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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戴溪云回乡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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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和高鑫成走在一起后,戴溪云就没回过c市与家人聚在一起过新年。现在,和高鑫成已没有了交往,年越近,戴溪云就越想家,她惦记在家乡已年迈的爸妈,想念着在家乡已成了家的姐姐。
    腊月二十八下午,戴溪云和刘德厚一起乘上了回c市的列车。列车驮着夕阳像一匹烈马发起了狠劲,奋蹄向北奔驰,奔驰。。。
    列车厢里,旅客拥挤不堪,连车厢过道里、茶水房里、车门逼仄的过道里都是坐着和站着的人。他们大多是打工族,过着候鸟一样的生活,年初南下,年底北归。为了孩子,为了父母,他们孤身南下,努力工作,赚得薪金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很渺小,渺小得像海底的一粒沙。他们很强大,强大得背负起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戴溪云和刘德厚临窗对面而坐,看着过道里坐在桶盖上(没买到坐票的打工者,他们上车时带着一只桶,桶里装着行李,桶盖是“板凳”)的打工人,他俩从心里很佩服这些充满生活智慧的人。
    窗外已没有了天与地的界限,戴溪云望着远处烟树低迷的丛林,想着今后生活的孤单,她的情绪很低落。刘德厚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椅背上,双眼时闭时睁,戴溪云的沮丧他是看得出来的。
    “让一让,请让一让啊。”列车服务员推着一小车食品走了过来,“吃盒饭了啊,有十元一盒的,也有二十元一盒的。”
    过道里顿时骚动了起来,男女旅客纷纷站起,他们有的避让在有座位旅客的膝盖前,有的收着腹踮着脚尖站在过道两侧,像列队的哨兵等待着首长的检阅。
    有的旅客买了盒饭吃,有的旅客见到了饭点,便拿出上车前早已准备好的面包和水果吃起来。刘德厚买了两盒二十元一盒的盒饭,和戴溪云低头吃起来。
    晚餐后,车厢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这些天南地北的人纷纷地和坐在身边的人聊起了天。男人们谈起了时下老百姓最关注的教育问题、医疗问题、养老问题、国际形式等问题。女人们聊起了婆媳问题、孩子教育问题、家庭婚姻问题、时装美容问题等。
    一时,车厢里好不热闹。好像人人都在说话,人人都在倾听别人说话。又好像人人说着话,却又并不在意自己的观点别人是否能接受。此时此刻,他们最需要的只是能够发话度过这个难捱的长夜罢了。
    刘德厚和戴溪云也聊了起来,他俩聊起来了初中的语文老师贾文杰。
    贾文杰是农民的儿子,他的家在城郊。刚刚大学毕业的他,每天骑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听同学们悄悄议论,贾文杰每天都要帮助父母种菜(他家是菜农,住在城郊),寒暑假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刘德厚向戴溪云说起了贾文杰的一件趣事。
    听老师讲,贾文杰来学校报到的时候,校主任客气地和他打着招呼,问他是谁家的家长,来学校有什么事。
    黑瘦的贾文杰尴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他是大学刚毕业来学校报到上班的。听了贾文杰的自我介绍,校主任惊愕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到了地上。连连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把脸晒得包公似的。
    贾文杰忙解释,暑假两个月他都在家刨地呢。后来,贾文杰和老师们一起喝酒,他自己都把这事当作笑话段子讲给同事听呢。
    这老师之间的事你这个当学生的怎么知道的?戴溪云有点质疑这事的真假,她怀疑刘德厚在编排贾文杰。因为刘德厚是个重理轻文的学生,初中三年,语文能考八十分以上的次数实在不多,也因此挨语文老师批就多了。
    贾文杰神秘地笑了,我们班那个谁谁谁家不是开餐馆的吗?而且他家餐馆就在我们学校对面,中间只隔着一条公路,听说他家的烧猪肘、油煎翘嘴白鱼在c市餐饮业可谓一绝了。奔着这两道菜,老师们有时在他家餐馆聚餐。
    哦,就是那个经常坐在最后一排的高个胖子熊子睿?戴溪云一时来了兴趣。
    嗯,就是他。听人说他后来读了职业学院的烹饪专业,把餐饮连锁店开到省城去了。刘德厚一脸的佩服。
    诶,你知道吗,贾文杰已是地区语文教学的名师了。静了一会儿,刘德厚把扯开去的话题又拽了回来。
    这点我是知道的。刘德厚,我班同学沈洁茹大学毕业后回了母校去当语文老师了,而且和老师贾文杰结成了师徒对子,继续在老师门下学习呢。
    你和沈洁茹有联系?
    有。这次回c城,定要请她吃饭,现在拉拢拉拢她,将来我们的孩子去我们母校读书,好找她关照关照。戴溪云得意地说。
    婚都没结呢,还说孩子读书的事,你能不能一步步地来!刘德厚勾起食指在戴溪云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毛栗。
    别揩油!你可别忘了,你是有主的人。戴溪云假嗔道。
    你是长本事了啊,这次回c市,一定把你处理了。刘德厚恨声道。
    诶,要记得你说的话哦,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揽的活。这次回去,你可得把我“推销”出去了。戴溪云顺着梯子往上爬。
    这事,我可以向你打包票的。
    看着刘德厚信心满满的样子,戴溪云心想,难道刘德厚有个亲戚正愁着找媳妇?
    刘德厚,本姑娘婚姻理念是宁缺毋滥,你可不能把本姑娘随便许人哦!否则。。。戴溪云“笑里藏刀”的眼睛直逼着刘德厚。
    怎会呢?我既然向你打包票,这人一定不差。可成不成,就要看你俩有没有眼缘了。
    你如此说,我很好奇了,能否先给我透露一下他的一些情况。
    不行,我还不知他有没有女朋友呢。
    刘德厚,你办事能不能靠谱点,你连他有没有女朋友都不知道,竟然说向我打包票?戴溪云越说越气,她随手抓起一个袋装瓜子,朝刘德厚的肩头打去。
    真庆幸,当初没说我喜欢你,不然,你会把我打扁。刘德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啪,戴溪云举着那袋瓜子打在了刘德厚的肩上。
    饶了我吧,姑奶奶!好了,你笑了,我也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题外话------
    车厢里,戴溪云和刘德厚重温初中生活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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