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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呼和着答应。
等了大半晚,也看了大半晚,怎么事,大家心里门清。
白城缓缓往上首去。
他总要给闺女个体面的仪式。
不想对上白依清冷的眼。
“大丫你醒了,”他惊喜万分。
白城声音不大,但今晚的事都是由她而起,因此,一听到醒了,所有往外走的人都回来了。
男人本来还很失望,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听说醒了他惊喜的笑了。
他笑得实在洪亮,整个祠堂的人都听到了。
白依勾唇,艰难无比的从地上爬起来。
白城急忙来扶。
白依转头看他。
她眼睛极黑,看他的时候,好像两口深井,寒幽幽,带着冰霜。
白城抖了抖,低声道:“大丫,你别这么看爹。”
白依勾了勾唇,缓慢却姿态端正的跪下。
“逆女白依自请除族。”
“白依,你,”族长脸色一变。
白依身体一晃,白城急忙要扶。
白依硬生生撑住,半点也不让他靠近。
“我知道,咱们族里,您和族老,还有其他叔叔伯伯,婶子婶娘,都关心我爱护我。”
“没有你们,我可能都长不大就陪我阿娘去了,你们对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
“我也不想除族,可是我有一个狠毒的后娘,还有一个有后娘就忘了闺女的亲爹。”
“我不像嫁给一个还比我爹大几岁,还酗酒,逼媳妇上吊的鳏夫,我也不想回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却从来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家。”
“我是未嫁女,不嫁人就没法离开。”
“可我不相信,我只能请求族长和族老们,求我的亲人们将我除族。”
她话没说完,已是泪流满满,她俯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所有妇人都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们是亲眼看着大丫怎么活着的,所以格外理解。
男人们虽然不赞同她的做法,可想想白城刚才的样子,也只能叹气。
“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的,”男人一听媳妇要飞,立马跳着脚的叫唤。
所有白家人都怒瞪着他。
男人糊了一跳,再不敢冒头。
“你这孩子,”看着磕着长头不起的白依,族长想要扶,却碍于众人,只能叫了翠花扶她起来。
白城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依。
为了离开这个家,离开他,她竟然连姓都不要了。
族长闭了闭眼,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道:“白城,大丫是个好孩子,可是你这回是真的伤她心了。”
“这样,我先带她回去,你呢也好好问问你媳妇,这些年她都干了什么。”
他摆了摆手,“好了,天不早了,大家都散了。”
众人很快走了。
白城盯着王氏,“你就是这么照顾大丫的?”
“你跟我说,每天三顿饭都伺候她吃,就连水都不用她碰一下?”
王氏嘴唇颤抖。
白城逼近,“她是抽条挑食才长得瘦瘦小小?”
王氏往后退半步。
白城再次靠近,一张常年被晒得古铜色的脸带着狠意,“她懂事念旧,所以不要新衣服,就喜欢穿她娘的旧衣?”
王氏脸色发白,又往后退。
白宝儿看看母亲,又看白城。
忽的去推白城,“不许你欺负我阿娘。”
白城看着白宝儿,脑中浮现大丫小时候。
明明自己也很伤心,却还露出笑脸,跟她说新阿娘很好,她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