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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173）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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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一对父女站在窗棂前，目光炯炯的望着这一切。
“父亲，那个穷酸的书生真的飞黄腾达了，他成了会元，不仅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还让郑颢这个状元驸马亲自去迎接回来。”
梁鹭手中的帕子都快戳烂了，嘴上起了两个火泡。
“做人总要向前看，萧茁也不错，成了贡士，鹭儿腹中骨肉说不定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儿，他会对你好的。”
如今的梁明甫头发已是花白，早就没了当初名师一般的气度，手上还搀扶着自己隐隐作疼的腰部。
“父亲，女儿不甘心，不甘心啊！”梁鹭泣不成声。
梁明甫见不得女儿这个模样，咬了咬牙，道“罢了，罢了，待鹭儿产子后，咱们就回岭南，为父舍老脸去求你的姑母.....”
“谢谢父亲，女儿能做会元，不状元娘子了！”梁鹭听说过，那姑姑可是最听她父亲的话，当初带着遗腹子改嫁，便是听了梁明甫的安排。
一抹落日的余晖下，一卷云霞染成火红，贡院已是挂满了大红灯笼。
待步入大堂，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
数百个案子整齐排列，其上各燃烧着一对小儿手臂粗的大红烛，席案上皆用红绫裹起。
待莫泫卿挤出重围，到贡院时，宴席即将开始，新贡士们正忙着与各同年互拜，堂上四处皆是欢声笑语。
萧茁等人本与谢迁同行，但那些送心意的姑娘却是越聚越多，整条街都堵死了，无奈下郑颢与一干官吏，皆是骑马走小路提前到达贡院。
这时萧茁等人正与洛水同窗闲聊，见莫泫卿走来，不由齐齐看去。
萧茁脸露鄙夷之色，低声嘲讽道“这会元公竟来的这般早？不愧是农家子，最会算日子插秧耕地。”
对于其余不识莫泫卿的新贡士，在得知眼前之人，便是传说中爹死娘改嫁的遗腹子时，不禁齐唰唰的上下打量起来，恨不得将目光透过皮肉，盯到他的骨头缝里。
只见莫泫卿宛如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自然流露出一种高贵清华，英气之感，哪里有一丝乡野粗鲁之气？
在众人目光的环视下，仍是好整以暇，从容不迫，只是后面跟着一个男生女相的“小书童”，似乎好像有些不衬会元公那冷凝独超的气韵。
莫泫卿作了一个团揖向众人，道“在下姓莫沦涟，诸位幸会！”
众人心底多少有些不甘，但也是不敢怠慢，一并拱手，道“幸会，莫会元！”
几位曾经同是洛水书院的新贡士，迎了上来。
禤靐拱手笑道“恭喜沦涟，高中会元！”
莫泫卿都快忘了这人姓甚名谁了，在心中默默的想了想，好似是依附萧家的一位，拱手道“禤兄，同喜，同喜！”
禤靐在萧茁的暗示下，冷笑道“是啊，沦涟兄真是毫无悬念的获得会元之位，吾等佩服不已啊！”
莫泫卿哪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拱手道“是诸位考官大人慧眼识珠，欣赏在下与诸位同年的文章，莫某能有今日如此殊荣，绝少不了诸位考官大人的赏识，莫某铭感五内，实属三生有幸。”
荣小九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
哎呦，这话不就将众考官拉了进去嘛，还将一干新贡士不着痕迹的引入？
呵呵！若是有谁，再议论纷纷，便是不知感恩，不懂知足之人，日后又有何颜面立足于文坛。
站在圈外的萧茁，凑了过去，用旁人听不到的音量，低声道“莫沦涟，这一次你可谓独占鳌头，但你且莫得意，待殿试我必与你在金殿上一决雌雄。”
话落，萧茁笑了笑，一脸郑重地作揖，提高音量道“贤弟，还请......”
不待他道完，莫泫卿朗声道“方才萧兄的话说得太轻，我没听清，什么我得意？你又要在殿试上做什么，已经知道考题了？”
在莫泫卿的刻意曲解下，萧茁简直快急死了，他会试作弊本就提心吊胆，见众人都捧着莫泫卿他才忍不住出来显摆的，不成想竟被戳中了心事。
春寒料峭的天气，萧茁豆大的汗珠一个接着一个的掉下来，极为窘迫。
跟在后面做小尾巴的荣小九，在心里偷笑得像只小狐狸。
她家泫哥哥绝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今日算萧茁倒霉了！
随后，走到堂前，但见前面的众贡士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舞女的婀娜舞姿，口中则是品着美酒佳酿的精纯。
众新贡士这才回过神，瞧见莫泫卿身上的会元锦袍，立时起身行礼，道“恭喜会元郎！”
莫泫卿恭敬的一一还礼，道“同喜，同喜！”
由于吉时未到，一干官员都在闲聊。
趁着这会儿，莫泫卿拜会了自己的阅卷官，再又拜会了郑颢、王暤，分别各谢举荐之恩。
官威十足的王暤不碍理人，但也给了他的颜面，由于年纪大了，方才这一通折腾，就先回去歇着了，让郑颢去主持接下来的宴席。
郑颢微微点头后，继续浅酌着酒。不经意间瞥见莫泫卿后面的小书童，是越看越眼熟，骤然地，脑中闪过芙蕖公主进宫谢恩时的场景，不禁心中一禀。
这个新鲜出炉的公主，怎么来了？
就算只是个圣人的义女，那也是很得脸的，就算是皇长女万寿公主也比不过的。
那日程澄谢恩时，只有他们这些血缘亲近些的皇子、公主、驸马在。
不过这些事都是他偶然看来的，其余的人暂时还不知，芙蕖公主在圣人心中的特殊。
随即，郑颢挥挥手，招呼宴席开始。
立时，两旁的官兵大喝道“吉时已到，开宴！”
众举人皆是下了坐席，整齐列队的站在堂中，各个是腰板挺直垂首而立，雅乐歌舞亦是停。
郑颢缓缓起身，端着酒觞，道“在坐的诸位，皆是我大溏的佼佼者，本官能与我大溏的诸位栋梁，今日同坐在宴席之上，实属荣幸之至。”
话落，郑颢将酒觞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立时，众贡士接下丫鬟递上的酒觞，举杯回敬，齐声道“郑大人谬赞，学生不敢当！”百汇小说 .baihuixiaoshuo.
郑颢微微颔首，很是欣慰，道“本官恭贺诸位杏榜留名，再预祝诸位在接下来春风洋溢之时，殿试皆能金榜题名。
但切记，不可有贪欲之心，那般只会害人害己，要谨记日后为百姓谋福祉，青史留名成为我大溏的贤能之臣。”
话落，郑颢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众贡士再次接下被丫鬟斟满的酒觞，将右手向上一扬，目光与手中的酒觞平齐，朗声回敬，齐声道“多谢大人教诲，吾等在日后定会依正道而行，守中正仁义！”
郑颢余光偷瞄着下面莫泫卿旁的“小书童”，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本官对诸位皆是寄予厚望，望日后无论遇到任何风浪，都要有男人的骨气。”
众贡士同时举起酒觞回敬郑颢，恭敬的齐声道“吾等定会谨记大人教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随后各自净手，才恭敬的上香。
台基上被点起的柱株檀香，烟雾缭绕着，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
但见大堂内两侧排的百余张食案间，五十余名穿着同款袄裙、坎肩的丫鬟，在其间井然有序的穿行，撤下各个案子上的茶水、手碟、点心……
又将台面上的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与四蜜饯归置起来，期间未发生任何器物的声响。
紧随其后，又一队丫鬟提着大食盒上前，先上冷盘然，后热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合用全套汝窑瓷盘，配以银器。
待收拾好后，众人再次入席，按照杏榜名次而坐，贡士之首会元的位置，自是最靠近郑颢主桌的桌案。
场中乐声再次四起，堂中被四人抬上一丈宽的大鼓，大鼓上侧卧着一身材曼妙蒙着面纱的女子，玉手轻挑银弦，在琵琶上拨动着，其音宛然动听，犹如天籁之音。
随后舞女猛地起身，在巨大的红鼓上且唱且舞，手中的琵笆音与足下的鼓音，完美融合在一起。
众人不禁大开眼界，听得如痴如醉，连连鼓掌，口福、眼福皆饱。
书童本是奴籍，均在外院下人处，等着主子赏食残羹剩饭，哪里有资格与贡士平起平坐，但郑颢不愿开罪于芙蕖公主，便令新贡士的众书童一并入席，陪侍在各自身旁。
荣小九并不知自己已被发现，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特别的智慧。
莫泫卿自是知晓宴席的规矩，但他是众贡士之首，堂堂的辛未科会元，就算带着个书童陪在一旁，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宠溺的瞅着小姑娘，还细心的用“八大件”剥好大闸蟹，蘸好醋，悄然换了她跟前的空盘子。
荣小九小嘴儿忙个不停，一口气便意犹未尽的食了四只大闸蟹。
螃蟹性咸寒，不宜单食，吃多了易腹泻。
莫泫卿小心翼翼的递上个银丝卷，希望那正忙的小嘴儿能咬一口。
荣小九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并未理会，继续食着碟子里的蟹黄，小饮小酌就着佳肴，十分惬意。
哼，一只大闸蟹能买几十个银丝卷，她来还不吃点贵的？
再说，她若是不悠着点儿，一顿能食十只蟹好不好，再说她吃时蘸了姜末、醋汁来祛寒的呢！
莫泫卿也不气，他早猜到了，那张小嘴挑剔的很，目光柔柔的一笑，加了些龙眼珊瑚鹿肉与丁香鹿肉过去。
荣小九勉强尝了一口，便不再食，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虽被封了公主，但日常节俭惯了，家常便饭里，最好也莫过四菜一汤，如此已算是十分豪气。
是以，这会儿她吃得正是带劲，自是挑自己爱食的吃。
莫泫卿瞅着那鹿肉黄芪汤颜色不错，便又盛了一碗过去。
荣小九本不想食鹿肉，但瞧着那眼巴巴的莫泫卿，便给个面子吧！
待刚拿起银勺子放在嘴边，便觉得味道不对。
虽然很淡，几乎都微不可察，但依旧感觉很危险，她对危险有种本能的预感。
这味道熟悉的很，但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自然而然的埋下头，低声道“这鹿肉黄芪汤不能用，被人加了料！”
莫泫卿自是知晓，将吃作为特长的小姑娘，那嗅觉灵敏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何况这可是他家小姑娘说的，莫泫卿定是听从的。
但猛地眸光微微一闪，他忽然想到将计就计。
“小九，检查一下身上，看看有没有被偷偷塞了东西。”
登时，荣小九一愣，她在下牛车时的确被撞了一下，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反而觉得蹊跷。
小肉手在衣袖的遮掩下，不动声色的检查了一遍，但并未发现异常，即刻静下心来，用鼻子嗅了一圈。
立时，在荷包中嗅到与鹿肉黄芪汤相同药味儿。
悄然间，偷偷塞给莫泫卿，道“泫哥哥，我想起来了，这是去年，荣燕她们给我下的那个什么药！”
莫泫卿脸色一沉，淡淡回忆道“此药药效极烈，万金一两，且此毒味道极淡，遇银器不黑，寻常人就算有钱，也根本得不来。
初中毒者会力大无穷，其后便是发热、心燥，会做出发狂异常等的举动，最后只能用那种方法疏解……”
荣小九想起那种不入流的毒药，眸子瞪得溜圆，压抑着气愤的心，道“对，对，就是那个药效极烈的药！”
莫泫卿眸中闪过一道冷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看来他们是要故技重施了。”
侧过脸宠溺的瞅着她，赞赏道“这次幸亏小九机警，否则泫哥哥便着了歹人的道啦！”
话落，莫泫卿给自己舀了一碗鹿肉黄芪汤，用宽大的衣袖一遮，在他人瞧不到的角度，将汤倒在帕子里，
随后，他又用袖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自然的拿起案子上的筷子，食了口蟹黄。
动作极为自然，就如同随意的用餐一般，任凭谁也察觉不出莫泫卿的异样。
阁楼上，一对父女站在窗棂前，目光炯炯的望着这一切。
“父亲，那个穷酸的书生真的飞黄腾达了，他成了会元，不仅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还让郑颢这个状元驸马亲自去迎接回来。”
梁鹭手中的帕子都快戳烂了，嘴上起了两个火泡。
“做人总要向前看，萧茁也不错，成了贡士，鹭儿腹中骨肉说不定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儿，他会对你好的。”
如今的梁明甫头发已是花白，早就没了当初名师一般的气度，手上还搀扶着自己隐隐作疼的腰部。
“父亲，女儿不甘心，不甘心啊！”梁鹭泣不成声。
梁明甫见不得女儿这个模样，咬了咬牙，道“罢了，罢了，待鹭儿产子后，咱们就回岭南，为父舍老脸去求你的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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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落日的余晖下，一卷云霞染成火红，贡院已是挂满了大红灯笼。
待步入大堂，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
数百个案子整齐排列，其上各燃烧着一对小儿手臂粗的大红烛，席案上皆用红绫裹起。
待莫泫卿挤出重围，到贡院时，宴席即将开始，新贡士们正忙着与各同年互拜，堂上四处皆是欢声笑语。
萧茁等人本与谢迁同行，但那些送心意的姑娘却是越聚越多，整条街都堵死了，无奈下郑颢与一干官吏，皆是骑马走小路提前到达贡院。
这时萧茁等人正与洛水同窗闲聊，见莫泫卿走来，不由齐齐看去。
萧茁脸露鄙夷之色，低声嘲讽道“这会元公竟来的这般早？不愧是农家子，最会算日子插秧耕地。”
对于其余不识莫泫卿的新贡士，在得知眼前之人，便是传说中爹死娘改嫁的遗腹子时，不禁齐唰唰的上下打量起来，恨不得将目光透过皮肉，盯到他的骨头缝里。
只见莫泫卿宛如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自然流露出一种高贵清华，英气之感，哪里有一丝乡野粗鲁之气？
在众人目光的环视下，仍是好整以暇，从容不迫，只是后面跟着一个男生女相的“小书童”，似乎好像有些不衬会元公那冷凝独超的气韵。
莫泫卿作了一个团揖向众人，道“在下姓莫沦涟，诸位幸会！”
众人心底多少有些不甘，但也是不敢怠慢，一并拱手，道“幸会，莫会元！”
几位曾经同是洛水书院的新贡士，迎了上来。
禤靐拱手笑道“恭喜沦涟，高中会元！”
莫泫卿都快忘了这人姓甚名谁了，在心中默默的想了想，好似是依附萧家的一位，拱手道“禤兄，同喜，同喜！”
禤靐在萧茁的暗示下，冷笑道“是啊，沦涟兄真是毫无悬念的获得会元之位，吾等佩服不已啊！”
莫泫卿哪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拱手道“是诸位考官大人慧眼识珠，欣赏在下与诸位同年的文章，莫某能有今日如此殊荣，绝少不了诸位考官大人的赏识，莫某铭感五内，实属三生有幸。”
荣小九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
哎呦，这话不就将众考官拉了进去嘛，还将一干新贡士不着痕迹的引入？
呵呵！若是有谁，再议论纷纷，便是不知感恩，不懂知足之人，日后又有何颜面立足于文坛。
站在圈外的萧茁，凑了过去，用旁人听不到的音量，低声道“莫沦涟，这一次你可谓独占鳌头，但你且莫得意，待殿试我必与你在金殿上一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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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颢微微点头后，继续浅酌着酒。不经意间瞥见莫泫卿后面的小书童，是越看越眼熟，骤然地，脑中闪过芙蕖公主进宫谢恩时的场景，不禁心中一禀。
这个新鲜出炉的公主，怎么来了？
就算只是个圣人的义女，那也是很得脸的，就算是皇长女万寿公主也比不过的。
那日程澄谢恩时，只有他们这些血缘亲近些的皇子、公主、驸马在。
不过这些事都是他偶然看来的，其余的人暂时还不知，芙蕖公主在圣人心中的特殊。
随即，郑颢挥挥手，招呼宴席开始。
立时，两旁的官兵大喝道“吉时已到，开宴！”
众举人皆是下了坐席，整齐列队的站在堂中，各个是腰板挺直垂首而立，雅乐歌舞亦是停。
郑颢缓缓起身，端着酒觞，道“在坐的诸位，皆是我大溏的佼佼者，本官能与我大溏的诸位栋梁，今日同坐在宴席之上，实属荣幸之至。”
话落，郑颢将酒觞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立时，众贡士接下丫鬟递上的酒觞，举杯回敬，齐声道“郑大人谬赞，学生不敢当！”百汇小说 .baihuixiaoshuo.
郑颢微微颔首，很是欣慰，道“本官恭贺诸位杏榜留名，再预祝诸位在接下来春风洋溢之时，殿试皆能金榜题名。
但切记，不可有贪欲之心，那般只会害人害己，要谨记日后为百姓谋福祉，青史留名成为我大溏的贤能之臣。”
话落，郑颢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众贡士再次接下被丫鬟斟满的酒觞，将右手向上一扬，目光与手中的酒觞平齐，朗声回敬，齐声道“多谢大人教诲，吾等在日后定会依正道而行，守中正仁义！”
郑颢余光偷瞄着下面莫泫卿旁的“小书童”，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本官对诸位皆是寄予厚望，望日后无论遇到任何风浪，都要有男人的骨气。”
众贡士同时举起酒觞回敬郑颢，恭敬的齐声道“吾等定会谨记大人教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随后各自净手，才恭敬的上香。
台基上被点起的柱株檀香，烟雾缭绕着，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
但见大堂内两侧排的百余张食案间，五十余名穿着同款袄裙、坎肩的丫鬟，在其间井然有序的穿行，撤下各个案子上的茶水、手碟、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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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收拾好后，众人再次入席，按照杏榜名次而坐，贡士之首会元的位置，自是最靠近郑颢主桌的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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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舞女猛地起身，在巨大的红鼓上且唱且舞，手中的琵笆音与足下的鼓音，完美融合在一起。
众人不禁大开眼界，听得如痴如醉，连连鼓掌，口福、眼福皆饱。
书童本是奴籍，均在外院下人处，等着主子赏食残羹剩饭，哪里有资格与贡士平起平坐，但郑颢不愿开罪于芙蕖公主，便令新贡士的众书童一并入席，陪侍在各自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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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泫卿自是知晓宴席的规矩，但他是众贡士之首，堂堂的辛未科会元，就算带着个书童陪在一旁，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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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小九小嘴儿忙个不停，一口气便意犹未尽的食了四只大闸蟹。
螃蟹性咸寒，不宜单食，吃多了易腹泻。
莫泫卿小心翼翼的递上个银丝卷，希望那正忙的小嘴儿能咬一口。
荣小九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并未理会，继续食着碟子里的蟹黄，小饮小酌就着佳肴，十分惬意。
哼，一只大闸蟹能买几十个银丝卷，她来还不吃点贵的？
再说，她若是不悠着点儿，一顿能食十只蟹好不好，再说她吃时蘸了姜末、醋汁来祛寒的呢！
莫泫卿也不气，他早猜到了，那张小嘴挑剔的很，目光柔柔的一笑，加了些龙眼珊瑚鹿肉与丁香鹿肉过去。
荣小九勉强尝了一口，便不再食，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虽被封了公主，但日常节俭惯了，家常便饭里，最好也莫过四菜一汤，如此已算是十分豪气。
是以，这会儿她吃得正是带劲，自是挑自己爱食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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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小九本不想食鹿肉，但瞧着那眼巴巴的莫泫卿，便给个面子吧！
待刚拿起银勺子放在嘴边，便觉得味道不对。
虽然很淡，几乎都微不可察，但依旧感觉很危险，她对危险有种本能的预感。
这味道熟悉的很，但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自然而然的埋下头，低声道“这鹿肉黄芪汤不能用，被人加了料！”
莫泫卿自是知晓，将吃作为特长的小姑娘，那嗅觉灵敏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何况这可是他家小姑娘说的，莫泫卿定是听从的。
但猛地眸光微微一闪，他忽然想到将计就计。
“小九，检查一下身上，看看有没有被偷偷塞了东西。”
登时，荣小九一愣，她在下牛车时的确被撞了一下，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反而觉得蹊跷。
小肉手在衣袖的遮掩下，不动声色的检查了一遍，但并未发现异常，即刻静下心来，用鼻子嗅了一圈。
立时，在荷包中嗅到与鹿肉黄芪汤相同药味儿。
悄然间，偷偷塞给莫泫卿，道“泫哥哥，我想起来了，这是去年，荣燕她们给我下的那个什么药！”
莫泫卿脸色一沉，淡淡回忆道“此药药效极烈，万金一两，且此毒味道极淡，遇银器不黑，寻常人就算有钱，也根本得不来。
初中毒者会力大无穷，其后便是发热、心燥，会做出发狂异常等的举动，最后只能用那种方法疏解……”
荣小九想起那种不入流的毒药，眸子瞪得溜圆，压抑着气愤的心，道“对，对，就是那个药效极烈的药！”
莫泫卿眸中闪过一道冷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看来他们是要故技重施了。”
侧过脸宠溺的瞅着她，赞赏道“这次幸亏小九机警，否则泫哥哥便着了歹人的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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