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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眼神微闪,叉着腰的手松了下来。
她怎么知道?她知道些什么?
明明只是久居深宫的公主,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
“你胡说什么!本姑娘长的有那么老吗!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信口雌黄!”
她这话一出,店中几个年岁较大的夫人脸都沉了下来,年龄本就是她们的痛处,即使这姑娘不是针对她们,可听者有心,只觉得脸火辣辣的,人人都往她们松弛的脸上看。
星落向前迈了一步,黑白分明的眸底是冷冽的寒意。
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手扯开她的面纱,望到她的烂脸时,面上神情不变,反而伸手去碰她的脸。
“你要做什么!”
女子抬手去扯星落的手,却发现没有丝毫用处。
她这下是真的慌了。
她行走江湖多年,没有一点功夫早就死透了,可在这位公主面前,她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星落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后,绽放出一个危险的笑,“看人的年纪不能只看脸蛋和声音,要看的骨相,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她松开手,转头看向不归,“你去拿一盆清水过来,让这位姑娘好好洗洗脸。”
洗完脸?那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
心中咯噔一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大不了这钱,她不要了。
女子转身就跑,不归上前拦她,抓住她的胳膊,被她三两下挣脱掉,灵巧地出了门,顺着柱子爬到房顶上,一转眼消失不见了。
不归懊恼地拍了下脑门,“糟了,她跑掉了。”
星落面无表情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女子,低声叫道:“傅五。”
再说那爬到房顶上的女子,看着下面的场景,拍手笑了一笑,“想抓姑奶奶?想得倒是挺美!”
“这才是正常小姑娘的身手嘛,那个劳什子的公主,力气大得和个怪物一样。”捏的她下巴现在还生疼。
要不是手上没茧,她都要以为那公主是练武长大的了。
不敢继续逗留,女子转身就跑。
跳下房顶,跃到无人的小巷子之中,穿堂风吹来,女子意识到了什么,往左一闪,一只手打在了她原来的位置,她眼神一变,正要反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领子。
沉鱼轩内,见到事情平息,小声的谈话又开始了。
王夫人笑靥如花,目露崇拜,走到星落身边:“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好生机智,三言两语便拆穿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实在是太厉害了,实在是……”
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崇拜,眼神也十分火热,把世界上所有用来形容人机智的词汇都用在星落身上,这份耿直与直白让星落丢有些经受不住。
她礼貌一笑:“夫人言重了。”
“一点都不言重,都说户部尚书家嫡女迟慧是京中第一才女,我看四公主才担得起这个名号,世人真是不长眼睛,那个德不配行的女人也配?”
得了,这不但是自己的路人粉,还是迟慧的黑粉啊。
只不过迟慧那人还是挺善于伪装的,最起码,她见过那么多人,都没有说迟慧不好的,眼前的夫人还是第一个。
王夫人又说了几句表达了对这个排名的不公,一拍脑门,“哎呀,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王惠烟,是晋国公家的,公主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句小烟,娘家人都这么叫我。”
她的小姑子拉了拉她的袖子,撅嘴道:“嫂子也是我们王家的。”
王惠烟,这个名字星落听过。
与迟慧和其他二人并称为京城四珠,但名声就不如其他三人那么好听了,听闻她性格泼辣,对自己在京城四珠排名第四十分不满意,为了这个,总是找迟慧的麻烦。
有多少人喜欢她直爽的性子,就有多少人讨厌她不给面子的性子,无异是个话题人物。
也是京城四珠中第一个嫁人的,和夫君情投意合,及笄前就定了成亲的日子,及笄后就直接嫁过去的。
今日一看,王惠烟这性子倒是很对星落的胃口。
星落笑了笑,“你年纪比我稍长上一些,叫你小烟有些唐突,不如叫你阿烟如何?”
要是寻常女子可能会疑心星落这是影射自己年纪大,但王惠烟没那个心思,她点点头,“好呀好呀,我能叫你一声星落吗?”
星落点点头,“自然可以。”
想到什么,王惠烟道:“为什么不派人追那个女人?白白地把她放走了,要是不把幕后主使揪出来,以后八成还会再出这事。”
星落看向门外,“自然不会这么放走她。”
话音刚落,傅五便出现在了门口,手中拎着手脚都被困住的黄衣女子。
“公主。”行了礼,他将女子扔了进来,转眼间又消失不见了。
星落笑看向王惠烟:“你看,这不就抓回来了吗?”
她对不归使了一个眼色,不归当即领悟。
方才没撤去的那盆水派上了用场,不归拿帕子在她的脸上擦拭,随着时间,那张脸恢复了原貌。
这是一张及其稚嫩的脸,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卸了妆后,眼角的皱纹是做不了假的。
星落的目光在她身上匆匆掠过,无视那双眼睛里的愤恨,对不归道:“将她送到应天府里去吧。”
至于自己动用私刑,倒也没那个必要,还容易落人口实,送给官府惩治合情又合法。
“等等!”一听到官府,女子扭了扭身子,高声道,“你们要是不送我去见官府,我就告诉你们幕后主使是谁!”
不归下意识看向星落,星落点点头:“可以考虑。”
女子谨慎道:“你先对天发誓!”
星落耸了耸肩,她讨厌别人用命令性的口吻与她说话,“你随意,要不还是送到应天府去吧。”
女人瞳孔微缩,星落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人对官府很是排斥和恐慌,这只能算得上是碰瓷未遂,送到官府里至多也是打上二十大板再关上一两个月,女人是老江湖了,这点她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