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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两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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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华听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然看着父亲。
池远志移开目光，不过话已经说出了口，后面的就好说了，“此事眼下闹得很大，我已经打听过了，池绾已经洗脱了嫌疑，真正有嫌疑的人是你和李姑娘。”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池远志颇为无奈，“你知道，为父在朝中的影响力并不如李太傅，你这件事定会连累池家满门，届时，为父的官位，还有你哥哥参加科举的资格，都会化为乌有。但你若是认下此事，李太傅会竭力保下池家。”
池华眼里的希冀渐渐消散，说到底，是要她一人将事情全部认下，将所有罪名扛下，将李静玲摘出来，这样，李太傅为了回报，回拼力保住池家。
也许她只能死，但是父亲的官位，哥哥参加的科举的资格都会得以保存。
她早该知道的，在父亲心里，有什么比自己的前途和哥哥的前途更重要呢？池华心中死灰，望着父亲呢喃道：“我以为您是来救我的，呵……我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希冀呢，我竟然以为您是来救我的。”
她一字一句回道：“您就是想以我的命去换池家的安稳！”
池远志原本心里还有丝愧疚，但是被女儿如此直白说出心思，不由有几分恼羞成怒，“这是我想的吗？若非你不懂事，掐尖要强非要去教训池绾，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屈辱。”
是的，池远志认为今天与李太傅见面，李太傅那种温和却隐带威胁的姿态就是对他的侮辱，尤其李太傅一直很淡然，就像笃定了他会答应一般。
池华则像不认识这个父亲一般。
她自小在镇南侯府长大，虽然大伯是侯爷，但是祖母才是后院的当家人，而父亲才是祖母最心疼的儿子。
四姐姐池绾是大伯嫡女，自小就相貌惊人。她长得不算差，但是站在四姐身边，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四姐，母亲便找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她无一日敢懈怠。
而四姐因为被大伯宠爱太过，愈发娇蛮任性，常有惊人之举，名声每况愈下。与其相比，她这个相貌中上、才名远播的池五姑娘自然更让人喜欢。
那时每次出席宴会，她作的诗都会为池家赢得赞誉。那时候父亲可从未说过自己掐尖要强不懂事。
池华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才短短几日，她就像要流干这一生的泪水一般，“我要见母亲，我要见母亲……”
她又害怕又委屈，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向母亲哭一场，让母亲知道父亲有多么绝情。若是母亲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父亲的。
见她无论如何都说不通，池远志心头越发烦躁。正好外头传来一声蛙鸣，正是先前与李家人约定的暗号，提示他差不多该走了。
“我刚才说的你好好想想，华儿，你是池家的女儿，要为池家的前程着想，若是池家因此获罪，你又有何面目面对亲人？”池远志抓紧时间说了两句，听到外头蛙鸣声愈大，知道必须要走了，“若你非要见你母亲，我明日就着人安排。”
说完池远志便悄然出门了。
外头早有人接应，带着他以下人的身份出了府。
顺天府外，早有马车等候，池远志上了马车，见李管家就坐在里面，笑眯眯向他问了安又问道：“敢问池大人，事情可还顺利？”
池远志皱了一下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管家一见他的表情，就猜到事情并不顺利。
池远志叹气道：“我明日安排内子进去见见华儿，华儿比较听她的话。”
李管家自然连忙应了，“您放心，明日我们会尽快促成此事，让池夫人尽快见到池姑娘的。”
池远志道了谢，心里却道没想到李家在顺天府还有这等人脉。
不过想想陛下刚登基时李太傅与贺长林一文一武把持朝政的盛况，由此等能力也属正常。
何况顺天府尹方箴刚从外面调回来，还来不及培养亲信。
没有徽记的马车将池远志放在池府的后门，又悄然而去。
黑夜的掩饰下，就如这辆马车从未出现过一般。
池远志回府后一路匆匆，想赶紧和齐氏分说清楚，却在二门外碰到了儿子。
“见过父亲。”池超恭谨问安，对父亲的穿着并无半分惊异，“父亲是去见妹妹了吗？”
儿子本就聪慧，池远志也没有隐瞒，略点了点头，“走，去书房说。”
父子二人便往书房而去。
池远志将与李太傅见面，以及李太傅的要求尽数说了，颇为为难，“眼下陛下对奸细深恶痛绝，但凡与之有染，都不会姑息。方箴那边证据确凿，已经能说明此事与你妹妹、还有李家那姑娘有关。唉，说来说去，都是你妹妹耳根子太软，竟然真的听信了李家姑娘的话。”
“这事明明是李静玲为主谋，却要妹妹出头领罪。”池超冷笑了一声，一语道出了李家的目的，“既然李太傅亲自出马了，看来李家也是慌了。”
池远志深深看着儿子，“自然是慌了，所以若是答应李家的要求，他必然会信守承诺保住池家。”
池超神色一滞，受此牵连，池家获罪都是轻的，若是从重处罚，池家可能会以通敌罪被满门抄斩。可若是听从李太傅所言，不但不会死罪，就连父亲的官位、他的科举资格都能被保全。
见儿子也沉默，池远志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沉默了一会儿，池远端道：“回房早些休息吧，我去和你母亲说说。”
池远志往外走，池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叫住父亲。
京城的秋夜已有了凉意，百姓们都早早入睡了，唯有烟花巷陌灯火通明，寻欢作乐之人一夜未眠。
当然，京城里一夜未眠的绝非只有这些人。
顺天府里住着的池华就没睡，也没有动桌上的晚饭，因此第二天精神越发不好。
听到池夫人想见见女儿，方箴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池华听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然看着父亲。
池远志移开目光，不过话已经说出了口，后面的就好说了，“此事眼下闹得很大，我已经打听过了，池绾已经洗脱了嫌疑，真正有嫌疑的人是你和李姑娘。”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池远志颇为无奈，“你知道，为父在朝中的影响力并不如李太傅，你这件事定会连累池家满门，届时，为父的官位，还有你哥哥参加科举的资格，都会化为乌有。但你若是认下此事，李太傅会竭力保下池家。”
池华眼里的希冀渐渐消散，说到底，是要她一人将事情全部认下，将所有罪名扛下，将李静玲摘出来，这样，李太傅为了回报，回拼力保住池家。
也许她只能死，但是父亲的官位，哥哥参加的科举的资格都会得以保存。
她早该知道的，在父亲心里，有什么比自己的前途和哥哥的前途更重要呢？池华心中死灰，望着父亲呢喃道：“我以为您是来救我的，呵……我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希冀呢，我竟然以为您是来救我的。”
她一字一句回道：“您就是想以我的命去换池家的安稳！”
池远志原本心里还有丝愧疚，但是被女儿如此直白说出心思，不由有几分恼羞成怒，“这是我想的吗？若非你不懂事，掐尖要强非要去教训池绾，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屈辱。”
是的，池远志认为今天与李太傅见面，李太傅那种温和却隐带威胁的姿态就是对他的侮辱，尤其李太傅一直很淡然，就像笃定了他会答应一般。
池华则像不认识这个父亲一般。
她自小在镇南侯府长大，虽然大伯是侯爷，但是祖母才是后院的当家人，而父亲才是祖母最心疼的儿子。
四姐姐池绾是大伯嫡女，自小就相貌惊人。她长得不算差，但是站在四姐身边，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四姐，母亲便找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她无一日敢懈怠。
而四姐因为被大伯宠爱太过，愈发娇蛮任性，常有惊人之举，名声每况愈下。与其相比，她这个相貌中上、才名远播的池五姑娘自然更让人喜欢。
那时每次出席宴会，她作的诗都会为池家赢得赞誉。那时候父亲可从未说过自己掐尖要强不懂事。
池华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才短短几日，她就像要流干这一生的泪水一般，“我要见母亲，我要见母亲……”
她又害怕又委屈，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向母亲哭一场，让母亲知道父亲有多么绝情。若是母亲知道了，一定会阻止父亲的。
见她无论如何都说不通，池远志心头越发烦躁。正好外头传来一声蛙鸣，正是先前与李家人约定的暗号，提示他差不多该走了。
“我刚才说的你好好想想，华儿，你是池家的女儿，要为池家的前程着想，若是池家因此获罪，你又有何面目面对亲人？”池远志抓紧时间说了两句，听到外头蛙鸣声愈大，知道必须要走了，“若你非要见你母亲，我明日就着人安排。”
说完池远志便悄然出门了。
外头早有人接应，带着他以下人的身份出了府。
顺天府外，早有马车等候，池远志上了马车，见李管家就坐在里面，笑眯眯向他问了安又问道：“敢问池大人，事情可还顺利？”
池远志皱了一下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管家一见他的表情，就猜到事情并不顺利。
池远志叹气道：“我明日安排内子进去见见华儿，华儿比较听她的话。”
李管家自然连忙应了，“您放心，明日我们会尽快促成此事，让池夫人尽快见到池姑娘的。”
池远志道了谢，心里却道没想到李家在顺天府还有这等人脉。
不过想想陛下刚登基时李太傅与贺长林一文一武把持朝政的盛况，由此等能力也属正常。
何况顺天府尹方箴刚从外面调回来，还来不及培养亲信。
没有徽记的马车将池远志放在池府的后门，又悄然而去。
黑夜的掩饰下，就如这辆马车从未出现过一般。
池远志回府后一路匆匆，想赶紧和齐氏分说清楚，却在二门外碰到了儿子。
“见过父亲。”池超恭谨问安，对父亲的穿着并无半分惊异，“父亲是去见妹妹了吗？”
儿子本就聪慧，池远志也没有隐瞒，略点了点头，“走，去书房说。”
父子二人便往书房而去。
池远志将与李太傅见面，以及李太傅的要求尽数说了，颇为为难，“眼下陛下对奸细深恶痛绝，但凡与之有染，都不会姑息。方箴那边证据确凿，已经能说明此事与你妹妹、还有李家那姑娘有关。唉，说来说去，都是你妹妹耳根子太软，竟然真的听信了李家姑娘的话。”
“这事明明是李静玲为主谋，却要妹妹出头领罪。”池超冷笑了一声，一语道出了李家的目的，“既然李太傅亲自出马了，看来李家也是慌了。”
池远志深深看着儿子，“自然是慌了，所以若是答应李家的要求，他必然会信守承诺保住池家。”
池超神色一滞，受此牵连，池家获罪都是轻的，若是从重处罚，池家可能会以通敌罪被满门抄斩。可若是听从李太傅所言，不但不会死罪，就连父亲的官位、他的科举资格都能被保全。
见儿子也沉默，池远志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沉默了一会儿，池远端道：“回房早些休息吧，我去和你母亲说说。”
池远志往外走，池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叫住父亲。
京城的秋夜已有了凉意，百姓们都早早入睡了，唯有烟花巷陌灯火通明，寻欢作乐之人一夜未眠。
当然，京城里一夜未眠的绝非只有这些人。
顺天府里住着的池华就没睡，也没有动桌上的晚饭，因此第二天精神越发不好。
听到池夫人想见见女儿，方箴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