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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百年石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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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果端着药碗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宋誉,两人进了门就脚步轻快地往内殿走。
    绿芜急忙拦住了他们,严肃的脸上难得泛起一丝局促的红晕。
    “三姑娘、宋博士还请在此稍候片刻,奴婢先去向姑娘通传一声。”
    叶果虽然对自己突然被拦下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哦。”
    宋誉猜测到了缘由,眼珠子转了转说,“可能是叶青还在睡吧?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果子把汤药给绿芜,等会儿让她给你二姐喝。”
    “还是让我来吧,别麻烦绿芜。”叶果急忙道。
    宋誉笑着对她说,“小果子,你忘了绿芜现在已经是你家二姐的侍婢了?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可是……”叶果仍有些犹豫。
    宋誉继续的投其所好,“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后园有棵百年石榴树么?最近满树果子都熟透了,还没来及摘,咱们这就去摘些果子吃吧!”
    他说着抢过叶果手里的托盘塞给绿芜,拉着叶果就往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指着内殿门冲绿芜拼命使眼色。
    绿芜原本面无表情的站着,见宋誉锲而不舍地打暗号,也只得向他点了点头。
    李修祁已经近距离观赏了一番叶青害羞紧张的模样,他没再做出进一步的举动,笑了笑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你之前手里一直攥着把小刀,我已经替你收起来了,等会儿……”
    在他直起身子的同时,叶青却募然瞪大了双眼。
    几乎在一瞬间,她毫不迟疑地抬手,一把按住他还按在床上的右手,顺势将他的手用力拽到自己面前。
    一样,虎口和中指内侧经过许多此打磨的老茧痕迹,只有在右边袖口处才能隐约闻到的、极其不易为人所察觉的药香。
    还有那药香的味道、手掌筋络骨骼的弧度、触感……全都一样。
    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真的能出现如此多的相似么?
    李修祁虽然对叶青突然间的举动有些错愕,却很快恢复了神态自若的模样。
    他任凭她抓着自己的手看,淡笑着说,“青青这是喜欢我轻薄你么?”
    叶青像是没听见李修祁这番调笑,她支撑着坐起来,直视着他问,“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秦沐泽的人?”
    李修祁笑容不改,薄唇轻启正要吐出“不认识”三个字,却被叶青打断。
    她表情严肃地瞪着他,说的话看似与方才的话题无关,“我曾经为了学厨艺而学习了绘画,为了摆盘造型,不断地更换不同食材练习手感。”186中文网 .
    “青青……”李修祁低唤,神色似有些无奈。
    叶青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停下,接着说,“所以我一直对自己的手感、嗅觉很有自信,直到我无意中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身上,发现了几个共同点。”
    “青青。”李修祁收起了唇边那抹漫不经心的笑,他周身的气场逐渐收紧,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叶青仍不闪不避地与他对望,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我说人,名叫秦沐泽,是个与我碰巧相识的杀手,我曾经真心将他当作朋友来看待,可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与王爷一模一样的药味。”
    她吸了口气,才接着往下说,“王爷食指中间和虎口处与他一样,有着经过数次打磨,试图掩盖痕迹的老茧,我曾经觉得秦沐泽总是打磨手上的老茧有些奇怪,一个惯用兵器的杀手,留着老茧反而会更顺手些,为何要在生出一层茧子时就打磨掉,以至于我每次碰巧触到他的手,都能感觉到茧子是新磨掉的?”
    “秦沐泽戴了易容面具吧?所以重伤的时候都不愿让我碰到他的脸。”
    “还有地稔果,本来就是你给我的吧,宋誉那日说的话,并不是醉酒说错,而是说漏了嘴!”
    叶青一口气说罢,才缓口气说,“我的确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门道,我只是讨厌被人友耍着玩,被一个可能是双面人的朋友耍着玩!”
    李修祁神色灰败,叹息着说,“……你果然早就察觉到了。”
    他的语气中,亦没有显露出丝毫意外。
    叶青嘲弄一笑,“从秦沐泽重伤深夜到我家那次,我就察觉到异样了,后来还有种种迹象,只是我不愿多想。一直到了秦沐泽送地稔果给我的那晚,直到……刚才,我总算确定,自己在你眼中大概真是蠢得可以!”
    李修祁沉默片刻,索性亲口说出了实情,“我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慧,青青,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秦沐泽的确……就是易容的我,这个身份我很久以前就在用了,因为某些缘故而不可示人。不过你我在山林中初次相遇,绝非我有意安排,请你相信我。”
    叶青冷笑出声,“是啊,初次相遇并非有意安排,那之后呢?之后你以雍王殿下的尊贵身份,有意纡尊降贵当众纠缠于我,难道不是刻意安排?难道不是有心利用?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因为王爷您,招惹来那些我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
    一旦确定了秦沐泽与李修祁为同一人,长久以来,那些时常盘旋在她心头的那些谜团也就不难想清楚了。
    叶青听张老讲过一些本朝的时事,雍王的出身和他为太子一党所忌惮的事,在朝野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秦沐泽说自己得罪了一些人,她如今无需多想便能猜到,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以平头百姓之身惹来了两次绑架,这次甚至还差点死掉!
    “是我对不住你。”李修祁轻轻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有些发怔。
    自从母妃去世之后,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道过歉,是无需做,也是做不到。因为他已经很少去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可面对她委屈又愤怒的控诉,他却自然而然的说出了抱歉的话。
    李修祁看到叶青鬓边垂落一缕发丝,不自觉伸手想为她捋一捋,可在对上她悲伤又充满戒备、嘲弄的眼神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又缓缓收了回去。
    她讨厌他……这个认知,让李修祁心头泛起一阵苦味。
    正因为她说的都对,让他想辩驳都无法找到理由。
    叶青此时越想越觉得委屈,“我不过是求一家子平安度日,为什么就这么难?那我索性也猜猜你为什么非选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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