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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马的手臂再次抱了起来,自他昨天进车开始好像就一直是这个姿势。不过他收回胳膊时,发现自己和尤天白的座位之间多了些东西,有一个还掉在了他胳膊肘后。
白色的,塑料质地,看起来像是保温杯,还同时有好几个。
“我早起去拿的新产品,这几个是试用装。”尤天白又去看手里的账单了,头也没抬,顺嘴回答了他的疑问。
试用装?八成是什么作用不可细说的药,黏糊糊的外用,或者稀溜溜的内服。休马皱着眉把自己胳膊肘后的那支拎了出来,脸稍微离远了点,拧开了上方的螺旋盖。
肉色,休马看着眼前的景象,满眼的肉色。
瓶盖里是一块不平滑的硅胶,中间裂出了一张嘴,但又不完全像嘴,多了些嘴唇,且没有牙齿,就在他侧过头想再仔细观摩下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抬头,关上螺旋盖,把所谓的保温瓶扔到后座,全程只花了不到一秒钟,尤天白转过脑袋来,只看到休马微微发红的耳垂。
“你手里的样品呢?”尤天白问他,“那东西就是今天要用的,试用或者去整理车后备箱,你选哪个?”
看着尤天白一如往常的面色,休马努力地深吸一口气。
“后备箱开一下。”
没等尤天白回答,他就开了车门,留主驾驶上的人独自在座位上,独自面对用力关上的副驾驶门,尤天白眨了一下眼睛。
其实他刚才都看见了。
余光里,小少爷把这款超仿真男用一比一新品打开又合上,再扔到后座去,反应相当之纯情。
真的能用纯情来形容他吗?
车外面的人在喊:“后备箱的锁开一下啊!”
尤天白默不作声地拍上了车窗按键,主驾驶位的玻璃降到底后,他向着后面答:“拉后面的开关!”
典型的没干过苦力,以为所有车都能像跑车一样开。
后备箱开了,穿过车的冷风刺得尤天白一激灵,他抖了一支烟出来,把脚架上了窗户框,听取身后的人一阵沉默。他知道原因,刚才让那小子反应巨大的新型产品,在后备箱里放了三大箱,且多种多样,且混着放。
而且他是故意这么要求的。
尤天白点了烟,靠在椅背上深舒一口气:“把所有的产品分类装好,然后填表,数三遍,不能出错。”
后面意料之中地还是沉默,接着是纸箱翻动的声音,再然后是小少爷的质疑:“那你是干什么的?”
想着他这时的表情,尤天白脸上的笑都要憋不住了,他回答:“监工。”
他很早以前就像这么答了,这让他想到在军营里看新兵第一天来的模样,说来惭愧,他很爱看。其实不止是,现在这个季节也很像是当年,征兵从二月份开始,那时候他第一次来长春——当然现在已经出长春了,大概在某个四线城市的边缘,他没记住名字。
后面的响动有一会儿了,一支烟也燃到了尾巴,尤天白掸了掸剩余的烟灰,扳正后视镜,准备履行一下他监工的义务。
居然已经快整理完了一个箱子了。
尤天白稍微愣了下,接着往前凑了凑,但他腿还交叉着架在车窗上,挪也挪不了多远,后视镜中,那小子的动作居然比想象中行云流水,丝毫不像是深宅大院里走出来的人。
他沉默着靠回去,感觉自己像是想给人下马威却从马背上下来摔了个狗吃屎的二流将军。
但如此反过来对他也不是没有好处,毕竟他多了一个干活很利索的劳动力——至少在他厌烦之前。他把两腿的上下换了一换,决定趁这个吸不了烟味的小子上来之前再点一根。
休马拢了一把头发,后退两步深吸了口气,现在车外的温度不至于让他流汗,运动量也不至于,他只是想抬起头来缓一会儿,结果刚仰起脸,那股缠人的烟味就又来了,他向驾驶位看,只能瞧见尤天白架在车窗外的冰熊猎鸭靴。
老板比想象中怕冷——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无用信息。
可是胡思乱想就是一种没法喊停的东西,他又想到了尤天白的抓绒衫,还有他下车抽烟时会冻红的关节。
前方的驾驶位里,低着头的尤天白忽然说了一句:“别愣神啊,赶紧干完活好上路。”
休马是没想到这人不看后视镜也知道自己没在干活,沉默之后,他把手里的一支“清纯仿真款”扔到了地上的箱子里。
等黄毛小子再回到车上,太阳已经快升到了晌午头,晴天的时候会格外冷,正月末也是如此,尤天白已经把架出去的腿收了回来,正在吹暖风。
“都干完了?”他置身事外一般问了句,“辛苦你了。”网?阯?发?B?u?Y?e?????ù?????n????〇?2?5????????
外加一句并没有发自真心的道谢。
少爷在看他:“你与其说辛苦我——”
“不如把刀还你?”
尤天白惊觉自己已经学会了抢答。
两边一起沉默了,左边的人把安全带拉上。
“如果有危险自然会给你。”他脸上还是往常的标准微笑,“没事我们就出发了?”
休马没去扯安全带,看了他一会儿说:“我想吃汉堡。”
十五分钟后,尤天白也不知道怎么就解开了安全带,开始吃小少爷要求的快餐汉堡,服务区的肯德基略显冷清,除了汉堡就是调味饮料,他在喝他杯子里的豆浆,右边的人在晃拿铁里的冰。
休马吃起东西来真的很安静,从动作到声音,再到两天里怎么也闭不住的嘴,尤天白甚至怀念起他无论什么都能冷着脸发表意见的样子。
“我说,”尤天白把汉堡包装纸捏成了团,“你之前是不是学武术之类的,我记得你说过?”
休马叼着吸管转头看他,啊,这个样子最讨厌了,眼仁浅的人总给人一种无辜纯良之感,特别是他不说话的时候。
“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要是他真开口了,就没有先前的岁月静好了。
“两年前你劫我车的时候,好像是喊后座的人师兄吧?”
所以尤天白就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了,总不能是一个奥数补习班也叫师兄师弟吧。
“我之前是学武术的。”休马居然如此简短直接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紧接着话匣子就开了,“五步拳、太极拳、刀术、剑术、枪术,还有散打全都学过,如果你有东西在手头我可以给你表演,这在以前只有演出时才能看到。”
但说这种话题,尤天白倒是还有点喜欢听,他放下豆浆杯子,若有所思:
“但你看起来不像是学武术的。”
休马的表情在示意他继续说。
“没了,”尤天白也分外直接,“我是外行人看不出来,只觉得你不太像。”
这句话换来了休马的沉默,他抓了抓后脑勺的金发,转开视线。
“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