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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凶宅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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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栋雕梁思旧日，楼台水榭看新天”。
府门上一对联“财进富门千金聚，福泽宝地万年盛”还是子瞻幼时随父所题，如今物是人非，朱红陨落，蛛网横生，已不复当年之态。
忆当初圣上轻武而重文，使得一批江湖有志之士空有一身抱负而无处施展，财途更是窘迫。多有一些习武者空有一身武艺却连一日三餐都不能善顾，苏三旬便暗置此府邸，给这些武者提供一些小市买卖的建议与栖身之所。
然则后来习武者日益减少，府邸之为也终不了了之。
子瞻只见府邸前门各处皆为厚厚的粉尘所盖，唯独门把手的地方却相对较新，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领着小妹与凝霜便躲进了府内，紧扣上门。转身扭头之际，才发现眼前一人身着黑衣，围着黑甲，络腮黑胡，头戴黑巾，装束与之前北斗有三分相似，却有一定年纪。遂问：
“阁下可是捕快？”
“正是。本人是开封府范先生手下门生，单字一名冷面。此地近期突有异象，常有夺命鬼魂出没，整条街的人都避而远之，三位若是想嬉戏冒险，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见其乃是北斗的同门，子瞻也便放下心来，将北斗之死，与逃难之祸如实相告。
冷面脸似无情人却有情，道：“想来北斗兄年纪轻轻竟遭如此之难，实乃上天无眼。我只因案件而来，仅调查寻取线索而已，却未知晓此地乃是苏老爷的私宅，私闯民宅，实乃罪过。苏公子若觉不妥，自可按当朝律法秉公告知于府衙。”
子瞻见此人无论长相还是举止甚是光明磊落，又是捕头，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便道：“诶，您言重了。此地本就是父亲为了接济江湖人士所置办之地，自然不算是私宅。只是子瞻今日厄运连连，接连卷入一系列案件中，却又云里雾里，不知其因，您同北斗兄皆是开封府之人，还望大人助子瞻一臂之力以救父亲于水火之中。”
名捕冷面独有西北人士的豪爽与豁达，闻子瞻与北斗交好，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子瞻将几人带入里屋详谈，并向冷面细说了连日的遭遇。
冷面从袋中取出几块酥糖分与众人，边啃边说：“自从圣上颁布‘青苗之法’后，全国各地无论旧族大家还是江湖草民均是乱作一团，案件频发，其中尤以江南地区为甚。”
“我虽同北斗一时受范大人之令，同下江南腹地调查，却各自携有不同案件，正如北斗所查的‘桃花连环案’，这府邸的‘凶宅勾魂案’则是我此行的目的所在。想来如今北斗惨死，范大人必会另派人手前来接替他的职务。”
子瞻惊道：“如你之言，此乃凶宅？”
苏小妹见状双手相叠，紧抱于胸前，有种听人讲鬼故事时的感觉。
“大概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接连有好几对男女在此地丧生，死状凄惨，尸体因散出的腐臭被周围住户发现时，浑身上下已被毒虫啃噬的不成样子。”
“毒虫？”冷凝霜自幼就对毒虫毒蛇极为恐惧，一听冷面所言，便猛地站起身来，四处走动。
冷面见状便安慰道：“小兄弟莫慌，此毒虫想来也是奇怪，对活人的血肉丝毫不感兴趣，唯独对死人的尸体情有独钟。我也曾寻遍临安城的名医，都不曾闻过此类毒虫。”
子瞻听罢将注意力转到小妹身上，道：“此乃我小妹，精通医术，得无月师父真传，不如。。。。。。”
冷面瞪大双眼，满目惊喜道：“可是天姥山花火细雨楼的神医无月公子？”
苏小妹顺势讲道：“小女想问冷面大哥，那毒虫可是火背黄腹，六足且生一对刺螯？”
“正是！”
“那便是了，那是江西、巴蜀一代特有的蛊虫，名曰‘瓜皮惑蛊’。施蛊者往往将幼年虫蛊至于酒曲之内，待酒酿成时，虫蛊也便与酒水融为一体，随酒而下肚，在人肚中长成成虫。”
冷面略皱眉头道：“那此蛊又是如何夺人性命的呢？”
“中了此蛊者腹中所食皆为虫蛊幼虫所夺，故受害者会不断进食，以致食物阻塞咽喉窒息而死。且此虫又名‘归化’，成虫之后会驱使宿主回到当初诞生之地。”
子瞻轻轻揉擦了下自己的下巴，道：“依你所言，当初这些死者便是在此地中的蛊，可据我所知，此宅在大概十年以前便已人丁稀落，荒废了。”
冷凝霜也随口一说：“江西一带，不会又是那该死的五毒教干的好事吧。”
冷面听到五毒教一词眼神骤变，沉默片刻道：“你们曾在此地见过五毒教？”
“可不是么，若不是那五毒教的女魔头，北斗也不会遭此劫难，我们也不会落到被官府通缉的地步。”冷凝霜一边无意而语，一边还四处寻着有没有毒虫于暗处潜伏。
子瞻闻此沉默不语。小妹见状向冷凝霜使了个颜色，道：“当务之急是如何能潜入苏府见到母亲，才可知道真相。”
冷面边细想着毒虫与五毒教联系的可能性，一边道：“此案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如今得姑娘一言相助，想必此案假以时日定能水落石出，既然苏兄弟三人还有要事，冷面就先告辞了。”
冷面走之前，想到三人既已被官府通缉，不易抛头露面，便将自己背后从西北带来以免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的干粮分了些出来，赠于众人。
时至初夜，宅外街道已是灯火通明，西子湖畔人来人往，格外热闹，宅中无需烛火也能视其一二。子瞻凭幼时记忆在隔间马房寻找些线索，周围皆是尘埃四布，唯有马厩旁的一堆干草像是不久前刚出现之物。
原以为是冷面捕头的牵马而来的缘故，却又未见其方才离去时有牵马之态。出于好奇，子瞻朝那堆干草方向走了过去，越走近，越听到干草堆中悉窣作响之声。
翻开干草，竟是三两红泥做的瓷罐子，透过未盖严实的罐盖空隙，他仿佛见到有物体扭动之影，打开一看，一只通体绯红的多足蜈蚣窜了出来。
寻常人自然是防不胜防的，不过苏子瞻便是苏子瞻，得了范神仙的点穴真传，想夹住一只蜈蚣倒也不在话下。
若不是子瞻实现已有防备，将双指收拢，只怕已是为毒虫所蛰而身处险境。
子瞻猛地盖住罐子，谁料那落于地的蜈蚣，刚欲爬进草丛，便被草丛中一黑影捕获消失了。黑影速度极快，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见此，子瞻发愣之余，竟有些腿脚发软之感，这干草堆下，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罐子里想必均是些毒虫之类的害人之物。又担心此处早有歹人所在，便抓起干草，恢复原样。
刚欲转身离开之际，小妹的一声尖叫却越墙而来。子瞻不顾沿路是否有毒虫匍匐暗藏，使轻功疾步向内屋闪去。
“画栋雕梁思旧日，楼台水榭看新天”。
府门上一对联“财进富门千金聚，福泽宝地万年盛”还是子瞻幼时随父所题，如今物是人非，朱红陨落，蛛网横生，已不复当年之态。
忆当初圣上轻武而重文，使得一批江湖有志之士空有一身抱负而无处施展，财途更是窘迫。多有一些习武者空有一身武艺却连一日三餐都不能善顾，苏三旬便暗置此府邸，给这些武者提供一些小市买卖的建议与栖身之所。
然则后来习武者日益减少，府邸之为也终不了了之。
子瞻只见府邸前门各处皆为厚厚的粉尘所盖，唯独门把手的地方却相对较新，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领着小妹与凝霜便躲进了府内，紧扣上门。转身扭头之际，才发现眼前一人身着黑衣，围着黑甲，络腮黑胡，头戴黑巾，装束与之前北斗有三分相似，却有一定年纪。遂问：
“阁下可是捕快？”
“正是。本人是开封府范先生手下门生，单字一名冷面。此地近期突有异象，常有夺命鬼魂出没，整条街的人都避而远之，三位若是想嬉戏冒险，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见其乃是北斗的同门，子瞻也便放下心来，将北斗之死，与逃难之祸如实相告。
冷面脸似无情人却有情，道：“想来北斗兄年纪轻轻竟遭如此之难，实乃上天无眼。我只因案件而来，仅调查寻取线索而已，却未知晓此地乃是苏老爷的私宅，私闯民宅，实乃罪过。苏公子若觉不妥，自可按当朝律法秉公告知于府衙。”
子瞻见此人无论长相还是举止甚是光明磊落，又是捕头，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便道：“诶，您言重了。此地本就是父亲为了接济江湖人士所置办之地，自然不算是私宅。只是子瞻今日厄运连连，接连卷入一系列案件中，却又云里雾里，不知其因，您同北斗兄皆是开封府之人，还望大人助子瞻一臂之力以救父亲于水火之中。”
名捕冷面独有西北人士的豪爽与豁达，闻子瞻与北斗交好，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子瞻将几人带入里屋详谈，并向冷面细说了连日的遭遇。
冷面从袋中取出几块酥糖分与众人，边啃边说：“自从圣上颁布‘青苗之法’后，全国各地无论旧族大家还是江湖草民均是乱作一团，案件频发，其中尤以江南地区为甚。”
“我虽同北斗一时受范大人之令，同下江南腹地调查，却各自携有不同案件，正如北斗所查的‘桃花连环案’，这府邸的‘凶宅勾魂案’则是我此行的目的所在。想来如今北斗惨死，范大人必会另派人手前来接替他的职务。”
子瞻惊道：“如你之言，此乃凶宅？”
苏小妹见状双手相叠，紧抱于胸前，有种听人讲鬼故事时的感觉。
“大概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接连有好几对男女在此地丧生，死状凄惨，尸体因散出的腐臭被周围住户发现时，浑身上下已被毒虫啃噬的不成样子。”
“毒虫？”冷凝霜自幼就对毒虫毒蛇极为恐惧，一听冷面所言，便猛地站起身来，四处走动。
冷面见状便安慰道：“小兄弟莫慌，此毒虫想来也是奇怪，对活人的血肉丝毫不感兴趣，唯独对死人的尸体情有独钟。我也曾寻遍临安城的名医，都不曾闻过此类毒虫。”
子瞻听罢将注意力转到小妹身上，道：“此乃我小妹，精通医术，得无月师父真传，不如。。。。。。”
冷面瞪大双眼，满目惊喜道：“可是天姥山花火细雨楼的神医无月公子？”
苏小妹顺势讲道：“小女想问冷面大哥，那毒虫可是火背黄腹，六足且生一对刺螯？”
“正是！”
“那便是了，那是江西、巴蜀一代特有的蛊虫，名曰‘瓜皮惑蛊’。施蛊者往往将幼年虫蛊至于酒曲之内，待酒酿成时，虫蛊也便与酒水融为一体，随酒而下肚，在人肚中长成成虫。”
冷面略皱眉头道：“那此蛊又是如何夺人性命的呢？”
“中了此蛊者腹中所食皆为虫蛊幼虫所夺，故受害者会不断进食，以致食物阻塞咽喉窒息而死。且此虫又名‘归化’，成虫之后会驱使宿主回到当初诞生之地。”
子瞻轻轻揉擦了下自己的下巴，道：“依你所言，当初这些死者便是在此地中的蛊，可据我所知，此宅在大概十年以前便已人丁稀落，荒废了。”
冷凝霜也随口一说：“江西一带，不会又是那该死的五毒教干的好事吧。”
冷面听到五毒教一词眼神骤变，沉默片刻道：“你们曾在此地见过五毒教？”
“可不是么，若不是那五毒教的女魔头，北斗也不会遭此劫难，我们也不会落到被官府通缉的地步。”冷凝霜一边无意而语，一边还四处寻着有没有毒虫于暗处潜伏。
子瞻闻此沉默不语。小妹见状向冷凝霜使了个颜色，道：“当务之急是如何能潜入苏府见到母亲，才可知道真相。”
冷面边细想着毒虫与五毒教联系的可能性，一边道：“此案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如今得姑娘一言相助，想必此案假以时日定能水落石出，既然苏兄弟三人还有要事，冷面就先告辞了。”
冷面走之前，想到三人既已被官府通缉，不易抛头露面，便将自己背后从西北带来以免舟车劳顿、水土不服的干粮分了些出来，赠于众人。
时至初夜，宅外街道已是灯火通明，西子湖畔人来人往，格外热闹，宅中无需烛火也能视其一二。子瞻凭幼时记忆在隔间马房寻找些线索，周围皆是尘埃四布，唯有马厩旁的一堆干草像是不久前刚出现之物。
原以为是冷面捕头的牵马而来的缘故，却又未见其方才离去时有牵马之态。出于好奇，子瞻朝那堆干草方向走了过去，越走近，越听到干草堆中悉窣作响之声。
翻开干草，竟是三两红泥做的瓷罐子，透过未盖严实的罐盖空隙，他仿佛见到有物体扭动之影，打开一看，一只通体绯红的多足蜈蚣窜了出来。
寻常人自然是防不胜防的，不过苏子瞻便是苏子瞻，得了范神仙的点穴真传，想夹住一只蜈蚣倒也不在话下。
若不是子瞻实现已有防备，将双指收拢，只怕已是为毒虫所蛰而身处险境。
子瞻猛地盖住罐子，谁料那落于地的蜈蚣，刚欲爬进草丛，便被草丛中一黑影捕获消失了。黑影速度极快，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见此，子瞻发愣之余，竟有些腿脚发软之感，这干草堆下，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罐子里想必均是些毒虫之类的害人之物。又担心此处早有歹人所在，便抓起干草，恢复原样。
刚欲转身离开之际，小妹的一声尖叫却越墙而来。子瞻不顾沿路是否有毒虫匍匐暗藏，使轻功疾步向内屋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