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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个片。”
应粟浑浑噩噩地点了下头,她刚迈开步,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遗忘了什么。
她骤然回头,朝那辆迈巴赫望去。
只见纷乱的白衣人群中,一个浑身淌血的男人被抬了出来放在担架上。
医生争分夺秒地给他戴上氧气瓶,抬着他往救护车这边疾步走来。
“主任,患者是心源性休克,且失血过多,需立刻抢救!”
一行人路过应粟身边的时候,她鼓足勇气,往担架上看了一眼,随之双腿一软,差点晕厥。
真的——是他。
是……傅斯礼。
“立刻联系医院那边,准备手术台!”
傅斯礼被抬上救护车后,主任迅速监测了一下他的心电和血氧,表情分外凝重,一边吩咐旁边的医护准备对他进行心脏复苏,一边朝车外问:“这里有他的家属朋友吗?”
“……有。”
应粟大脑早已僵硬空白,她完全是凭借的本能往前走了一步。
主任严肃道:“你跟我们一起来吧,病人情况十分危险,必要时你试着唤醒他一下。”
“但……也请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应粟呼吸骤停了一下。
“别耽误时间了!
快上来。”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抵在她削薄的脊背上,轻轻往前一推,沉稳的声音仿佛给予了她无限勇气。
“他现在需要你,去吧。”
应粟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她不敢回头注视席则。
他也受了伤,也在流血。
她知道,自己只要往前走一步,等于又舍弃了他一次。
可她不得不……
“……席则,”应粟用力抹了把泪,颤抖着说,“对不起。”
说完,她依旧没回头,飞奔着跑向救护车。
车门关闭的一霎,应粟泪流满面。
第90章Butterfly她的蓝蝴蝶,还是……
救护车沿着曼珠大桥急速往前行驶着。
医生们在拼尽全力地和死神殊死搏斗。
“患者血氧饱和度掉到70%了!”
“准备除颤!”
“砰——”
“砰——”
越来越急促的放电声如暴雷般鼓动着应粟的耳膜。
她浑身僵硬地坐在角落里,看着担架上的男人胸膛一次次剧烈地震颤着,而他毫无知觉,毫无生命气息。
唯有血色顺着他手腕蜿蜒,一滴一滴,好似直接钻进了她心脏。
忽然又是“嘭”的一声,外面惊雷炸响,乌云翻滚,整个世界仿佛被瞬间卷进了黑色的漩涡里。
应粟麻木地往外面望了一眼。
变天了……
救护车里面的声音伴随着外面的惊雷戛然而止。
主任摘下仪器,将不知何时瘫软在地的应粟扶起来,遗憾地说:“病人是心脏衰竭,我们已经尽力了。”
“节——”
在医生完整地说完这句话之前,应粟猛地站起身,连滚带爬扑到傅斯礼床前。
她不管他还有没有心跳和呼吸,也不管旁边的心跳检测仪是不是一条直线。
她不管。
她什么都不想管。
他不可能死的。
他怎么能什么话都不说就死呢!
“傅斯礼!你起来!”
应粟愤恨地晃动着他薄纸般的身躯,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答应过我的……会留给我时间……你已经食言那么多次了……要再敢骗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你听见没有……”应粟额角青筋凸起,她竭力控制着自己恐惧的哭腔,话说的语无伦次,“你不是想看婚书吗?”
应粟说着往自己身上胡乱摸了摸,这才发现她被绑架时,婚书早就掉了。
“我、我没把它带来……”应粟像个犯错的小孩,极力想补救什么一样,“但我背下来了,我背给你听好不好?”
她忍着哭腔,逐字逐句背给他听:“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赤绳早系,白首永偕。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书向鸿笺……敦百年之静好……葳蕤繁祉,鸾凤和鸣……”
应粟背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弱,断断续续的都被哭腔打断了。
她握住傅斯礼苍白羸弱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埋了下去,含泪饮血念出最后一句:
“心有缱绻……望若初见……”
立在周围的医生们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可还是受不了这种场面。
有的人偷偷抹泪,有的人别开眼不忍再看,有的想上前去劝慰一下应粟。
可那个医生刚往前走了半步,眼神倏地一变——心电监测仪竟然有起伏了!
下一秒,应粟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她握住的那只手,蜷了蜷,轻轻点了下她额头。
她僵了一秒,猛地抬头。
恰好撞进傅斯礼那双素来古井无波的黑眸里。
主任和几个医生一见他奇迹般的醒过来了,立刻上前,准备二次施救。
但傅斯礼却用眼神制止了他们,下一秒,他自己摘掉了氧气瓶。
几个医生见状,齐齐无奈地退后了几步。
他们知道自己做再多都是无用功,因为医术无法让人起死回生。
而傅斯礼之所以能在心跳停止后还能睁开眼,也不是医术和科学能解释的。
这是奇迹,是他本人的强大意志,是他对这个世界还有深重的眷恋和不舍。
“……你说的,我听到了,”傅斯礼气若游丝,几乎每说一个字都要喘息一分,“别哭。”
他抬起苍白的手想要触摸一下应粟,但应粟先一步抱住了他,痛哭出声。
“小叔叔……别走好不好……别这样离开我……”
这大概是应粟这一生最无望的时候,当她抱住曾经那个最为熟悉的男人时,她只感受到了枯槁的骨骼和冰冷的温度。她知道,怀里的这个男人正在离她远去…
她往后余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她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粟粟,”傅斯礼艰难地抬起右手,拍了拍她后背,“对不起,来年我不能陪你去看樱花了……”
应粟拼命地摇头,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肩膀。
傅斯礼抬起她的脸,轻轻抚摸了下她眼角的泪,然后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似乎想再多看一眼多看一秒。
他从六岁起就在等待今天,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
死对他而言无足轻重,更像是一种解脱。
可偏偏,让他遇到了她。
让他有了太多不舍和遗憾。
“这一辈子好短啊粟粟……”
他都来不及好好爱她,给她一个幸福圆满的家。
应粟望着他那双死灰般黯淡的眼睛,泣不成声,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