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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往昔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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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宗的弟子洞府坐落於天元峰半山腰,掩映在云雾与灵树之间,宛如一片人间仙境。青石小径蜿蜒,两旁灵花盛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偶有仙鹤从云间掠过,鸣声清脆。夕阳西下,云霞染红了半边天,给这片仙家之地披上一层温暖的金辉。
    李旭与江星楚的洞府相距不远,算是邻居,两人的小院仅隔了一条青石小径,平日里没少串门。道宗的规矩颇为自由,弟子可以选择不拜师,凭自己的本事修炼,只要通过考核,就能获得更多资源和功法。
    不过,没拜师的普通弟子能查阅的典籍自然有限,高深的功法多数都是拜了师进入内门的弟子或者是长老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涉猎。
    李旭与江星楚都是普通弟子,都是靠着自己的悟性和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尤其是李旭,二十五岁便突破金丹初期,在道宗这天才云集之地虽不算顶尖,但放眼修仙界已是天骄级别。江星楚则年仅二十,筑基後期,资质同样不俗甚至比李旭强上几分,两人在普通弟子中颇有口碑,都是当代的中坚分子了。
    此刻,两人刚从试炼广场散场归来,沿着小径并肩而行。
    一路无话,两人各自都在盘算着关於今天宗主所说的事。
    什麽当今修仙界似有大灾,宗门要挑选一名弟子出山,好探探现状。这也就罢了,还说在外界,属於阴阳大道的传承似有断绝,背後恐有阴谋。
    都把话说的那麽严重了,还派弟子出去,这不是去送吗?
    李旭不由得在心中叹气,"大灾预兆,我才金丹,也不知道宗顶不顶得住。"
    江星楚同样也在叹气,自己还没突破金丹,这次怕是参加不了了。
    试炼将於七日後辰时正式开始,宗主玄真道人那句“谁拔得头筹,老夫亲自收他为徒”听在两人耳里属实是一个机会,虽然之前一直都是自己瞎修一通,但金丹往後,修为的提升可没那麽容易。
    到了金丹就不是单纯的打坐吸收灵气了,而是要开始修"道"了,什麽路子适合自己,这是需要很长时间摸索的,这也是时间的累积。
    别看李旭和江星楚修为飙得快,有天赋的人能在练气筑基这阶段,反覆熟练的将灵气吸收丶循环丶压缩收回丹田,这是一个很枯燥的流水线动作。只要熟能生巧,多多少少是能加快修练速度的。
    要简单概括就是:"哥修的不是仙,是耐心。"
    他瞥了眼身旁的江星楚,见她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星楚,你这一路上踢石子踢得那麽认真,难不成是在练什麽绝世神功?”李旭调侃道,带着几分逗弄的意味。
    江星楚哼了一声,抬头瞪了他一眼:“师兄,你少贫嘴!我这是在……在思考修练上的事!不像你,整天吊儿郎当的,还有,试炼的事,师兄就没有什麽想法吗?”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被李旭的调侃弄得有些羞恼。
    李旭咧咧嘴,伸手想去捏她的脸颊,却被她灵巧地躲开:“师兄!你又不正经!”江星楚瞪了他一眼,脚步却轻快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抹笑意。
    她的傲娇只有在人多的地方才会冒出来,私下里与李旭独处时,更多的是那份黏人的娇憨。
    “想法啊,有倒是有。不过你也知道,师兄我这才刚到金丹,要拿第一实在有些难度。”李旭有些垂头丧气。
    他拨了拨头发又道:“再说了,宗主都说了,这第一名可是要下山行走的,还要调查那些问题,我这小小金丹,万一直接碰上个化神洞虚的幕後黑手,你师兄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妳能舍得?”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馀光瞥向江星楚。
    江星楚撇了撇嘴:“哪来那麽多化神洞虚!妳以为人人都是我们道宗吗?”她说着,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师兄你到底知不知道,金丹修为在江湖上比较大的宗们都是长老级别了,在小一点的那也能当宗主了。也就道宗比较奇怪,金丹修为只能混个执事堂主。”
    李旭一愣住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江星楚看着呆呆的李旭,笑了出来:
    "安啦,我的好师兄,只要不做死,金丹修为下山肯定不会有事。"
    两人回到小院时,太阳也彻底没入天边,李旭主动提议:“星楚,难得手痒,今晚师兄下厨,给你做几道你爱吃的菜,怎麽样?”江星楚一听,连连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好!我要吃师兄做的灵蔬炖汤,还有那个香酥灵果卷!”
    “得嘞,包在我身上!”李旭一拍胸脯,转身进了小院的厨房,开始忙活起来。江星楚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师兄什麽都好,就是平常吊儿郎当的,还爱四处搭讪其他女弟子。
    一想到这,江星楚的笑意逐渐消失,嘴缓缓嘟了起来,觉得心里有些委屈。
    没多久,小院里飘来阵阵饭菜的香气。李旭的手艺颇为不错,灵蔬炖汤清香扑鼻,汤汁浓郁却不腻口;香酥灵果卷金黄酥脆,外层裹着淡淡的灵蜜,咬一口满嘴果香;还有几碟清炒灵草和烤得外焦里嫩的灵鱼,摆满了一桌,色香味俱全。月光洒在石桌上,映出一片银辉,给这顿晚餐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氛围。
    江星楚坐在桌旁,夹了一块灵果卷,咬了一口,满脸满足:“师兄,你这手艺,简直比丹堂的灵厨们还厉害!要是你试炼没得第一,干脆走灵厨之道得了,去开个灵食店铺,生意肯定火爆!”她说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格外甜。
    李旭端着一碗汤坐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开灵食店铺?那妳也得来当掌柜,不然我可不干!来,尝尝这汤,师兄我加了点清心草,试试不一样的口味!”他说着,给江星楚盛了一碗,对他做的的新口味充满自信。
    江星楚接过汤碗,小口抿了一口,眼睛一亮:“真好喝!说真的师兄,你这手艺可不能浪费,这灵食店铺真不考虑一下?到时候我天天来蹭饭!”
    似是幻想着以後天天都能吃到师兄做的饭,江星楚满脸笑容,迅速用手中的筷子,像风一样快速消灭桌上的菜。
    看着师妹吃的开心,李旭心里也十分开心。
    饭桌上,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试炼的猜测到宗门的八卦,无所不包。不知不觉,李旭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灵果卷上,脑海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画面——前世,他也曾下厨做过类似的点心,沐雪最爱吃他做的酥皮卷,每次吃完都会笑着夸他“手艺真不错,下辈子也继续给我做吧,老公?”。想到这,李旭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却也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然而这点细节始终逃不过最了解师兄的师妹。
    江星楚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放下筷子,试探着问:“师兄,你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吗?难道是……幻象?”
    “师兄都金丹了,还会看到那些幻象吗?”江星楚担忧地问道。
    李旭一愣,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哈哈,没啥,就是突然想起点往事。”
    他顿了顿,索性放下碗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星楚,你说,那些幻象,会不会是我前世见过的东西?就像……我的前世是在另一个世界?”
    江星楚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师兄,你这话我都听几百遍了!高楼铁盒,五彩光幕,说得跟真的一样!我都能背下来了!”她说着,模仿李旭的语气,学道:“‘那铁盒子跑得跟修士一样快,里面还坐着凡人!’师兄,你这故事编得也太离谱了吧?”。
    李旭哈哈一笑,却没反驳,只是低头扒了口饭,心里却有些复杂。
    其实这些幻象,早已在他突破金丹时化为清晰的前世记忆。他确信,那是他在地球的真实经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周末看修仙小说的惬意,平淡如水的人生,还有令李旭最近一直烦恼的事,他前世的妻子—-沐雪。
    可些事对修仙界的修士来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也曾试着跟同门分享,结果不是被当成走火入魔,就是被当成编故事,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多说。
    江星楚看他不吭声,以为他又在胡思乱想,忍不住撇嘴:“师兄,你该不会真觉得是自己的前世吧?那些幻象,说不定就是你练功时心神不宁,瞎想出来的!”
    她说着,却又有些担心地补了一句:“不过……你可别真走火入魔了,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记得跟我说,我们去找长老看看!”
    李旭抬起头,看着她那副半担心半吐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放心吧,师妹,师兄我心境好的很,可不会有什麽心魔!来,吃菜吃菜,别浪费我这大厨的心血!”
    他说着,给江星楚夹了一块灵鱼,岔开了话题。两人继续吃着,谈笑声在小院里回荡,月光下格外温馨。
    饭後,夜色已深,星空如洗,月光洒满天元峰,给这片仙境披上一层银纱。李旭提议到後山的崖边赏月,江星楚欣然同意,两人拿了几坛灵果酒,沿着小径来到一处悬崖边。
    这里是天元峰的隐秘之地,崖边有棵苍劲的老松,枝叶繁茂,崖下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月光下,两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着酒坛,微风拂过,带着灵草的清香,气氛静谧而温暖。
    李旭仰头灌了一口灵果酒,酒香清冽,带着淡淡的果甜,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这酒不错!星楚,喝点!妳也筑基後期了,这酒有助於妳凝炼真元,之後对结丹有帮助”他说着,递给江星楚一小杯。
    江星楚接过杯子,小口抿了一口,脸颊微微泛红:“师兄,这酒好烈!你少喝点,等等醉倒在这,我可扛不动你”她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果酒太烈的缘故,或者她酒量本来也就不太好。此刻江星楚脸上红红的一片,映着月光,看起来格外动人。
    李旭都看呆了,不过一瞬,随即抖了抖掩盖自己看呆的事实。
    然後轻轻一笑,靠在老松的树干上,望着天上的圆月,思绪却不由得飘远。
    他想起前世与沐雪也曾这样赏月,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喝着啤酒,聊着乱七八糟的话题。那时的他,总爱趁着醉酒上头,厚着脸皮逗沐雪,说什麽“亲爱的说好了,下辈子我要开後宫”,然後就被揍了,外加一句“等下辈子再说!”。
    如今,他真来了下辈子,却不知道沐雪在哪。想到这,他又叹了口气,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江星楚看见师兄叹气,歪歪头,轻声问:“师兄,你又在想那些幻象了?”
    李旭一愣,回过神来,笑了笑:“星楚阿,我……跟妳说点不一样的吧。”
    他再度灌了口酒,像是下定了决心,继续道:“这麽和妳说吧,我见过另一个世界,没有灵气,没有修士,但有很高很高的楼,还有跑得飞快的铁盒子。人们在那个世界过得挺平凡,没啥飞剑法宝,也不像凡人王朝那般,在那有属於那边的生活。我……在那个世界生活着,每天过着平凡单调的日子,後来……也有了个家,还有个……很爱我的妻子,她叫沐雪。”
    “那些幻象……其实不是幻象,是我前世的事。“
    江星楚听着,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她没有插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吐槽,而是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李旭的侧脸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眷恋。月光映在他的眼中,像是藏着无数故事,只是这让她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李旭继续说着,将前世的生活娓娓道来——从读书到工作,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休息时窝在沙发上看话本,还有与沐雪共同回忆。他说到自己曾厚着脸皮问沐雪能不能开後宫,结果却被她一顿拳打脚踢,还丢下一句“下辈子吧”。说到这,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然後李旭似是想到了什麽,转头看向江星楚直接问了出来:
    “星楚,妳说,她这辈子也投胎到这世界了吗?”,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她脾气那麽火爆,估计投胎了也得是个女剑修,能天天拿剑追着我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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