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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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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眼神冯鬼手倒是看懂了，他那意思明显是想问这丫头的眼睛能不能恢复。
他老人家心里有数，“她的眼睛——”
容彻摇摇头。
冯鬼手舌头一转，“还要再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好治疗，嗯……那什么，暂时也看不出个什么鬼来，丫头你先安心养着吧，你身上的伤还不少呢，尤其是肩胛骨上的两处，没那么容易好哟～”
镇魂链毕竟不同于普通的外伤，那是天牢独有的用来压制那些能力强大的烦人的，一般穿上了基本就没有摘下来的道理，这丫头倒是个奇人，而且大概是某人先用圣言力帮她疗过一下伤了，所以恢复起来已经比常人要快很多了。
苏沐颜沉默了半晌，似乎还是有些懵懂和茫然，却是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冯鬼手很开心啊，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了，总算是亲耳听到病人自己说声谢谢了，一瞬间他身为医者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谢不谢！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然后转头对容彻说，“叫人去弄点清淡易消化的东西过来给她吃一点，填填肚子。”
前前后后昏迷了大半个月，人都瘦下去一圈了。
“阿严，你在这里看一下她，我去去就来。”
听到有人在这里陪着自己，这次容彻起身的时候苏沐颜果然没有再拉着他不放，莫名的，容彻倒是有点小失望。
当然这点小情绪转头就被他抛诸脑后，他对冯鬼手打了个眼色，冯鬼手会意，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房间，走开一段距离。
确定房间里的人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容彻才开口，“她的眼睛到底如何，你实话告诉我。”
冯鬼手摊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等过两天拆了纱布再看。”
药是先前就上好的，一直敷着没拆过，他又不是神仙，也不能预测未来啊。
容彻神色凝重。
“哎哎哎，你这副死人脸干什么？这边还没拆纱布呢吗，你怎么就一副人家姑娘一定会瞎的样子？”冯鬼手不满地推了容彻一下，“再说了，她还有痛觉，说明眼睛没废嘛，没废就有希望。”
“你故意的？”容彻的眉危险一挑。
冯鬼手摸摸鼻子，他的确就是故意把最关键的一点放到最后说的来着，不是欲扬先抑吗？否则怎么能凸显出后面那个原本不算是太好的消息很像好消息呢？
两人随便说了两句，那边官员府里的下人已经送饭过来了。
容彻瞥了一眼，送到苏沐颜房里的那份倒是没等他吩咐，就已经极适合病人吃的东西了，清粥小菜，粥里还放了一些零星的松茸，使得这碗看似普通的粥也价值不菲。
招待得倒是很用心。
容彻结束了和冯鬼手的谈话，转身进了屋子。
几个丫鬟正要伺候苏沐颜用膳，见到容彻进来立刻转身行礼。
容彻抬了下手，从丫鬟手里接过碗，“可以了，你们下去吧。”
丫鬟们谨遵吩咐，很快又退了出去。
容彻搅了搅碗里的热气腾腾的粥，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苏沐颜唇边，“张嘴。”
似乎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苏沐颜的鼻子嗅了两下，然后听话地张开了嘴巴。
她很听话，容彻也很有耐心，一来一回，很快就喂下了小半碗。
容彻觉得差不多了，她很久没有进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抬手把碗放回到了桌上，想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苏沐颜却忽然主动开了口。
“你……是谁……”
容彻微微一怔。
“容彻，恭亲王容彻。”容彻眼中神色莫辨，站在苏沐颜一步远的地方宛若一尊雕像。
他静静地等着她的反应，脑中一瞬间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可能猜测。
苏沐颜那边，安静了一会会。
就在容彻以为她不会有任何反应时，苏沐颜微微点了点头，“哦，我知道。”
容彻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事。
“你的声音……为什么……好像老了很多呢？”
容彻脚下一个踉跄。
他的声音老？
他今年二十有八，不说有多年少，但也绝对是正值当年，何来谈老？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容彻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知道啊……”苏沐颜顿了顿，“我……我差点掉下水，不是你把我抱上来的吗？”
轰隆一声。
容彻如遭雷击，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差点掉下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容彻恍惚了一下，那是他第一次和她接触的时候，十年前！
不，已经过了年关，应该是十一年前！
当时他还在帝都，他的父皇还健在，他十七岁她七岁！
这多年了，一直说她对于七岁前的记忆毫无印象，但是现在……
“你……还记得什么？”容彻沉稳的声音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沐颜抱着头想了一会，“有点乱……”
“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对你的恢复不好。”
“好……”苏沐颜乖乖应了一声，蒙着眼睛的她没了平日的凌厉，显得越发苍白脆弱，但是，意外地，很像个听话的小孩。
府里的下人已经把热水送到了隔壁房间，容彻找来人看着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翡冷城一片安宁，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驾崩，新帝登基。
容锦承找来容锦夜和李公公对峙，结果最后却在李公公说的御书房的匾额之后找到了所谓的“失踪”了的玉玺。
有玉玺，有遗诏。
容锦承顺利登基，杖毙了妖言惑众的李公公，以养病为由，软禁了容锦夜，并把容锦夜的太子府更名顺亲王府，暗示容锦夜以后要恭顺卑谦，万事顺从，不可违逆。
紧接着又全城搜捕据说已经私自回京的容彻，当然是一无所获。
风光大葬完了了先帝，容锦承一身明黄龙袍加身，一步一步走上最高处的那个位置，广袖一挥，威严落座。
底下一边拜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
容锦承心潮澎湃，看着这么多人在他脚下俯首称臣，他真的有种天下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也不得不一样匍匐在他脚下！
然而好景不长，容锦承做梦也没想到，他这边在帝都刚刚登基称帝，湛江以北就传来了消息。
恭亲王容彻，拥兵自立！
而湛江以北各大城池的官员竭力拥护。
霎时间满朝哗然。
这偌大一个凤来国，先帝刚刚驾崩新帝初初登基，一转眼就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两个皇帝！
“荒唐！简直是荒唐！”朝堂上容锦承大发雷霆，“容彻贼心不死，这么快就起事，看来是是谋划已久啊！”
“皇上息怒。”璃王装模作样地宽慰了一句，心里却是一片冷笑。
容锦承啊容锦承，你就算赢了我又如何？照样不是被十四叔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啧啧啧……
这记耳光，我都替你觉得疼！
“皇上，老臣认为为今之计，当派一位有勇有谋之人前去平了这场内乱！”
“派人？你们倒是说说派谁！十万边境大军居然全听了容彻的安排！朕都不知道你们这满朝文武还有何人可以让朕信得过！”
这才是容锦承动这么大气的最大原因。
若单单只是容彻造反，他到也算是预料之中，毕竟容彻也对皇位觊觎已久，而且他们两人都清楚，自己一旦登基，他和容彻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彻容不下他，他也同样容不下容彻！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
动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原本压在边境的十万守军是他手里最大的胜算，再联合他现在手里的力量，前后夹击，势必让容彻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居然反而和容彻的势力联合，把他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没有兵符是谁都无法调动那十万大军的，容锦承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翻了兵符，却发现兵符——不见了！
“驻守边关的大多是当年永宁王府老王爷留下的苏家军，臣以为，不妨从永宁王府派个人去，必能事半功倍。”
“可是永宁王府的世子也在地方那边，倒是战场父子相见，虎毒还不食子呢，倒是万一动了恻隐之心……”
“不可能，永宁王府世代忠良，绝不会私心偏袒！”
“万事无绝对，再说了现在永宁王府的王爷也早已不复壮年，就算没有偏私之心，也不一定能保证能打赢了不是吗？”
……
朝臣你一言我一语，激烈讨论，争执不下。
容锦承只觉得吵得他脑仁疼。
璃王上前一步，“臣倒是觉得有个人选很合适。”
容锦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对于璃王这个提议几分真心几分陷害，心里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不过，他心里此时倒是也有个人选，若是和璃王心里那个人选不谋而合的话，他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一把。
容锦承一示意，“下朝之后到朕的御书房来说。”
“是。”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璃王随着容锦承一路到了御书房。
新上任的大内总管路公公利落地端上了热茶摆在容锦承手边。
容锦承手一伸，“坐，不必拘谨。”
“谢皇上。”虽然他说不必拘谨，但是该做的礼节璃王一样都不少。
别看璃王平日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心眼一点也不少，这种时候，他更清楚自己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个错处都不能被抓到，一抓到就会被整到死！
容锦承抬了下手，路公公立刻退了下去。
“说吧，你所说的合适人选到底的谁？”
“臣以为，此次容彻造反，来势汹汹，唯有陛下御驾亲征，方可大振我军士气，而且陛下去的话，还能顺便收回那十万大军，前后夹击，灭了容彻！”
“呵呵呵呵！你倒是会想！”他去御驾亲征，帝都怎么办？留给你管？
白日做梦！
“容彻只不过是个亲王，朕贵为一国之君，御驾亲征，岂不是把他放在了和朕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不行，换个人。”
璃王眼睛一转，“那……顺亲王这些天在府里养病也养得差不多了吧，他毕竟曾经去过漠北军营，应该有一定的影响力。”
“若是这说的话……朕记得你也去过漠北军营。”容锦承忽然一下看到了璃王脸上。
璃王心里一骇，旋即露出笑脸，“陛下若是想让臣去，臣也不是不可以。”
想得美！
容锦承心里冷嗤一声。
让他去？只怕他非但不去平乱，反而和容彻勾结在一起反咬自己一口。自己怎么可能平白地主动送上军权给自己的敌人？
“就照你说的办，一会朕就让人到顺亲王府下旨，至于你，既然你这么有心要替朕分忧，那朕就把你派到川南去赈灾好了。”
璃王咬牙，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应了下来，“能替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这是给他派了个闲差，远远地把他打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哼！容锦承，别以为我现在退让就一辈子被你踩在脚下，你给我等着！
“那就这么订了，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尽快出发。”
“是！”
敲定了几件大事，容锦承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别说他不是一个仁慈的皇帝，他很仁慈，登基之后并没有对兄弟手足做任何事情，只是一个他们若是自己战死沙场或者困死苦寒之地，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的命不够好了。
“启禀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叙。”路公公小心翼翼地跑进来。
容锦承按了按太阳穴，“知道了。”
……
翡冷城。
苏沐颜蒙着眼睛坐在院子里的玉兰树下，暖风吹过，空气中漂浮着玉兰花清幽的香味，她静静地闻着，唇角微弯。
一名丫鬟端着药从外面进来，一进门看到这副场景不由呆了一下。
这姑娘一身素白衣裙坐在莹白如玉的玉兰树下，恍若花间仙子，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啊，哪怕蒙着眼睛大半张脸看不到……
不过等纱布拆下，可以想见那脸应该是极美的。
但是他的眼神冯鬼手倒是看懂了，他那意思明显是想问这丫头的眼睛能不能恢复。
他老人家心里有数，“她的眼睛——”
容彻摇摇头。
冯鬼手舌头一转，“还要再养一段时间才能好好治疗，嗯……那什么，暂时也看不出个什么鬼来，丫头你先安心养着吧，你身上的伤还不少呢，尤其是肩胛骨上的两处，没那么容易好哟～”
镇魂链毕竟不同于普通的外伤，那是天牢独有的用来压制那些能力强大的烦人的，一般穿上了基本就没有摘下来的道理，这丫头倒是个奇人，而且大概是某人先用圣言力帮她疗过一下伤了，所以恢复起来已经比常人要快很多了。
苏沐颜沉默了半晌，似乎还是有些懵懂和茫然，却是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冯鬼手很开心啊，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了，总算是亲耳听到病人自己说声谢谢了，一瞬间他身为医者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谢不谢！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然后转头对容彻说，“叫人去弄点清淡易消化的东西过来给她吃一点，填填肚子。”
前前后后昏迷了大半个月，人都瘦下去一圈了。
“阿严，你在这里看一下她，我去去就来。”
听到有人在这里陪着自己，这次容彻起身的时候苏沐颜果然没有再拉着他不放，莫名的，容彻倒是有点小失望。
当然这点小情绪转头就被他抛诸脑后，他对冯鬼手打了个眼色，冯鬼手会意，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房间，走开一段距离。
确定房间里的人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容彻才开口，“她的眼睛到底如何，你实话告诉我。”
冯鬼手摊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等过两天拆了纱布再看。”
药是先前就上好的，一直敷着没拆过，他又不是神仙，也不能预测未来啊。
容彻神色凝重。
“哎哎哎，你这副死人脸干什么？这边还没拆纱布呢吗，你怎么就一副人家姑娘一定会瞎的样子？”冯鬼手不满地推了容彻一下，“再说了，她还有痛觉，说明眼睛没废嘛，没废就有希望。”
“你故意的？”容彻的眉危险一挑。
冯鬼手摸摸鼻子，他的确就是故意把最关键的一点放到最后说的来着，不是欲扬先抑吗？否则怎么能凸显出后面那个原本不算是太好的消息很像好消息呢？
两人随便说了两句，那边官员府里的下人已经送饭过来了。
容彻瞥了一眼，送到苏沐颜房里的那份倒是没等他吩咐，就已经极适合病人吃的东西了，清粥小菜，粥里还放了一些零星的松茸，使得这碗看似普通的粥也价值不菲。
招待得倒是很用心。
容彻结束了和冯鬼手的谈话，转身进了屋子。
几个丫鬟正要伺候苏沐颜用膳，见到容彻进来立刻转身行礼。
容彻抬了下手，从丫鬟手里接过碗，“可以了，你们下去吧。”
丫鬟们谨遵吩咐，很快又退了出去。
容彻搅了搅碗里的热气腾腾的粥，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苏沐颜唇边，“张嘴。”
似乎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苏沐颜的鼻子嗅了两下，然后听话地张开了嘴巴。
她很听话，容彻也很有耐心，一来一回，很快就喂下了小半碗。
容彻觉得差不多了，她很久没有进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抬手把碗放回到了桌上，想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苏沐颜却忽然主动开了口。
“你……是谁……”
容彻微微一怔。
“容彻，恭亲王容彻。”容彻眼中神色莫辨，站在苏沐颜一步远的地方宛若一尊雕像。
他静静地等着她的反应，脑中一瞬间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可能猜测。
苏沐颜那边，安静了一会会。
就在容彻以为她不会有任何反应时，苏沐颜微微点了点头，“哦，我知道。”
容彻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事。
“你的声音……为什么……好像老了很多呢？”
容彻脚下一个踉跄。
他的声音老？
他今年二十有八，不说有多年少，但也绝对是正值当年，何来谈老？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容彻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知道啊……”苏沐颜顿了顿，“我……我差点掉下水，不是你把我抱上来的吗？”
轰隆一声。
容彻如遭雷击，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差点掉下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容彻恍惚了一下，那是他第一次和她接触的时候，十年前！
不，已经过了年关，应该是十一年前！
当时他还在帝都，他的父皇还健在，他十七岁她七岁！
这多年了，一直说她对于七岁前的记忆毫无印象，但是现在……
“你……还记得什么？”容彻沉稳的声音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沐颜抱着头想了一会，“有点乱……”
“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对你的恢复不好。”
“好……”苏沐颜乖乖应了一声，蒙着眼睛的她没了平日的凌厉，显得越发苍白脆弱，但是，意外地，很像个听话的小孩。
府里的下人已经把热水送到了隔壁房间，容彻找来人看着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翡冷城一片安宁，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帝驾崩，新帝登基。
容锦承找来容锦夜和李公公对峙，结果最后却在李公公说的御书房的匾额之后找到了所谓的“失踪”了的玉玺。
有玉玺，有遗诏。
容锦承顺利登基，杖毙了妖言惑众的李公公，以养病为由，软禁了容锦夜，并把容锦夜的太子府更名顺亲王府，暗示容锦夜以后要恭顺卑谦，万事顺从，不可违逆。
紧接着又全城搜捕据说已经私自回京的容彻，当然是一无所获。
风光大葬完了了先帝，容锦承一身明黄龙袍加身，一步一步走上最高处的那个位置，广袖一挥，威严落座。
底下一边拜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
容锦承心潮澎湃，看着这么多人在他脚下俯首称臣，他真的有种天下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也不得不一样匍匐在他脚下！
然而好景不长，容锦承做梦也没想到，他这边在帝都刚刚登基称帝，湛江以北就传来了消息。
恭亲王容彻，拥兵自立！
而湛江以北各大城池的官员竭力拥护。
霎时间满朝哗然。
这偌大一个凤来国，先帝刚刚驾崩新帝初初登基，一转眼就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两个皇帝！
“荒唐！简直是荒唐！”朝堂上容锦承大发雷霆，“容彻贼心不死，这么快就起事，看来是是谋划已久啊！”
“皇上息怒。”璃王装模作样地宽慰了一句，心里却是一片冷笑。
容锦承啊容锦承，你就算赢了我又如何？照样不是被十四叔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啧啧啧……
这记耳光，我都替你觉得疼！
“皇上，老臣认为为今之计，当派一位有勇有谋之人前去平了这场内乱！”
“派人？你们倒是说说派谁！十万边境大军居然全听了容彻的安排！朕都不知道你们这满朝文武还有何人可以让朕信得过！”
这才是容锦承动这么大气的最大原因。
若单单只是容彻造反，他到也算是预料之中，毕竟容彻也对皇位觊觎已久，而且他们两人都清楚，自己一旦登基，他和容彻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彻容不下他，他也同样容不下容彻！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
动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原本压在边境的十万守军是他手里最大的胜算，再联合他现在手里的力量，前后夹击，势必让容彻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居然反而和容彻的势力联合，把他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处境。
没有兵符是谁都无法调动那十万大军的，容锦承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翻了兵符，却发现兵符——不见了！
“驻守边关的大多是当年永宁王府老王爷留下的苏家军，臣以为，不妨从永宁王府派个人去，必能事半功倍。”
“可是永宁王府的世子也在地方那边，倒是战场父子相见，虎毒还不食子呢，倒是万一动了恻隐之心……”
“不可能，永宁王府世代忠良，绝不会私心偏袒！”
“万事无绝对，再说了现在永宁王府的王爷也早已不复壮年，就算没有偏私之心，也不一定能保证能打赢了不是吗？”
……
朝臣你一言我一语，激烈讨论，争执不下。
容锦承只觉得吵得他脑仁疼。
璃王上前一步，“臣倒是觉得有个人选很合适。”
容锦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对于璃王这个提议几分真心几分陷害，心里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不过，他心里此时倒是也有个人选，若是和璃王心里那个人选不谋而合的话，他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一把。
容锦承一示意，“下朝之后到朕的御书房来说。”
“是。”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璃王随着容锦承一路到了御书房。
新上任的大内总管路公公利落地端上了热茶摆在容锦承手边。
容锦承手一伸，“坐，不必拘谨。”
“谢皇上。”虽然他说不必拘谨，但是该做的礼节璃王一样都不少。
别看璃王平日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心眼一点也不少，这种时候，他更清楚自己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个错处都不能被抓到，一抓到就会被整到死！
容锦承抬了下手，路公公立刻退了下去。
“说吧，你所说的合适人选到底的谁？”
“臣以为，此次容彻造反，来势汹汹，唯有陛下御驾亲征，方可大振我军士气，而且陛下去的话，还能顺便收回那十万大军，前后夹击，灭了容彻！”
“呵呵呵呵！你倒是会想！”他去御驾亲征，帝都怎么办？留给你管？
白日做梦！
“容彻只不过是个亲王，朕贵为一国之君，御驾亲征，岂不是把他放在了和朕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不行，换个人。”
璃王眼睛一转，“那……顺亲王这些天在府里养病也养得差不多了吧，他毕竟曾经去过漠北军营，应该有一定的影响力。”
“若是这说的话……朕记得你也去过漠北军营。”容锦承忽然一下看到了璃王脸上。
璃王心里一骇，旋即露出笑脸，“陛下若是想让臣去，臣也不是不可以。”
想得美！
容锦承心里冷嗤一声。
让他去？只怕他非但不去平乱，反而和容彻勾结在一起反咬自己一口。自己怎么可能平白地主动送上军权给自己的敌人？
“就照你说的办，一会朕就让人到顺亲王府下旨，至于你，既然你这么有心要替朕分忧，那朕就把你派到川南去赈灾好了。”
璃王咬牙，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应了下来，“能替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这是给他派了个闲差，远远地把他打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哼！容锦承，别以为我现在退让就一辈子被你踩在脚下，你给我等着！
“那就这么订了，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尽快出发。”
“是！”
敲定了几件大事，容锦承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别说他不是一个仁慈的皇帝，他很仁慈，登基之后并没有对兄弟手足做任何事情，只是一个他们若是自己战死沙场或者困死苦寒之地，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的命不够好了。
“启禀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叙。”路公公小心翼翼地跑进来。
容锦承按了按太阳穴，“知道了。”
……
翡冷城。
苏沐颜蒙着眼睛坐在院子里的玉兰树下，暖风吹过，空气中漂浮着玉兰花清幽的香味，她静静地闻着，唇角微弯。
一名丫鬟端着药从外面进来，一进门看到这副场景不由呆了一下。
这姑娘一身素白衣裙坐在莹白如玉的玉兰树下，恍若花间仙子，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啊，哪怕蒙着眼睛大半张脸看不到……
不过等纱布拆下，可以想见那脸应该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