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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盗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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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粥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
“也好，再听会儿故事。”
“有一日，早已‘从良’的大盗不知从哪里听说这世上有一根神奇的玉簪，只要将这根玉簪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两人便会永永远远地陪伴在彼此身边。”
“这种宝物当然不会放在两人所在的边境小城，而是藏在了南方大城金城的城主府上…”
“大盗将此事与姑娘讲后姑娘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同意，两人这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她怎么肯自己的心上人去冒险？但大盗这一次没有听她的话，而她也只能把无奈藏在心中微笑着答应，因为她知道曾经从未失过手的江洋大盗这一次多半也不会遇到危险。”
“临别时大盗告诉姑娘，只要他亲手将玉簪别在她的头发上两人就彻底远离俗世，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两人的地方过上美满的一生。”
“一般这个时候就是要死人了…”还是刚才插嘴的那位食客，说书人听到他的话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金城…”
“小子，你以前听过这个故事吗？”
男子磕开鸡蛋壳剥着鸡蛋问道。
听到男子的问话，楚星一闭上眼睛，在轮回镜的某一世，“自己”与身为江洋大盗的“她”一同去“金城”盗了一根簪子，这与这个故事似乎很像，但直觉又告诉他这很不像，他只好摇了摇头。
“没听过就对了，听过这个故事的人都是一些老到早就该入土的老家伙，春去秋来，没想到这老故事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新故事…”
似乎感慨般叹了口气，男子看向手中剥好的鸡蛋，似乎它是一块羊脂白玉一样。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哪怕人们已经淡忘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大盗的‘手艺’却一点都不生疏，悄悄潜入金城城主府，又悄悄地将城主珍藏的玉簪偷了出来，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一人一犬乃至于一草一木，恐怕自从大盗销声匿迹后这些大老爷们再也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若是此事传出去怕不是整个妖族大地上的富贵人家才放下没多长时间的心又要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所居住的边境小城比这源城还要小，或许称之为大一些的镇子比较合适，在那既不是商业通路也不是军事要地的小城里根本就没有传送阵，满怀欣喜的大盗一路传送到距离小城最近的城市，驾着一匹快马直奔小城的方向。”
“风雨，毒虫，蛇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归心，他恨不得下一瞬就出现在自己心爱的姑娘身前亲手将玉簪给她戴上。”
“但路途刚到一半，生性灵敏的大盗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低沉的声音，这声音似震雷又似咆哮，曾被官兵追杀过不知多少次的大盗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震雷也不是咆哮，而是号角声，吹响战争的号角！”
“早就不关心世事的他根本不知道此时妖魔两族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一个火花就能点燃的地步，上一刻还是和平盛世下一瞬就是铁血战争根本不是玩笑话，但他偏偏这时去了金城，偷了个什么破簪子，离开了小城，离开了她的身边！”
“哒哒哒，座下的马匹被他驾驭出最快的速度，原本可以安稳到达小城的骏马硬生生被他给跑死在了荒野上，看着已经出现轮廓的小城，大盗的两条腿倒腾得比那快马还要疾，远远望去这小城安静得似乎还和往常一样，这让他的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未曾想到，就在他距离小城城门不到一箭之地，他见到了一个全身披甲的身影，这不是妖族的制式战甲，它来自于魔族！”
“原来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已经尘埃落定！”
“一剑将阻住去路的魔族劈为两半，眼睛已经发红的大盗朝着记忆中的方向飞奔而去，此刻他多么希望那位姑娘已经逃跑，这样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将她找到…”
“魔族的普通士兵根本就不是大盗的一合之敌，恐怕就连整天提心吊胆的大老爷们也不知道从不伤人的大盗竟然身负如此可怕的战力！不过反过来想，能够在官兵围追堵截下逃脱不知多少次的大盗又怎会只是任人揉捏的小偷？”
“这里的异动已经引起的小城内魔族军队上层的注意，不过大盗不在乎那些，撞开已经破掉半边的门板，大盗冲进了两人生活了数年的地方。”
“床倾柜倒，屋子里的就像是被暴风光顾过一般混乱，但他不在乎这些，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景象…”
男子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彻底凉掉的小米粥，又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正在专心听故事的楚星一，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
“…就这样，曾经家家日夜提防的江洋大盗变成了守护妖族的护国大将军，带领…”
“护国大将军…好像上一次妖魔大战似乎真的册封了一位护国大将军，难道这是真的？”
一位看起来书卷气很浓的食客皱了下眉头嘀咕道。
客栈不大，有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嘀咕转头看向说书人，只见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故事，故事…”
“各位吃好喝好，我就先行告退了！”
“故事讲完了，是不是该吃饭了？”
“都凉了。”楚星一张嘴略带沙哑地说道。
男子点了点头“是啊，都凉了，已经错过了最美味的时候，这一碗凉粥下肚甚至还有可能让人拉肚子。”
“那就不喝了。”
“不喝怎么能行？这不是浪费粮食，浪费了厨子的一番心血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话道，抬头一看，原来是那说书人不知何时坐到了四方桌的一边。
“小二，拿去把这碗粥热一下，嗯，鸡蛋羹也热一下。”
“小伙子，你觉得我的故事讲得怎么样？”
楚星一一动不动，不置可否。
见到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答复，说书人摇了摇头“果然，人们更喜欢编纂出来的东西，而不是真实的故事。”
说书人的话让楚星一抬起头，转而他想到了桌对面男子刚刚的话语。
“听过这个故事的人都是一些老到早就该入土的老家伙…”
“嘿嘿，你看，这一下你就来了兴致。”
“你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个姑娘没有离开小城吗？如果能提前离开的话。”桌对面的男子听到说书人的话后笑了笑问道。
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楚星一摇了摇头，他想不出在明知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她为什么不提前逃走。
“因为信任。”说书人正色道。
“信任…”
“因为她相信那个大盗一定会回来接她——哪怕是面对魔族军队的全面进攻。”
“但最终她还是死了，不是吗？”
说书人的眼睛微微一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是啊，死了。”
“但那仍是信任，至死不渝的信任。”
“愚蠢的信任。”楚星一如此评价道，却没有想到说书人竟然点了点头。
“很好的形容，愚蠢的信任。”
“所以小子，你有‘愚蠢的信任’吗？”男子接过话茬道。
“客官，都给您热好了。”
看着桌面上又变得热气腾腾的饭食，楚星一刚要张嘴却被男子抬起手制止。
“不急着回答，先尝一尝。”
看了眼桌子上未曾动过的筷子，楚星一右手将它拾起，控制着筷尖夹起一根咸菜丝放到热粥中，稍稍吹了吹有些烫的碗沿，楚星一端起碗喝了一口粥，连带着咸菜进入口中。
热与凉，淡与咸，以及各自独有的味道。
“怎么样，粥重新热过之后是不是味道也还不错，虽然口感可能有点变化但也不失为另一种美味。”
“好了，现在回答我，你有‘愚蠢的信任’吗？”
男子若有若无地看向楚星一的胸口道，楚星一沉默下来。
如果不是运气好碰到从未谋面的前辈，或许那一箭就会要了他的命。
如果空桐竹翎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歹意的话在轮回镜里的那一年就是最好的机会。
如果空桐竹翎对自己有歹意的话几乎每天都有成百上千次的机会杀掉自己，而不是非要到一个荒郊野地，找两个诡异的人做出鄙劣的伪装。
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不对…”
楚星一突然抓住脑袋，回想起从两人相见开始的一幕幕，试图找出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不对…”
从那一箭开始逆推，楚星一又开始了尝试。
“不对…不对！”
他为什么要怀疑空桐竹翎有恶意？
他为什么带着恶意怀疑别人？
“不需要如果！”
“没有如果！”
楚星一抬起头睁开眼，看到了手腕上那未曾摘下来过的手环。
“愚蠢的信任…连我都不信任别人，又凭什么让别人信任我？！”
“我…我有‘愚蠢的信任’，但现在…”
“粥凉了还可以热，而你，还不够‘愚蠢’。”
说书人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将楚星一劈醒，低下头，金属面具磕在了桌子上让碗筷一阵摇晃。
片刻之后，楚星一抬起头，似乎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又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才叫半步若己…”
“既然足够‘愚蠢’了，那你还坐着干什么呢？”
“但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你知道。”
楚星一把目光落到手腕的手环上，他想起了当初买手环时的一幕，随即他又想到了更多，思维一下通达起来。
站起身，楚星一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二位前辈搭救，不知二位前辈尊姓大名，日后…”
“你不枉费我们的一番‘搭救’就算是报答了，至于名字…”
男子看了说书人一眼，说书人只是耸了下肩，见到此幕男子笑了笑。
“虽然我不会吟唱也不会写诗，只会到处瞎逛，不过他们都喜欢叫我吟游诗人。”
“两个破名字有什么可知道的，我们可不会陪你过日子。”说书人笑了笑道。
“至于我的名号，你知道。”
“我知道？”
“不打扰二位前辈了。”
走出客栈，秋风吹过，楚星一从未感觉过秋天竟然可以如此舒畅。
这间客栈在一处独栋小院里面，绕过小院正中的枇杷树，楚星一低头看了一眼手环，随后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赶去。
刚走了没几步，楚星一突然定在原地。
“吟游诗人，这个名号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故事，大盗，护国大将军，枇杷树…”
楚星一突然回过身。
“盗…将？！”
楚星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遇到这等人物，想必那吟游诗人一定也是一位非同小可的大修行者，不过“愚蠢”的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源城很小，办完手续的楚星一根本就不用排队直接就走上了传送阵，就在消失的瞬间，一个似乎熟悉的美丽面孔从传送阵外一闪而过。
“快把粥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
“也好，再听会儿故事。”
“有一日，早已‘从良’的大盗不知从哪里听说这世上有一根神奇的玉簪，只要将这根玉簪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两人便会永永远远地陪伴在彼此身边。”
“这种宝物当然不会放在两人所在的边境小城，而是藏在了南方大城金城的城主府上…”
“大盗将此事与姑娘讲后姑娘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同意，两人这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她怎么肯自己的心上人去冒险？但大盗这一次没有听她的话，而她也只能把无奈藏在心中微笑着答应，因为她知道曾经从未失过手的江洋大盗这一次多半也不会遇到危险。”
“临别时大盗告诉姑娘，只要他亲手将玉簪别在她的头发上两人就彻底远离俗世，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两人的地方过上美满的一生。”
“一般这个时候就是要死人了…”还是刚才插嘴的那位食客，说书人听到他的话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金城…”
“小子，你以前听过这个故事吗？”
男子磕开鸡蛋壳剥着鸡蛋问道。
听到男子的问话，楚星一闭上眼睛，在轮回镜的某一世，“自己”与身为江洋大盗的“她”一同去“金城”盗了一根簪子，这与这个故事似乎很像，但直觉又告诉他这很不像，他只好摇了摇头。
“没听过就对了，听过这个故事的人都是一些老到早就该入土的老家伙，春去秋来，没想到这老故事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新故事…”
似乎感慨般叹了口气，男子看向手中剥好的鸡蛋，似乎它是一块羊脂白玉一样。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哪怕人们已经淡忘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大盗的‘手艺’却一点都不生疏，悄悄潜入金城城主府，又悄悄地将城主珍藏的玉簪偷了出来，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一人一犬乃至于一草一木，恐怕自从大盗销声匿迹后这些大老爷们再也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若是此事传出去怕不是整个妖族大地上的富贵人家才放下没多长时间的心又要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所居住的边境小城比这源城还要小，或许称之为大一些的镇子比较合适，在那既不是商业通路也不是军事要地的小城里根本就没有传送阵，满怀欣喜的大盗一路传送到距离小城最近的城市，驾着一匹快马直奔小城的方向。”
“风雨，毒虫，蛇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归心，他恨不得下一瞬就出现在自己心爱的姑娘身前亲手将玉簪给她戴上。”
“但路途刚到一半，生性灵敏的大盗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低沉的声音，这声音似震雷又似咆哮，曾被官兵追杀过不知多少次的大盗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震雷也不是咆哮，而是号角声，吹响战争的号角！”
“早就不关心世事的他根本不知道此时妖魔两族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一个火花就能点燃的地步，上一刻还是和平盛世下一瞬就是铁血战争根本不是玩笑话，但他偏偏这时去了金城，偷了个什么破簪子，离开了小城，离开了她的身边！”
“哒哒哒，座下的马匹被他驾驭出最快的速度，原本可以安稳到达小城的骏马硬生生被他给跑死在了荒野上，看着已经出现轮廓的小城，大盗的两条腿倒腾得比那快马还要疾，远远望去这小城安静得似乎还和往常一样，这让他的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他未曾想到，就在他距离小城城门不到一箭之地，他见到了一个全身披甲的身影，这不是妖族的制式战甲，它来自于魔族！”
“原来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已经尘埃落定！”
“一剑将阻住去路的魔族劈为两半，眼睛已经发红的大盗朝着记忆中的方向飞奔而去，此刻他多么希望那位姑娘已经逃跑，这样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将她找到…”
“魔族的普通士兵根本就不是大盗的一合之敌，恐怕就连整天提心吊胆的大老爷们也不知道从不伤人的大盗竟然身负如此可怕的战力！不过反过来想，能够在官兵围追堵截下逃脱不知多少次的大盗又怎会只是任人揉捏的小偷？”
“这里的异动已经引起的小城内魔族军队上层的注意，不过大盗不在乎那些，撞开已经破掉半边的门板，大盗冲进了两人生活了数年的地方。”
“床倾柜倒，屋子里的就像是被暴风光顾过一般混乱，但他不在乎这些，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景象…”
男子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彻底凉掉的小米粥，又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正在专心听故事的楚星一，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
“…就这样，曾经家家日夜提防的江洋大盗变成了守护妖族的护国大将军，带领…”
“护国大将军…好像上一次妖魔大战似乎真的册封了一位护国大将军，难道这是真的？”
一位看起来书卷气很浓的食客皱了下眉头嘀咕道。
客栈不大，有很多人都听到了他的嘀咕转头看向说书人，只见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故事，故事…”
“各位吃好喝好，我就先行告退了！”
“故事讲完了，是不是该吃饭了？”
“都凉了。”楚星一张嘴略带沙哑地说道。
男子点了点头“是啊，都凉了，已经错过了最美味的时候，这一碗凉粥下肚甚至还有可能让人拉肚子。”
“那就不喝了。”
“不喝怎么能行？这不是浪费粮食，浪费了厨子的一番心血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话道，抬头一看，原来是那说书人不知何时坐到了四方桌的一边。
“小二，拿去把这碗粥热一下，嗯，鸡蛋羹也热一下。”
“小伙子，你觉得我的故事讲得怎么样？”
楚星一一动不动，不置可否。
见到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答复，说书人摇了摇头“果然，人们更喜欢编纂出来的东西，而不是真实的故事。”
说书人的话让楚星一抬起头，转而他想到了桌对面男子刚刚的话语。
“听过这个故事的人都是一些老到早就该入土的老家伙…”
“嘿嘿，你看，这一下你就来了兴致。”
“你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个姑娘没有离开小城吗？如果能提前离开的话。”桌对面的男子听到说书人的话后笑了笑问道。
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楚星一摇了摇头，他想不出在明知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她为什么不提前逃走。
“因为信任。”说书人正色道。
“信任…”
“因为她相信那个大盗一定会回来接她——哪怕是面对魔族军队的全面进攻。”
“但最终她还是死了，不是吗？”
说书人的眼睛微微一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是啊，死了。”
“但那仍是信任，至死不渝的信任。”
“愚蠢的信任。”楚星一如此评价道，却没有想到说书人竟然点了点头。
“很好的形容，愚蠢的信任。”
“所以小子，你有‘愚蠢的信任’吗？”男子接过话茬道。
“客官，都给您热好了。”
看着桌面上又变得热气腾腾的饭食，楚星一刚要张嘴却被男子抬起手制止。
“不急着回答，先尝一尝。”
看了眼桌子上未曾动过的筷子，楚星一右手将它拾起，控制着筷尖夹起一根咸菜丝放到热粥中，稍稍吹了吹有些烫的碗沿，楚星一端起碗喝了一口粥，连带着咸菜进入口中。
热与凉，淡与咸，以及各自独有的味道。
“怎么样，粥重新热过之后是不是味道也还不错，虽然口感可能有点变化但也不失为另一种美味。”
“好了，现在回答我，你有‘愚蠢的信任’吗？”
男子若有若无地看向楚星一的胸口道，楚星一沉默下来。
如果不是运气好碰到从未谋面的前辈，或许那一箭就会要了他的命。
如果空桐竹翎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歹意的话在轮回镜里的那一年就是最好的机会。
如果空桐竹翎对自己有歹意的话几乎每天都有成百上千次的机会杀掉自己，而不是非要到一个荒郊野地，找两个诡异的人做出鄙劣的伪装。
而且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不对…”
楚星一突然抓住脑袋，回想起从两人相见开始的一幕幕，试图找出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不对…”
从那一箭开始逆推，楚星一又开始了尝试。
“不对…不对！”
他为什么要怀疑空桐竹翎有恶意？
他为什么带着恶意怀疑别人？
“不需要如果！”
“没有如果！”
楚星一抬起头睁开眼，看到了手腕上那未曾摘下来过的手环。
“愚蠢的信任…连我都不信任别人，又凭什么让别人信任我？！”
“我…我有‘愚蠢的信任’，但现在…”
“粥凉了还可以热，而你，还不够‘愚蠢’。”
说书人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将楚星一劈醒，低下头，金属面具磕在了桌子上让碗筷一阵摇晃。
片刻之后，楚星一抬起头，似乎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又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才叫半步若己…”
“既然足够‘愚蠢’了，那你还坐着干什么呢？”
“但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你知道。”
楚星一把目光落到手腕的手环上，他想起了当初买手环时的一幕，随即他又想到了更多，思维一下通达起来。
站起身，楚星一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二位前辈搭救，不知二位前辈尊姓大名，日后…”
“你不枉费我们的一番‘搭救’就算是报答了，至于名字…”
男子看了说书人一眼，说书人只是耸了下肩，见到此幕男子笑了笑。
“虽然我不会吟唱也不会写诗，只会到处瞎逛，不过他们都喜欢叫我吟游诗人。”
“两个破名字有什么可知道的，我们可不会陪你过日子。”说书人笑了笑道。
“至于我的名号，你知道。”
“我知道？”
“不打扰二位前辈了。”
走出客栈，秋风吹过，楚星一从未感觉过秋天竟然可以如此舒畅。
这间客栈在一处独栋小院里面，绕过小院正中的枇杷树，楚星一低头看了一眼手环，随后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赶去。
刚走了没几步，楚星一突然定在原地。
“吟游诗人，这个名号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故事，大盗，护国大将军，枇杷树…”
楚星一突然回过身。
“盗…将？！”
楚星一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遇到这等人物，想必那吟游诗人一定也是一位非同小可的大修行者，不过“愚蠢”的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源城很小，办完手续的楚星一根本就不用排队直接就走上了传送阵，就在消失的瞬间，一个似乎熟悉的美丽面孔从传送阵外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