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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马就拦下,搬了把椅子在这门口和他们耗到现在,其实心里也打着鼓,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两人去告彻儿的状!
吱哑一声轻响。
门口的几个人皆是一弹,立马出来个人,就是不看脸只看那衣服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李复李公公。
李复低头一路小步行至太后跟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璃王殿下、靖王殿下请安。”
“怎么样了!”
祖孙三人异口同声。
李公公低头回了一声,“陛下仍旧在昏迷之中。”
太后眼睛一亮!
李复这么说,看来是真的昏迷了!
“我要进去看看!”
“我要去!”
两人虽然听了李复的话却仍旧不死心,非要自己亲自去看一眼!
李公公侧身让了让,“二位殿下请,但是太医说了陛下要静养,殿下们看完了就快些出来吧。”
太后轻咳一声,“那哀家也去瞧一眼,这门关了大半天,哀家的心都慌了。”
祖孙三人各怀心思进去,片刻后又一起出来。
太后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出宫去吧,明儿再来。”
这个时辰出宫,过不了就多就宵禁了,今儿晚上他们是不会出现了。
容锦承脚步一顿,朝太后拱手一礼,看似要告退,一抬头却忽然说了一句,“十四叔回来了,这件事皇祖母知道吗?”
太后神色一动,“这事可不能乱说,总之哀家是没有见到你十四叔的人。”
容彻是被皇帝圣旨遣回漠北城的,如今没有任何旨意就突然回到帝都,若是说严重一点,可以直接以意图谋反定罪的!
所以她咬死了也不能松口,正好现在皇帝昏迷,这件事情没有皇帝在,谁也做不了主!
“孙儿可没有乱说,我是亲眼所见的,不仅我见到了,三哥也见到了吧?”容锦承说着视线转到了旁边的璃王身上。
太后的视线跟着一转。
“呃,这个……”璃王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迟疑了起来。
他摸了摸下巴,犹犹豫豫道,“说老实话……当时隔得太远了,其实我也没怎么看清啊……”
“三哥!”什么没看清楚!除了容彻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调遣得了人马?
明明两人都是一起看到的,当时还讨论了一下,然后一起匆匆进宫,为的不都是把这件事禀报父皇,好以此来治容彻的罪吗?
璃王却全当没看见容锦承用力得几乎快要从眼眶里崩出来的眼珠子。
他知道容锦承在想什么,但是他和容锦承不一样,在还没有彻底扳倒十四叔之前,皇祖母还是他最大的靠山,现在得罪皇祖母,十四叔还没有事,他自己反倒是会成为三个人中第一个出局的人。
他才没那么笨,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一切等父皇醒来之后再说!要斗也会是大家一起斗才好玩!
“你看,分明没看清楚,怎么可以胡乱指认呢?”太后挥了挥手,行了,哀家也乏了,你们也累了,都走吧,别在这里扰了你们父皇静养。”
“是。”璃王率先恭敬退下。
容锦承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跟着行了个礼。他也十分清楚现在最重要是是因为父皇没醒,而容彻人又没被抓到,所以现在说什么都像是空口无凭,皇祖母又有心要故意袒护,更使得这件事举步维艰。
不过没关系,这一护能和护到几时?早晚这件事还是要拿出来办的,如果父皇办不了,那就等他登基之后再办!
他们都有耐心!
出了皇宫容锦承和璃王各自转向一边朝着自己的府邸而去,一边询问自己身边刚去探听消息回来的人。
容锦承问,“如何,人找到在什么地方了吗?”
手下人闷声闷气地回道,“还没有!”
“废物!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人逃走的,这都能追丢?”
手下人不敢说话。
容锦承气闷了一阵,其实他自己也是眼睁睁追出去眼睁睁追丢了的,拿这话来教训手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一想到容彻就那么光明正大地从自己眼前出现又消失,而他,竟然束手无策!
这意味,在容彻面前,他还太嫩!
这无异于给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容锦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就像被容彻当面扇了几记响亮的耳光一样!
“属下无能!”手下人只能立刻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继续去找!找不到不要回来见本王!”
“是!”
容锦承这边是光明正大地找,容锦璃那边却是偷偷摸摸地找。
两人各怀心思,整个帝都暗潮汹涌。
除了找容彻的,更多的是搜捕苏沐颜的。
尽管有苏绫月事先从皇帝那里得到的圣旨护驾,永宁王府还是被翻了个底朝天,来搜的人说是太后的旨意。
当然什么也没有找到,有圣旨在,人他们也不敢动。
但是姜夫人还是吓了个半死,她急匆匆地跑去敲苏绫月的门,但是苏绫月却闭门不出,直到搜王府的人硬闯进去,姜夫人看到苏绫月惨白的脸色差点没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她急匆匆要去找大夫却被苏绫月强硬拦下。
找了许久不见苏沐颜的踪影,有人已经猜测苏沐颜已经死了,但是苏绫月却非常确定,苏沐颜活着!一定活着!
她身上痛楚这么清楚地提醒着她!
苏沐颜!我一定要杀了你!
杀!了!你!
……
山涧别院。
容锦夜细致地替苏沐颜擦拭这脸和手,动作轻柔而小心。
老者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两人,眼神有些复杂,“咳!”
他轻咳一声唤起容锦夜的注意。
容锦夜回头,“你不是说蛊虫已经安静下去了吗?怎么一夜了,她还是没有醒。”
老者也不言语,上前先把完脉,然后查看了一番,才道,“看来她的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一些,她是被至阴至邪之物所伤,想要让她醒来,必须以至阳至纯之物为药引,然后我才有办法。”
至阴至邪……
的确,她是在镇压着数以万计的怨灵之处被伤的。
容锦夜搓搓苏沐颜冰凉的手,“说吧,那个药引是什么。”
“是一块玉石”老者顿了一顿,道,“国之玉玺。”
玉是阳精之纯者,食之以御水气,而至纯至阳的玉,这世间少之又少,而且几乎都被用来做了国玺。
云遥皱眉,“别开玩笑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弄到手,还要悄无声息地还会回去。”
“不不不,”老者摇头,“还不回去了,要把玉玺碾碎了成为玉沫,方才能做药引。”
“你!”云遥震惊了。
单是要把那东西搞到手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现在搞到手,还要毁掉?还都还不回去,简直——
“她还能撑多久。”容锦夜的声音出奇地冷静。
“半个月吧。”老者粗估了一下。
要是来不及赶回来,他就真没办法了,主要是这人一直不醒,不吃不喝,现在已经是每天用针灸药物和天能在吊着了,时间一长,回天乏术啊。
“好,我知道了。”他伸手替苏沐颜盖好毯子,又帮她理了一下额边的碎发,然后蓦地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他原本以为可以再陪着她过一段时间,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留不住。
“云遥,跟我出来。”
“是!”云遥立刻跟了出去,老者自动自发地留下来继续看着病人,看主子这些天对着丫头的态度,他们这一走,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怀疑回来之后自己的脑袋会被拧下来。
隔壁书房里,容锦夜正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整理着。
“南楚、东华国那边的账目每个月上交一次,核对,这些事你交给书生他们就行了,北蛮、北迹国那边交给神算子,其他的事情一切如常,还有,我这里几封书信你找个机会一一给我送出去,给四大掌事,然后――”
“主子!”云遥急声打断,眉毛全拧在了一起,“为什么要说这些!我脑子笨,记不住!”
这些天,殿下一件一件地把手上的事情都安排交待了下来,安排得井井有条,那架势,分明是即使他不在了,隐逸楼也能正常运作五十年!
容锦夜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不,你记得住的,我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而已,所以如果我不在,你必须当我的眼睛,替我看着她。”
云遥咬紧了唇,他觉得心里很悲伤,塞满了那种不可言喻的情绪,他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个影子一样一直跟在主子身边。
可是,正是因为时时刻刻跟着,也更清楚得看到死亡的气息爬上他的身体。
容锦夜转身从桌上取出一个锦盒,一切已经整理完毕。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云遥知道,那盒子里,是那张银面具。
有了那张面具就等于接手了整个隐逸楼的势力。
容锦夜走进隔壁房间,老者看到他来立马识趣地让开了位置。
他俯身把锦盒放在了苏沐颜枕边,看了她一会,没有起身,然后,薄唇擦过纱布,在她眼上落下轻轻一吻。
带着浓浓苦涩的味道……
老者轻咳一声,赶紧把眼睛转向了别处,一本正经的装作在想什么事情。
容锦夜已经起身,经过他身边留下一句,“我把她交给你了。”
老者随口应付了一句,“早点回来,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那白色却已经从他身边一擦而过,没有回应。
老者撇撇嘴,“真是的,就这么走啊?要走起码给我在这里留点好酒好菜吧。”
云遥看着容锦夜走进隔壁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容锦夜对他说,“走吧,我们回去。”
云遥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
昏暗的寝宫压抑低沉。
宫人们低着头快步穿梭其中,忙忙碌碌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都只是走到李公公面前,然后李公公就是示意他们该怎么做。
明黄的龙帐突然晃荡了两下。
眼尖的小太监一眼看到,指着那个方向不说话。
李公公立刻回身,一眼看到床上的男人瞪着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他,吓得他的心脏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
李公公赶紧几步行至床前,“皇上,您醒了?奴才这就去请巫医大人过来!”
“慢着……”皇帝颓然地伸出一只手。
突然有人疾步跑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李公公刚想回绝,皇帝却突然沙哑地说了一句,“让他进来……见朕……”
“是。”禀报的人立刻退了出去。
李公公神色变了变,小心翼翼地退到了一遍站好,他这位置很微妙,可敬可推荐可挡可让,为的就是随机应变。
很快小公公引着容锦夜走了进来。
李公公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心下略有些吃惊,太子殿下这气色看起来越发不好了啊。
虽然他一贯的气色都不好,但是现在的气色更不好。
李公公也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觉得有些不太一样,但毕竟他不是大夫,看过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绝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费力地伸出了手,在半空中徒然地抓了一下什么,当然他什么也抓不到,因为半空中什么也没有。
“你……你是……是不是带半妖来……见朕了?”皇帝的眼睛枯槁却又亮着诡异的亮光,死死盯着容锦夜。
容锦夜掀起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没有找到半妖。”
“你!你!”皇帝怒极攻心,捂着胸口一阵急咳。
李公公连忙过去扶住了皇帝,边替皇帝顺气边出声宽慰,“皇上莫急,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奴才还是去赶紧把巫医给皇上请过来吧?”
皇帝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挥开挡在前面碍事的李公公,指着容锦夜怒斥,“那你……你来干什么!”
他还记得先前苏家那丫头跟他说过,太子妃就是半妖!既然是容锦夜的太子妃,就算别人抓不到,他怎么可能抓不到!怎么可能!
面对皇帝的怒气容锦夜丝毫没有畏惧,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儿臣今日来,是有另一件事要恳请父皇!望父皇能答应!”
“什、什么……事!”皇帝刚刚醒来被一气,头又是一阵一阵地晕,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再晕过去。
李公公在旁小心地扶着,一手偷偷摸到了皇帝身上的某个穴位,若是太子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只消手下稍稍用力一按,皇帝很快会再度陷入昏迷。
“儿臣恳请父皇,将玉玺借与儿臣一用!”
“咳咳!咳咳咳咳咳!”皇帝又是一阵猛咳,而且明显比刚才要更剧烈和厉害,抖着手指着容锦夜,“朕……朕还没有驾崩呢!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要朕的位子了!好你个逆子!逆子!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儿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儿臣只是想借玉玺一用!”容锦夜磕了个头。
“你要玉玺……干……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