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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这么回事。
难道真是天堂使者到来。
不。不要带走我的初九。
半空之中,那些阻拦着初九身体继续上升的树枝树杈,不知何因,竟然像是有了生命,遇到了它们惧怕的东西一般,纷纷四散而逃。
刹那间,让开一条足够初九通过的通道。
阳光直接透过这条通道,普照大地,正好有其中一些投射到杨小七身上。
通道出现,初九身体再没有阻隔,继续往上升起。
“不,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初九。”
无计可施,心痛莫名之下,杨小七顾不上那么多了,更顾不得要爬上树木,直接又跑回到初九底下,大声吼叫着。
还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现在真的毫无办法了。他是真的以为是有人在带初九离开,或是高人神仙,或是传说中那些天堂使者。
初九上升的身体,却没有在他的哭求声中,有丝毫停顿,依然缓缓升起。
就在初九身体穿过树枝树杈,分出来的那条通道时,那些树枝树杈,突然有动作起来,瞬间回到先前它们所在的位置。
再次遮挡天空,隔阻阳光。
阴煞谷中,也再次暗淡下来。
透过树叶缝隙,可以看到初九身体还在继续上升。粗略估计,初九已经离开树枝树杈,足有十丈。
杨小七,还在抬着头,还在用尽目力,努力看着初九身体,或者说是看着初九背部。
他不哭了,也不喊了。
既然不能把初九留下,那只能安静地看着她离开,为初九祈祷,祈祷初九去到天堂或者另一个地方之后,幸福,快乐,平安。
“初九,哥哥会永远记得你,永远想你的。”
杨小七对着天空,大喊着。眼里初九的身影,渐渐模糊,渐渐消失。
泪水无声流着,流过脸颊,滴落。
噗噗。
本是疲惫之躯,经受如此打击,杨小七终究不是铁人,张口喷出两口淤血,直挺挺地往后跌倒。
只是他的双眼,还在看着天空,还在流泪,还不肯闭上,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再次见到初九。
红色,鲜艳的红色,血一样的红色。突然瞬间映入杨小七双眸,天空上那些树枝树杈,也变成红色,轻轻摇曳着,看起来是那么的欢快。
是的,就是欢快。
不知为什么,杨小七很坚信这种感觉,而且这种欢快甚至有感染他的趋势。
要不是,刚刚经历生离死别这种巨大痛苦,杨小七会跟着这种欢快之感,高兴雀跃也说不定。
红色还在弥漫,迅速染红杨小七眼里所能够看到的一切,天空,树枝树杈,树叶,青草,等等一切都变成了红色,整个阴煞谷,都变成了一个红色的世界。
惊奇,震惊,不知所措。随即杨小七便平静下来,不平静还能咋办,激动惊慌又能咋办,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伤心透顶,体力透支,生命力消耗严重,刚刚失去最心爱的妹妹,丧失掉行动能力的可怜虫而已,还能咋办,难道还能够阻止这些变化,阻止这些红色蔓延不成。
再说了,不说这些变化好与不好,就算是这些变化,让整个阴煞谷毁掉,又与我何干,甚至毁掉这个世界,也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大不了一死,老子又不是没死过。
杨小七,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只是睁着双眼,静静地看着。
眼里无悲无喜,平静如水,甚至先前因为初九离去的那些悲恸都消失不见。
不是他想通了,是心死了。
红色,越来越浓厚,头顶上,那些树枝树杈摇曳得更是欢快。
咦,这些树枝树杈摇曳的方向好一致喔,甚至看起来还很整齐。我怎么感觉,它们像是在跳欢迎它们头领的舞蹈。
正在杨小七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树枝树杈,突然倒卷而起,缩回到自身树木树干上。
天空,再次显现在杨小七眼中。杨小七眼里猛的闪过一丝希望之光。
天空依然是那片天空,只是这次看不到云层,看不到太阳,仿佛云层和太阳都被一大片红色给遮住了,只可以看到一大片红色。
这些都不是最让杨小七失望的,让杨小七最失望的是,他没有在天空上看到初九的身影。
红色,红色,红色,还是红色,去尼玛的红色。
杨小七没有力气,要不然,他一定会从地上跳起来,不顾形象,竖起中指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红色,放眼看去全都是红色。审美都会有疲劳,何况是盯着一种颜色,而且还是刺眼鲜艳的红色再看。
杨小七觉得眼睛有些生痛,不由眨眨眼,缓解一下视觉疲劳。
原本他是想伸手去揉一下的,可惜手抬了一下,还是没有力气抬到眼睛那里,只好无奈作罢。
然而,整个世界,仿佛就因为他眨了这一下眼睛,而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
天空上那些红色,原本定定的静静的一大片红色,瞬间活动起来。
一朵巨大的,血红色玫瑰,出现在天空之上,当然也出现在了杨小七眼眸里。
买糕的。
惊,震惊。杨小七虽然身体还很难受,浑身疼痛难忍,力气全无,可这一刻,他的嘴巴,却自动张开,张得足以塞下一只大鸭蛋。
两只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差些就要突出眼眶。
不是我无法相信,而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他妈神奇了,太他妈疯狂了。
树枝树杈会像是生命体一般动作,我信了,天空突然变成红色,我也信了,可他妈的,天空之中会出现一朵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的血红色玫瑰,这还叫我怎么相信。
跟别人说别人肯定是不信的,最后只能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杨小七无意识地呻吟着,不敢相信眼里所看到的情景。
不过天空中那多巨大的血红玫瑰,可不会理会,杨小七的感受,更不管杨小七是否相信它的存在,它依然悬浮在天空上。
还开始了旋转,逆时针旋转。
在旋转的过程中,还在迅速缩小,以惊人的速度在缩小。
速度确实很惊人,最少杨小七被震撼到了。用他的话来说,一秒钟不到就从半个足球场大笑,突然缩小成一朵正常玫瑰那般大笑,这个速度,你他妈的谁说不惊人,老子跟谁急。
血红玫瑰,渐渐放慢了旋转速度,开始缓缓下落。
血红玫瑰下方,忽然闪烁起一阵耀眼红色光芒。
红色光芒刺得杨小七眼睛生痛,不由再次眨了眨眼。
就在他眼睛因为眨眼,看不甚清楚上方情景时,血红玫瑰下方耀眼红光,消失不见,一把刀,一把血红色长刀,凭空出现。
就在血红玫瑰下方,血红玫瑰就停留在长刀刀柄上面。
像是生长在上面似的。长刀,就是它的枝茎。
“刀,是刀。是那把夺走我初九的长刀。去尼玛,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眼里,有种你就下来,老子非毁了你不可。”
再次看清楚上方情景,在看到长刀那一刻,杨小七怒了,强提一口气,挣扎几下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还是没力气站起。
但他,就那样躺在地上,对着上方长刀,开始谩骂。
恨啊,他对这把长刀,确实是恨之入骨了。要不是它,初九又怎么会离开。
吟。
长刀像是听到了他的怒骂,一声刀吟声,响起。
刀身上,忽然冒出红光,一股森寒之意,顿时充斥整个阴煞谷,当然阴煞谷中唯一一个人类杨小七的感受更加直接。
浑身汗毛倒竖。也停止了谩骂。
不停止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被这股阴森气息,直接激荡到心脉伤势,吐出一口淤血,直接昏迷了过去。
天空中,那朵血红玫瑰和那把诡异的长刀,没有因为杨小七的晕迷而停止它们离奇的变化。
正所谓,没有谁必不可少,世界不会因为少你一人而停止运转。
长刀刀身上红光,渐渐敛起,刀身形状不断发生改变,一会变大,一会变小,一会变长,一会变短,一会变宽,仿佛长刀刀身中,有着很多个不同意见,一时间,不能把意见统一似的,谁都劝说不了谁,你要变成这个,我要变成这个。
长刀下落的速度,并不快。它就像是一根没有多少重量的羽毛,托着也不是很重的血红玫瑰,缓缓下落。
唯一与羽毛不同的是,它并不像羽毛一般,被风一吹就会改变下落轨迹,它依然还在先前那条下落直线上,直直下落。
长刀刀尖终于碰触到了大地。要是杨小七还醒着,一定会惊奇地发现,那里正是先前初九躺的地方,也是阴煞谷的正中心位置。
长刀一如既往锋利,刀尖毫不费力插进泥土里。不过并不是很沉,只是把刀尖部分插进去而已,其余地方依然还露在地面之上。
似乎,这一次长刀里面有了控制之力,这些力量只要求长刀插进泥土里,能够固定住长刀,不至于让长刀跌倒便可。
长刀就这样插在泥土里,直直地竖立在阴煞谷正中心位置上。
刀柄上有一朵盛开的血红色玫瑰,玫瑰花上还有两滴露珠,不过这两滴露珠并不是透明的,而至血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