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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星落的手指看过去,卫岺看到了一串佛珠。
那串佛珠是太皇太后生前常戴着的,据说,她临死前,嘱咐人将这串佛珠留给皇上。
此次来庙中祈福,为了纪念太皇太后,皇上特意将这串佛珠交给了太子,这几日,这串佛珠便一直放在佛像旁,受香火供奉着,平日里每日都有人巡守守着这串佛珠,可不知为何,今晚守卫的人却是很少。
卫岺走近,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这串佛珠。
星落说出疑点:“我记得,这串佛珠摆放的地方应该更偏右一些。”
她分明记得,那串佛珠放在案台正中的地方。可是现在,它的中心与案台中间的那条线没有对齐,让有些强迫的星落很是难受。
星落不怀疑自己的记忆,所以,刚刚方丈进来是对这串佛珠做了手脚。
卫岺拿起那串佛珠,在鼻边嗅了一嗅,眉头深皱,斩钉截铁道:“这不是太皇太后的那串佛珠。”
虽然仿造得极像,但是佛珠的材质还是有些不同。
“太皇太后留下来的佛珠是柚木做的,柚木生长需要百年,是极其难得的材料,而这个,虽然上面仿造了柚木的香味,但隐隐有着金丝楠木的味道。”
这串佛珠仿造得的确很好,连人长期抚摸的痕迹都没忘记仿造,楠木味道也几乎被柚味遮盖,人几乎不可能闻到,可卫岺自幼嗅觉就比常人要敏感许多,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多种气味。
卫岺慢慢抚过这串佛珠,一寸一寸,突然摸到了什么,他复又摸了一遍,瞳孔一缩,似是想到了十分重要的东西,怔愣了好一会儿,喃喃说了句什么,星落没有听清。
卫岺伸手将这串佛珠递给星落,道:“你滴一滴血上去。”
“干什么?”星落警惕地缩回了手,不解地看着卫岺。
卫岺没有解释,只是道:“你滴上去就知道了。”
看他神色郑重,星落也不耽误,咬破手指,道:“那我就信你这一次。”
她将血滴到了佛珠上。血珠顺着光滑的佛珠滚落,佛珠还是那串佛珠,一点变化都没有。
卫岺低声道:“如果真是那串佛珠,是不会这样的。”
他解释道:“真正的那串佛珠,皇家人的血滴上去,会凝聚在一个浅浅的‘凤’字凹槽中,那个‘凤’,也就是太皇太后的姓,而假的佛珠,是不会有的,仿造的人连那个凹槽都考虑到了,可见其心思缜密,可惜,他无法真正复原那串佛珠。”
即使是经过现代科技社会的洗礼,来自高科技层出不穷的时代的星落此时也震惊了,这种技术,就是放在现代也是黑科技啊,这落后的古代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史书上记载的奇人异事也不在少数,很多手艺都没有流传下来,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这也是现代社会的损失之一。
不过,星落看向卫岺,“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个应该算是皇室机密吧,眼前的卫岺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太子看重他,也总不会什么都和他说吧。
卫岺勾唇笑了一下,“只是偶然听说过一件事,再加上自己的猜测而已。”这抹笑带着骄傲与自豪。
星落无意打探别人的机密,她道:“一串佛珠而已,就算是太皇太后的遗物,就算是用柚木制成的,就算是蕴含着这样的秘密,可它毕竟只是佛珠啊,方丈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风险费尽心思将它换走?”
卫岺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可不是普通的佛珠。”
“你知道皇家暗卫吗?”卫岺突然提起。
星落点头:“好像听说过。”
皇家暗卫在暗中保护皇上安全,替皇上做事,是暗夜中的鹰犬,只听皇上一人命令,也只有皇上见过他们,因为其余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即使是太子,也没有资格见他们。
就和她以前听说过的锦衣卫差不多,只不过更加隐秘,没有一点暴露于阳光之下。
“皇家暗卫是先帝时期才突然出现的,据闻,这支暗卫是由先帝的皇后,也就是今上的母后一手建立的,也据闻,这支暗卫只听命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仙逝后,他们便只认信物,而非某个人。”
“你是说,这串佛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信物?”星落盯着那串伪造的佛珠,她看都没看一眼都那串佛珠,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来头。
可这佛珠这么重要,皇上怎么肯交给太子,并且让他带离京城?
似是看出了她脑中的疑问,卫岺摇了摇头:“那位在想什么,我也不知,而且,上述都是我根据自己知道的东西得到的一些猜测而已。”
星落摸了摸下巴,“你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一些?”
卫岺轻笑:“我确实知道的多了一些,毕竟这世上是没有真正的秘密的,任何东西都是有迹可查。”
而他卫岺,只是在这方面格外突出而已,否则,他又怎么会年纪轻轻便从父母双亡的破落户变成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即使皇上需要推一枚棋子上去和丞相抗衡,若是没有过人实力,卫岺也不会被选中。
看来自己也要抓紧发展势力了,这样闷头瞎的感觉真的令人十分不舒服,星落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心。
她站直身子道:“如果真是你所猜测的那样,那我们要赶紧去找真正的佛珠。”
如果皇上发现佛珠被调包了,不止是太子,连同她自己,卫岺,以及来这庙中的所有侍卫宫人都要受到牵连,谁也逃不掉。
星落不认为她的这个便宜父皇会看在那点浅薄的父女亲情的面子上放过她。
二人将假佛珠放置案上,出了佛堂,不用商量,便默契地一同去了方丈的房间。
从他们祈福的佛堂到方丈房间要穿过五个走廊,绕过三个院子,到了房前,卫岺轻身一跃,跃到房顶之上,星落紧跟上。
轻轻揭开一片瓦片,屋内烛火明亮,方丈正在给小和尚耐心地讲着佛经,声音温和,慈眉善目,宛若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