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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胡同三十八号,琳琅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反应过来,“姑娘,这个不就是上次卖话本子的人的地址吗?”
池绾点头,看来这其中有故事,微笑道:“咱们也去看看吧。”
月光胡同三十八号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居,不过在巷子口,就看到了李家的那辆马车。
琳琅满眼放光,“姑娘,咱们怎么办?”
池绾提着裙角下了马车,淡淡道:“去买话本子啊。”
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站住。”
琳琅认得这是李家的护卫,撸起袖子冲到那人面前,“你算哪根葱,也敢拦我家姑娘。”
护卫看了池绾几眼,颇为迟疑,眼前这姑娘的穿着打扮精致又昂贵,不像个普通姑娘。便和缓了语气,“这位姑娘,请您稍等,我家姑娘在里头问话。”
池绾脚步没停,扬眉道:“你凭什么让你等,你家姑娘又是谁?”
边说边从腰间拿出马鞭,手指扣着鞭柄,目光扫过护卫,“你确定你要拦本姑娘?”
护卫并没见过池绾,但是也从她的态度和马鞭上隐约猜了出来,试想想,除了镇南侯府那一位,京城还有哪家姑娘一言不合就拿马鞭的?
不管如何说,镇南侯府也是侯爵之位,护卫既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哪里还敢动手。
池绾步步逼近,那护卫就只能步步后退。
偏李静玲今日出门只带了两个护卫,只留了一人在外看门,这个护卫都没有办法进去通禀一声。
屋子里,李静玲坐在上首,一言不发,只垂眸看着自己袖口的花纹,嘴角尚带着一丝温柔笑意,就如不沾红尘世事的仙女。
屋中间一个男子反手被护卫绞着,痛得满头大汗,嘴上不住讨饶:“姑娘,姑奶奶……祖奶奶行吧,我真的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啊……”
李静玲的贴身丫鬟阿云站在男子身前一丈之地,闻言冷哼了一声,“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指着旁边站着的书坊掌柜道:“这位掌柜可说了,这话本子就是你放在书坊托他卖的,怎么着,你还敢瞒骗我们姑娘说这事和你无关?”
那掌柜掩面站在一旁,对男子的惨状不敢直视。
“天呐,问题是你们到底要问什么啊。”男子忍住疼痛问道。
“这话本子,到底是谁写的!”阿云将手里的话本子摔在地上,“将我家姑娘编排成这样,竟然也敢拿出来卖钱!”
话本子摔地上时摊开了,男子艰难地从几行话里看出这是一本以李静玲为主角的话本子,这才反应过来上首坐着的是谁。
完了,正主找上门了?
男子两眼发黑,怎么这些名门闺秀还看外头的话本子?
阿云脸色愈加不好,一脚踢过去,“说话啊!”
“哎……李姑娘,不是,姑奶奶……这可是误会啊,这种真人名字为主角的话本子都是私人订制的,怎么会卖到您手里去呢。”男子欲哭无泪,双臂酸痛,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李静玲闻言瞥了男子一眼,目光一触即挪开,似乎多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身份,咀嚼着男子的话,“私人订制?”
男子努力抬起头,可怜巴巴道:“是啊,有人仰慕您,要求看以您为主角的话本子,才会有人去写,这个话本子小人也记得,明明就是夸您的啊。”
“夸我?”李静玲眼里闪过寒光,“这话本子里编排我的身世、经历,我倒没看出哪里是夸我了。”
男子无奈,只能苍白无力解释:“说一千道一万,这话本子也不是小人写的啊,您找我真的没用啊。”
“是谁写的,你总应该知道吧?”阿云蹲下身子,视线与男子齐平,“你若是将人说出来,我家姑娘还可以放过你。”
男子苦笑摇头,“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阿云闻言脸色一变,转而问道:“那你写话本子吗?”
男子不明所以,迟疑了一下。
阿云当即转头问那个掌柜,“你说,这人除了卖话本子,写话本子吗?”
掌柜早就让她吓破了胆,平头百姓哪里有本事和达官贵人比胳膊粗,当即实话实说道:“他写,他写!”
阿云冷笑一声,“行,既然你不肯将这话本子的作者供出来,那就拿你的双手来赔吧,像这样的话本子,少一本也是做一件好事。”
男子惊恐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子言下之意是要废他双手。
“不……不行!”男子疯狂挣扎起来,失去双手,无异于要他的性命,“就算你是李太傅家的孙女,也不代表可以行私刑,你若是对话本子不满意,可以将我告到官府……”
“整治你这种人,也需要请官府出手?”阿云打断他的话,不屑的看着他。
李静玲站起身子,一袭素色长裙,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手指纤细白皙,从头到脚都透着高贵端庄,与这间屋子的清贫格格不入。无视男子的挣扎,清冷而淡漠道:“好了阿云,何必说这么多,咱们走吧。”
阿云连忙垂首应是,上前扶着李静玲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示意护卫动手。
见护卫拿出一把匕首,在男子手腕处比划着,阿云唇畔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快步上前为姑娘开门。
她还未碰到门,门便被人踹开了。
饶是李静玲再淡定,也被外面人破门而入的声音吓了一跳。阿云连忙护在她身前,喝道:“什么人?”
门口之人收回脚,目光冷然将她们从头打量到脚,冷声道:“你又是什么人!”
后头护卫快步赶了过来,一脸狼狈。
紧随其后的是琳琅,这丫头进门后就随手从一边抄起一个扫帚,那个护卫就是被她拦住了。
“姑娘,属下无能,没能拦住池姑娘。”护卫看着李静玲脸色苍白,连忙低头请罪。
李静玲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池绾,下意识皱起眉头。这种事让池绾看见了,可不太好。
池绾右手拿着鞭子,一下一下磕在左手手心,语气轻松道:“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李姑娘,可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