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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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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止与成渊上楼回到了牧恬淡房间。房间里已点亮了好几盏油灯, 几乎所有人都坐着，尤天与白衣男子俩人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只有……吉利一个人在整理传送来时被弄乱的桌椅摆设。
钟承止又坐到了方才的椅子上，刚坐下，尤天便走了过来, 在钟承止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真不是姑娘啊？这模样……啧啧, 当男人真是太浪费了。尤爷还说这么好的大姑娘, 干脆爷我收了来，结果是个男的，没趣。”
钟承止一脸无语, 抬手左右狠狠捏了一把尤天的胖脸，尤天立刻大喊着痛痛痛，捂着自己满脸的肉跑到白衣男子那边去了。
钟承止目光移到了还在收拾房间的吉利身上：“吉利。”
吉利马上停下手, 转身对着钟承止, 还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叆叇。刚刚上楼换衣裳前, 钟承止将叆叇还给了吉利。
钟承止把手臂搁到一旁桌子上：“我的鬼蛋在你那吧？”
吉利似乎一惊, 然后低着头小步走到钟承止面前，从衣服里取出鬼蛋双手递上, 头依然低着不敢正视钟承止。
钟承止接过鬼蛋：“图纸呢？”
吉利又一惊, 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钟承止按了下鬼蛋上的机关处，鬼蛋一分两半。钟承止拿出蛋里的一张纸, 打开摊平, 纸上绘有一个形状奇异似字非字的繁琐图纹：“你知我是谁吧？”
吉利八着眉毛, 在原地局促了半天，口里支支吾吾地好一会也没说出一句话，接着突然啪——一声跪到地上：“钟大人！吉利自知有罪，但师傅之命，为徒不敢不遵。望钟大人大人大量，勿责罚师傅，都朝吉利来便是，这图纸……”吉利从衣服里取出了一卷图纸，“钟大人随意取看，但，但，但……来年鬼斗蛋还是得卖！”说着一头就磕了下去。
这头磕得够响亮，若是石头地估计都要出血了。尤天与白衣男子俩人在一旁啃着桃子啧啧啧地直摇头。尤天走来一把抢过了吉利手上的图纸，把吃了一半的桃子叼在嘴里，将图纸展开，刚刚看了没一会：“啊——！”
尤天这一喊，叼着的桃子就掉了下来，正正砸到吉利的头上。尤天蹲下来对着吉利嚷道：“这就是那个力核的图纸啊！你说！为何去年我师傅出了三千两你也不卖！现在倒成白送了！看他长得好看点啊！”
吉利抱着被桃子砸过的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尤天：“因为……师傅不给卖啊。”
尤天：“你师傅呢！尤爷我要同他理论！”
吉利两眼泪汪汪得更厉害了：“师傅……师傅……师傅不见了！”说完就趴在地上哇哇哭了出来。
“……”尤天沉默了会，胖脸拧起了眉头，“你师傅也不见了？”
吉利抬起身：“……嗯，师傅突然就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嫌我太没用了……呜呜呜……”又趴到地上继续哭。
尤天拍着吉利肩膀：“别哭，别哭。虽然确实没用了点，往后尤爷我罩着你。”
钟承止看着尤天满是关怀地“安慰”吉利：“来年鬼斗蛋开不开得下去都是问题。你师傅姓名为何？尤天你师傅呢？”
吉利：“赵天式。”
尤天：“赵天溪。”
俩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不由对望。这俩名字明显互相有些关系。
钟承止点点头：“我知道了。吉利你先跟着尤天，他吃的分十分之一给你，就够撑死你的。图纸让尤天随意取看，后面我会给你们俩寻些事做。”
吉利跪着规规矩矩给钟承止拜了个大礼：“是，钟大人。”
钟承止目光又转向本湛大师：“本湛大师，约莫你也知我是谁吧。只是我倒不知你是谁，是否不太妥？”
“阿弥陀佛。”本湛大师还揣着那个舍利塔的木匣子，于是见了个单掌礼，“贫僧确实法名本湛。”
钟承止：“我记得少林寺最后还与阴府有往的那任方丈法名恒云，恒字辈。如此说来，你为后两辈人，但以时间与年纪论，你这辈份还挺高。”
本湛大师点了点头，又喊了声佛号：“云了大师乃贫僧的师公。”
钟承止：“这算承认了？你非大相国寺的本湛大师，而是少林寺的本湛大师。法名当法号用为何意？”
本湛大师颔首：“贫僧无才，无以法号自居，便继用法名。”
钟承止：“而你这是在给大相国寺帮忙？少林寺何时成了任人使唤之地？还是你们觉得，比起阴府更应听这阳间的使唤？”
本湛大师在钟承止身旁的桌子上放下了木匣子，打开盖：“此乃大相国寺前任方丈朔海大师的舍利子存放塔，本应置于京城南山的舍利塔之内。同置于塔内的还有一把降魔杵，是当年少林寺给朔海大师的赠礼。前些时日，南山舍利塔遭人破坏，塔内所有物品全部遗失。贫僧本是来寻少林寺赠出的降魔杵，却发现了这瓷舍利塔，想必其中必有关联，便贸然夺来。给钟大人添烦，实有负之，望钟大人恕罪。”
钟承止看了一眼本湛大师：“送出之物即是他人之物，你们少林寺还想收回去不成？为何要你来寻？”
本湛大师双手合十见礼，但未言一语。
钟承止拿起了木匣子内的瓷舍利塔，轻轻摇了摇：“这不是空的吗？”
本湛大师回道：“舍利子浴火而生，不畏真火。此舍利塔乃是直接在舍利子外制胚施釉烧窑而成。故舍利子应被瓷胚包裹于内，摇晃不会有声。”
钟承止点点头，这若卖的是大相国寺方丈的舍利子，那确实担得起作为鬼斗蛋的最后压轴货品。但照说大相国寺方丈的舍利应会用金棺银椁来瘗埋，为何会选用如此奇怪的方式……钟承止有些疑惑，但未追问，将瓷舍利塔放回木匣内，又推给本湛大师：“舍利子就烦本湛大师归还给大相国寺。我不会逼你如何，也不会要求你们少林寺如何，不过往后你若还想求助于我，起码要将事情缘由给我说清楚。再遇到类今日之事，若依然不事先道明，休怪我不再搭理。”
本湛大师再度颔首见礼，但仍旧未言一语。
装琴的大木箱还搁在传来时地上原处，似乎无人动过。
钟承止转过头，看向牧恬淡。
※※※※※※※※※※※※※※※※※※※※
关于舍利子成因到现在都众说纷纭，没有定论。普通火烧定是无碍，至于是否能扛得住窑炉高温，这个嘛，因为不会有人去尝试，所以……勿深究(￣▽￣)~
金棺银椁制度是隋唐时期中国佛教自成的一套瘗埋制度。
本文中其实把佛教当成一种架空历史里的宗教来写。宗教也是一个社会所必有的东西，虽然嵌套了很多真实的部分，后期也难免多有杜撰。若有虔诚的佛教信徒，请见谅，勿深究。
钟承止与成渊上楼回到了牧恬淡房间。房间里已点亮了好几盏油灯, 几乎所有人都坐着，尤天与白衣男子俩人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只有……吉利一个人在整理传送来时被弄乱的桌椅摆设。
钟承止又坐到了方才的椅子上，刚坐下，尤天便走了过来, 在钟承止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真不是姑娘啊？这模样……啧啧, 当男人真是太浪费了。尤爷还说这么好的大姑娘, 干脆爷我收了来，结果是个男的，没趣。”
钟承止一脸无语, 抬手左右狠狠捏了一把尤天的胖脸，尤天立刻大喊着痛痛痛，捂着自己满脸的肉跑到白衣男子那边去了。
钟承止目光移到了还在收拾房间的吉利身上：“吉利。”
吉利马上停下手, 转身对着钟承止, 还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叆叇。刚刚上楼换衣裳前, 钟承止将叆叇还给了吉利。
钟承止把手臂搁到一旁桌子上：“我的鬼蛋在你那吧？”
吉利似乎一惊, 然后低着头小步走到钟承止面前，从衣服里取出鬼蛋双手递上, 头依然低着不敢正视钟承止。
钟承止接过鬼蛋：“图纸呢？”
吉利又一惊, 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钟承止按了下鬼蛋上的机关处，鬼蛋一分两半。钟承止拿出蛋里的一张纸, 打开摊平, 纸上绘有一个形状奇异似字非字的繁琐图纹：“你知我是谁吧？”
吉利八着眉毛, 在原地局促了半天，口里支支吾吾地好一会也没说出一句话，接着突然啪——一声跪到地上：“钟大人！吉利自知有罪，但师傅之命，为徒不敢不遵。望钟大人大人大量，勿责罚师傅，都朝吉利来便是，这图纸……”吉利从衣服里取出了一卷图纸，“钟大人随意取看，但，但，但……来年鬼斗蛋还是得卖！”说着一头就磕了下去。
这头磕得够响亮，若是石头地估计都要出血了。尤天与白衣男子俩人在一旁啃着桃子啧啧啧地直摇头。尤天走来一把抢过了吉利手上的图纸，把吃了一半的桃子叼在嘴里，将图纸展开，刚刚看了没一会：“啊——！”
尤天这一喊，叼着的桃子就掉了下来，正正砸到吉利的头上。尤天蹲下来对着吉利嚷道：“这就是那个力核的图纸啊！你说！为何去年我师傅出了三千两你也不卖！现在倒成白送了！看他长得好看点啊！”
吉利抱着被桃子砸过的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尤天：“因为……师傅不给卖啊。”
尤天：“你师傅呢！尤爷我要同他理论！”
吉利两眼泪汪汪得更厉害了：“师傅……师傅……师傅不见了！”说完就趴在地上哇哇哭了出来。
“……”尤天沉默了会，胖脸拧起了眉头，“你师傅也不见了？”
吉利抬起身：“……嗯，师傅突然就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嫌我太没用了……呜呜呜……”又趴到地上继续哭。
尤天拍着吉利肩膀：“别哭，别哭。虽然确实没用了点，往后尤爷我罩着你。”
钟承止看着尤天满是关怀地“安慰”吉利：“来年鬼斗蛋开不开得下去都是问题。你师傅姓名为何？尤天你师傅呢？”
吉利：“赵天式。”
尤天：“赵天溪。”
俩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不由对望。这俩名字明显互相有些关系。
钟承止点点头：“我知道了。吉利你先跟着尤天，他吃的分十分之一给你，就够撑死你的。图纸让尤天随意取看，后面我会给你们俩寻些事做。”
吉利跪着规规矩矩给钟承止拜了个大礼：“是，钟大人。”
钟承止目光又转向本湛大师：“本湛大师，约莫你也知我是谁吧。只是我倒不知你是谁，是否不太妥？”
“阿弥陀佛。”本湛大师还揣着那个舍利塔的木匣子，于是见了个单掌礼，“贫僧确实法名本湛。”
钟承止：“我记得少林寺最后还与阴府有往的那任方丈法名恒云，恒字辈。如此说来，你为后两辈人，但以时间与年纪论，你这辈份还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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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止：“这算承认了？你非大相国寺的本湛大师，而是少林寺的本湛大师。法名当法号用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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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止：“而你这是在给大相国寺帮忙？少林寺何时成了任人使唤之地？还是你们觉得，比起阴府更应听这阳间的使唤？”
本湛大师在钟承止身旁的桌子上放下了木匣子，打开盖：“此乃大相国寺前任方丈朔海大师的舍利子存放塔，本应置于京城南山的舍利塔之内。同置于塔内的还有一把降魔杵，是当年少林寺给朔海大师的赠礼。前些时日，南山舍利塔遭人破坏，塔内所有物品全部遗失。贫僧本是来寻少林寺赠出的降魔杵，却发现了这瓷舍利塔，想必其中必有关联，便贸然夺来。给钟大人添烦，实有负之，望钟大人恕罪。”
钟承止看了一眼本湛大师：“送出之物即是他人之物，你们少林寺还想收回去不成？为何要你来寻？”
本湛大师双手合十见礼，但未言一语。
钟承止拿起了木匣子内的瓷舍利塔，轻轻摇了摇：“这不是空的吗？”
本湛大师回道：“舍利子浴火而生，不畏真火。此舍利塔乃是直接在舍利子外制胚施釉烧窑而成。故舍利子应被瓷胚包裹于内，摇晃不会有声。”
钟承止点点头，这若卖的是大相国寺方丈的舍利子，那确实担得起作为鬼斗蛋的最后压轴货品。但照说大相国寺方丈的舍利应会用金棺银椁来瘗埋，为何会选用如此奇怪的方式……钟承止有些疑惑，但未追问，将瓷舍利塔放回木匣内，又推给本湛大师：“舍利子就烦本湛大师归还给大相国寺。我不会逼你如何，也不会要求你们少林寺如何，不过往后你若还想求助于我，起码要将事情缘由给我说清楚。再遇到类今日之事，若依然不事先道明，休怪我不再搭理。”
本湛大师再度颔首见礼，但仍旧未言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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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承止转过头，看向牧恬淡。
※※※※※※※※※※※※※※※※※※※※
关于舍利子成因到现在都众说纷纭，没有定论。普通火烧定是无碍，至于是否能扛得住窑炉高温，这个嘛，因为不会有人去尝试，所以……勿深究(￣▽￣)~
金棺银椁制度是隋唐时期中国佛教自成的一套瘗埋制度。
本文中其实把佛教当成一种架空历史里的宗教来写。宗教也是一个社会所必有的东西，虽然嵌套了很多真实的部分，后期也难免多有杜撰。若有虔诚的佛教信徒，请见谅，勿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