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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知道蒋氏这是同意他带叶红出门了,忙正色道,“岳母大人放心,天黑前我保证送小红回来。”
蒋氏心中对准女婿的德行再次高看了一眼,更觉得这门婚事应该是没错了。
她微笑着点点头说,“我们家小红本来就是个正经姑娘,从小到大最守规矩的,因此她跟你出门逛街,我并不担心,不过我能看到你有这样避嫌的心思,就更觉得安心,这便是你愿意保护着我们小红的一片心意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蒋氏虽是个不识字的农妇,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青年男女彼此心悦,难免有情浓之时,可越是这种时候,男子能做到发乎情止乎礼,就越显得他珍视这个女子。
大业朝虽然男女大防并不甚严苛,可这里毕竟还是古代,女子在婚前失身绝不是件光彩的事,就算是顺利成婚后,失身在前的女子声名也难免会受人嘲笑,所以蒋氏这么说,全然是出于为叶红着想。
杜仲记忆中并没有自己关于母爱的体验,反而更觉得蒋氏对叶红的用心珍贵。
他眸光动容,站起来再次郑重地向蒋氏拱手道,“岳母大人既然将小红托付给我,我必然不辜负您所托。”
又过了几日,牙行来了消息,说已经为无名饭馆找到了买主,另外还附一张花笺,打开来里头写的是牙行与买主议定的价钱。
叶青莞尔,不得不说这牙行做事讲究,将不好口头说的银钱数目写在帖子中让主顾自己看,也算是保护了个人隐私吧?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奇怪之处,眉头微微蹙起。
卖价五十二两纹银,比起她之前买入的价钱高了三倍有余,算上牙行可能会从中收取的佣金,收益远远超出她原先的预料。
叶青越想越觉得这个卖价很是不对劲,当时卖这间铺子的牙行说,铺子地方偏僻,并且原主急着转手,所以价钱才定的便宜。
而她买下铺子至今也就过去了不到半年,据她所了解的,这府城物价半年来也没什么变化,按理说铺子也不可能涨价涨的这么快吧?
叶青心中存疑,就去了牙行,牙行王老板见是她,立即满面带笑地将她迎了进去,一叠声地喊人上好茶。
“叶老板这么快就来了?那咱们是这就找那位买主当面交接了,还是……”
掮客作为中间人,当然都希望买卖双方能好说话些,东西能早日卖出去,自己也好顺利拿到佣金,尽快将精力投入到其他生意上。
叶青不动声色地说,“王老板出五十二两银子,大概是不知道当初我买这间铺子花了多少银子吧?”
王老板心里一咯噔,听语气只当叶青嫌价钱低了,忙赔笑说,“我自然清楚此中行情,叶老板这间铺子在半年前至少也得三四十两才能买下,可那地方毕竟有些偏,半年来其实并没怎么涨价。若非您把这铺子做红火了,而新买主也是要做饮食生意的,我也没本事给您把价钱提到这么高了不是?五十二两真心不少了。”20 .20xs.org
叶青眸光微闪,呡了口茶说,“王老板对那片的地价倒是清楚地很。”
王老板以为叶青质疑自己,担心生意再出波折就难免有些着急。
他干脆直言道,“不瞒叶老板,半年前我在您无名饭馆周围也接过两个铺子的生意,地方还更大些,也就是卖四十多两银子顶天了。您这间也是运气好,遇上合适的买主,我磨破了嘴皮子才提到这个价。”
叶青知道牙行从中要赚钱,她也不至于贪心的让人家为自己白白干活,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想试探出铺子真正的底价而已。
她站起身歉然而笑,“我知道了,多谢王老板为我解惑,这个价钱我看可以,就照这样办吧,不过今日我没空,劳烦您约买家明日巳时初刻在这见面。”
王老板见事情办成了,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笑容也更真实了些,“无妨,无妨,叶老板是屋主,多问几句,问清楚了都是应该的。”
叶青出了牙行,直奔自己之前买铺子的那家牙行去。
当初卖给叶青铺子的那位马老板还在,尽管是隔了这么久再见,马老板稍作回忆就认出了她,“贵客好久不见,这次您想来看点什么?”
叶青看了眼马老板殷切热情,又隐含着小心翼翼的表情,笑了笑说,“我并不是来做买卖的,我来是为了之前那间铺子的事感谢马老板的,当初您以二十两银子的低价将铺子卖给我,这亏本的买卖,没少收幕后那人的好处吧?”
马老板笑容僵住,脸色刷地白了,“贵客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小的听不懂啊。”
叶青倏尔灿开笑容,玩味地说,“你是做生意的,我也是个普通生意人,马老板因何见了我每每要自称小的,莫非指使你的那人地位非凡?如今这铺子我要出手转卖,若马老板不告诉我这铺子真正的来历,事情可不好办呐。”
她说着抚了抚下巴,为难地叹息着说,“如果实在没办法了,我也只能靠自己的猜测直接去找幕后的那人了,逼问他应该比问马老板更加直接有效吧?”
马老板这下连身体都僵硬了,他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先呵斥一旁的伙计,“去去去,就知道傻愣着吃白饭是不是?我要带贵客进里头看一件寄售的玉器,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大堂!”
叶青跟着马老板进了里间,还未开口,马老板转身突然在她面前跪下了。
“老奴拜见姑娘!当初不知是姑娘与我家公子的渊源,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叶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怔住,她并不知道马老板说的公子是谁,不过她也没有就此揭破,只沉吟道,“铺子是你们家欧阳公子让你低价卖给我的?”
马老板头埋的更低了,“小的、小的本就是欧阳公子手下的人。”
“欧阳公子?”叶青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倒是没听过,不过听马老板言语间的意思,欧阳公子是他的主子,铺子的事与欧阳公子有着直接关系。
叶青摆手让马老板起来,“”
见马老板迟迟不作声,她大胆猜测,又补了一句,“所以,欧阳公子他背后还有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