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7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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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眸子好似暗无星月的夜空，龙骁默默注视阿念，始终不发一言，他无法开口，恳求……，或是做出承诺。
    阿念的目光转向他，好似回光返照，带起一线清明，碎散的神魂刚刚归位，她此刻却分明意识到，除非再来一次湮灭，魂飞魄散，才有可能救回她一心眷恋的爱人。
    她什么都没说，轻盈的身体离开封如意的怀抱，招手间，取了龙骁的一滴眉心精血，她飘身至半空，心念流转，一块块阵契自发地从龙骁身上翩然飞出。
    “阿念，别……”
    龙骁下意识开口阻止，却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
    这一刻，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恨自己的有心算计，要让这个小小女孩，替他背负巨大的牺牲，负罪感啃噬他的心，直欲千疮百孔，万劫不复。
    阿念唇角牵起，浮出个明媚的笑容，就像她第一次在地宫深处的长生阵，窥见他们几人聊天，听到他们欢快的朗声大笑时，模仿出的那个笑容。
    无知无觉的心神，也会被喜悦的情绪感染，回首与小七在一起的时光，若他真的能回来……
    “告诉他，这一世，得他相伴，恬静喜乐，足矣……”
    她语声轻悠，眼中带着最后的眷恋，投向高空的烛龙，那同样无知无觉的神兽似有所感，龙目缓缓闭阖，飞舞的龙身陡然凝伫，随后隐入虚空。
    唯留一丝氤氲的雾气化作小片雨云，有水滴自高空坠落，在小七眼泪所化的雨雾中，蕴行珠自阿念眉心飞出，她唇边始终带着那个笑容，身影渐渐虚化，与珠子融为一体。
    龙骁感受到女孩的神念正在逐渐消散，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阿念，我答应你，一定把他带回来。”
    像是回应他的承诺，四块阵契围着蕴行珠欢快起舞，旋转、变形，渐渐相扣。
    缺了一角的五行罗盘，器主当初以肉身献祭，甘愿铸为器灵，锁定五州气运的强大气机正在逐渐成形。
    夜攸不知何时到了龙骁身边，平静的神情中带上一丝动容，“你确定，你真能把她……，和他们，都带回来？”
    龙骁的脸上闪过一丝疯狂，灼然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不止是牺牲一个阿念……”夜攸的声音带着诱惑，“你能付出的，还有什么？”
    龙骁笑了，“我知道你要什么……”
    交出道果，便等于绝了仙帝和妖尊的代天之路，他闯入的这局棋，一方是世间至尊，另一方是高高在上的天。
    他是大能牵制天道的棋子，亦是掠道者觊觎的美食，任何一方都能死死压制住他，让他苦于挣扎，不能脱身，更无力保护心爱之人。
    “我答应你！”
    似乎除了妥协，向两方伏首妥协，他已无路可选。
    “好！”
    夜攸满意点头，“连上官悯的一道残念都愿舍生，龙骁，我相信你，也能做到。”
    他摊开手掌，最后那块南溟阵契飞出，与半空的五行罗盘轻轻触碰，随即传来清脆的“咔嚓”声，罗盘转动，扣住缺失的最终部件。
    大地在隆隆轰响中，传来逐渐清晰的震颤，地势随之起伏，像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南溟阵契果然在他手里，龙骁转过头来，思索中带些好奇，“那么，他到底是祥瑞圣兽，还是杀戮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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