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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孩子。
“以后……你的东西便由你自己拿着!”
韩氏深吸口气,气得手指发抖,嘴唇都被咬破了。被许薰这般栽脏,她纵然是可以反驳,但是聪明如她,也知道一旦反驳,反而更加坐实了继母的丑恶嘴脸。
无奈,她只能认下。
现在惟一使韩氏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不错,把这个继女所有的好东西都搜刮来,只给她丫鬟一般的待遇!
所以许薰也算没有冤枉她。
“书儿,以后你的东西便都由你自己去保管。”韩氏落下一句这样的话后,转身离开。
韩氏一走,那两名宫婢也要告辞。
许薰含笑邀她们多坐会,给了打赏,便又夸赞了一会儿璃妃,跟着随口道:“两位姐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娘娘素日里,必定是小腹阵阵发冷吧。其实,不算病症,但多多少少养一下比较好,对以后要子嗣,也是好的。”内宫的女子,母凭子贵,有了子嗣才有理由争储。许薰相信,每一个内宫的妃子只要想冒尖,就一定很想要孩子。虽然不知这里面是否包括璃妃。
两宫婢都是从墨儿手下做事的,自是想尽力侍候好璃妃,好得些好处。
许薰所说的也不错,她们眼中有着浓浓的期待之色,希望许薰能够多说一些。
许薰见了心下微微一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璃妃有那么点……问题?虽然她性情忧郁,而非粉饰表面。只不过不管许薰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璃妃都是有心事的。首先病人医病,一般是吐露自己不适之处,除非是不能吐露的。而显然璃妃是可能吐露的,但她不说,偏偏要宫里的太医们去找去研究去围着她的病症团团转。
若非自己留心了下,也发现不了。
可璃妃不说自己的真实症状,这是为什么呢?
“是这样的,我回去做一些药丸,到时候给娘娘随身备着就好了。不过,如果娘娘不放心的话,我写个方子,可以让宫里头的太医看一下,再做出药丸。”许薰娓娓道来,她决定把自己的猜测统统按压下不理会,先抛出橄榄枝,看见璃妃咬枝子之后,她再丢出自己的本事,为防对方心生反感,最后再提出把药方子交出来。
这样,许薰相信,有两个急切想立功的宫婢,再加上璃妃的性情,她是一定会把这制药的任务交给自己的。
那容长脸的宫婢先道,“你且把方子写出来罢!”
许薰并没在意,当场将方子写下。
宫婢先过目,发现是桂枝,萸苓,丹皮之类的,这些药草瞧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如此,我等入宫先回了娘娘,到时再回许大小姐你吧。”两人说罢离开。
许薰让冬青去送她们,心里头明白自己目的达成。
韩氏回到自己院中。
女儿许菁彩正在殷殷期盼,见此,她连忙上前,结果韩氏看都不看她,忍着气径直朝前走。
许菁彩转而问司琴,听到来拢去脉之后,她气得攥紧了拳头,没想到许寻书这个贱人,居然敢这样在人前埋汰她娘亲,等着瞧,绝不会就此轻易放过这个贱人。
“去,把拂琴找来!”
气得半晌无语的韩氏,之后开口让下人把拂琴找来。
不等下人前去,这时便看见不远处走进来一名穿着撒花青纹长裙,瓜子脸,眸色冷锐,容光逼人的略年长丫鬟,行走如风地赶过来,她腰若细柳,整个人显得精神而凶辣。
她经过,四下的丫鬟都朝着她懦懦行礼,面上带着畏惧的神色。
到了近前,她对韩氏行礼,声音自带一股尖厉之感:“拂琴见夫人!夫人,奴婢已经查过了,是墨儿以重金收买了门房,和内宅的一个小丫头,这才被悄无声息地领进了大小姐的院子,继而把大小姐带走。奴婢已经命人将他们杖毙,丢去了乱葬岗!此事是奴婢管事不利,求夫人责罚!”
韩氏听到这儿,点了点头,告道:“你可以带罪立功。许寻书身边有个刘奶娘还有冬青丫鬟。将她们除掉,换成你的人,日夜监视之。便可。”
“奴婢必定不辱夫人的命令!”
拂琴语声狠厉地应下,那略显苍白的瓜子脸满是刻薄狠辣之光。令人望而生畏!
继而拂琴领令退了下去。
许菁彩走到娘亲面前。气呼呼地直道,“完全不必要这么费事,直接把许寻书那贱人关起来就行。谁敢管我们?!”
听女儿这番话,韩氏只苦涩一笑,并不言语。
先有许寻书给钱夫人诊治;如今又被墨儿找上门。韩氏敢打赌。许寻书这次必定“放长线钓大鱼”搭上了那璃妃娘娘。
先前她给钱夫人瞧病。自己尚且不敢动她。
现在变成了璃妃,韩氏知道自己更不能妄动。
牵一发动全身,有一点钱逢说对了。自己只不过是宋王府的养女而已。不管她多么孝敬宋王妃。都比不上她的亲生女儿。那宋王府绝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拼尽全力为自己付出,不管是对付钱逢还是那宫内的璃妃。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会被嫁给丧妻的许壆药呢?
若她是宋王妃的亲生女儿。那择婿的标准,又怎么可能这样低微?
不管多么愤怒。韩氏也能在痛苦之时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她才会用尽了法子,极力促成女儿与承恩侯的亲事。
如此一来。她的女儿以后是侯妃,她便又有了承恩侯这样的靠山。很好那沈承鸣也需要自己这样的母族来联姻。
就在韩氏走神之际,许菁彩已经不见了。
问了下人,才知她带着人去了许壆药的百草院。
不过,她这是去找许寻书麻烦了。
韩氏凝眉,立即让司琴跟过去护着,现在还不宜与许寻书正面冲突,何况现在的许寻书并不是彩儿能欺负得了的!
“许寻书有些手段,而且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许寻书,若是她把对付储嬷嬷和敛杏的手段对付了彩儿,那可不得了,你快去看着!”
司琴应令,跟着追向百草院。
眼看着二小姐就在百草院门口,司琴急得额上冒汗,冲上前就把二小姐给拖到一边,压低声道,“您不能进去!”
“混账,我为什么不能进去?那个贱人还能吃了我不成?!”
许菁彩怒了,指着司琴的鼻子喝骂,“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挨打的滋味儿?!”
司琴面上立时露出憨厚之笑,看起来很是和蔼,温敦地说道,“二小姐您言重了,奴婢只是想告诉您,大小姐她会用毒。这些日子您住在宋王府是不知道这里的事,储嬷嬷还在那敛杏,都被大小姐给害死啦,就连冰夏也被大小姐给杀了,现在钱大人包庇大小姐。瞧吧,如今连璃妃娘娘也被她拉拢。所以咱们轻易得罪不得。”
可谁知道许菁彩现如今正在气头上,最受不得人激。
司琴这最后一句话,算是点着了她的怒火,当场她根本就不肯再多听,拂掉挡路的人,转而冲进百草院。
院子之中,许薰正在打理许父。
在与孙震杨一番“厮斗”之后,许薰有些能体会许父做人的艰难。
像孙震杨那般咄咄逼人的老家伙,实在不好对付。许父在朝堂之中,不知受过那老东西多少气。
感同身受的许薰,有些原谅许父对原主许寻书的忽略,有时候分申乏术,忘记照顾女儿,似乎也情有可原。
这许父昏迷的时间长,许薰担心他会长褥疮,便让冬青和刘奶娘扶着,亲自擦拭许父的身体。
可虽然是父女,似乎在这方面也要避嫌,刘奶娘看不下去,想让大小姐回避,她们自己来侍候。
“他是我父亲,这是孝道,不分男女,放在哪里都是这个理,还是我亲自来吧!”
许薰轻轻说道,没什么情绪,仿佛是在做最平常的事情一般。
听到这话,刘奶娘便不再劝说。
正在此际那许菁彩赶了来,结果一入内,突然就看见白花花的男人身子,她捂着眼尖叫一声,朝后退去,嘴里尖声咒骂,“许寻书你个贱人,没想到你已经饥可到这种地步,居然在屋内藏野男人?!”
许薰才刚刚把许父的身子擦拭干净,只是这几日因着天气不那么好,许父的身上有几处皮肤颜色不那么健康,是得褥疮的前兆。
看在眼里,许薰急在心上。
当下便捣了些药草,制成粘腻的膏方,自己一点点给许父身上涂罢。
许菁彩的声音像是道刺耳的刹车声一样,听着令人厌恶。
而听到“野男人”三个字时,许薰更是皱紧了眉头。
她可以容易,身为女儿对重病的父亲不管不顾。但是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称为“野男人”,这岂不是大逆不道么。
给许父盖上薄被,许薰缓缓站起身来,扭头撩起眼帘朝赶来的女子扫去,眉峰轻蹙,声音潺潺:“二妹妹,你方才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我在说你藏什么野男人……”
许菁彩见许薰还来劲了,当场大怒,跟着直指榻上的许父,只不过接下来的话,她根本就骂不出了。这个野男人,怎么会是她的父亲?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打许御医府出事以来,韩氏为了保护她的女儿,于是将许菁彩送往宋王府,不让她接触到这里的祸乱。
直到事情差不多平息以后,而女儿与承恩侯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如此韩氏才松了口,让女儿归府。
但是府内的情况,恰好碰上许薰入宫,韩氏极担心许薰因此事而一跃飞天,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跟许菁彩说。
现如今,许菁彩看到这样的父亲,一时有些怔愣住了,她甚至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你,你把我爹怎么样了!”
许菁彩被这样的情景唬了一跳,本来她还以为父亲没事呢,谁想到现在居然是在昏迷中,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问题,许薰懒得回答,只是放下手头的活计,转回身坐到椅中,收拾药草。
被晾在原地的许菁彩很是尴尬,当着奴仆的面,许薰这样下她面子,真是气人!
许菁彩不依不饶地走上前去,猛地推了许薰一把,不甘而又气愤地嚷:“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哑巴了?”
“二小姐,老爷他重病了有些时间,与大小姐无关呐!”刘奶娘走上前解释道。
“哼。不用你告诉我!”许菁彩斥哼一记,想到自己此来目的。当即又对许薰道。“听说你很能耐,之前对我娘亲那样,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
许菁彩冲她冷喝一记。伸手就把她手中的药草挥到地下,跟着尖叱道:“我跟你说话,你聋了。没听见吗!”
“二妹妹。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许薰抬起脸,淡漠地看着她,一副很老实的样子。
司琴在旁边瞧了。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平时大小姐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好捏好搓的样子。现在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故意装的?
“二小姐,您还是回去吧。”司琴走上前压了压声音。小声地说道。
为免掉进大小姐的陷阱里,现在还是小心些好。
‘要你管?!’
许菁彩冲司琴嗤哼一声。眼看着许薰蹲夏身去捡药草,没来由的一股气横生出来,使得许菁彩忽地踢出去一脚。直接就想把许薰踹到那地上的草堆中。
可是谁想到,本来在地上拾草的许薰,突然调转方向,朝旁边挪去。
这一脚,许菁彩蓦地落空,气得她当场大吵大嚷。
刘奶娘一看事态不好,当场便要赶过来替自家小姐挨着,免得二小姐生气之后,更怒更凶,自家小姐再遭罪。
谁知就在这时,许薰站起身,语气很淡地冲许菁彩问道:“二妹妹与承恩侯相处得如何?”
满腹怒火的许菁彩,突然听到这话,她就怔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许薰会突然提这事。
内心里首先想到的便是,承恩侯是自己抢来的。
其次,自己与承恩侯的亲事,乃是圣上御赐!不管是不是自己偷抢耍手段还是怎样,现在这婚事名正言顺,反倒是许寻书她、她就不该存在!
承鸣哥哥心性最仁厚不过,他知道皇命难违,但又不忍得许寻书因为被退婚而落得无人肯娶,孤老终生的下场。所以,便决定纳她为妾,让她也跟自己一同入承恩侯府。
哼,可是许寻书算什么东西,跟自己一起嫁入承恩侯府,她也配?!
转眸许菁彩看到许薰眸中柔润的光泽,波澜不惊,不见半点异样,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刹时间,许菁彩肯定,对方必定心里嫉妒极了,这脸上是故意装出来的平静。
心中的气怒顿时转化成无限的优越感。
许菁彩面色一变,由怒转笑,一抚胸前的发丝,对道:“原来大姐姐你也在记挂承鸣哥哥呢!不过,这次承鸣哥哥似乎忘记你了。”她说着若有所指的,伸手抚正鬓发间的那碧玉q簪。
这个正是沈承鸣送给自己的。
许菁彩刻意让许薰看见,然后从她脸上挑捡嫉妒之色。
只是说了句后,却发现对方依然淡漠非常。
许菁彩不悦起来,想来对方一定是装的,装着不在乎!
当下她咳了一声,把那鸦青镶珍珠点翠步摇直接摘下来,摆到桌面上来说:“这簪子是承鸣哥哥送我的呢!哎呀,真是不巧啊,倒是把姐姐你给忘记了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