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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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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池绾知道什么了?周静脑中一团乱麻,已经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池绾打量着她的表情,心道到底年纪小,心机还不够深。
    “表姐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你吗?”稳了稳心神,周静压低了嗓音,似怕隔墙有耳一般关切问道。
    池绾点头,忿忿道:“是啊,衣裳上有菜油,定是有人故意抹在我身上的,肯定是大表姐看不惯我,特地让我在齐嵘面前出丑。”
    周静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原来是觉得沾了一身菜油味,会在心上人面前丢人。
    “三表妹,你想啊,当时大表姐故意激我,让我下楼见齐嵘,又在我身上抹了菜油,何其恶毒。”
    听池绾仍在絮絮叨叨说着大姐周颖的不是,周静愈加放心,暗道自己方才太沉不住气,低头见团扇掉在地上,连忙弯腰去捡。
    池绾居高临下看着她,忽然道:“三表妹听我说有人害我,紧张得连团扇都拿不稳了,害我的人该不会不是大表姐,而是……三表妹吧?”
    周静这次牢牢把住了团扇,“表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害表姐呢。”
    一边说一边站直身子,但是在触及到池绾的眼神时,周静忽然顿住了,池绾乌黑的眼珠不带丝毫感情,肌肤白皙,就像一尊清冷尊贵的玉人一般。
    转而,池绾又笑了,“三表妹说得对,来桐乡县这么久,三表妹对我最好了。”话锋一转,“那三表妹也认为,是大表姐害我了?”
    周静茫然地睁大眼睛,她什么时候这么认为了。
    池绾已经拉着她往外走,“咱们告外祖母去,大表姐太过分了,一定要让外祖母处罚她跪祠堂才好。”
    周静闻言连忙挣扎,去祖母和嫡母面前告嫡姐周颖?除非她不想活了。
    池绾岂会让她挣开,好歹也在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就算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灵活运用的巧劲也足够周静吃一壶了。
    二人拉扯间到了院子里,周静的贴身丫鬟见了连忙上前,“二位姑娘这是怎么了?”
    “巧秀,快将表姑娘拉开。”周静急急道,若是真去了祖母面前,她还怎么在嫡母面前做人。
    池绾懒得理会巧秀,扬声道:“琳琅,将人拉开。”
    泡茶泡到不见踪影的琳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眼冒金光、摩拳擦掌的飞奔过去,终于有架打了。
    琳琅力气很大,拽住巧秀的手一扯,巧秀就被扒拉到一旁了。
    这么容易?琳琅不可置信的看着战斗力为负数的巧秀,桐乡县的丫头未免太不济了。
    院子里的粗使仆妇观望了半晌,见自家三姑娘都快哭了,巧秀又被琳琅给拉开了,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池绾便冷声道:“你们也敢对本姑娘动手动脚?”
    听了这话的仆妇面面相觑,不敢动了。
    琳琅也冲了上来,叉着腰看着她们。
    周静挣不开池绾,二人一路到了荣寿堂。荣寿堂的小丫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还没来得及说话,池绾便道:“去禀报外祖母,我和三表妹是来告状的。”
    周静欲哭无泪,她没想告状啊。
    说让人禀报,但是池绾压根就没有等人禀报,直接就进了花厅。
    这个时间,周老太太习惯在花厅纳凉。
    天气炎热,周老太太的胃口不好,两个媳妇亲自下厨做了些开胃的甜水羹,正在伺候周老太太用。
    听到一阵吵闹,周老太太颇为不悦,大太太连忙道:“荣寿堂里吵嚷什么,不知道老太太要休息吗?”
    二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反正不归她管家,出什么事也是大嫂兜着。
    脚程快的丫鬟快步走了进来,气没喘匀就道:“老……太太,表姑娘和三姑娘来了,说是来告状的。”
    听到池绾来了,周大太太差点压不住内心的厌恶,这种没规矩的女子,她着实不喜欢。还告状,闺阁女子当谨言慎行,告什么状!
    周老太太拿帕子压了压嘴角,淡淡道:“还不让二位姑娘进来。”
    池绾和周静走进来,池绾依然气定神闲,周静则鬓发散乱,眼圈都红了,望向众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委屈。
    花厅里的人有志一同想到:看来表姑娘又欺负人了。
    “绾丫头,你这是闹哪出啊。”周老太太一脸不解,“是和静儿闹矛盾了?”
    周老太太撩起眼皮扫了周静一眼,“不是和你说了,你表姐远道而来,你们平时应该让着她一些吗。”
    众人厌恶的想,要年幼的让着年长的,哪家都没有这样的道理。不过是看在镇南侯的面子上罢了。
    池绾察觉到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也不甚在意,“外祖母误会了,我没有和三表妹闹不愉快。自从我来周家,除了外祖母和二位舅母,就属三表妹待我最好了,我哪里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就是说周静无关?周老太太看了大媳妇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周大太太上前为池绾理了理头发,温和笑道:“那绾儿是来告什么状的,告诉大舅母,大舅母也一定为你做主。”
    池绾眨眨眼睛,也想学周静那般红着眼眶,可惜她在战场上都是流血不流泪,在这些人面前实在是哭不出来,只得放弃。愤愤不平道:“大舅母,我和三表妹是一起来告状的,我出事那日的衣裳上满是菜油,那日我接触过的人只有大表姐和三表妹,既然不是三表妹,那定然是大表姐。姐妹之间偶有斗嘴是正常,但是刻意在我身上抹菜油让我丢脸,就太过分了。”
    闻言周大太太扫了周静一眼。
    周静心知嫡母对大姐有多看重,连忙摇头,争辩之下都有几分结巴,“不是,母亲……我没有认为是大姐。”
    “对,三表妹说得对,我们不是空口白牙的‘认为’,而是有证据的。”池绾睇了周静一眼,一脸‘你说的我都懂’的表情,扬声道:“琳琅,将衣裳拿过来。”
    琳琅应了一声,将一件带着菜油的衣裳拿了过来,正递在陷入呆愣的周静手里。
    周静下意识接着,没让衣裳掉在地上。
    倒是池绾诧异的叫了一声,“啊……三表妹又发现了一个疑点,这衣裳的腰带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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