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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当作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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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巨响，老工匠们撒丫子就跑，动作快得像是希望自己能再长两条腿。
附近的护卫见状面色大变，飞速奔至朱祁钰身旁将他围得紧紧，用身体筑起屏障。
哪怕高炉死伤惨重，也不能让皇帝有一根毫毛受损！
而朱祁钰眉头紧皱，嘴唇煞白，紧咬后槽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不解。
“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会炸炉？不应该呀！”
他对高炉内部的原理其实并不算熟稔，要不然也不可能纠结到现在，仍然无法炼制出钢铁来。
但经过这些天反复的尝试与调整，朱钰总算可以确认自己的最新改良炉子到底存在哪些优化之处。即便是无法让性能大幅提升，起码也不该会导致炸炉才对吧？
莫非是操作有误？
朱钰内心摇了摇头——
他刚才观察得很仔细，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工匠每一个动作都驾轻就熟，流程无懈可击，理应不会有问题才是。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就在此时，旁边的人们才发现情况有些异常。随着老工匠们惊恐地集体逃开，那座高炉的温度竟然逐渐下降，反而看不出要炸炉的样子。
这一下子让场面变得迷惑：有人怔住了，不明白为何老工匠如此慌张；有人却皱起了眉头，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实。
那位当初大喊“要炸炉”的老工匠此时脸色发白，感觉到四周众人的目光锁定自己，连声辩解道：“刚才铁水沸腾得让人怕，那温度高得吓人，谁不知道这就是要炸炉的前兆啊！”
然而朱钰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猛然间大喝：“快！这并不像是炸炉！恰恰相反……必须立刻提升温度！”
老工匠们被吼得浑身一颤，尽管心里害怕得不行，可这是皇帝下的旨意，就算是赴死也得遵从啊，否则岂不是抗旨！于是他们彼此顾不得迟疑，迅速一个接着一个回到了炉边，硬着头皮继续调控设备。
随后高炉的温度再度上升，里头正在融化的铁水又一次剧烈翻腾，看着让人毛骨悚然。有了先前的失败教训再加上皇帝催促的压力如同一把刀悬在他们的脖子上，老工匠们不敢怠慢半分，只能咬牙坚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突然间，朱钰的眼神愈发明亮起来——
“这种温度……这样的征兆……！”
“成了！成了！陛下，您成功了！”
话音刚落，白光耀眼，火热的铁块便从出炉口冒了出来！所有人定睛看去，不禁目瞪口呆：竟然是纯粹而完美的钢铁！毫不含糊的真材实料！
“怎、怎么可能……居然真的成功锻造出了钢铁！”
有声音惊愕地喃喃低语。更多人站在原地，无法置信眼前的一切——
难道皇帝凭一己之力，果然突破了技术极限，用火炉生生炼制出了钢铁？
瞬间，欢呼和激动涌上了每位见证者的脸庞。这数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成果甚至远超想象！更何况大家都明白皇帝为了这一目标苦思冥想了多久？
如今成功达成，接下来必然是重重封赏的好事啊！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朱钰哈哈大笑，直接推开守护侍卫，兴奋得亲自动手戴上手套，紧紧抓住滚烫刚出炉的钢块，反复仔细打量：“真的是钢铁！毫无疑问，是我们的杰作！”
随即他朗声下令：“来人！今天在场的工匠们个个居功至伟，立即赏金千两！”
钢铁的重要性毋庸赘述。只要有足够且质量优良的钢铁，就能生产出性能卓尔不凡的武器，打造坚不可摧的盔甲和兵刃。
试想，士兵挥刀迎敌，对手勉强抵挡，却发现刀剑在接触瞬间断裂粉碎，而自己的武器依然完好如初、犀利无比！
又或者，面对敌人的锋利刺击，胸前所穿的铠甲仅出现了一个小凹痕，敌人的兵刃则因此卷刃变形甚至折断！这一切皆仰赖于这神奇的冶金学进步，以及皇帝带领大家迈向成功的努力。
可以想见，属于这个国家辉煌的未来，已然揭开序幕……
单凭这两点，就已经能说明那种便宜、廉价且适合大规模生产的钢铁，会对战场带来怎样的巨大变革。
而这也仅仅是钢铁最基础、最原始的应用方式罢了。
更强大的大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甚至能的！这才是真正能改写世界规则、跨越整个时代的力量！
除此之外，许多先进的锻造技术，也都需要大量的钢铁作为材料支撑，反复试验之后，才有可能被研发出来。
朱祁钰看着手中的一块钢铁，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幕幕壮丽的场景：大明舰队乘风破浪、远征万里，千吨级的钢铁战舰傲立大洋，重炮轰鸣之间，真理尽在射程之内。
他又仿佛看到无数身披钢铁铠甲、手持厚重钢盾的步兵士兵，犹如移动的堡垒，成群结队横扫沙场，即使是凶猛的重骑兵冲锋也休想撼动他们如山岳般的防线。
他还仿佛看到了一队队整齐列阵的手，手中的武器不再是粗陋简陋的器械，而是清一色精密锋利的长枪短铳，枪口装有。无论是在远处还是近前，他们都能以猛烈的火力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里，朱祁钰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
终于——
一切都不是徒劳！廉价的钢铁！高质量的量产可能性……这一切都成真了！
为了防止泄密，此时有许多家仆捧着银票走到老工匠们的面前进行奖赏，但同时身边暗影中的锦衣卫早已行动，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这些匠人。
谁知道这些人回到家中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们是亲眼目睹皇帝一步步摸索改进新式炉灶的关键细节之人。
如果这些秘密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任何人都承担不起这个风险。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些人全部保护起来，以后怎么处置再另行安排。至少目前，绝对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这一系列措施并不是朱祁钰下的命令，而是兴安自作主张采取的动作。作为一名忠心耿耿、长期服务于皇帝身边的心腹，他自然懂得为陛下分担这些繁琐却不能忽略的细节事务。这是他分内的工作。
将手中条状钢铁轻轻握紧，朱祁钰转身走进书房，准备将这块珍贵的新铁材放在书架上当作纪念品，以记录这次伟大的时刻。但他心头更为挂念的是另一件要事——
必须马上召集于谦商量大规模量产钢铁的具体方案。时间紧迫，敌人正在逼近。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将士们生命攸关的胜机，就算进步再微小也是关键，无论如何必须竭尽全力做到最好。若未来有所缺憾，也不至于因为此刻怠惰而后悔。
很快，于谦得到消息后迅速放下手中的其他政务，携带着同僚石亨一路疾行抵达了郕王府邸。站在熔炼车间里亲眼见到那批刚刚锻造出炉的新钢铁时，于谦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原本被寒冷北风吹得惨白的脸庞此时泛起了一抹鲜红光彩。而武将石亨更是说不出话来，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对于一名长年驻守前线的战士而言，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规模且低成本量产的钢铁即将彻底改变整个战争格局。
“陛下！那些工匠，还有知情的人都控制起来了吗？”
于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心情。
平复之后的当务之急，就是确保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特别是炼钢炉的设计细节，绝不能有丝毫外泄。
也许日后随着时间推移，类似技术终究难逃外泄命运，但现在必须严防死守。只有这样，才能充分享受新技术带来的好处，并利用这波红利迅速拉开与追赶者之间的差距。如此一来，即使五到十年后，当前版本炼钢炉设计图落到敌人手里，也不足为惧。
有这段时间拉开差距，即便敌方拿到图纸，也很难追赶上大明的发展脚步。到了那时，依然是先进技术压制落后力量的结局。“于大人尽管放心。”
朱祁钰神色淡然地品着手里的茶水并不急于解释。兴安回宫路上已向他大致汇报了行动进展：“相关人员都已被控制，我把你召回，正是要共同商量钢铁量产一事，这方面我不熟悉，还要仰仗你。”
于谦点点头，此刻时间紧急哪有心思推辞客套。于是三人大致商讨对策，随后石亨代表于谦赶回军营继续原先部署，而于谦本人则亲自前往工部联系相关人士。夜色已深各位大人本应休息，然而鉴于情况重要，于谦毫不迟疑把有关人员全都唤醒。
短短两炷香的时间内，众多工部大人汇集在郕王府邸，见过朱祁钰后即刻被引领至高炉现场。眼见摆在一旁熠熠生辉的钢铁实物，在场众人顿时变色。之前被唤醒时虽然于谦简单交代了情况，可听闻毕竟无法替代亲眼所见的震撼。
轰的一声巨响，老工匠们撒丫子就跑，动作快得像是希望自己能再长两条腿。
附近的护卫见状面色大变，飞速奔至朱祁钰身旁将他围得紧紧，用身体筑起屏障。
哪怕高炉死伤惨重，也不能让皇帝有一根毫毛受损！
而朱祁钰眉头紧皱，嘴唇煞白，紧咬后槽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不解。
“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会炸炉？不应该呀！”
他对高炉内部的原理其实并不算熟稔，要不然也不可能纠结到现在，仍然无法炼制出钢铁来。
但经过这些天反复的尝试与调整，朱钰总算可以确认自己的最新改良炉子到底存在哪些优化之处。即便是无法让性能大幅提升，起码也不该会导致炸炉才对吧？
莫非是操作有误？
朱钰内心摇了摇头——
他刚才观察得很仔细，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工匠每一个动作都驾轻就熟，流程无懈可击，理应不会有问题才是。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就在此时，旁边的人们才发现情况有些异常。随着老工匠们惊恐地集体逃开，那座高炉的温度竟然逐渐下降，反而看不出要炸炉的样子。
这一下子让场面变得迷惑：有人怔住了，不明白为何老工匠如此慌张；有人却皱起了眉头，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实。
那位当初大喊“要炸炉”的老工匠此时脸色发白，感觉到四周众人的目光锁定自己，连声辩解道：“刚才铁水沸腾得让人怕，那温度高得吓人，谁不知道这就是要炸炉的前兆啊！”
然而朱钰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猛然间大喝：“快！这并不像是炸炉！恰恰相反……必须立刻提升温度！”
老工匠们被吼得浑身一颤，尽管心里害怕得不行，可这是皇帝下的旨意，就算是赴死也得遵从啊，否则岂不是抗旨！于是他们彼此顾不得迟疑，迅速一个接着一个回到了炉边，硬着头皮继续调控设备。
随后高炉的温度再度上升，里头正在融化的铁水又一次剧烈翻腾，看着让人毛骨悚然。有了先前的失败教训再加上皇帝催促的压力如同一把刀悬在他们的脖子上，老工匠们不敢怠慢半分，只能咬牙坚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突然间，朱钰的眼神愈发明亮起来——
“这种温度……这样的征兆……！”
“成了！成了！陛下，您成功了！”
话音刚落，白光耀眼，火热的铁块便从出炉口冒了出来！所有人定睛看去，不禁目瞪口呆：竟然是纯粹而完美的钢铁！毫不含糊的真材实料！
“怎、怎么可能……居然真的成功锻造出了钢铁！”
有声音惊愕地喃喃低语。更多人站在原地，无法置信眼前的一切——
难道皇帝凭一己之力，果然突破了技术极限，用火炉生生炼制出了钢铁？
瞬间，欢呼和激动涌上了每位见证者的脸庞。这数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成果甚至远超想象！更何况大家都明白皇帝为了这一目标苦思冥想了多久？
如今成功达成，接下来必然是重重封赏的好事啊！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朱钰哈哈大笑，直接推开守护侍卫，兴奋得亲自动手戴上手套，紧紧抓住滚烫刚出炉的钢块，反复仔细打量：“真的是钢铁！毫无疑问，是我们的杰作！”
随即他朗声下令：“来人！今天在场的工匠们个个居功至伟，立即赏金千两！”
钢铁的重要性毋庸赘述。只要有足够且质量优良的钢铁，就能生产出性能卓尔不凡的武器，打造坚不可摧的盔甲和兵刃。
试想，士兵挥刀迎敌，对手勉强抵挡，却发现刀剑在接触瞬间断裂粉碎，而自己的武器依然完好如初、犀利无比！
又或者，面对敌人的锋利刺击，胸前所穿的铠甲仅出现了一个小凹痕，敌人的兵刃则因此卷刃变形甚至折断！这一切皆仰赖于这神奇的冶金学进步，以及皇帝带领大家迈向成功的努力。
可以想见，属于这个国家辉煌的未来，已然揭开序幕……
单凭这两点，就已经能说明那种便宜、廉价且适合大规模生产的钢铁，会对战场带来怎样的巨大变革。
而这也仅仅是钢铁最基础、最原始的应用方式罢了。
更强大的大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甚至能的！这才是真正能改写世界规则、跨越整个时代的力量！
除此之外，许多先进的锻造技术，也都需要大量的钢铁作为材料支撑，反复试验之后，才有可能被研发出来。
朱祁钰看着手中的一块钢铁，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幕幕壮丽的场景：大明舰队乘风破浪、远征万里，千吨级的钢铁战舰傲立大洋，重炮轰鸣之间，真理尽在射程之内。
他又仿佛看到无数身披钢铁铠甲、手持厚重钢盾的步兵士兵，犹如移动的堡垒，成群结队横扫沙场，即使是凶猛的重骑兵冲锋也休想撼动他们如山岳般的防线。
他还仿佛看到了一队队整齐列阵的手，手中的武器不再是粗陋简陋的器械，而是清一色精密锋利的长枪短铳，枪口装有。无论是在远处还是近前，他们都能以猛烈的火力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里，朱祁钰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
终于——
一切都不是徒劳！廉价的钢铁！高质量的量产可能性……这一切都成真了！
为了防止泄密，此时有许多家仆捧着银票走到老工匠们的面前进行奖赏，但同时身边暗影中的锦衣卫早已行动，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这些匠人。
谁知道这些人回到家中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们是亲眼目睹皇帝一步步摸索改进新式炉灶的关键细节之人。
如果这些秘密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任何人都承担不起这个风险。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些人全部保护起来，以后怎么处置再另行安排。至少目前，绝对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这一系列措施并不是朱祁钰下的命令，而是兴安自作主张采取的动作。作为一名忠心耿耿、长期服务于皇帝身边的心腹，他自然懂得为陛下分担这些繁琐却不能忽略的细节事务。这是他分内的工作。
将手中条状钢铁轻轻握紧，朱祁钰转身走进书房，准备将这块珍贵的新铁材放在书架上当作纪念品，以记录这次伟大的时刻。但他心头更为挂念的是另一件要事——
必须马上召集于谦商量大规模量产钢铁的具体方案。时间紧迫，敌人正在逼近。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将士们生命攸关的胜机，就算进步再微小也是关键，无论如何必须竭尽全力做到最好。若未来有所缺憾，也不至于因为此刻怠惰而后悔。
很快，于谦得到消息后迅速放下手中的其他政务，携带着同僚石亨一路疾行抵达了郕王府邸。站在熔炼车间里亲眼见到那批刚刚锻造出炉的新钢铁时，于谦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原本被寒冷北风吹得惨白的脸庞此时泛起了一抹鲜红光彩。而武将石亨更是说不出话来，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对于一名长年驻守前线的战士而言，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规模且低成本量产的钢铁即将彻底改变整个战争格局。
“陛下！那些工匠，还有知情的人都控制起来了吗？”
于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心情。
平复之后的当务之急，就是确保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特别是炼钢炉的设计细节，绝不能有丝毫外泄。
也许日后随着时间推移，类似技术终究难逃外泄命运，但现在必须严防死守。只有这样，才能充分享受新技术带来的好处，并利用这波红利迅速拉开与追赶者之间的差距。如此一来，即使五到十年后，当前版本炼钢炉设计图落到敌人手里，也不足为惧。
有这段时间拉开差距，即便敌方拿到图纸，也很难追赶上大明的发展脚步。到了那时，依然是先进技术压制落后力量的结局。“于大人尽管放心。”
朱祁钰神色淡然地品着手里的茶水并不急于解释。兴安回宫路上已向他大致汇报了行动进展：“相关人员都已被控制，我把你召回，正是要共同商量钢铁量产一事，这方面我不熟悉，还要仰仗你。”
于谦点点头，此刻时间紧急哪有心思推辞客套。于是三人大致商讨对策，随后石亨代表于谦赶回军营继续原先部署，而于谦本人则亲自前往工部联系相关人士。夜色已深各位大人本应休息，然而鉴于情况重要，于谦毫不迟疑把有关人员全都唤醒。
短短两炷香的时间内，众多工部大人汇集在郕王府邸，见过朱祁钰后即刻被引领至高炉现场。眼见摆在一旁熠熠生辉的钢铁实物，在场众人顿时变色。之前被唤醒时虽然于谦简单交代了情况，可听闻毕竟无法替代亲眼所见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