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邪扶弱，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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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蓝忘机难得空闲，陪着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晒了晒。瀑布上一曲绝妙的琴笛合奏，令风息云止、草木动容，就连潺潺水声也仿佛安静下来，驻足聆听。
    “蓝湛，你不愧是含光君。“你也不愧是魏婴。”。新刻的家规石旁，持扇人啧啧感叹。一番攀谈，持扇人，留下一句“该我做的，我不会假手他人，可如果不该我做的，我也做不来“，便信步朝那山川风物四时美景而去。
    十六年，终是让一个爱山川、爱美人的风流公子，变成了善于伪装、城府极深的聂宗主。多想回到少年时的无忧无虑、与世无争、恣意洒脱，却再也回不去了。
    改变的，又何止聂怀桑一人。
    这个笑着对自己说：“魏兄，你可真是嚣张啊“的人，这个四大仙门世家的宗主之一，这个能将金光瑶、蓝曦臣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奸邪”，对待蓝忘机却格外的毕恭毕敬。
    魏无羡这才意识到，自己眼中那个姑苏听学时与魏婴旗鼓相当的蓝湛，那个血洗不夜天时与夷陵老祖横剑相对的蓝忘机，如今已是世人眼中逢乱必出、高不可攀的仙督含光君了。
    而他自己，只是一个结不成丹、修不成剑道、坠入诡道又废了阴虎符、少了鬼将军的菜弱男子。
    少年时“除邪扶弱，无愧于心“的誓言犹在耳畔，蓝忘机已做得登峰造极，可他魏无羡呢？当初自诩旷世奇才，如如今只能困在这云深不知处，做一名旁观者，一边被蓝忘机护在身后，一边给蓝忘机招惹麻烦。
    除了对着狗，魏无羡何曾这么怂过？
    金麟台上在被揭穿夷陵老祖身份时，他第一刻就将含光君推开，护其名誉；莲花坞江氏祠堂里，江澄辱骂蓝二公子时，他第一次因为好兄弟的口不择言命令其道歉；观音庙里他受制于人，蓝忘机为保他将避尘回鞘时，他不顾颈间琴弦勒出血痕，警告金光瑶不要得寸进尺
    那时，纵使灵力低微、千夫所指、四面楚歌，他也是在拼命保护着那个对他来说最为在意的人啊！可是现在呢？他对身为仙督的蓝忘机而言，又算什么？又有何用
    他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那张字不断的纸，原来对仙督含光君而言，魏婴是会让他“不端”的、多余的存在。
    “我真..不愧是魏婴！
    魏无羡突然紧走两步甩开同行的蓝忘机，在不远处又站起脚，背对着不让他看到自己满是泪水的难看的脸，嗓音微哑道：“蓝湛，还记得我们共同许下的誓言吗？你已是仙督，可以名正言顺、行侠仗义、除邪扶弱、护卫苍生，而我早就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留在云深不知处实在无用武之地····”
    蓝忘机望着魏无羡的背影，稍稍张大眼睛，嘴唇翕动似有话要说，终是无声无息。
    一阵风袭来，树影婆娑间，黑衣袅袅，白衣翩翩，青丝分别缠上红与蓝两道发带，像似针锋相对的劲敌，又似互诉衷肠的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