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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方的东西,用质地上好的绸布包着。
应该就是它了!
李公公赶紧两手并用,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托着慢慢放到了桌案上。
“终于找到你了!”
李公公放稳灯台,搓了搓手,然后快速抽开绸布上面的结,里面的方形盒子露了出来。
李公公深吸了一口气,莫名有点紧张。
托住盒子上面,轻轻往上一拉。
蓦地一抹莹润的玉色浸入眼帘,雕工精致,质地极佳,四四方方,上面赫然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啪嗒——
突然一滴水滴到了玉玺之上。
李公公一愣。
“什么人!”他迅速抬头看去!
头顶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李公公赶紧抓起灯台往上一照,照到的这是宽阔的房梁和整齐的屋瓦。
然后于是极其细微的“啪嗒”一声。
李公公愣了一下,再抬手一摸。
自己一头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汗……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别自己的提心吊胆吓了个半死。
赶紧放下灯台迅速把盒子盖上,用绸布包好,爬下桌子,匆匆擦了一下桌椅然后把东西就放回了原处。
披上斗篷,拉开衣服把这个四方大包裹严严实实包进了怀里,然后吹了灯台。
御书房瞬间恢复先前的一片黑暗。
李公公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门,落上了锁,犹自不放心地四下看了一眼。
确定没人之后,撑起雨伞再次冲入了雨帘之中。
只是他这次去的方向,却不是先前来的皇帝寝宫,而是和皇帝寝宫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现下住着人的,也就只有太后的雍华宫了。
李公公一路行色匆匆,同时非常警觉可能会有遇到侍卫巡逻的地方。
眼看着就要到达雍华宫,李公公心里一阵激动。
正欲一鼓作气快步冲过去,熟料刚冲出一步,后颈骤然一痛!
李公公还没回过味来是怎么回事呢,两眼一翻,晕了。
身后有人接住了他,把李公公拖进了无人的长廊角落,放平。
容锦夜伸手到李复怀里一摸,蓦地摸到了一个硬物,凤目微芒一闪。
手下拉出一个包着绸布的方形物件,容锦夜迅速打开检查了一遍,当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他想要的东西是放了心。
他知道父皇是个疑心极重的人,自己直接开口,他不会给,但是却会非常不放心玉玺现在放的地方,势必会叫人偷偷转移,以防万一。
而他在寝宫外跪了那么久,终究是等到了一个李复,也算是没白跪。
容锦夜迅速收了东西,起身欲走,却突然脚步一滞,他疾步冲到旁边荷花塘,一俯身呕出一大口猩红。
丝丝猩红涌入池底又迅速被急剧的雨势冲散,消失不见。
“主子!”云遥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容锦夜一眼瞥到不远处一队巡逻的侍卫正朝这边靠近。
强忍下翻涌的痛楚,抓紧了云遥,“走!”
云遥带着他一转身,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
太子府。
容锦夜和云遥是悄无声息的回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连秦嬷嬷都不知道。
而除了他们两人,此时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容锦夜把怀里的东西往那人身上一丢,“马上做个一模一样的,天亮之前做好。”
那人愣了一下,当拆开包裹见到里面东西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主子你开玩笑吧!这雕工要仿得一模一样起码得一个月时间,还有玉石也要找差不多色泽质地的,上面的印泥还要做旧,还有——”
“少废话!你只有这几个时辰的时间,赶完立刻把东西给我,我还有别的用处!”容锦夜脸色极其难看,每说一个字的呼吸都极其难受。
那人立刻闭了嘴,虽然脸上还是一副“臣妾做不到啊”的哀怨表情,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动了起来。
“她那边怎么样了?”
云遥摇头,“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应该没事。”
容锦夜缓了两下呼吸,“一会东西弄完了你赶紧给那边送过去。”
“主子不自己去吗?”云遥虽然也不希望容锦夜现在多动,但他看主子毒这件事这么执着,以为他一定会自己去的。
“嗯……”容锦夜低低应一声,“我有点累……”
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几乎已经低到听不见。
云遥莫名一阵心慌,“主子!”
“嗯……”容锦夜回应了。
云遥缓缓吐出一口气,“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叫你一下,你休息吧,好了我见你。”
“好……”
正在忙碌着的那个人怨念地看了这主仆二人一眼,瞪大了眼睛继续做手上的事。
……
“东西拿来了!”云遥气喘吁吁地匆匆赶回山涧别院。
正撑在床边打盹的老者一下醒了过来。
云遥不由皱眉,“主子让你看着人,你老就是这么看的?”居然打起盹来了,主子在的时候可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年轻人,你不懂,就算我把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盯着她看能有什么用?能把人救醒吗?别看我闭着眼睛,我这心里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没放松过呢。”老者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为自己开脱。
手下其实已经在解包裹了,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老眼立刻一亮,“哟!不愧是咱们隐逸楼的主子,这办事的速度就是快啊,跟玩儿似的。”
“你知道什么!”云遥愤怒地低吼了一句,什么叫跟玩儿似的,主子现在都已经……
老者完全无视云遥的火气,一声赞叹之后,毫不犹豫地就把玉玺放在手下开始挫骨扬灰了,“行了你滚回去吧,别在这里烦我。”
云遥站着没动,“我不回去,等你把人救醒了主子还有其他事情吩咐了我。”
“不回去也给我出去。”
云遥哼了一声,倒是听话的真的转身快步出去了。
外面鸟语花香,飞瀑流云。
明明是极致好的景色,云遥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几乎耐不住性子要赶紧赶回城中看一眼,可是又想起主子先前的吩咐,于是只能硬把自己钉在了远处,一动不动。
突然空中一声鸟鸣,一只白鹤展翅而来。
云遥一惊,纵身一跃抓下了那只白鹤,解下鹤脚上的竹筒迅速读了里面的信息。
恰在此时紧闭的房门“吱哑”打开,老者从里面走出来,“好了,我的事情都做完了,估摸着差不多再过小半个时辰人应该就能醒,你刚才说——”
“主子那边出事了!我要立刻赶回去一趟!”
云遥召来埋伏在四周的暗卫,“这里交给你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来不及了。”老者突然说了一句。
云遥愣了一下,然后顺着老者的视线突然转过身去。
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衣人翻过了山头,像一条迅速蠕动的蛇一样朝着这边迅速逼近。
云遥眯了一下眼睛,突然看清为首的男子一袭玄衣如墨,尊贵无匹的面容极具辨认度。
“假意应付一下,让他们把人带走!”云遥突然改了指令。
“啊?”
几个暗卫一愣。
他没时间解释,“照我说的做!”
山上下来的人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容彻伸手一扬,“把人给我带走。”
一群黑衣人立刻杀了上来!
“哎哟我去!”老者抱头躲了几下,差点冲下护栏栽到水里去,幸而云遥及时拉了他一把。
背后一刀劈下,眼看着就要把老者劈成两半,突然不知哪里来一股力猛地“锵”一声将刀给弹开了。
那黑衣人一抬头,看到容彻黑沉的目光,一扭身到别的地方去了,再不为难老者。
云遥看看打得差不多了,看准时机故意一个失手,让黑衣人钻了空档把他从老者身边隔开。
“把那老头一起带走。”容彻一声令下,将昏迷的苏沐颜揽到了自己怀中,在黑衣人的护送下率先冲出了包围圈。
几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起老者也是紧随其后。
他们一离开,身后立刻竖起几尺高的冰墙,同时冰墙上流窜着淡蓝色的裂纹,那是雪系天能者和电系天能者配合使出了一招。
这两个系别相辅相成,叠加效果加倍!
要是有不怕死的上去试一下,那酸爽!简直不敢置信!
这边的人作势追了一下。
“好了,都回来吧。”云遥招呼了一声。
暗卫们立刻潮水般地退了回来。
云遥看着那一群黑衣人来去如风,很快翻过山头消失不见,山风垂落一阵粉白的花絮,一切尘埃落定。
云遥松了一口气,殿下原本就吩咐他,在苏沐颜医治过后立刻送她离开帝都的。
现在有恭亲王出手,应该能把她平安无事地带离帝都吧。
空中又响起鹤唳,云遥再不耽搁,立刻快马加鞭地往城里赶。
……
帝都城戒严,云遥赶回太子府时,太子府一片混乱。
秦嬷嬷冲出来一把抓住云遥,“殿下被人带进宫了!”
是“带”不是“请”,可以想见是怎样强硬的一幕。
“你快去看看!”
云遥转身就要走,却有个人拉住了他,“哎哎哎!别急着走啊,我这里还有事情没办完呢!”
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从门旁边钻了出来,一把扯住云遥的手臂。
秦嬷嬷吓了一跳,“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说着就要招呼家丁把人弄出去。
云遥连忙挡了一下,“这是殿下请来的客人!”
然后也不等秦嬷嬷反应,直接拉着人就快步出了太子府,把人拉到偏僻的小巷一扔。
那人立刻拿了个盒子和一封信出来,“东西在这里,该怎么做主子都已经写在这封信里了,他吩咐你一回来立刻就把东西交给你,让你按照里面的指示去做!”
那人说完一猫腰,鬼鬼祟祟地溜走了。
云遥迅速抽出信封里的纸,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把东西往怀里一塞,迅速消失不见。
……
宫中。
皇帝的寝宫进进出出的人数不胜数。
容锦夜被强硬带进宫来,因为一件大事——玉玺失窃了!
皇帝大发雷霆了一顿,然后不等容锦夜被带到,居然又一下昏厥了过去。
着装怪异的巫医在皇帝床前大跳鬼舞,丁铃当啷的铃铛声吵得人耳膜生疼,却没人敢说什么,一个个人神情肃穆的仿佛谁这个时候哪怕是呼吸稍重一下都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
太后也来了,竟去看了一眼皇帝的状况后就似乎承受不住打击,被人扶着到偏殿休息去了。
李公公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示意了一下,宫女福了福身退了下去,李复端着茶进去了。
太后正在闭目养神,一手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
李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太后一下子睁开了眼。
李公公立刻退后一步,“奴才给太后请安。”
太后朝外面看了一眼,“你怎么办的事!玉玺失窃一事你嫁祸给谁不好?璃王、靖王,随便哪一个,哀家还当你是个聪明的,结果你嫁祸给太子!你嫁祸给太子顶个屁用!”
李公公吓得扑通跪了下去,“太后恕罪!不是奴才想嫁祸给太子啊,实在是昨儿个晚上就太子提过玉玺这事!玉玺又突然不见了,奴才一时情急,没发向皇上交代,这才、这才说了太子啊!”
东西突然没了,还是在去雍华宫的路上没的,李公公当时从昏迷中醒来自己都吓个半死!
他原本藏着掖着没敢说,谁料今天早上皇帝突然醒了!
一醒来就要看玉玺!
李公公上哪里去变个玉玺出来啊?
当下一紧张,脱口而出就说玉玺没了,说他昨天去御书房就没有找到东西,可能早就被人偷走了!
被人偷走了?谁想偷玉玺?谁对玉玺有企图?
答案无一例外地指向前一天晚上来跪求过玉玺的太子容锦夜。
皇帝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去把太子抓到宫里来,他要当面质问!
其实李公公也没直说是太子偷的,但是皇帝已经自动自发地就把怀疑的对象订成太子了,李公公当然顺手推舟,说了几句模棱两可又暗指向容锦夜的话。
在皇帝身边伺候几十年,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皇帝的脾性的。
皇帝生性多疑,他要是这个时候非站出来说不是太子,是璃王或者靖王,反而让皇帝生疑。
生疑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怕皇帝一个不小心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他头上,他这个首席大太监的位子,几十年的经营谋划,一步步到今天可也是不容易啊!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哀家问你,皇帝的遗诏放在哪里?”太后十分拎得清轻重。
这个时候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已经来不及了,找到遗诏!
要么修改,要么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