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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卫长风还想说什么,但瞧着玄影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只好作罢,只挥挥手:“下去吧。”
“是。”玄影应了一声,又嗖地往上一窜,隐匿回了暗处。
卫长风眉头看着他藏匿回暗处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风?”
“嗯?”
卫长风闻言回头,就看到安宁正拿着一方帕子递给他。卫长风一下子把玄影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接过帕子开心地冲安宁笑了笑。
安宁见他笑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笑了笑,问道:“长风是怎么知道这客栈老板有问题的?”
不得不说,这鼠妖十分地精明,它的道行不过百年,还不能完全化形,所以得靠着躲进人皮囊里才能假装为人,但也是因为这样,人皮将它身上的妖气给掩盖掉了。
再加上这鼠妖将那客栈老板的行为动作语言学得活灵活现,就如他本人一样,连安宁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卫长风闻言又将自己湿漉漉的爪子和手帕一起递了回去。
安宁:“?”
卫长风冲他调皮地挤挤眼道:“替我擦就告诉你!”
安宁微微扬了扬眉,接着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接过手帕,拉着卫长风坐到了后院树荫下的石凳上。
卫长风垂着湿漉漉的爪子乖乖地坐着,安宁便拉起他一只手替他细细地擦拭起来。
在外人面前,小侯爷一直以来都是懒懒散散,坐没坐相的模样,但现在却无比乖巧地坐在安宁面前,举着大爪子动都不动。
流沙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他这么端庄的坐姿和乖巧的模样。
安宁低着头十分地专心拿着帕子给他擦手,每根手指都一遍一遍地轻柔仔细地擦拭着,连指甲缝隙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卫长风看得入神,但还没忘记自己答应好的事情,笑着得意道“我这招叫引蛇出洞!”
安宁眨眨眼:“?”
“这件事还要从我们刚到青州城的天晚上说起。那天晚上你不是喝醉了吗,我便带着你在这客栈歇了下来。”
“嗯。”安宁点点头。
卫长风仔细回忆起来:“那天我们是连夜进的城,按理说,我们的行踪除了那些守城的士兵和这间客栈的老板就再没有人知道了,可是的当天夜里我们的房间便有贼人闯了进来。”
安宁闻言手下动作一顿,抬起脸显得有些茫然。
“你那天醉得不省人事,不知道这事。”卫长风道。
“哦。”安宁点点头便静静地听着,手下的动作又继续起来。懒人听书 nren9.
卫长风不经意瞧了一眼那柄竖在安宁脚边,成了精的木剑。
那木剑一对上他目光便立刻耀武扬威地扭了扭腰,若是它长着人面,卫长风简直能想像出它那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切!
卫长风不屑地冲它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但那贼人近不了你的身,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不见踪影,而且地板上还留下了一些黑乎乎像血一样的黏液。”
卫长风朝不远处的人皮看了一眼。
“嗯。”安宁会意地点点头。
“我方才问过玄影,他那天一直守在外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所以我猜能轻易闯进来的应该不是普通的人类,是妖物也说不准,而且它可能还受了伤,或许就藏在着客栈里。”
安宁闻言停下来,将卫长风早就擦干净的手捂在手心里替他暖着温度,边静静地听着,边若有所思地思考起来。
“你还记得那个在后巷惨死的人吗?”卫长风忽然问道。
安宁点点头,那人其实年纪不大但身上的精气全无,就连残留的魂魄都不见踪影,躯体更像是被野兽撕开了的一样,一看就不是凡人所为。
卫长风想了想,神情变得有些黯淡下来:“那尸体身上的那种伤口我恰好见过。”
风启五年,天现血月,大灾之年。
那一年西北的月亮像是被火烧一样,红透半边天,每至半夜,百姓们就看到那些家中养的禽畜围聚,发疯似地对着天上的血月嚎叫。
鸡唳狗吠持续到后半夜,第二天清晨就会发现后院中大批禽畜的尸体,皆是双目流血而亡,死相凄惨,甚至后来在路上也能遇到无端横死的兽类尸体,也是双目流血,凄惨可怖。
血月持续了整整半个月,之后,诺大的西北陷入了一段被疫病和饥荒围困的漫长时期。
河水干涸,地里颗粒无收,饥饿的灾民疯狂地寻找食物,附近山林被一掏而空,后来接连死去的牲畜开始腐败,恶臭熏天,疫病开始迅速蔓延开来,饿殍遍地,哀鸿遍野。
大批的流民开始流亡,灾民饿红了眼,沿途烧杀抢掠,滋扰生事,整个西北一下子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时有流言,天君降罪,风国气数已尽。流言一出,朝廷震怒,下令西北军镇压闹事造反的流民。
但那时西北军的大营里也不好过,军饷短缺,灾民闹事,匈奴也趁机入侵,内忧外患,双层夹击之下,卫如愿被迫出兵镇压灾民,原本素有卫国之师称号的西北军一下子就成了帮朝廷欺压百姓的走狗,恶名远扬。
卫长风曾亲眼看到过,那些在流亡途中被抛下了年迈老人或幼童倒在路边,被沙漠里涌出来的大批沙鼠活活咬死的样子。那些受了伤,染了疫病的士兵不得不被隔离开来,夜里无人照看,睡觉的时候就被饿疯了老鼠袭击,第二天清晨被发现的时候,脖子已经被撕咬断裂尽,连头颅都被拖出几米之外。
那时卫长风从军以来所经历过最残酷的时候,那些路边随处可见的尸体,叽叽喳喳的啃啮声音,杂草丛里对活人就敢虎视眈眈的一双双发红的眼睛,每一步都像行走在地狱里一样。
那些被老鼠的尖牙和利爪撕咬出来的伤口,卫长风再熟悉不过。
安宁垂着眸默默地听着,捂着卫长风的手又紧了几分,淡金色的眼眸里流露淡淡的悲悯,天灾人祸面前,凡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过脆弱。
“所以啊,我当时就猜想,这青州城里该是藏了个大大的老鼠精。”卫长风接着道。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