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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满是狐疑的双眼,张宁远似乎感觉自己竟然被一个精神病看轻了,脸色自然有些不爽。
“怎么了?自己没当上警察,就嫉妒别人——”
他下意识冷哼着,话出口瞬间卡住,表情愣了一秒。
估计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如此调侃的语气,竟然就这么当着精神病的面,如此轻率就说出来了,简直是在找死。
“啧,一点都不专业,什么警察,文职吧?”
“连基本的擒拿格斗都不会,笨得也太可笑了。”我直截了当,鄙视得很直白。
就这,还没我一个业余黑带二段的强。
“……”
张宁远嘴角一抽,表情显然不服:“再笨我也考上了,那你呢?刚才说得信誓旦旦,怎么没有当上?”
此刻,他跟刚进门时那彬彬有礼的说话语态已经截然不同。
也不知是自我放弃,还是想让我麻痹大意。
闻言,我难得沉默了片刻。
“因为我把愿望也一并忘记了。”
我默默坐了回去,随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当警察?”我漫不经心再次看向张宁远,“收编你的时候是不是没睡醒。”
张宁远怔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侮辱我可以,但你绝不能侮辱警察这个职业!”
我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在侮辱这个职业,我单纯在侮辱你。”
“你并不适合当一名警察。”
“……你!”
张宁远涨红着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这张嘴,还是跟当初一样笨拙。
旁边的人身体抖了一下,酸涩地晃晃脑袋,昏沉醒来。
“……远哥……”佐楠眼神还有些失焦,五官痛得皱到一起,“我们是不是死了……”
估计是歪着脖子睡了太久,加上脖子遭了下电击,有些落枕。
“暂时还没。”张宁远咬牙说道,目光始终紧紧盯在我身上。
我再次看了眼手机。
这个点,差不多快到了吧?
很快,我听见门外电梯响起。
紧接着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快步交错走出。
我握紧刀,下意识回头看向张宁远,而他正巧也在那一刻,抬眸看向我。
我们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砰砰——”
门外试探性响起敲门声:“有人在吗?”
我没有说话。
见无人应答,门外短暂安静了几秒。
下一刻。
一道熟悉的铃声突然在客厅突兀响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我与张宁远同时变脸。
“……这也是巧合吗?”我缓缓开口。
“……”
张宁远张嘴想解释,但在对上我灼热的目光后,最终无奈闭上眼。
“我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
我心底裂开了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开始崩塌。
我绝望地笑出了声,握刀的手无力垂落下去。
她带着对他的愧疚活了半生,而他则带着对她的遗憾,阴差阳错活成了她想活成的模样。
只能说,命运果真爱捉弄人。
最终,我被强制送医。
在此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或许是我的苏醒再次困扰到了她,她又开始痛苦起来。
治疗的过程期间。
有时候我也分不清自己是谁。
每天注射,吃药,定时送餐,日复一日。
这里没法用电脑,我正在连载的所有作品通通断更,连断更借口都没来得及编。
直到一个月后,有人来告诉我,我父母向法院提交了强制解除治疗申请书。
机构带人来中心监督鉴定的时候,那一天,我表现得非常完美。
原本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流程。
但它却神奇地一路绿灯。
医院很快收到解除治疗的通知,我奇迹般地在仅仅一个月后,就获准出院。
第218章终章:人间囚笼
出院那天,父母都在。
一路上,车内沉默无言。
上次吵架后,我早已将他们连同他们亲姊妹在内的所有亲戚全部拉黑,加上入院治疗这一个月。
算起来,这应该是拉黑这么久以来我们第一次自由相见。
“……去哪儿?”父亲坐在驾驶位,趁等红绿灯的空当,闷头冒了一句。
他语气轻柔得像变了个人,带着十分的克制与礼节。
母亲坐在副驾驶位,冷着脸也没回头,一言不发。
我知道,沉默不语已经是她最大的妥协与让步。
毕竟强行送医那天起,医生就已经严肃警告过一次他们,并且让他们注意人身安全。
“送我去轻轨站吧,我自己坐车回去。”我淡淡说道。
“……行,”
父亲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侧过身小声问道:“那个一知……医院定时上访的地址,你填的是租的地方,没填我们家吧?”
我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扬了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丢脸的。”
“里面的饭很难吃,我可不想进去第二次。”
我看着手腕上戴着的电子手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车在轻轨站踩下一脚,丢下我后又快速开走。
我抬头看了眼人潮涌动的轻轨站,脚步一转,朝一边停着等客的出租车走去。
“师傅,去这里。”我坐上副驾驶,关上车门,将地址打在手机备忘录上,展示给出租车师傅看。
“……啊?这个地儿?这不是——”
“嘘。”
我在唇边轻轻做出噤声动作,“我按打表的价格给双倍,你尽管走就是。”
出租车师傅看着我人畜无害的这张脸,再听到“双倍”的钱后,义不容辞的点了点头。
“……耶,拉到个大业务哦……”他开心地冲微信群里发了个语音,朝着目的地行驶。
颠簸了大约一个小时。
车终于开到了目的地。
“谢谢。”我瞥了眼显示的计费价格,将钱双倍转过去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随着耳边汽车轰鸣声的逐渐远去,我踩在满地枯叶上,发出细簌密集的“莎莎”声。
我看着眼前早已物是人非的一切,心中满是疮痍。
记忆里那繁华涌动的小镇,和眼前一片死寂,了无生机的残破之地,完全是两个模样。
我甚至能清晰回忆起那天,毕业那年,我们举家搬离小镇那一天,我曾经在心底暗暗发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我也的确做到了。
离开小镇后的二十年,我再也没踏足过这个地方。
直至今天。
而也就是在我们离开这里后没两年,重庆市政府一纸令下,将整座小镇列为了“采空区”。
小镇本就是因煤兴盛,最终也因过度开采而被迫废弃。
数以万计的居民被迫集体搬迁,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