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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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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行舟逆流而上, 驶向京城。
重涵有点开心，尽管钟承止说的事着实令人吃惊，却远远未及自己一直害怕的预想。
若钟承止是个神鬼，来到凡间只为完成一件某事便匆匆离去, 回到寻常人无法抵达的地方。那重涵才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这样，重涵只感到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至于重家与扶山派的关系，重涵听到震惊之余, 倒是觉得无关紧要, 不过豁然明白，为何爹与大哥对钟承止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微妙。明显重熔既知道一切，也深得扶山派真传。对比下来, 为何重绥温不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又不让自己好好学武，重涵心中仍有疑惑, 但并未太好奇, 想着可能是自己幼时顽疾所至。
总之, 一切都甚好。重涵在并不宽敞的甲板上练着功, 干劲更大了。
钟承止时而在旁指点指点，又不由被重涵的笑容感染得一起笑出来。
六月廿七, 安行舟抵达京城, 从运河转入御水河，在霞凌岛靠岸。
钟承止先去见了俞瀚海, 些许交谈后, 冯老掌柜着人准备了马车, 欲送钟承止几人回重府。但钟承止却说，先去李云从的李府。
两月间，京城被烧毁的街道房屋修好了不少，还有一些搭着木架栏棚正在赶工。虽依然可见一度被损毁的痕迹，但就同临清一样，京城早又回到了昔日的繁华热闹。
到李府时，李章明还未从翰林院回来，李云从也还在宫里。但有重涵在，李府下人未作阻拦，放四人进屋。
重涵对李夫人说明了来意，钟承止与重涵俩人便被带到了李母的房间。
钟承止为李母把脉，果然为中寒。但钟承止并未开药方，而是施了一套针。
前后花了近一个时辰，待李章明回来时，钟承止正好收针。
这套针法带着内力，收针后李母的面色有了明显好转，十分安稳地睡着了。
出了房间，李章明见钟承止满额的细汗，知道这套针法定是要花些气力，赶紧鞠躬道谢。
钟承止将针盒递给景曲，对李章明回道：“别与我客气，倒是……我肚子饿了。”
此时正是吃饭的点，下人已备好了晚饭。
钟承止四人便跟着李章明走到其住的跨院。
京城虽比临清往北不少，但秋暑却散得十分晚，每年约莫要到寒露了，才会感到寒意。而春寒也同样走得晚，直至清明雨季过后，才会真正暖起来。这也是重涵每年都立夏回京城，立冬再去往佛山的原因之一。
不过太阳一偏西，京城便比临清凉爽。微微轻风斜阳下，五人干脆坐到院子里吃饭。
重涵与李章明年少时同学同玩，钱子负自然也是李章明的师兄，无须介绍，几人边吃边聊。老友面前，重涵眉飞色舞的功夫又回来了，将临清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讲得绘声绘色。对于从没离开过京城的李章明，听得更是津津有味。
李章明则讲了讲近日京城发生的事。
蔡王谋反案所牵连的官员几乎动了半个朝廷，尽管孙煦手下留情放了人活路，但同样也看到了一幅幅世态炎凉的人间画卷。
朝堂上经过整顿换血后，孙煦一改往年少言寡语，开始与官员直抒胸臆，坦率发表自己对各种政事的看法。
留下的官员大多是李云从这类死脑子清官，很多仍旧不给皇上面子，不过都是就事论事，再没出现早前对孙煦一面倒的打压之声。
大赦天下后依然死罪难免的那二十几人，也从腰斩或凌迟改成了斩首。
前日行刑第一日，斩的是三王爷与其三个儿子，昨日是林槮与其副将还有数个京官，今日则是江南倒戈的官员及一川派与安帮中的数人。纵然明知这些人谋反重罪逃不了一死，可此时再听到，还是难免一阵嘘叹。
流放之类的其他处刑因为人数众多，还在陆续执行，这几日京城街道上都能看到流人被押解出城。不过至廿九，蔡王谋反案的所有行刑便会完毕。六月三十日，即是孙煦的生日——乾阳节，京城必然会是一派歌舞升平，谁又还记得前日伤愁。
钟承止听到后倒是想起了一人——赵丸丸。明显赵丸丸对谋反浑然不知，但其既然在鬼斗蛋的船上又是一川派的人，定被卷入了案中，大可能还被判了什么刑。钟承止觉得，这姑娘……自己得管管。
重涵看着钟承止似乎在想什么，说道：“承止，从建安回京那日我们就该一起看烟火的，乾阳节一定要去。”
钟承止点点头：“七月四日便下江南，孙煦这日程也够紧的。”
李章明惊了一下，重涵与钱子负早已习惯钟承止对皇上直呼其名，但李章明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李章明一直认为凡事发生在钟承止身上便不足为奇，经历了大华门下那夜后更是如此。
钱子负听到则蹙眉叹道：“……那……又要坐船了……”
钱子负身子弱，本来完全无法长时乘船。这两月在临清，依钟承止的药方调养，有了不少好转，才能与钟承止他们一同乘船回京，但船上钱子负还是不太好受。
“师兄也要一同下江南？” 李章明轻叹，“真想看看江南美景……”
钟承止看向李章明：“章明不知？你也要一同去的。”
“诶？”李章明愣了下，诧异地问，“我也能一同去？但我才不过一庶吉士。”
“这次下江南从简，不会带太多下人，那带上几个庶吉士既能有点用，又能供大臣们使唤。不过主要是……”钟承止看向重涵，“我得去。一月之久，涵儿不在身边我可不放心，编也得要孙煦编个名头带上涵儿，那约莫就得还带点别的庶吉士。”
重涵听着乐，给钟承止夹了夹菜，看着钟承止头都不想转。
李章明从未离开过京城，一听甚是开心：“真的？那……哎……我要去找点介绍江南的书读读……会停留在临清、江宁、扬州、西津、临安……这么多这几日可看不完啊。”
对着李章明兴致勃勃满是期待的样子，几人不禁都笑了出来。
夕阳西下，华灯映霞。
钟承止四人吃完晚饭，便与李章明告辞，回重府。
安行舟逆流而上, 驶向京城。
重涵有点开心，尽管钟承止说的事着实令人吃惊，却远远未及自己一直害怕的预想。
若钟承止是个神鬼，来到凡间只为完成一件某事便匆匆离去, 回到寻常人无法抵达的地方。那重涵才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这样，重涵只感到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至于重家与扶山派的关系，重涵听到震惊之余, 倒是觉得无关紧要, 不过豁然明白，为何爹与大哥对钟承止的态度一直都十分微妙。明显重熔既知道一切，也深得扶山派真传。对比下来, 为何重绥温不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又不让自己好好学武，重涵心中仍有疑惑, 但并未太好奇, 想着可能是自己幼时顽疾所至。
总之, 一切都甚好。重涵在并不宽敞的甲板上练着功, 干劲更大了。
钟承止时而在旁指点指点，又不由被重涵的笑容感染得一起笑出来。
六月廿七, 安行舟抵达京城, 从运河转入御水河，在霞凌岛靠岸。
钟承止先去见了俞瀚海, 些许交谈后, 冯老掌柜着人准备了马车, 欲送钟承止几人回重府。但钟承止却说，先去李云从的李府。
两月间，京城被烧毁的街道房屋修好了不少，还有一些搭着木架栏棚正在赶工。虽依然可见一度被损毁的痕迹，但就同临清一样，京城早又回到了昔日的繁华热闹。
到李府时，李章明还未从翰林院回来，李云从也还在宫里。但有重涵在，李府下人未作阻拦，放四人进屋。
重涵对李夫人说明了来意，钟承止与重涵俩人便被带到了李母的房间。
钟承止为李母把脉，果然为中寒。但钟承止并未开药方，而是施了一套针。
前后花了近一个时辰，待李章明回来时，钟承止正好收针。
这套针法带着内力，收针后李母的面色有了明显好转，十分安稳地睡着了。
出了房间，李章明见钟承止满额的细汗，知道这套针法定是要花些气力，赶紧鞠躬道谢。
钟承止将针盒递给景曲，对李章明回道：“别与我客气，倒是……我肚子饿了。”
此时正是吃饭的点，下人已备好了晚饭。
钟承止四人便跟着李章明走到其住的跨院。
京城虽比临清往北不少，但秋暑却散得十分晚，每年约莫要到寒露了，才会感到寒意。而春寒也同样走得晚，直至清明雨季过后，才会真正暖起来。这也是重涵每年都立夏回京城，立冬再去往佛山的原因之一。
不过太阳一偏西，京城便比临清凉爽。微微轻风斜阳下，五人干脆坐到院子里吃饭。
重涵与李章明年少时同学同玩，钱子负自然也是李章明的师兄，无须介绍，几人边吃边聊。老友面前，重涵眉飞色舞的功夫又回来了，将临清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讲得绘声绘色。对于从没离开过京城的李章明，听得更是津津有味。
李章明则讲了讲近日京城发生的事。
蔡王谋反案所牵连的官员几乎动了半个朝廷，尽管孙煦手下留情放了人活路，但同样也看到了一幅幅世态炎凉的人间画卷。
朝堂上经过整顿换血后，孙煦一改往年少言寡语，开始与官员直抒胸臆，坦率发表自己对各种政事的看法。
留下的官员大多是李云从这类死脑子清官，很多仍旧不给皇上面子，不过都是就事论事，再没出现早前对孙煦一面倒的打压之声。
大赦天下后依然死罪难免的那二十几人，也从腰斩或凌迟改成了斩首。
前日行刑第一日，斩的是三王爷与其三个儿子，昨日是林槮与其副将还有数个京官，今日则是江南倒戈的官员及一川派与安帮中的数人。纵然明知这些人谋反重罪逃不了一死，可此时再听到，还是难免一阵嘘叹。
流放之类的其他处刑因为人数众多，还在陆续执行，这几日京城街道上都能看到流人被押解出城。不过至廿九，蔡王谋反案的所有行刑便会完毕。六月三十日，即是孙煦的生日——乾阳节，京城必然会是一派歌舞升平，谁又还记得前日伤愁。
钟承止听到后倒是想起了一人——赵丸丸。明显赵丸丸对谋反浑然不知，但其既然在鬼斗蛋的船上又是一川派的人，定被卷入了案中，大可能还被判了什么刑。钟承止觉得，这姑娘……自己得管管。
重涵看着钟承止似乎在想什么，说道：“承止，从建安回京那日我们就该一起看烟火的，乾阳节一定要去。”
钟承止点点头：“七月四日便下江南，孙煦这日程也够紧的。”
李章明惊了一下，重涵与钱子负早已习惯钟承止对皇上直呼其名，但李章明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李章明一直认为凡事发生在钟承止身上便不足为奇，经历了大华门下那夜后更是如此。
钱子负听到则蹙眉叹道：“……那……又要坐船了……”
钱子负身子弱，本来完全无法长时乘船。这两月在临清，依钟承止的药方调养，有了不少好转，才能与钟承止他们一同乘船回京，但船上钱子负还是不太好受。
“师兄也要一同下江南？” 李章明轻叹，“真想看看江南美景……”
钟承止看向李章明：“章明不知？你也要一同去的。”
“诶？”李章明愣了下，诧异地问，“我也能一同去？但我才不过一庶吉士。”
“这次下江南从简，不会带太多下人，那带上几个庶吉士既能有点用，又能供大臣们使唤。不过主要是……”钟承止看向重涵，“我得去。一月之久，涵儿不在身边我可不放心，编也得要孙煦编个名头带上涵儿，那约莫就得还带点别的庶吉士。”
重涵听着乐，给钟承止夹了夹菜，看着钟承止头都不想转。
李章明从未离开过京城，一听甚是开心：“真的？那……哎……我要去找点介绍江南的书读读……会停留在临清、江宁、扬州、西津、临安……这么多这几日可看不完啊。”
对着李章明兴致勃勃满是期待的样子，几人不禁都笑了出来。
夕阳西下，华灯映霞。
钟承止四人吃完晚饭，便与李章明告辞，回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