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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却没有儿子,全家上下为此忧心忡忡。
有勋爵的人家最怕的就是无子,因为这就意味着会被夺爵,世代的富贵都将终结。
冯国公白白有三十几个女儿,又哪里顶用?
这么多年纳的姬妾足有十几二十房,每年生下的孩子也有好几个,可所生的儿子每一个都撑不过满月就夭折了。
直到将一个家生女儿收入房中,才一年就生下了个儿子来。
这孩子不但平平安安地过了满月百天,甚至三岁之前一场病也没生过。
这小妾可就成了国公府的头号功臣,别说国公爷把她捧在手心里,就连夫人对她都要高看一眼。
国公爷甚至特意为她讨了一纸诰命,这可是极为少有的。
这位小夫人吴氏与宋氏交情极好,一方面是宋氏善于逢迎,更重要的一层是她们两个都身为妾室,却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上一次的牡丹宴她之所以没来,是因为不在京中,而是去东都礼佛了。
当初国公爷曾在东都的观音庙里许愿,若是能叫他得个儿子,便年年来烧香还愿。
“他们府里的小夫人同您最好,只要您去请,没有不来的。”杨婆子说。
“我自然会亲自去请的,还要连同他家的小世子一同请来。那孩子有宗毛病你是知道的,咱们不在这上头做文章可惜了。”
杨婆子立刻瞪大了眼睛,拍手道:“妙,妙,妙!小世子是他们家的命根儿,又有癫病,若是被温鸣谦给惹出来,那可就得罪了国公府。”
冯家这孩子长到五六岁,看着都还好,只是被娇惯得无法无天。
谁想有一次高热不退,竟留下了病根儿,一旦气极了,或是受了惊吓就会抽搐发癫,特别吓人。
“光这一个还不够,既然决定动手就做得彻底些。”宋氏收起她那副和善面孔,露出毒牙来,“温鸣谦回来那一日,江夏侯夫人对她很是友善,既然如此,她就该投桃报李才是。”
“小夫人的意思是……”杨婆子一时没解过来。
“是人都有心病,江夏侯夫人也不例外。不过温鸣谦多年不在京中,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可倘若她当众戳中了江夏侯夫人的心病,你说……会怎么样呢?”
“老奴知道了,”杨婆子恍然,“说话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江夏侯夫人是最要脸面的,若是被当众揭了短,可不是要恨死了。”
“温鸣谦第一次请客就把最有头脸的两家客人给得罪了,你说这府里还能容得下她吗?”宋氏笑着问。
第16章壁上观
“自然容不得了,那可就能把她休了吧?”杨婆子忙问。
宋氏缓缓摇头:“宫家这么好脸面,不会一下子就把她给休了,不过嘛也不可能再让她留在这里了。”
“那会怎么处置她?”杨婆子甚是好奇。
“我想着应该会把她送进哪个庙里吧,毕竟这么多年她都在清修。到时只对外说她过不惯这俗世的日子,便彻底皈依佛门了。”宋氏说,“你知道的,咱们家里这么好面子,总要找个顺理成章的由头。”
“那倒是的,不过还是便宜了她。”杨婆子有些不忿,“她就算是去了庙里,不是还占太太的名头吗?依老奴看不如休了干净。”
“凡事不能太心急,把她赶出去只是第一步。”宋氏胸有成竹,“到时她去了庙里,咱们随便再给她扣个淫佚之罪,不愁老爷不结果了她!”
“小夫人是说再给她栽赃一把?”杨婆子有些顾虑道,“可她会认吗?”
“用不着她认,”宋氏用扇柄轻轻磕着桌面道,“她已是劣迹斑斑,谁还会给她分辩的机会?自然是早早除了干净,免得污了门楣。”
“是这样,是这样。”杨婆子听了高兴得直搓手,“老爷对她本就已经厌恶透顶,哪堪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不如直接弄死干净。”
“是啊,到时候只要对外说她得病死了,谁还会深究呢?”宋氏笑吟吟地说道,“毕竟可不止咱们盼着她死。”
“她一死,该您扶正了,不过早晚的事。”杨婆子眼睛觑着,从眼缝里透出阴毒的光,“怪不得咱们,是她自己找死。”
之后主仆俩相视而笑,笑声得意而神秘,惊得窗外树上的鸟儿怪叫一声,扑拉拉飞走了。
温鸣谦回来的消息在京城内宅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听闻她要设宴请客,不少人都想来凑凑热闹,不为别的,单为了瞧瞧这位多年不曾露面的二夫人,如今是何形容。
这边日子刚定准了,宋氏便同宫诩商量:“过几日我嫂嫂就要临盆,近来总遣人叫我过去陪着她,老爷知道的,她娘家也没什么人。
按理说夫人请客,我该留在家里做帮手才是,可又怕惹她多心。因这些年都是我管家,夫人回府那日便多次表露不悦之意。
若这次我留在家里,事事尽心,难免会让夫人以为我居心不善。
若不用心,只怕又要被说是藏奸取巧。
因此倒不如我暂且退到一边,也免得生是非。”
宫诩听了就说:“也好,生子是大事,何况那边几次三番来央求,你不过去也不好。至于家里请客的事,由她去折腾好了,省得你费心费力还落不是。”
“多谢老爷体谅,那我便索性带着宝儿到哥哥家住些日子,等嫂子平安生产完了再回来。”宋氏知道只要她开口宫诩一定会答应。
“这有什么,你已经够为难了,难道我还要再为难你么?”
宫诩本就不赞成温鸣谦请客,觉得她多事,可无奈温鸣谦在回府当日就已经当众宣布过了,没法不兑现。
他们宫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因此过了两日,宋氏便收拾了东西,跟温鸣谦说了一声,带着儿子和杨婆子等几个下人出府去了。
“这宋狐狸是忙着撇清自己呢!”张妈撇嘴,“到时候请客出了什么事,她好站干岸儿不湿鞋。”
“那咱们就留心些,”温鸣谦自然对宋氏此举毫不意外,“她不可能不在这上头给咱们使绊子。”
“是啊,她虽然走了,可这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被她拿下马来的?”张妈扭了扭粗壮的老腰,“早就布好了阵排好了兵了。”
“那咱们也正好练练手,”温鸣谦笑得轻快,“先捉几只小鬼。”
府里头张罗设宴,自然比平时事多。
宋氏不在家,杨婆子也跟去了。
陈管家事事请示温鸣谦,明着尊重,实则是出难题看笑话。
“陈管家,你在这府里做了六七年管家,也是办老了事的。这次的宴席不大不小,必然是前头早有比照的,”温鸣谦笑着说,“只需按照惯例就好,若我有别的打算,自然提前吩咐,很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