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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怒火燎原(第1/2页)
这句诛心之言,让沙瑞金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不!首长!不是的!这是一个意外!一个天大的误会!我们……”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
“意外?”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一个集团军军长,在你们省委书记的陪同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地痞流氓用铁锹打得生死不知!你管这个叫意外?!”
“沙瑞金!我告诉你!赵援朝同志如果有一个毫发的损伤,这个责任,你担不起!你们汉东省,也担不起!”
“中央已经决定,成立由中央军委、中纪委、公安部联合组成的最高级别调查组,即刻启程,前往汉东!”
“从现在开始,你和你们汉东省委、省政府,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条件配合调查!任何人,胆敢有丝毫的隐瞒、阻挠,就地免职,军法从事!”
“听明白了吗?!”最后四个字,如同炸雷,在沙瑞金的耳边响起。
“是!明白!坚决服从中央决定!”沙瑞金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了。
沙瑞金握着听筒,呆立在原地,许久,才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
联合调查组……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汉东省的权力核心,将要被从上到下,彻底地清洗一遍。
……
与此同时,汉东省军区总医院。
赵援朝被送进医院的那一刻,整个医院就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战时状态。
所有的闲杂人等被清空,医院周围三百米,由省军区直属的警卫部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实行了彻底的军事管制。
全省,乃至从周边军区紧急调来的最顶尖的脑外科专家,在最短的时间内,汇集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那条长长的走廊,此刻站满了肩扛将星的将军。
大军区的司令员、政委,周边兄弟集团军的军长,一个个平日里跺跺脚一方震动的大佬,此刻都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周守京靠在墙上,他的军装上还沾着赵援朝的血,整个人老了二十岁。
大军区的司令员,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地问道:“老周,具体怎么回事?”
周守京抬起通红的眼睛,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听到赵援朝是为了保护梁三喜的家人,被强拆的暴徒从背后用铁锹偷袭时,在场的所有将军,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就是滔天的怒火。
“混账!简直是混账!”
“无法无天!这帮地方官!这帮地痞流氓!他们想干什么?!”
“一个战斗英雄的家,说拆就拆?一个集团军的军长,说打就打?这还是不是的天下!”
一位脾气火爆的军长,一拳砸在墙上,坚硬的墙壁都被他砸出了一个浅坑。
他们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赵援朝的遭遇,更是因为这件事背后所反映出的,对军人、对英雄的极端蔑视和挑衅。
这触碰到了整个军队的逆鳞!
而在事件的发生地,那个老旧的小区里。
高城和他率领的钢七连加强排,依然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他们,才是这个地方真正的守护者。
他们以梁盼盼家那栋楼为中心,建立起了一道由血肉组成的人墙,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高城已经从周守京的电话里,知道了军长遇袭的噩耗。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天,也塌了。
军长……
那个给了钢七连机会的军长……
那个亲自带着他们,来为老连长家人撑腰的军长……
竟然,在自己的眼前,为了保护他们,倒在了血泊里。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他的胸中翻滚。
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军长。
如果不是因为钢七连,如果不是因为丢枪事件,如果不是因为他高城没带好兵,军长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们,更不会为了钢七连的老连长,亲自跑到汉东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高城,是钢七连的罪人,更是害了军长的罪人!
他一个人坐在小区的花坛边上,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里,宽阔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没有哭。
钢七连的兵,流血不流泪。
但他的心,却在滴血。
一个战士,默默地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高城没有接,他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火焰。
他站起身,走到他的兵面前。
四十二名战士,静静地看着他,他们的眼睛里,同样燃烧着和他一样的火焰。
“军长……是为了我们,才躺下的。”高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欠他的。”
“现在,我没有新的命令。但是,我们有一个任务。”
他指着身后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守住这里!守住老连长的家!这是军长倒下前,在执行的任务!”
“我们,要替他,完成!”
“是!”四十二名战士,齐声低吼,声音不大,却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
就在这时,一列由黑色奥迪组成的车队,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了小区的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一群表情冷峻,气场强大到让周围警察都感到呼吸困难的男人,走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现场,径直走到了负责外围警戒的市局副局长面前,亮出了一个红色的证件。
“中央联合调查组。接管现场。”
汉东的官场大清洗,正式开始了。
中央联合调查组的到来,像寒流,瞬间冻结了京州的所有空气。
带队的组长姓王,是中纪委的一位副书记,以铁面无私、手段强硬著称。他身后的组员,个个都是从军委、公安部、纪委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将。
他们接管现场后,没有一句废话,立刻开始了工作。
勘察现场、收集证据、问询目击者……一切都有条不紊,却又带着让人心悸的高效和冷酷。
沙瑞金、李达康、高育良等人,被第一时间“请”到了调查组临时设立的办公室,开始了第一轮的问询。
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省市领导,而是等待审判的嫌疑人。
整个汉东的官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而在这场巨大风暴的中心,那个老旧的小区里,高城和他的兵,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们没有理会那些进进出出的调查组人员,也没有在意周围越聚越多的记者和围观群众。
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任务——守护。
他们以近乎偏执的姿态,执行着这个没有命令的命令。
两名战士,像两尊门神,雷打不动地守在梁盼盼家的单元门口。
其余的战士,则以三步一岗的距离,将整栋楼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站得笔直,目不斜视,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气,让任何想要靠近的人,都望而却步。
高城则在人墙内外,不停地来回巡视,检查着每一个岗位,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骄傲和张扬,只剩下沉淀下来的,如同山岳般的坚毅。
军长倒下了,他,就是这里所有兵的主心骨。他不能乱。
楼上,梁盼盼和母亲韩玉秀,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
赵援朝的倒下,对她们来说,是比强拆更大的打击。
她们刚刚找到的顶梁柱,刚刚看到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盼盼……援朝他……他不会有事吧?”韩玉秀拉着女儿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嘴里的援朝,还是几十年前,那个跟在自己丈夫身后,一脸青涩的新兵蛋子。
“妈,不会的……援朝叔叔是将军,是好人,好人一定有好报的……”梁盼盼哽咽着安慰母亲,但她自己的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些站得笔直的英姿士兵,看着那个像一头焦躁的狮子一样来回踱步的高城,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钢七连的兵。是她外公带过的部队。
是他们,在所有人都抛弃她们的时候,用身体,为她们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和母亲一起,走下了楼。
她走到了高城的面前。
“高……高连长……”梁盼盼的声音,带着怯懦。
高城停下脚步,看到是她们母女,脸上那紧绷的线条,柔和了一些。
他看着梁盼盼,这个按辈分,自己应该叫一声“侄女”的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之前在军长面前,他叫了“嫂子”,那是跟着军长的称呼,但现在……
“嫂……不,盼盼,还有老嫂子,你们怎么下来了?这里不安全,快回去。”高城的声音有些笨拙。他习惯了在训练场上吼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个受惊的女人。
韩玉秀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武的英姿军官,看着他身上那身和自己丈夫、女婿都不同的新式军装,眼泪又下来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了高城的手臂。
“好孩子……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她哭着说,“是我们……是我们家连累了援朝……是我们对不起他……”
听到这话,高城的心,被针扎了一下。
他猛地挺直了身体,看着韩玉秀,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嫂子!您千万不能这么说!”
“军长来之前就告诉我们,保护英雄的家人,是我们当兵的天职!我们钢七连,没有孬种!‘不抛弃,不放弃’,这不仅仅是对战场上的战友,更是对所有为国牺牲的英雄和他们的家人!”
“我们……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军长!是我们的错!”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从胸膛里迸发出来的。
梁盼盼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愧疚和愤怒而通红的眼睛,心里忽然涌起了暖流。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和他的兵,是真心实意地在守护她们。
“高连长,那……赵将军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高城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说道:“军长……还在医院抢救。你们放心,军长是铁打的汉子,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没有说实话,他不敢把“生死不明”这四个字,告诉这对已经饱受创伤的母女。
就在这时,高城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瞳孔猛地一缩。
是他的父亲,A集团军的军长,高国栋。
他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声音压抑而又沉重。
“爸。”
电话那头,传来高国栋那如同洪钟,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声音。
“高城!赵援朝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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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是真的。”
高城的声音,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靠在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在父亲面前,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那份压抑在心底的脆弱和自责,再也无法掩饰。
“军长他……为了保护我们钢七连老连长的家人……被……被人从背后,用铁锹打了头……”
他的声音,最后几乎变成了哽咽。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高城甚至能想象出,自己的父亲,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将军,此刻脸上会是怎样一副骇人的表情。
赵援朝!
那不仅仅是二十集团军的军长,那也是他高国栋看着长大的晚辈,是他老首长赵蒙生的儿子!
更是前不久,刚刚因为钢七连的事情,和他有过一番交锋,最终却给了他和钢七连一次机会的人!
许久,高国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声音里,压抑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还在现场,守着老连长的家人。”高城立刻回答,声音恢复了军人的沉稳。
“守好那里!”高国栋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给我记住,高城!你现在不只是钢七连的连长,你是赵援朝的兵!他倒下前在执行的任务,就是你的任务!天塌下来,你们也得给我顶住!”
“钢七连的番号,是他保住的!钢七连的兵,不能做孬种!”
“是!爸!我明白!”高城猛地一个立正,仿佛父亲就站在他的面前。
父亲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他几乎要崩溃的内心。
对!军长倒下了,但军长的任务没有结束!钢七连的兵,还在!
“我现在,马上过来。”高国栋说完这句,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高城握着电话,怔怔地站了片刻,然后,他猛地一转身,眼神中已经再没有了丝毫的迷茫和软弱,只剩下钢铁般的坚定。
他知道,他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
A集团军,军长办公室。
高国栋重重地将电话砸在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了血丝。
“警卫员!”他对着门外怒吼道。
“到!”
“给我备机!最快的速度!去汉东!”
“是!”
警卫员转身就去安排,高国栋又拿起了另一部红色的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军委办公厅。
电话接通后,他甚至没有通报自己的身份,直接就吼道:“我是高国栋!我要知道,中央准备怎么处理汉东这件事!”
“地方政府,竟然敢公然袭击我军集团军军长!他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想造反?!”
“我告诉你们!如果援朝有任何三长两短,我高国栋,第一个不答应!我们A集团军,三十万将士,也绝不答应!”
他的咆哮,震得电话那头的总机话务员耳朵嗡嗡作响。
这件事的性质,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地方性的恶性事件。
它正在迅速演变成一场军队与地方之间,前所未有的严重对立。
赵援朝的倒下,就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整个解放军高层积压已久的,对于某些地方政府漠视、甚至挑衅军队尊严的怒火。
一个集团军军长发怒,已经很可怕。
现在,是两个。
而且,谁都知道,赵援朝的背后,还站着一个虽然退役,但影响力依然巨大的赵蒙生。高国栋的背后,同样站着军中的元老。
这股力量汇集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一个地方的政权,都为之颤抖。
风暴,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升级、扩大。
……
汉东省军区总医院。
手术室外,那盏红色的灯,已经亮了整整四个小时。
走廊里,那些将军们,依然静静地站着,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
没有人说话,空气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
“嘎吱”一声,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那盏刺眼的红灯,也随之熄灭。
走廊里所有的人,都像触电一样,猛地围了上去。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满脸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他就是从京城紧急调来的,全国最顶尖的脑外科专家,李教授。
“医生!怎么样?!”
“军长怎么样了?!”
周守京第一个冲上去,抓住了李教授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李教授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而又凝重的脸。他看着眼前这一群肩扛将星的将军,深吸了一口气。
“各位首长,请冷静。”
他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医生,你快说!军长他到底怎么样了?!”周守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教授,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周围的将军们也都围了上来,十几双锐利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这个医生的身上,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李教授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这辈子做过无数台高难度的手术,面对过无数大人物,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如此沉重的压力。
他知道,手术台上的那个人,他的安危,牵动着整个国家的神经。
“各位首长,请听我说。”李教授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平稳,“手术……从技术上来说,是成功的。”
听到“成功”两个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成功清除了颅内的血肿,修复了破裂的血管和受损的脑组织。从生命体征来看,赵军长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周守京的腿一软,差点没站住,幸好被旁边的军区司令员扶了一把。
脱离生命危险了!
这几个小时,他感觉自己下了一趟地狱。现在,总算是看到了曙光。
然而,李教授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再次将他们从头浇到脚。
“但是……”
这个“但是”,让所有人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由于钝器造成的暴力冲击过于猛烈,赵军长的脑干和中枢神经系统,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震荡和损伤。”
李教授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简单来说,虽然我们保住了他的命,但他……他陷入了深度昏迷。”
“深度昏迷?”军区司令员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李教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首长,这就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从医学上讲,深度昏迷的病人,苏醒的时间是不确定的。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一年,也可能……”
他没有把最后那句话说出口,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也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走廊里,再次陷入了死的寂静。
这个结果,在某种程度上,比直接宣布死亡,更加残酷。
一个活着的英雄,一个躺在病床上,无法醒来的将军。
他就像一座丰碑,一座血淋淋的,控诉着这一切罪恶的丰碑。
他活着,这件事,就永远不可能被平息。
他活着,汉东省,乃至所有与此相关的人,就将永远背负着这份罪责,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他的意志力很强,非常强。”李教授补充道,“在手术过程中,他的生命体征几次出现危险,但他都凭着惊人的求生意志,挺了过来。所以,他能不能醒过来,除了我们后续的治疗,很大程度上,也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说完,他对着众位将军,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们已经尽力了。”
赵援朝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转入了一间由军队24小时看守的,最高级别的重症监护室(ICU)。
隔着厚厚的玻璃,将军们看着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赵援朝,一个个眼眶都红了。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谈笑间搅动风云的英姿将领,如今,却像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安静地躺在那里。
大军区的司令员,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他对周守京说道:“老周,这里交给我们。你,立刻,把这个情况,如实上报。原话上报,一个字都不要改。”
“是!”周守京挺直了身体,他知道,司令员的意思。
“深度昏迷,归期未定”,这八个字,将比“当场牺牲”,更能引爆所有人的怒火。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V膀,迅速地传开了。
传到了京城,赵蒙生的耳朵里。老将军在电话里,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让他回来。回京城。我要守着他。”
传到了中央联合调查组。组长王书记听完汇报,脸色铁青,他放下电话,对所有人说了一句话:“查!给我把汉东省,翻个底朝天!”
也传到了还在小区里,苦苦坚守的高城耳朵里。
是周守京亲自打给他的。
当听到“深度昏迷,归期未定”这八个字时,高城手里的卫星电话,“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
昏迷了……
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巨大的、无法抑制的悲痛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他看着不远处,那些依然站得笔直,等待着他命令的兵。
他看着那栋楼里,还在为军长祈祷的,老连长的家人。
他该怎么说?
他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结果?
“啊!!!”
高城再也控制不住,他仰天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然后,他猛地转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面坚硬的水泥墙上!
“砰!”
墙皮龟裂,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
骨头断裂的剧痛,让他清醒了一些。
但他感觉不到疼。
因为心里的疼,比这疼一千倍,一万倍!
他身后的那些钢七连的战士,看着自己的连长,一个个都红了眼眶,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们知道,最坏的消息,传来了。
高城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那只血肉模糊的拳头,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模糊了视线。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兵,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决绝的疯狂。
“兄弟们……”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军长……还在昏迷……”
“医生说,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这些兵,能为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