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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玉浓回丁城花了很漫长的时间,虽然一路顺遂。
到城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单玉浓琢磨海氏的死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中毒。但奇怪的是,这件事,显然有其他人关注,还有其他人试图左右。
难道又是杨庆恒的把戏?
杨庆恒既然已经到了京都,丁城的事情只怕他很难再参与。
城门眼见着就要关了,单玉浓赶着最后一个朝里走,守卫将她拦住,“通关文牒。”
单玉浓怔了下,“通关文牒?”
她哪有通关文牒这个东西。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独自走过这条路,更没有这么晚趁着关城门的时候进来。
“我就住在城里,今儿去给我母亲上坟,回来才晚了些。大哥通融一下,我是良民,不会作乱的。”
那守卫却将长矛一横,“这是规矩,破坏不得。”
“那我如果没带怎么办?”
“叫人送过来。”
“我又没有电话,怎么送过来?”单玉浓本能的问。
“那你便等明天开城门。”守卫十分坚持。
单玉浓正琢磨这可怎么办,荒郊野外多吓人。
这时候,听见了后头的马车声,单玉浓回过头去,瞧见十分奢华的一辆马车。
马车上掌着灯笼,像是知道这里黑灯瞎火的似的。
马车到城门停下来,布帘掀起来,露出穿着上乘的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看着倒像是京都来的。
守卫瞧了这样的阵仗,立即变了一张脸,对小丫鬟十分讨好,“这位姑娘,要进城?可有通关文牒?”
小丫鬟回头从什么人手里接过一个牌子和一个本子。
单玉浓看过的电视剧里,的确都是这个样子的。
丁城虽然是个小城,却离京都十分近,查的倒是严格。
这时候,马车的车帘也掀了起来,一个小姐模样的姑娘靠在车窗上,“你也要进城?”
单玉浓点点头。
“你为何不进去?”
单玉浓瞧向那个守卫,摇摇头。
小姐笑了笑,对那守卫说:“这不过就是个小姑娘,你何必拦着她。跟我们进去就是。出了问题我担着。”
那守卫显然是个嫌贫爱富的,当即就点头,“既然有姑娘担着,自然可以。”
之后便由着单玉浓跟着马车进去了。
单玉浓自然千恩万谢,进去后,才对那个小姐说:“今儿多谢小姐了。”
“姑娘不用客气。我初次来丁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姑娘叫什么名字,咱们有缘,就算是朋友了。”那姑娘说道。
“单玉浓。姑娘名讳可告知?”
“赵梦泽。”她说。
单玉浓说道:“赵小姐,后会有期。我就先回去了。”
马车很快便走了,单玉浓心里琢磨这么巧,不会是将军府的吧?
回到单家,瞧见春日正在忙。
单玉浓才记起丁母跟她哭的事,心里不是滋味。
她对春日说:“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到底公子为何在京都时候不停将我撵出来?”
“姑娘如何确定是公子撵你?”
单玉浓说:“你又何必瞒着我?不说是不是他吧。我就想问,公子到底能不能帮忙将丁铁还有丁琛救出来?”
春日丝毫没有迟疑的说:“姑娘,这件事只怕我们下人也问不起。公子素来并不跟我们这些下人说太多政事。”
单玉浓迟疑了下,“那我便明天自己去问他就是了。”
春日没应声,对单玉浓说:“好似你四婶的腿出了问题,此时在床上修养,骨头都碎了。”
“怎么?”单玉浓问道。
春日说:“听门童讲,出去放牛时候,被牛撩蹄子,踢中了膝盖骨,全都碎掉了。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单玉浓这才想明白那日单老四说的问题。
弄了半天,他媳妇被牛踢了。
单玉浓琢磨了半晌,问春日,“苏听尘怎么好好地从京都回来了?”
“大概是躲着什么人。”春日顺势说道,“我们这些下人自然不好过问。”
“躲谁?还有他怕的人?”单玉浓一听乐了,“我得见见!真是有本事,能叫苏听尘害怕。”
春日微微扬了扬嘴,却没说话。
之后便都洗漱准备睡下了。
躺床上,翻来覆去几次,单玉浓愣是有些睡不着。
反反复复的,全是在坟地瞧见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特别难忘。
而海氏既然确定了是中毒,必定是周围的人弄死的。她明儿还得想法子一个一个去试试。
她没想好怎么试,倒是听见了单柴丰的打呼声,十分厌恶。
盖上被子,依旧穿透力很强。
单玉浓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穿过中间那扇门,走到另一边。
单柴丰屋子里没有电灯,趁着月光能瞧见些亮。
单玉浓将自己的头发放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跪在地上,靠近单柴丰,之后叫他的名字,“单柴丰,你害得我好惨。”
单柴丰睡得十分死,打呼声一次次,显然没有能醒过来的样子。
单玉浓在他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单柴丰像是被野兽咬了一样,叫了一声朝里头躲,“疼——”
单玉浓趁机压低了嗓子,“单柴丰,你害得我好惨。你要偿命!你害得我实在太惨了。”
单柴丰眼睛挣得有铜铃大,“不可能——不可能——你——”
之后便说不出一个字来,嘴巴涨了老大。
单玉浓添油加醋的攻击他的心理防备,“你以为下了毒,就无人知晓?老天爷在看着!你若是不将你的同谋供出来,你会下地狱,受尽折磨……”
“海笙?当真是你?”单柴丰先是激动,之后便口齿不清,眼珠子都有些翻,“你死了,你死了的!”
然后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生生被吓晕了。
单玉浓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单柴丰毕竟有病,口齿不清。真叫他想起来, 只怕容易犯病。
单玉浓有点后悔刺激他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又验了血压,没什么问题,应该就是晕了过去。
重新躺回床上,单玉浓琢磨,怎么查出当年海氏的死因呢?从谁的嘴里问出来,万一是死了的那个单爱梅呢?
脑子乱七八糟的,最后好容易睡着了。
天刚刚亮,单柴丰就醒了。
单玉浓清楚的听见他在院子里走路,很快,还听见了他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