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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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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涵想了想上次的对话, 总觉得孙煦实在与自己印象中相差甚远，也不知是人会变，还是自己识人不明罢了。
待大臣们都走得差不多，重涵出了大庆殿去到垂拱殿的御书房, 进去先行了君臣礼。只见孙煦正坐在书案后用手撑着脑袋看票拟，也没与重涵说话，于是重涵就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待手上这张票拟批阅完了, 孙煦转头, 传膳。太监便赶快扯着嗓子张罗去了。这时，孙煦抬起手，对重涵勾了勾手指头。
重涵看到孙煦这动作, 实在不大确定其意，只好见个小礼说道：“陛下。”
孙煦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重涵：“涵儿，过来与朕一起用膳。”又招呼旁边的太监在刚铺好的膳桌旁加了个凳子。
于是重涵就这么略有点不明所以地坐到那凳子上, 等着一道道菜顺着端上桌, 与孙煦一起吃起饭来。
尽管重涵平日吃的也多是珍肴佳馔, 不过御膳自然不落下风。但同皇上一起吃饭, 可不是什么好差，尤其今儿孙煦又一改上次话不停, 变得沉默寡语。
即便是御膳, 重涵依然在钟承止给的戒指上试了试毒，虽然动作很小, 却也被孙煦见着了。孙煦皱了皱眉, 但并未说什么。
满满一大桌菜, 各式各样，远远不只一两人的份量。孙煦承高宗传统，都是先把自己吃的份分出来，其他的留给他人，今儿则是分出来自己与重涵俩人的份量，并与重涵同桌同食。若是换了寻常臣子，定是受宠若惊不已。
但对重涵，一餐饭吃完，倒是大体明白了何叫食不知味。而孙煦待碗筷桌椅都收拾干净，把下人都遣走，对着重涵问：“吃饱了没？”
这还能如何回答。重涵答道：“回陛下，臣吃饱了。”
“味道如何？”
“味道……鲜美绝佳。”
“比你们重府如何？”
“……重府自不能比。”
“比霞凌阁如何？”
重涵稍想了想是否该说谎，重府饭菜味道就重家人知道，自己家的东西谦虚也是自然。而霞凌阁的菜肴味道可是去过的人都知道，便还是依实说出：“……霞凌阁也算大华酒肆之首，菜肴味道定能与御膳相及，不然如何宴四海之宾。”
“哈哈。”孙煦笑了笑，手指敲着书案，“涵儿，你果然与你爹和大哥不同。”
重涵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感觉孙煦依然处处皆是试探。重涵顿了须臾，正抬起头想回话，只见孙煦又对自己勾了勾手指头。于是重涵只好靠上前一点去。孙煦还觉着不够，继续勾。重涵继续上前，还在勾……直到重涵凑到了孙煦旁边，头都要贴着头了。孙煦小声说：“朕要拜托你一点事。”
重涵也压低了一点声音：“……陛下……要臣做何事？”
孙煦声音更小了：“朕嘛，想去霞凌阁看看。”
“……”重涵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陛下意思是……微服？”
“聪明，你下午去准备套你平日的官服来，我们好偷偷混出宫。”
“陛下……这可不是件小事，若万一遇上什么不轨之人……”
“朕知你有个身手不凡的侍卫，若遇上何事，你奋不顾身来救朕，那侍卫就算不救想朕也要一起救不是？还是说遇上何事你就准备什么都不管，袖手旁观了？”
“臣自是不会……只是……即便是长苑，也未必能护得万全……陛下若真要去，不如等些日子。”
“等到何时？”
“……等到钟大人回来，有钟大人与景大哥在，定可护得陛下万全。”
“哈哈哈哈。”孙煦又笑了出来，“你这是与朕说话都不忘你家的相好？”
“……”重涵是真语塞了。
孙煦又凑近说道：“行了，你当想偷偷就真能偷偷得了？我们前脚出宫，后脚便会有人跟着，自然会有一群大内侍卫护着，你不必多担心，但也不能太光冕堂皇，不然那些‘忠臣’要从朕寝宫跪到大华门去。你去准备好衣裳再进宫来。”
重涵又顿了顿：“陛下……若是想尝尝霞凌阁的菜肴，大可以叫到宫里来，并不用专门去一趟。”
“谁说是想尝菜肴了？”
“……若是看节目，不如找个正当的理儿去，没必要这样偷偷的……”
“谁说是要看节目了？”
“……”重涵又语塞了，那去霞凌阁岂不就剩一个理了，“……陛下是想去……？”
“自然是去见见霞凌阁的大红牌，你懂的，别与你姐说。”孙煦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重涵的肩膀。
“……”重涵顿时无语以对……这么个意思是，要小舅子瞒着自己姐帮着姐夫去外面找女人？
孙煦大声咳了一声，一个年轻的小宦官走了进来。孙煦指着这小宦官对重涵说：“他叫小包子，与你一道回去，要做什么直管吩咐，东西可要他拿着。”说完又对重涵勾了勾手指。
重涵把头凑过去，孙煦在其耳边说：“带一套官服，再拿两套便服，好看的，朕穿着合身的。一会在路上换了去霞凌阁。”说完再次拍了拍重涵肩膀，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
“……”重涵话都还没来得及回，孙煦就没影了。只有小包子在一边睁着大眼镜一眨一眨地看着重涵。
重涵摇了摇头，只得去照着皇上吩咐的办事去。然后路上一直想着，就算孙煦要干这档致敬先祖徽宗的事儿，干嘛要拉着自己。自己除了是孙煦的小舅子，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也轮不上号。而要说小舅子，不是还有重熔吗。虽然要重熔去干这事……不知会不会如当年陈禾扯烂了徽宗的袖子。
重涵总是觉着似乎与钟承止有点关系，又怕是自己思恋过甚而想多了。重涵又觉着不管是早年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孙煦，还是近日这个处处试探摸不清深浅的孙煦，都不绝至成为徽宗第二，里面似乎藏着点什么，于是也没坚决地拒绝……
重涵正思考着，晃了下神，发现马车里小包子依然睁着大眼睛注视着自己。
“你……跟着陛下多久了？”重涵随口问了句。
“回重大人，小的跟着陛下七年了。”
这倒是让重涵略有点诧异，因为小包子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若是已有七年，就是小时一进宫便跟了孙煦，从孙煦还是皇子跟到出宫又跟到坐上皇位，那绝对是放得下心的亲信。这似乎随口叫来的人，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重涵稍想了想又比较含糊地问道：“你一会跟着我与陛下吗？”
“回重大人，小的一会在宫里守着，若有什么大事，也好做个对应。”
重涵点了点头，这看来是知道孙煦要溜出宫了。
回到重府，重涵也未与下人多说，就带着小包子去房间里取衣物。孙煦比重涵稍矮也偏瘦，晃一看与钟承止体形倒是有些相似。当然！定不会如承止那般好看！重涵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从钟承止的衣物里各取出了一套官服与一套便服。虽然重涵一点也不想把钟承止的衣裳给别人穿，但孙煦还特地强调了“朕穿着合身的”……简直就像知道重涵有自己穿着合身的衣裳。
重涵又拿了一套自己的便服，两套便服打了个包裹，一套官服打了个包裹，便与小包子提着这两大包裹，上马车回宫。
重涵想了想上次的对话, 总觉得孙煦实在与自己印象中相差甚远，也不知是人会变，还是自己识人不明罢了。
待大臣们都走得差不多，重涵出了大庆殿去到垂拱殿的御书房, 进去先行了君臣礼。只见孙煦正坐在书案后用手撑着脑袋看票拟，也没与重涵说话，于是重涵就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待手上这张票拟批阅完了, 孙煦转头, 传膳。太监便赶快扯着嗓子张罗去了。这时，孙煦抬起手，对重涵勾了勾手指头。
重涵看到孙煦这动作, 实在不大确定其意，只好见个小礼说道：“陛下。”
孙煦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重涵：“涵儿，过来与朕一起用膳。”又招呼旁边的太监在刚铺好的膳桌旁加了个凳子。
于是重涵就这么略有点不明所以地坐到那凳子上, 等着一道道菜顺着端上桌, 与孙煦一起吃起饭来。
尽管重涵平日吃的也多是珍肴佳馔, 不过御膳自然不落下风。但同皇上一起吃饭, 可不是什么好差，尤其今儿孙煦又一改上次话不停, 变得沉默寡语。
即便是御膳, 重涵依然在钟承止给的戒指上试了试毒，虽然动作很小, 却也被孙煦见着了。孙煦皱了皱眉, 但并未说什么。
满满一大桌菜, 各式各样，远远不只一两人的份量。孙煦承高宗传统，都是先把自己吃的份分出来，其他的留给他人，今儿则是分出来自己与重涵俩人的份量，并与重涵同桌同食。若是换了寻常臣子，定是受宠若惊不已。
但对重涵，一餐饭吃完，倒是大体明白了何叫食不知味。而孙煦待碗筷桌椅都收拾干净，把下人都遣走，对着重涵问：“吃饱了没？”
这还能如何回答。重涵答道：“回陛下，臣吃饱了。”
“味道如何？”
“味道……鲜美绝佳。”
“比你们重府如何？”
“……重府自不能比。”
“比霞凌阁如何？”
重涵稍想了想是否该说谎，重府饭菜味道就重家人知道，自己家的东西谦虚也是自然。而霞凌阁的菜肴味道可是去过的人都知道，便还是依实说出：“……霞凌阁也算大华酒肆之首，菜肴味道定能与御膳相及，不然如何宴四海之宾。”
“哈哈。”孙煦笑了笑，手指敲着书案，“涵儿，你果然与你爹和大哥不同。”
重涵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感觉孙煦依然处处皆是试探。重涵顿了须臾，正抬起头想回话，只见孙煦又对自己勾了勾手指头。于是重涵只好靠上前一点去。孙煦还觉着不够，继续勾。重涵继续上前，还在勾……直到重涵凑到了孙煦旁边，头都要贴着头了。孙煦小声说：“朕要拜托你一点事。”
重涵也压低了一点声音：“……陛下……要臣做何事？”
孙煦声音更小了：“朕嘛，想去霞凌阁看看。”
“……”重涵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陛下意思是……微服？”
“聪明，你下午去准备套你平日的官服来，我们好偷偷混出宫。”
“陛下……这可不是件小事，若万一遇上什么不轨之人……”
“朕知你有个身手不凡的侍卫，若遇上何事，你奋不顾身来救朕，那侍卫就算不救想朕也要一起救不是？还是说遇上何事你就准备什么都不管，袖手旁观了？”
“臣自是不会……只是……即便是长苑，也未必能护得万全……陛下若真要去，不如等些日子。”
“等到何时？”
“……等到钟大人回来，有钟大人与景大哥在，定可护得陛下万全。”
“哈哈哈哈。”孙煦又笑了出来，“你这是与朕说话都不忘你家的相好？”
“……”重涵是真语塞了。
孙煦又凑近说道：“行了，你当想偷偷就真能偷偷得了？我们前脚出宫，后脚便会有人跟着，自然会有一群大内侍卫护着，你不必多担心，但也不能太光冕堂皇，不然那些‘忠臣’要从朕寝宫跪到大华门去。你去准备好衣裳再进宫来。”
重涵又顿了顿：“陛下……若是想尝尝霞凌阁的菜肴，大可以叫到宫里来，并不用专门去一趟。”
“谁说是想尝菜肴了？”
“……若是看节目，不如找个正当的理儿去，没必要这样偷偷的……”
“谁说是要看节目了？”
“……”重涵又语塞了，那去霞凌阁岂不就剩一个理了，“……陛下是想去……？”
“自然是去见见霞凌阁的大红牌，你懂的，别与你姐说。”孙煦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重涵的肩膀。
“……”重涵顿时无语以对……这么个意思是，要小舅子瞒着自己姐帮着姐夫去外面找女人？
孙煦大声咳了一声，一个年轻的小宦官走了进来。孙煦指着这小宦官对重涵说：“他叫小包子，与你一道回去，要做什么直管吩咐，东西可要他拿着。”说完又对重涵勾了勾手指。
重涵把头凑过去，孙煦在其耳边说：“带一套官服，再拿两套便服，好看的，朕穿着合身的。一会在路上换了去霞凌阁。”说完再次拍了拍重涵肩膀，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
“……”重涵话都还没来得及回，孙煦就没影了。只有小包子在一边睁着大眼镜一眨一眨地看着重涵。
重涵摇了摇头，只得去照着皇上吩咐的办事去。然后路上一直想着，就算孙煦要干这档致敬先祖徽宗的事儿，干嘛要拉着自己。自己除了是孙煦的小舅子，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也轮不上号。而要说小舅子，不是还有重熔吗。虽然要重熔去干这事……不知会不会如当年陈禾扯烂了徽宗的袖子。
重涵总是觉着似乎与钟承止有点关系，又怕是自己思恋过甚而想多了。重涵又觉着不管是早年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孙煦，还是近日这个处处试探摸不清深浅的孙煦，都不绝至成为徽宗第二，里面似乎藏着点什么，于是也没坚决地拒绝……
重涵正思考着，晃了下神，发现马车里小包子依然睁着大眼睛注视着自己。
“你……跟着陛下多久了？”重涵随口问了句。
“回重大人，小的跟着陛下七年了。”
这倒是让重涵略有点诧异，因为小包子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若是已有七年，就是小时一进宫便跟了孙煦，从孙煦还是皇子跟到出宫又跟到坐上皇位，那绝对是放得下心的亲信。这似乎随口叫来的人，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重涵稍想了想又比较含糊地问道：“你一会跟着我与陛下吗？”
“回重大人，小的一会在宫里守着，若有什么大事，也好做个对应。”
重涵点了点头，这看来是知道孙煦要溜出宫了。
回到重府，重涵也未与下人多说，就带着小包子去房间里取衣物。孙煦比重涵稍矮也偏瘦，晃一看与钟承止体形倒是有些相似。当然！定不会如承止那般好看！重涵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从钟承止的衣物里各取出了一套官服与一套便服。虽然重涵一点也不想把钟承止的衣裳给别人穿，但孙煦还特地强调了“朕穿着合身的”……简直就像知道重涵有自己穿着合身的衣裳。
重涵又拿了一套自己的便服，两套便服打了个包裹，一套官服打了个包裹，便与小包子提着这两大包裹，上马车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