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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6)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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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姜家大门,姜青山给了村长些银钱,走向村头的一座空院。
    路上碰到不少村民,看着莫解元元须全尾的出了姜家,不由的议论起来,在心中重新估算。
    此后,莫泫卿等人与姜母“一战成名”,村民们就算见他们的包裹眼热,也不敢再上前,毕竟姜母也算是龙门村出名的泼妇了,逼得原配两子宁愿去参军了,也不愿再留家中苟延残喘。
    边关连年吃紧,时常大仗小仗的打,十个后生参军,回来一人就不错了,也就是说姜家兄弟就算是死,都不愿意再留在家中,可见姜母的性子有多不容人。
    是以村里不敢招惹姜母,大部分都是敬而远之,而莫解元不仅能将姜母制住,还能提着那么大的包裹进去又出来,完全是不能想象的画面,村民们对莫解元佩服不已。
    入夜,荣小九尿急从莫泫卿怀里醒来。
    她悄悄挪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他固定在怀中,一只温热的手正搭在她腰间,两只腿更是被锁在莫泫卿双腿间,这姿势实在是暧昧,有些辣眼不敢看。
    不知不知中,红晕悄悄爬上荣小九的耳际,男色在前,她悄悄朝后挪了挪,准备去茅房方便一下。
    人才微微动了一小点儿,莫泫卿似有所觉,身体竟然也跟着过来,再次将人拥在怀里,荣小九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吓得僵直不敢再动。
    倏忽,距离拉进,一张俊脸近在咫尺,绵长的呼吸打在脖颈处,男性独有的气息,好似带着他独有的味道。
    荣小九吞了吞口水,瞄了一眼,发现莫泫卿并没醒来的苗头,大着胆子偷瞄了起来。
    哎呦,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健壮的人鱼线……
    登时,她忘了尿意之事,不知不觉的困意来袭,又睡了过去。
    待荣小九的呼吸平稳,对面熟睡的莫泫卿豁然睁开眸子,原本应带着睡意水雾的眸子,明亮异常,黑眸越发的深邃。
    衣衫半解,整俊脸面比平日多了三分邪魅,他微微低下头,将视线定在荣小九脸上,爱不释手的轻捏了几下,那如剥了壳煮蛋似的脸颊。
    不舍的起身,随手披上衣袍,继续去外面寻找线索。
    莫太后与皇舅心存芥蒂,隔阂极深,若是再拖延下去,党争还会加剧,百姓的日子也就会多苦一日。
    夜色不知不觉褪去,外头有了微光,小路上添了村民们的走动声。
    荣小九抬开眼皮,瞄了一眼天色,重新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打算再赖一会儿床。
    打了个盹后,她仰着小脑袋,发现有烛光晃动,莫泫卿端坐在书桌旁,研了磨,正在写着什么。
    莫泫卿认真的时候,如谪仙的气质更为浓郁,他脊背自然挺直,是习武之人的习惯,神色温润如玉,下笔苍劲有力,字迹更是铁画银钩,让荣小九不自觉的看入了神。
    莫泫卿出去一夜刚回来,他在姜老汉之子出事的山路上,未发现有人行动,但却发现了几粒粗盐。
    食盐比肉价还要贵,这方圆几里都没有官道,贫苦百姓用盐又极节俭,如何会随意散落在山林间?
    就在一时没有进一步线索之时,莫泫卿忽然记起,荣璪曾任陕虢观察使,现迁河南尹,诸道盐铁转运使。
    盐铁使为财经要职﹐主管盐、铁、茶专卖及征税的使职。
    盐指食盐的生产及专卖;铁泛指银、铜、铁、锡等,矿冶的征税。常以重臣领使﹐或由宰相兼任,盐铁使与度支﹑户部二使合称三司,权利极大。
    荣璪与荣铉、荣荛都是同宗,若是荣璪见荣铉等人失了圣心,很有可能靠上荣荛一脉,而荣荛从边家那头靠上了莫太后,那么荣璪也不再是曾经的纯臣了。
    圣人念着百姓疾苦,时常减免赋税,但地方却上行下效,将赋税捞进他们自己的腰包。
    盐铁暴利,盐铁转运使掌握户部一大半的收入,朝中纯臣越发的少了,不是这个党,就是那个派,根本没有类似有威望的大臣能顶上此差。
    看来只能疏,不能直接砍,荣慎由啊,荣慎由,皇舅好不容易才梳理好朝堂,形成互相制衡的平衡点,你这一个人入狱,竟引发了这么多的乱子。
    莫泫卿想到这里,在密信里加了一句,荣慎由与荣璪的事,希望是他杯弓蛇影,自相惊扰,否则莫太后的势力就又要回到前朝鼎盛之时了。
    将密信绑在鸽子腿上的信桶里,抬手揉了揉眉心,他要再写一封信给莫家军,加快进程。
    背后那两道视线太过灼热专注,就是他想忽略都不成,觉得后背有些发烫,就连心都比平日跳得加速了。
    待纸上又多了一个墨团,莫泫卿侧过身,转头,道“可是要去如厕?”小姑娘一夜都未曾起夜了,他知道她往日夜里都有起夜的习惯,可不能憋坏了才是。
    “啊?”荣小九没想到会突然被察觉,被逮个正着不说,还问她要不要去方便,哪有人这么直白问的,她是女孩子,也会羞涩的好不好?
    顿时,那旖旎的心思就歇了。
    不过这么一提醒,还真有些尿急的感觉,夜里好似还梦见去找茅房,好不容易找到了,还解不开腰带,可急死个人了。
    “哼!”胡乱的穿上衣裙,趁机翻了个白眼,跑去了茅房。
    莫泫卿亦步亦趋的跟上,义正言辞道“我给小九把风。”
    荣小九被闹了个大红脸,哄又轰不走他,人有三急,她忍不住了,干脆厚着脸皮一泻千里。
    与此同时,院外的小土路上,传来了几个后生说话的声音。
    “快去看看,去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媳妇卖,我这卖了田后,手头还有点节余,说不定能买个黄花姑娘咧!”
    “走走,我也去,走,晚了好的姑娘,就都让别人买走了!”8090 .8090xs.
    小院里,莫泫卿压低了声音,道“根据暗卫来报,荣軼仙的贴身婢子,蒲草也在这批人里面,小九是否要去瞧瞧?”
    荣小九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是个好热闹的,赶忙整理好衣裙,出了茅房就要往外面追去,好瞅个新鲜,她还没见过人牙子做买卖,有些好奇呢!
    莫泫卿知道小姑娘的性子,回屋取了个大氅,给小姑娘披上,仔细系好带子,又把帽兜给她戴整齐,直到看起来像“男子”了,才拉着小姑娘去瞧热闹。
    荣小九想着方才那些人说买媳妇,她曾经也听荣府里的小丫鬟们说过,那种买来的媳妇,跟明媒正娶聘来的娘子,差距很大。
    她们在家里是特别没有话语权的,一个不高兴,可能就又会被夫家给卖了,根本不顾忌什么感情,只为子嗣,有的人生了女儿也会卖掉,甚至饥荒到一定的地步,都会易子而食。
    她忽然有点庆幸,借着荣慎由的身份,她成了官家千金,就算日子苦了点,好歹有块遮羞布盖着,要真生活在贫困家里面,将她卖了可咋办,那不就遇不上泫哥哥了嘛?
    “泫哥哥,假如有一日,你不喜欢小九了,可不可以不要卖掉我,给我点银子,让我去寺庙潜心礼佛,为你祈福。”
    莫泫卿嘴角一抽,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喷笑,眼波一转,将柔弱无骨的小肉爪子放到手上,捏了捏,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就是穷到卖了整个郡王府,也不会卖小九的。”
    荣小九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在意,但饶是如此,荣小九浑身也绷得紧紧的,不敢去看莫泫卿,不敢再撒娇任性,生怕顺手将她也给卖了。
    露出小白牙,讨好的笑着,声音甜甜道“泫哥哥最好了,小九最喜欢你啦,嘻嘻!”
    莫泫卿抿唇忍笑,看着她狗腿子的小模样,阳光下,墨色的眼底如灿烂星河,只要人看过,便会不自知的沉浸其中。
    荣小九皱皱鼻子,艰难地从他的美色中抽离出来,寒风瑟瑟,她的脸却又染上了红晕,暗告自己一句:她涉世未深,不能再瞧了。
    趁着无人,莫泫卿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荣小九的脑门,道“多说无益,我会用行动证明,日后小九看着便好。”
    莫泫卿的音色极为悦耳,同对别人的冷凝大为不同,他对荣小九极为和煦,好似春日里的暖风,可吹绿庄稼地。
    荣小九俏生生的瞪了他一眼,软软的撒娇,道“小九晓得了!”
    此景让莫泫卿心软一片,脸上挂笑,捏了捏她肉肉的耳垂。
    二人说笑着就到了晒谷场,龙门村的人几乎全部都到齐了,男女老少挤着往前凑看热闹,后面来的根本挤不上去。
    莫泫卿从钱袋里拿出一把铜钱,这是他用银子特意兑的零钱,给小姑娘逛街买糖人吃的。
    紧接着,莫泫卿将铜钱分散的撒在地上,道“哎呦,有人掉钱了,好多铜板啊!”
    顿时,晒谷场鸦雀无声,全部顺着声音回头瞧去,果然见泥土里有散落的铜板。
    这时哪还有看热闹的人,全部都来抢铜板,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能忍住不去沾。
    荣小九看着他撒钱,心疼坏了,她也想捡钱啊!
    莫泫卿长臂一伸,将小姑娘拥着往前走。
    荣小九看到人伢子的牛车上有十多个女孩,有的是从附近几个村子刚买来的,有的是大户人家发卖的婢子,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互相簇拥着取暖,却依旧瑟瑟发抖。
    乍一看,皆是穿得灰扑扑的,都还低着头,她记得蒲草长得挺俊俏白静的,倘若没她在旁边比较,蒲草绝对算得上是小美人。
    荣小九腹诽了几句,羞涩中难掩得意,眉飞色舞,道“泫哥哥,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
    莫泫卿不明所以,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小姑娘的脸上没破,也没脏,依旧白白净净的,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穿戴整齐,没有任何遗漏,保暖措施完好。
    这会儿并未起风,没法子迷眼,也不需要他给吹吹。
    莫泫卿用疑问的眼神,问了过去:看什么?
    荣小九对莫泫卿的举动很满意,用小肉爪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小脸,笑得见嘴不见眼,道“是否发现小九变得更好看了,简直就是一枝花?”
    “姑娘,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洗洗,再睡个回笼觉?”话落,莫泫卿又特别郑重的,继续道“待姑娘睡着入梦,见到周公,这事也就成了。”
    荣小九被他一口一个姑娘叫得神色莫名,她说得实话好不好,她真的比以前更好看了,她日日养护着,心情又好,哪能不变漂亮?
    她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亮出白玉似的小门牙,故作凶狠的表情,开口道“哼,公子该请大夫医治一下眼疾了!”
    说着,将杏眸瞪成了葡萄眼,煞有其事道“咦!你有眼屎了?”
    莫泫卿瞧着她那个炸毛的小模样,心里甜甜的,好似吃了蜜糖,还真的抬手摸了摸眼睑,并未发现异物。
    莫泫卿大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微微摇头,道“小九的确是变俊了,我方才被眼屎糊住了眼,竟未察觉到,是我的疏忽。”
    二人趁着村民捡钱,嬉闹了一通。很快百姓又重新围了过来,荣小九赶紧找蒲草,毕竟这小美人要是被哪个后生看重,买走了可就不好办了,她要先下手为强。
    再次打量,荣小九发现在拥挤的牛车里沿上,躺着一个女子,手踝、脚踝全部裹着染血的布条,脸上也被化了两刀,血迹已经结痂,感觉很深的模样。
    难怪方才她没认出来,要不是那一双眸子还算灵动,她真认不出这是清秀俏丽的蒲草。
    荣小九双眸中的亮光不禁变得暗淡,有些心酸,道“这也太惨点了吧,看她张着嘴的模样,可是被灌了哑药?”
    “大户人家里得脸又贴身的婢子,知道的私密事都太多,能留下一命就已经算是良善之家了,不过荣軼仙能做到这个地步,显然是日后不想蒲草好过。”
    莫泫卿早就派人监视荣荛一家,自然知道蒲草帮着边舕、荣軼仙做下了很多的恶事,所以他同情不起来。
    再说天下的可怜人多着呢,那都是皇舅的事,他身为晚辈怎么能抢长辈的活计,僭越也挺辛苦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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