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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张诚实面对-7
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相遇,彷佛有无数话语在无声中交流。艾布纳打破了这一刻,他从巴伦怀中挣脱下来,拉着两位父亲的手:「爹地,爸爸,积木!」他指向客厅中散落的积木,要求全家一起玩耍。
亚撒和巴伦相视一笑,那些紧张和尴尬似乎因为孩子纯真的要求而暂时消融。他们跟随艾布纳到客厅,一起坐在地毯上,开始堆砌积木。在这简单的家庭活动中,那种久违的亲密感和默契逐渐恢复。巴伦知道递给亚撒哪种形状的积木,亚撒则能预测巴伦想要建造什麽样的结构,艾布纳不停在积木堆中选取,再轮流拿给爸爸或爹地,快乐地主导这场建筑活动。
这一刻,时间彷佛静止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三人身上,在地板上投下温馨的剪影——一家三口,一起分享着简单而珍贵的时光。
午餐时分,亚撒准备了简单的家常菜,虽然怀孕反应让他不喜欢浓厚气味,但简单料理一顿还是容易的。巴伦和艾布纳一起摆好餐具,那种自然而然的协作让亚撒感到一阵暖意。巴伦与艾布纳坐在一起,耐心地帮儿子切碎大块食物,并用餐巾擦拭他的嘴角,这一切是如此自然,彷佛他们从未分离。
「看来艾布纳这几天吃得不错,」巴伦评论道,「他的脸颊更圆了。」
「玛夏和吉儿一直很照顾我们,」亚撒回答,「尤其是吉儿,她总是确保艾布纳吃齐所有营养。」
「那你呢?」巴伦的目光落在亚撒明显消瘦的脸庞上,「你看起来瘦了,食物全让艾布纳吃掉的感觉。」
亚撒微微低头:「我??这几天胃口不太好。」
沉默再次降临,但不再是那种尴尬的沉默,而是充满关切与理解的静默。巴伦的眼神中满是担忧,而亚撒则感到一阵愧疚,巴伦依然如此关心他,即使在他任性离开後。
「别担心,」亚撒试图缓和气氛,「现在好多了。」
巴伦点头,但眼中的关切丝毫未减。他们继续用餐,谈论一些轻松的话题,如艾布纳最近学会的新单词,或是基地的天气变化。那些更深层次的话题,那些需要更多勇气和私人空间的对话,暂时被搁置在一旁,等待着一个更适合的时机。
夜幕降临,紫色的天空转为深邃的靛蓝,星星开始在天际闪烁。艾布纳在一天的兴奋活动後,终於疲倦地在巴伦的怀抱中睡去。巴伦轻手轻脚地将儿子放入小床,为他盖好被子,然後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艾布纳。
亚撒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温暖。他的手轻轻扶在门框上,指尖不自觉地轻敲着,这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巴伦瞥见了这个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他记得亚撒每次要说重要的话前都会这样。
巴伦是严肃果决的军官却又是多麽温柔的父亲,而他差点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剥夺了艾布纳与父亲相处的时光。亚撒的呼吸略微加快,胸膛微微起伏,眼睛在巴伦和熟睡的艾布纳之间徘徊。巴伦捕捉到这种游移的视线,察觉到亚撒眼中复杂的情绪,愧疚丶爱意丶还有一丝不安。
「他睡着了,」巴伦轻声说,转身面向亚撒,故意放慢动作,给予对方足够的时间调整心情,「一整天都很兴奋,肯定累坏了。」他观察到亚撒在他转身时微微绷紧了肩膀,然後又有意识地放松下来。
亚撒点头,下唇被轻轻咬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巴伦注意到亚撒的双手从门框移到了身前,手指不自觉地交错在一起。两人默默地离开儿童房,轻轻带上门。现在,终於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那些被压抑的话语和情感似乎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亚撒走向客厅窗边,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角,这是他准备进行严肃谈话前的无意识动作。巴伦静静地观察着亚撒背影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他的肩膀先是紧绷,然後坚定地挺直,脊背也随之伸展。
他知道亚撒正在鼓起勇气。
亚撒转向巴伦:「我们需要谈谈。」声音虽然平稳,但巴伦能看到他喉结的细微滑动,感受到隐藏在表面冷静下的紧张。
巴伦点头,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叠在膝上,神情专注而耐心:「我在听。」他有意识地放松身体,姿态开放,想要让亚撒感到安心。他注意到亚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这种接纳的姿态似乎感到些许惊讶。
亚撒在他对面坐下,却又感到这样的距离太过疏远,犹豫了一下,手指在沙发布料上轻轻摩挲,左脚微微抖动。
巴伦看到亚撒的目光在自己和旁边的空位之间徘徊,捕捉到他做决定时嘴角的轻微抽动。最终亚撒选择移到巴伦身旁,近得足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却又保持着一定的空间。巴伦在亚撒靠近时屏住了呼吸,注意到亚撒身上熟悉的铃兰香气中混杂着一丝紧张的酸涩。
「首先,我想说对不起,」亚撒直视巴伦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巴伦能看到他的手指在膝上微微颤抖,「我不应该那样离开,带走艾布纳,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那很自私,也很不成熟。」亚撒说这些话时,眼神坚定但眉头微蹙,这是他内心痛苦但决心面对的表现。巴伦注意到亚撒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闪过一丝脆弱,又迅速被坚定所取代。
巴伦的表情柔和下来,他注意到亚撒在他表情变化时微微放松了紧绷的下巴:「你不需要——」
「不,我需要,」亚撒坚决地打断他,声音提高了一点,左手不自觉地抬起又放下,是他确定立场时的下意识动作,「我需要向你道歉,因为我伤害了你,也伤害我们的家庭。」他停顿了一下,右手轻轻抚过额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吉儿她们也给我一些建议和启发。我发现我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地替对方做决定。」
巴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身体微微前倾,显然没想到亚撒会有这样的觉悟。他注意到亚撒看到他的反应後,呼吸节奏短暂地加快了,双肩也略微下沉,巴伦能看到亚撒眼中的坚定和脆弱交织,那是一种只有他能读懂的复杂情感表达,这让他的心为之一紧,既心疼又感动。
「你选择留在葛利斯b星,放弃特勤队总司令的职位,是你的决定,出於你的爱和选择。」亚撒继续道,「而我却因为自己的内疚和自尊,否定了这个选择,甚至试图强迫你接受我认为对你更好的道路。我剥夺了你选择的权利,就像你当初没有告诉我关於职位的事情一样。」
亚撒的手轻轻覆在巴伦的手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和力量:「但最重要的是,这几天的分离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他深吸一口气,「巴伦,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固执和自尊而失去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无论是在葛利斯b星还是宇宙的任何角落。」
巴伦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翻转手掌,与亚撒十指相扣:「亚撒??」
「请让我说完,」亚撒轻声请求,「我知道我很任性,有时候很固执。但这几天的思考让我明白,爱不是控制或牺牲,而是尊重和理解。我希望我们能一起面对未来的每一个决定,无论是关於事业还是家庭。」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我爱你,巴伦。不是因为你的军阶或成就,而是因为你是你,那个愿意为家人放弃一切的人,那个总是包容我固执和任性的人。」
巴伦的眼眶微微发红,他紧握亚撒的手,像是怕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我也爱你,亚撒。这几天没有你和艾布纳,除了寂寞,还是寂寞。」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当我收到你的讯息,说你们会等我,那时候我简直想欢呼,却又害怕这只是暂时。」
「不是暂时的,」亚撒坚定地说,「如果你愿意原谅我的任性,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不再有隐瞒和自作主张的决定,而是真正的伴侣,共同面对一切。」
巴伦的表情变得无比温柔,他抬起手,轻轻抚摸亚撒的脸颊:「何必重新开始?我们只需要继续,带着新的理解和共识。」他凑近亚撒,额头轻轻相抵,「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即使出於爱和保护,你也有知情的权利。我们是伴侣,应该共同面对一切。」
亚撒点头,感受着巴伦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所以,你不後悔放弃那个职位吗?」
「一点也不,」巴伦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与福乐森总理谈过了,他理解我的选择。而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自豪,「我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在葛利斯b星建立一个区域指挥中心,负责协调这一区域的军事行动。这样我既能继续我的职业发展,又能留在你和孩子们身边。」
亚撒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真的?总理同意了?」
「原则上同意了,」巴伦点头,「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讨论,但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案。我可以做我擅长的工作,同时不必与家人分离。」他凝视着亚撒的眼睛,「因为对我来说,没有什麽比你们更重要。」
亚撒感到眼眶发热,他伸手环抱住巴伦的肩膀,将脸埋入对方的颈窝:「谢谢你,你真好。」
「不需要谢谢,」巴伦轻抚亚撒的後背,「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与你,与艾布纳,与即将出生的小拜伦一起。」
在这个拥抱中,两人之间的隔阂彷佛完全消融。亚撒能感受到巴伦强有力的心跳,闻到那熟悉的西伯利亚雪松信息素,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和幸福。
「我们以後会有更多挑战和选择,」巴伦轻声说,「但我们能一起面对,不再有隐瞒和单方面的牺牲。」
「我保证,」亚撒抬头,直视巴伦的眼睛,「不会再有单方面的决定,不会再有逃避的离开。我们一起面对一切。」
巴伦微笑,俯身轻吻亚撒的额头:「这就是我所求的全部。」
夜更深沉,星光透过窗户洒入客厅,为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芒。经过长时间的倾诉和交流,亚撒和巴伦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和亲密。他们坐在沙发上,身体相靠,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所以,」亚撒轻声问道,「你真的会留在葛利斯b星?」
巴伦点头,手指轻轻梳理亚撒的头发:「是的,至少在小拜伦出生後的一段时间内。等他再大一些,我们可以一起讨论是否需要搬家,或者其他任何改变。」
亚撒满足地依偎在巴伦怀中:「这样就好。我只是不想一个人面对怀孕和照顾孩子的挑战,尤其是在经历了艾布纳出生时的那些困难後。」
「我明白,」巴伦的声音充满歉意,「我那时不该离开你那麽久,即使是因为任务。这次,我保证会陪在你身边,从孕期到分娩,再到照顾新生儿的每一步。」
亚撒抬头,与巴伦四目相对:「我相信你。」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深深的信任和依赖。
巴伦被这份信任所触动,低头吻上亚撒的唇。这是他们分离後的第一个吻,温柔而克制,彷佛在重新熟悉彼此的感觉。亚撒回应着,手指不自觉地攀上巴伦的後颈,加深了这个吻。
当他们终於分开时,巴伦的眼中闪烁着惊讶与喜悦:「我以为你会需要更多时间...」
「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无谓的自尊和固执上,」亚撒坦率地说,手指轻抚巴伦的脸颊,「现在,我只想感受你的存在,确认这一切是真实的。」
巴伦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紧握亚撒的手:「你确定吗?考虑到你的状况...」
「孕期反应已经好多了,」亚撒害羞地笑,双颊红红的,「而且,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剧烈的活动。」
他轻轻推开巴伦,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後出乎意料地在巴伦面前跪下。巴伦惊讶地睁大眼睛,但亚撒的动作和眼神告诉他不要出声。亚撒的手轻轻落在巴伦的膝上,然後缓慢上移,眼中充满了专注和爱意。
「让我为你做这个,」亚撒低声说,声音如丝绸般柔软,眼睛半垂着,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是我的歉意,也是我的感谢。」他的指尖轻轻颤抖着,双唇微微湿润,舌尖不自觉地滑过下唇,一个细微但充满暗示性的动作。
巴伦无言地点头,被亚撒的主动和大胆所震撼。在他们的关系中,亚撒很少如此直接地表达欲望和主动服侍,这一刻的转变让巴伦感到无比珍贵。他看着亚撒跪在地毯上,腰背微微弯曲的优雅弧度,肩膀带着一种从容的放松,却又隐含着某种紧张的期待。
亚撒解开巴伦的皮带,手指在金属扣上小心翼翼地移动,指节微微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他的动作轻柔而优雅,彷佛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每个动作都带着刻意的缓慢和专注。当他的手指拉下拉炼时,眉头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皱纹,那是他全神贯注时特有的表情。亚撒的眼睫轻轻颤动,脸颊泛起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粉红,呼吸节奏变得略微急促。
当他俯身向前,嘴唇接触到巴伦最敏感的部位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无比亲密而炙热。亚撒的双手扶在巴伦的大腿上,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寻求平衡,又像是在表达一种隐秘的渴望。他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颤抖的阴影,嘴角微微紧绷又放松,适应着陌生而亲密的节奏。
巴伦的手指轻轻插入亚撒的发间,却没有施加任何压力,只是温柔地抚摸,表达着无声的爱意和感激。亚撒因这触碰而轻轻颤抖,颈部线条紧绷了一瞬又放松,一抹红晕从耳根漫延至脖颈。他的动作越发大胆,舌尖划过的轨迹更加复杂,双手的辅助动作也变得更加协调,使用着过去从未尝试过的技巧,让巴伦感到一阵阵强烈的快感涌上。
「亚撒??呃??」巴伦低声呼唤,声音中充满了渴望和赞叹。
亚撒抬眼看他,眼眸中湿润的光泽与深沉的情感交织,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独特的自信。眼中满是爱意和满足,彷佛给予的快感也同样让他感到满足。他的脸颊因动作而略显潮红,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睫毛上凝聚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湿润。他的手配合着嘴唇的动作,指节的动作流畅而有力,将巴伦带往极乐的顶峰。
当巴伦最终释放时,亚撒并未退开,而是全部接纳,他的喉结明显地滑动着,眉头因专注而微微皱起,很快又舒展开来。这一举动让巴伦感到一阵强烈的情感冲击,亚撒从未这样做过,这是一种全新的亲密和接纳。亚撒的手指在巴伦大腿上轻轻颤抖,眼角泛着一丝泪光,不是因为不适,而是因为情感的强烈波动。
「亚撒...」巴伦轻柔地将他拉起,注意到亚撒起身时膝盖上的红印,以及他站立时微微不稳的姿态。巴伦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拂去亚撒额头上的细汗,「你不需要??吐出来好不好?」
亚撒摇摇头,脸颊靠在巴伦肩头,呼吸仍有些急促,嘴角勾起一个温柔而羞涩的微笑,眼睫微垂,几乎触碰到脸颊。他的手指轻轻玩弄着巴伦衬衫的一粒钮扣,指尖的动作既亲密又带着某种孩子气的满足,「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多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他的声音在最後几个字时微微颤抖,尾音带着一丝低不可闻的哽咽,脸颊贴着巴伦的颈窝,呼吸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着无声的爱意。
巴伦紧紧抱住亚撒,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情感汹涌而来,不仅仅是身体的满足,更是心灵的震撼。亚撒的这一举动,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表达他的爱与歉意。
「接下来,轮到我了,」巴伦低声说,手指轻抚亚撒的衣领,「让我也表达我的爱意。」
亚撒微笑,轻轻摇头:「今晚不用,今晚只关於你。让我为你做这些,不求回报。」他靠在巴伦胸前,聆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只要你抱着我,就是最好的回报。」
巴伦深受感动,将亚撒抱得更紧:「我爱你,亚撒,比任何人丶任何事都更爱你。」
「我也爱你,」亚撒轻声回应,「从今以後,让我们一起面对。」
「一言为定。」巴伦低头,再次吻上亚撒的唇,这一次的吻更加深情而坚定,彷佛在印证着一个无声的誓言。
夜深了,巴伦抱起已经疲倦的亚撒,轻轻将他放在床上,然後在他身旁躺下。亚撒自然地依偎进巴伦的怀抱,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彷佛找到了最完美的归宿。
「晚安,」巴伦轻声说,手臂环抱着亚撒,保护性地覆在他微隆的腹部上,「明天见。」
「明天见,」亚撒昏昏欲睡地回应,「还有後天,大後天,以及之後的每一天。」
在葛利斯b星紫色的夜空下,这个经历了风波的家庭终於重归平静与和谐。亚撒和巴伦的感情不仅没有因为这次危机而受损,反而因为更深入的理解和坦诚而变得更加牢固。他们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挑战和选择,但只要一起面对,没有什麽能够将他们分开。
这不是完美的结局,因为生活从来就不是童话故事。但对亚撒和巴伦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建立在相互理解丶尊重和爱的基础上的新篇章。而这,比任何完美的结局都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