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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公公战战兢兢,“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嘭——
太后一掌拍在桌上,“你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皇帝身边,你跟哀家说你不知道?”
李公公拼命磕头,“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太后!皇上想来疑心重,这种事情必定是谨慎又谨慎,奴才纵使跟在皇上身边也并不比别人多知道一点啊!奴才绝无半点隐瞒,否则天打五雷轰!奴才发誓!”
太后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怒气,她量李复也不敢隐瞒,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连李复都不知道,而皇帝现在有在昏迷……
那是不是说,如果他就这么驾崩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份遗诏在什么地方了?
太后目光不经意地往门外一瞥,突然远远地看到两人疾步走了过来。
容锦承!容锦璃!
“来得倒是快!”太后低咒一声,瞬间站起了身,“李复,你去阻一阻他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现在进去寝殿!”
“是!”李公公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公公离开的同时太后的贴身宫女从外面匆匆进来。
太后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宫女焦急地摇摇头,“宫门被封锁了!我们派去找恭亲王的人根本传不进消息来!”
“该死!”
太后急得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现在只希望容彻察觉到事态的不同寻常,赶紧进宫来!
好好地进来怕是不行了,要么像个办法偷偷进来,要么带人直接攻进来!
彻儿啊!
你倒是快来啊!
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哭声。
太后一愣!
李公公原本还在阻拦,一看苗头不对立刻让开了路,璃王靖王一下就冲了过去!
一步踏进去,寝宫里的宫女太监太医跪了满满一地,乌压压地只看到一片脑袋。
“父皇!!”容锦承膝盖一晚,咚一声跪了下去,朝着皇帝龙榻的方向。
容锦璃紧跟着跪了下来,细长的眼睛却犹自不死心地往龙榻的方向看了几眼。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传遍整座宫墙,自寝宫向外,一层一层,大臣、宫人、侍卫……目之所及,无不跪拜。
缟素一片,巍峨的皇城一瞬之间笼上一层沉闷的乌云。
“陛下驾崩了——”
李公公冗长尖细的声音传遍皇宫。
被软禁在某处的容锦夜听到沉闷的号角声,目光微微动容。
银灰色的眼眸深处一抹沉痛。
“父皇,一路走好。”
他撩起衣摆,朝着东面恭恭敬敬磕了个头。
……
同在的帝都,原本正是蓄势待发的一群人听到哀号声突然停住了动作。
“爷,这……”
侍卫看了看旁边一身玄衣的俊美男子。
容彻蹙了蹙眉,还不待说些什么,突然一群人急匆匆地策马从皇宫奔走而出,声势浩大,惊吓了路边数个摊贩。
容彻迅速往后一退,将身形隐没在阴暗中。
那一行人显然也没有兴致打量周围有些什么人,一阵狂风似的从宫腔出来,经过第一个路口见,迅速四下分散开来!
看那几股队伍的去想……
“不好!怕是要封城!”立刻有人看出了苗头。
而那一行人刚走,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队重兵迅速将皇宫围住,铜墙铁壁一般,看样子是连只鸟都不打算放进去!
“爷!”
这下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若是想硬闯进去,显然已经不可能。
换个办法?
“走!”容彻干脆利落地下达命令。
手下人一愣,但一看容彻已经走了,也就再不敢耽搁,纷纷跟上。
“爷不用担心!那些人才刚刚过去,我们现在直接走,快马加鞭,一定能赶在他们封城之前出去的!”侍卫那边已经把容彻的马牵过来了。
容彻翻身上马,却一勒马缰调了个方向。
侍卫一惊,“爷!您去哪里?”
就算他们现在能出去,那也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稍有一点耽搁都不行啊!
“去带个人。”言罢一夹马腹,奔了出去。
侍卫赶忙爬上马背追了上去,“爷!来不及了!爷!”
侍卫在后面喊了几声,奈何前面的人根本听不见,而且现在又在街上,侍卫也不敢喊太大声怕引起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的注意,只能闭了嘴,狠狠抽了几鞭子马屁股尽快追上去。
不久后,一伙人窝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偷偷查看。
“不行啊爷,城门已经被完全封锁了。”侍卫浓重的眉毛狠狠打了个结,一边留心时不时可能从身边经过的巡逻士兵。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已经完全被封锁,不是严格排查那种,是干脆就将城门关了!
重兵把守,士兵们的眼睛一个个盯着从城门口晃过的所有人,但凡看到可以的立刻被拉过去盘查一番。
根本就是把出路完全堵死了。
容彻也是眉头深锁,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人背在背上的女子,偌大的斗篷将女子完全笼罩其中,看不清面容,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背格外苍白。
突然被森冷视线带到的冯鬼手往后退了一步,不满地啐了一口,“你用这副杀人的眼睛看着我干嘛!我能做的都做了,你看我也没用!”
“她怎么还不醒。”容彻问。
侍卫捂住额头绝倒。
这都什么时候了,生死攸关,爷居然还在问一个女人到底为什么不醒?
这一关要是过不去,别说这个女人,他们这里所有人都得永远也醒不来。
“啧啧,急什么?不是说了起码小半个时辰吗?起码,就是可能更长时间不可能更短,看你平时一张死人脸,不会连人话都听不懂吧?”
侍卫打了个寒战,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也就冯老敢这么跟主子说话,他在旁边听得吓都吓死了。
“这么说,她不会死?”
“这怎可能……”吊儿郎当的老头儿话没说完突然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容彻森冷的黑眸攫住他的脸。
“我……我话还没说……完呢……”冯鬼手踢着腿蹬了两下。
脖子上的手一松,他老人家一个踉跄掉了下去,没好气地剜了容彻一眼,“是个人都会死的好不好!不过这次她是死不了的,当然要是我们都被抓住了的话,那就另说。”
“真的?”
“当然!”冯鬼手拍了一下容彻的肩。
容彻的脸突然痛苦地纠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闷哼。
侍卫们纷纷拔刀!
容彻抬手制止,“别动!”
冯鬼手退开一步,手里有什么东西亮亮地寒光闪闪,“这是给你一点教训,让你以后知道要尊重老人家,老夫年纪一大把了,本来是不想跟你们这些年轻人玩了,但是你要是做得太过分,老夫也有脾气,我这脾气还是一发就收不回来的,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哟~”
“你!”侍卫一见冯鬼手已经退开,就要冲上去帮容彻拿下这人,被容彻一声低喝制止,“行了!先想办法离开帝都再说!”
周围的士兵巡逻已经越来越密集,他们呆在这里,早晚会被发现。
如今城门封锁,他们城内的势力不多,硬闯皇宫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此路不通。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出城!
“恭亲王!”突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众人身后。
容彻第一时间冲过去将苏沐颜护到了自己怀里,侍卫们刀子是现成拔好的,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
那人立刻喊了一声,“我是来帮诸位的!”
容彻做了个阻拦的手势,侍卫们的刀在半空,硬生生地止住。
“你说,你是来帮我们的?”容彻警惕地看着那人,半转过身子,让人只能看到他看不见他怀里还有一个人。
“是!我能王爷出城!”黑衣人朝容彻一抱拳,语气没有一丝开玩笑。
容彻微微眯眼,“谁让你来的。”
“这个我不能说。”黑衣人只字都不透露。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容彻也十分谨慎,一众侍卫都做好了等主子一声令下随时把这人灭了的准备。
黑衣人语塞了一下,“王爷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爷别听他废话!不能让他暴露我们的所在,属下这就解决了他!”侍卫说着就要冲上去。
“等等。”容彻骤然出声。
“爷?”
“我觉得冒一次险,信他一次!”容彻沉声道。
这人说的不错,除了相信他,他别无选择。
与其站在这里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黑衣人松了一口气,似乎真的很担心容彻万一不同意他的提议要怎么办,“那诸位跟我来吧。”
“走。”简单的一个字命令,侍卫们立刻谨遵。
片刻后城门口迎来了一支队伍。
和畏畏缩缩在城门口徘徊不前的普通百姓相比,这一支队伍显得特别突兀。
“站住!干什么的!”
果然没走多一会就被城门口的士兵拦下。
“干什么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的队伍你都敢拦?”
城门口的士兵刚喊了一句,那只队伍里就走出来一个比城门口士兵还横的!
张口就是骂骂咧咧,穿着一身统领的铠甲,分明是一个军人,却一身痞气比流氓还流氓。
刚才喊话的守城士兵被吼得一愣。
第一时间朝旁边的同伴看了看,意思是,这人谁啊?他眼拙,认识的大人物真的不多。
旁边的同伴和他对看一眼,也是一脸的茫然。
那边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让开让开!耽误了我们的差事你们头儿的脑袋也照砍!快把城门给我打开!”
“不、不行!”封城是上面的命令,而且下的是死命令,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嘿!反了你们了!真不知道爷爷们是干什么的是吧!”
那人骂了一句,守城的士兵更是人心惶惶,立刻打量起了这只队伍起来。
看衣着,分不出是隶属于什么机构旗下的,队伍押送这几个马车,车上是几只巨大的箱子,落了锁的,上面盖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守城门的这边老大伸手一指,“车上装的什么东西?打开看看!”
“这东西也是你们想能看就能看的?”这边立刻不敢了,踹了就近的士兵一脚,“少他妈废话!快开城门!耽误了我们的大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哟,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吃不了兜着走!”守着这边的士兵不干了,“知道封城门的命令谁下的吗?那是我们——”
“知道我们出城的命令谁下的吗?”这边不等他们那边把话说完,流氓统领伸手到怀里一摸,单手一抖。
“哗啦”一道明黄的绢布抖落下来。
挡着城门的一众士兵吓得面无血色,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先皇的圣旨,押送的是给漠北大军的军饷,今日就一定要出城,上面还盖了玉玺,哪个狗眼要不要上来认两眼?”流氓统领哼着气,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
自然是不敢有人敢上去确认的,那可是圣旨!这可是在帝都!
天子脚下,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光天化日地伪造圣旨?
这不是纯粹自己找死吗?不仅自己找死,起码还得株连一族的人!
“还不滚过去把城门给老子打开?说说现在到底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守城士兵恨不得把自己舌头拔下来,刚才一时得意忘形了。
他们接到的是靖王殿下的命令,这段时间陛下病重,太子养病,大权已经重新回到靖王殿下手里了,刚才他们听到宫里传来哀号,知道皇帝已经驾崩了。
那皇帝驾崩了,靖王,可不就是现在的皇帝了吗?
哪怕还没登基,他们这也算是奉皇命办事,自然有恃无恐。
可是谁料这些人手里居然有先皇的圣旨!
先皇的圣旨啊!
就算是靖王殿下登基,那也必须要按先皇的圣旨办事,权力自然要比他们这些人接到的命令要大得多。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耽误了我们的大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守城士兵跪了半天没起来,流氓统领不由不耐烦了,烦躁地又踹了一个守城士兵。
这边的头儿赶紧爬起来,踢着手下人去办事,“去去去!开城门开城门!一群没眼力劲的东西!”然后自己陪着笑脸到流氓统领这里点头哈腰,“这位军爷,稍等!稍等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人群里的几个士兵互相交换了一下颜色。
“去!”流氓统领没好气地轰走苍蝇一样围着他转的狗腿子,“怎样啊,那箱子里的东西还要不要打开来给你看看啊?给你好好看看!那里面可都是真金白银,也不怕闪瞎了你的狗眼!”
“是是是!军爷说的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了!”
开玩笑,那些箱子上面一个个都贴了封条的,封条贴上了,打开容易,要怎么弄回去就不容易了。
里面可都是银子的事儿啊,要是缺了少了,全身长了嘴也说不清楚啊,他只是个小小的头领,哪里敢担这么大的责任?
两人废话着,那边厚重的城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这边守城士兵的头儿还欲借机给流氓统领塞点银子讨好一下,希望他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流氓统领却是看都不看一眼,一看城门打开了差不多一半,已经可以容纳他们的队伍通过了,直接抬手一挥,“走!”
“这就走了啊军爷?一路辛苦,要不要留下来先喝杯茶再走?”
当然是没有人回应他,这队人嚣张跋扈的来又嚣张跋扈地走。
当城门再度关上,守城士兵的头才默默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吓死人了,可算把这群大佛给送走了!’
……
“父皇的遗诏在此,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皇祖母到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容锦承抖落着手里明黄的绢布,那是一块从衣服内里裁下的布。
已经驾崩的皇帝把他的遗诏缝制在了自己衣服的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