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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令人心生疑惑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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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跟瓦刺平日私藏研发的那些粗陋物相比了，就算是与他们这段时间缴获的大明军队普通性能相比，也是远远超出许多，这令人心生疑惑和绝望。
此刻的孛罗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轻敌了。当他猛然回首之时，才发现原本撤退的道路早已经被后续紧紧相随的先锋营士兵彻底堵塞。密集的人潮宛若一道道无法穿越的人墙。即便骑着战马，都难以开辟出任何可突围的小路。
“草！只能硬拼了！”
孛罗心中焦虑到极限，直接抢夺了一匹旁边骑兵骑乘的战马，并立即加入前方激战之中再次发起冲锋。
他的视野十分锐利，在混乱中迅速捕捉到了敌人防守相对较弱的位置。那里因之前的连番攻击已然折损众多明朝士兵，防御漏洞百出显得极其薄弱，几乎一碰即散。
此时他重甲在身，协同十数骑兵来回反复冲撞阵地，果然成功撕开一条防线缝隙。
只是...
类似这样的防守关卡还有另外五层正严阵以待。
“这一轮战斗看来咱们确实赢了。”
不远处，某位将领语气淡然却充满自信。
“瓦剌人太过自傲，只派几千名所谓的精锐就敢来闯我们几万大军构筑起来的防线吧？更别提其背后跟随的众多步卒，大多甚至连一副基本皮甲装备都没有。”
另一位附和道，嘲讽之意毫不遮掩。
“哼哼，看来土木堡惨败后的连串胜利让他们信心爆棚。不过经历过这一仗，相信他们的脑子该清醒一点了吧。”
石亨站于高处指挥，虽披着重型盔甲行动略显不便，但仍通过细小视野仔细观察全局局势发展，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手下大多数兵员皆为新丁或接受过简单培训的预备役军人，这类人员在实战初期很容易受到残酷战争氛围影响而崩溃。
而最考验部队士气的关键时刻，便是开局伊始。
渡过这个难关之后，整体局面将相对好很多。他的好运延续，前期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安全度过一半左右，现在就得看看对方瓦剌会怎样调整应对策略了。
很快地，敌方大批部队察觉战局不利形势有变，对面明军并非想象般脆弱易击，慌乱之下阵型逐渐散乱崩溃开来。
这一局首战，大明已然占据优势。
在井然有序的指挥声中，众多明朝将士从掩护后现身，轻手轻脚地解决掉那些活着却无法逃脱、负伤倒在地上的瓦剌先头部队和骑兵。与此同时，他们在战场上尽量收集可用资源，这些东西日后或许能起到关键作用。
许多基层甚至亲自率领士兵，背着各种装备，朝着防御阵型边缘前进，他们的目的是重新设置陷阱，尽可能恢复防御阵线的作用，即便无法完全回到最初状态，但只要能有效迟滞数以百计敌军的进攻也就够了。
于谦脸色显现出疲惫中的兴奋，在吊篮上被锦衣卫拉到城墙上，很快走到朱祁钰面前，拱手为礼：“参见陛下！”
朱祁钰摆了摆手：“别废话了，战况如何？赶紧说来听听。”
朱祁钰心中已隐约感受到这一仗己方占了上风，可具体情形还需从于谦口中获知。
于谦本就是为了报告战况而来，三言两语间就大致说明了战斗的情况：“这一仗下来，我军共击毙敌军一千五百余人，俘获两千多人。其中有不少重伤者，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最终大概会剩下一千人成为奴隶。”
谈及自身损失，他语气稍显沉重，“我军方面共有五百多人伤亡，这里面有近八成是轻伤，一成半属于重伤，剩下一半程的是阵亡人员。换句话说，我们牺牲的人数不到五十人，约莫三十左右。”
于谦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样一份战绩，放到任何一位将领身上都足以自豪。然而随后，他的表情转为严肃起来，“陛下，这是毫无疑问的一场大胜。”
但话音一转，他又补充道：“不过在这次战斗中，我们消耗了大量的物资。即便现在正加紧补给运输和生产制造，也肯定难以满足需求。今后的日子里，瓦剌再不会如同今日这般简单被击败，他们将更为谨慎狡诈，而我们的武器、陷阱、弩炮恐怕支持不了太久。”
“到了那个时候，一场更加惨烈残酷的大战将在所难免。”
虽然朱祁钰本身不赞同奴隶制度，但他也不会软弱到同情这些敌人，毕竟对他们仁慈无异于是对自己战士的残忍。当务之急，若无更妥善的处理方式，将这些人变为奴隶也是一种选择，等后续找到更合适办法时再考虑身份转换也不迟。
他更在意的是这场战争接下来的走势，以及怎么取得更大的胜利。
看到距离京城仅三十里外瓦剌大军的大本营扎营位置如此托大这件事时，朱祁钰就已经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过去身边无人可供问询的情况下，只能自己苦苦思考对策。好在如今重逢于谦，便迫不及待地把胸中诸多疑惑全部倾吐出来。于谦耐心解释每个疑惑，并借机道出了这次亲临的目的。
一方面，是为了给将士们请功。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首肯，给予将士们更好的待遇——
最好是现场发钱、发放粮饷，甚至送上一些烧鸡烧鹅之类的美食，以最大限度提振士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主动请战。
“陛下在军事方面的确颇具天赋。”
于谦缓缓说道，“依常理而论，瓦刺大军驻扎之地不该如此靠近京城。此举显然存在极大风险，但究其原因，实因他们过于轻敌，几乎未将我大明放在眼里，才敢于做出此等大胆之举。”
说到这里，于谦顿了一顿，语气更加坚决：“微臣以为，此正是一次绝佳机会，可借此痛击对方，甚至有望一战定乾坤！”
朱祁钰听得神色一震，立刻精神振作起来，双耳竖立仔细聆听于谦接下来的具体谋划。虽然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本身极为复杂，但从实际操作来看，许多经典战术其实颇为简单直接。
而于谦这一次选择的战术，也属于这样的类型。
在这个年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绝大多数人都有夜盲症，程度轻重不一。到了夜晚视线不清，可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在这种情况下，瓦刺的状况只会比明朝更差。十人中有九个是夜盲症也不算夸张。
正是基于这一点，于谦打算发起一次夜袭行动。只要能在夜间成功突破阵线，稍微造成一定损失，敌人便极有可能因此陷入混乱。一旦开始混乱，哪怕后续不再遭受进一步攻击，也会自行崩溃。因为他们必然会自乱阵脚，自己害死自己。
因此，于谦心中盘算的便是这夜间突袭的大计。他计划召集今天表现出色的精锐士兵，让他们每日饮用松子泡水，在十余天时间内便可明显抑制夜盲症的影响。待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后，这些人就能穿着布鞋、咬着长刀，小心翼翼地摸到敌军大营附近，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发动袭击。
尽管这一策略乍一听上去非常简单粗暴、甚至有些“无脑”，但实际上却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一旦成功，将会取得难以想象的巨大成果。
听完于谦的构想，朱祁钰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信任他的判断。
“此事朕应允了。只是……”朱祁钰提醒道，“于大人还需慎重考虑。眼下九门之外的新兵居多，老兵少之又少。抽调其中精锐去执行此项任务，确实存在一定风险。对此，想必于大人比我更清楚。”
于谦点头称是，随后补充道，目前这项计划仍处于规划阶段，并不一定真正实施，也可能找到其他更合适的替代方案。
稍作停顿之后，他又提起另一件事。“今日陛下所研发的新式火器，在战场上展现了极为出色的威力。”
“类似的武器，不仅力巨大，同时还能极大慑敌军。今日瓦刺先登营溃败得如此迅速，新式火器的功劳不容小觑。”
“微臣以后恐难有机会再亲自督促生产事宜，还望陛下多多关注这方面工作。产量无需急于一天增加多少，但每日应有的基本产量，绝对不能耽误！”
朱玉轻点螓首，前方战士浴血奋战，后方自己能做的着实有限。这类后勤事务虽不显眼，但确实是责无旁贷的要项。
于谦并非啰嗦多言之人，他此刻话语间的深意让朱玉明白过来——
往后的言行，的确需要注意分寸。否则难免会出现不必要的疏漏与问题。
恰在这时，于谦向前趋近一步，声音压低：“陛下，此次俘虏中有些特别之人，或许能让陛下感兴趣。”
这一句话让朱玉心中顿时一紧，面容骤变：难道……是朱祁镇落入敌手？！
事后看来，还是朱玉自己想得太多。无论从哪方面讲，朱祁镇身为大明前朝天子，具有独特的重要价值。瓦刺人怎会放松对其控制？更别说会将之放至前线战场之上。无论胜败如何，只要他们抓住朱祁镇这枚关键棋子，总能在局势变化中握有主动权。
至于于谦提及的那些俘虏，皆为参加过土木堡之役而幸存、又未曾投降瓦刺政权之人，身份横跨文官武将，皆不可小觑。
“如此之人，是否真值得信赖？”
别说跟瓦刺平日私藏研发的那些粗陋物相比了，就算是与他们这段时间缴获的大明军队普通性能相比，也是远远超出许多，这令人心生疑惑和绝望。
此刻的孛罗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轻敌了。当他猛然回首之时，才发现原本撤退的道路早已经被后续紧紧相随的先锋营士兵彻底堵塞。密集的人潮宛若一道道无法穿越的人墙。即便骑着战马，都难以开辟出任何可突围的小路。
“草！只能硬拼了！”
孛罗心中焦虑到极限，直接抢夺了一匹旁边骑兵骑乘的战马，并立即加入前方激战之中再次发起冲锋。
他的视野十分锐利，在混乱中迅速捕捉到了敌人防守相对较弱的位置。那里因之前的连番攻击已然折损众多明朝士兵，防御漏洞百出显得极其薄弱，几乎一碰即散。
此时他重甲在身，协同十数骑兵来回反复冲撞阵地，果然成功撕开一条防线缝隙。
只是...
类似这样的防守关卡还有另外五层正严阵以待。
“这一轮战斗看来咱们确实赢了。”
不远处，某位将领语气淡然却充满自信。
“瓦剌人太过自傲，只派几千名所谓的精锐就敢来闯我们几万大军构筑起来的防线吧？更别提其背后跟随的众多步卒，大多甚至连一副基本皮甲装备都没有。”
另一位附和道，嘲讽之意毫不遮掩。
“哼哼，看来土木堡惨败后的连串胜利让他们信心爆棚。不过经历过这一仗，相信他们的脑子该清醒一点了吧。”
石亨站于高处指挥，虽披着重型盔甲行动略显不便，但仍通过细小视野仔细观察全局局势发展，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手下大多数兵员皆为新丁或接受过简单培训的预备役军人，这类人员在实战初期很容易受到残酷战争氛围影响而崩溃。
而最考验部队士气的关键时刻，便是开局伊始。
渡过这个难关之后，整体局面将相对好很多。他的好运延续，前期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安全度过一半左右，现在就得看看对方瓦剌会怎样调整应对策略了。
很快地，敌方大批部队察觉战局不利形势有变，对面明军并非想象般脆弱易击，慌乱之下阵型逐渐散乱崩溃开来。
这一局首战，大明已然占据优势。
在井然有序的指挥声中，众多明朝将士从掩护后现身，轻手轻脚地解决掉那些活着却无法逃脱、负伤倒在地上的瓦剌先头部队和骑兵。与此同时，他们在战场上尽量收集可用资源，这些东西日后或许能起到关键作用。
许多基层甚至亲自率领士兵，背着各种装备，朝着防御阵型边缘前进，他们的目的是重新设置陷阱，尽可能恢复防御阵线的作用，即便无法完全回到最初状态，但只要能有效迟滞数以百计敌军的进攻也就够了。
于谦脸色显现出疲惫中的兴奋，在吊篮上被锦衣卫拉到城墙上，很快走到朱祁钰面前，拱手为礼：“参见陛下！”
朱祁钰摆了摆手：“别废话了，战况如何？赶紧说来听听。”
朱祁钰心中已隐约感受到这一仗己方占了上风，可具体情形还需从于谦口中获知。
于谦本就是为了报告战况而来，三言两语间就大致说明了战斗的情况：“这一仗下来，我军共击毙敌军一千五百余人，俘获两千多人。其中有不少重伤者，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最终大概会剩下一千人成为奴隶。”
谈及自身损失，他语气稍显沉重，“我军方面共有五百多人伤亡，这里面有近八成是轻伤，一成半属于重伤，剩下一半程的是阵亡人员。换句话说，我们牺牲的人数不到五十人，约莫三十左右。”
于谦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样一份战绩，放到任何一位将领身上都足以自豪。然而随后，他的表情转为严肃起来，“陛下，这是毫无疑问的一场大胜。”
但话音一转，他又补充道：“不过在这次战斗中，我们消耗了大量的物资。即便现在正加紧补给运输和生产制造，也肯定难以满足需求。今后的日子里，瓦剌再不会如同今日这般简单被击败，他们将更为谨慎狡诈，而我们的武器、陷阱、弩炮恐怕支持不了太久。”
“到了那个时候，一场更加惨烈残酷的大战将在所难免。”
虽然朱祁钰本身不赞同奴隶制度，但他也不会软弱到同情这些敌人，毕竟对他们仁慈无异于是对自己战士的残忍。当务之急，若无更妥善的处理方式，将这些人变为奴隶也是一种选择，等后续找到更合适办法时再考虑身份转换也不迟。
他更在意的是这场战争接下来的走势，以及怎么取得更大的胜利。
看到距离京城仅三十里外瓦剌大军的大本营扎营位置如此托大这件事时，朱祁钰就已经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过去身边无人可供问询的情况下，只能自己苦苦思考对策。好在如今重逢于谦，便迫不及待地把胸中诸多疑惑全部倾吐出来。于谦耐心解释每个疑惑，并借机道出了这次亲临的目的。
一方面，是为了给将士们请功。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首肯，给予将士们更好的待遇——
最好是现场发钱、发放粮饷，甚至送上一些烧鸡烧鹅之类的美食，以最大限度提振士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主动请战。
“陛下在军事方面的确颇具天赋。”
于谦缓缓说道，“依常理而论，瓦刺大军驻扎之地不该如此靠近京城。此举显然存在极大风险，但究其原因，实因他们过于轻敌，几乎未将我大明放在眼里，才敢于做出此等大胆之举。”
说到这里，于谦顿了一顿，语气更加坚决：“微臣以为，此正是一次绝佳机会，可借此痛击对方，甚至有望一战定乾坤！”
朱祁钰听得神色一震，立刻精神振作起来，双耳竖立仔细聆听于谦接下来的具体谋划。虽然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本身极为复杂，但从实际操作来看，许多经典战术其实颇为简单直接。
而于谦这一次选择的战术，也属于这样的类型。
在这个年代，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绝大多数人都有夜盲症，程度轻重不一。到了夜晚视线不清，可谓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在这种情况下，瓦刺的状况只会比明朝更差。十人中有九个是夜盲症也不算夸张。
正是基于这一点，于谦打算发起一次夜袭行动。只要能在夜间成功突破阵线，稍微造成一定损失，敌人便极有可能因此陷入混乱。一旦开始混乱，哪怕后续不再遭受进一步攻击，也会自行崩溃。因为他们必然会自乱阵脚，自己害死自己。
因此，于谦心中盘算的便是这夜间突袭的大计。他计划召集今天表现出色的精锐士兵，让他们每日饮用松子泡水，在十余天时间内便可明显抑制夜盲症的影响。待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后，这些人就能穿着布鞋、咬着长刀，小心翼翼地摸到敌军大营附近，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发动袭击。
尽管这一策略乍一听上去非常简单粗暴、甚至有些“无脑”，但实际上却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一旦成功，将会取得难以想象的巨大成果。
听完于谦的构想，朱祁钰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信任他的判断。
“此事朕应允了。只是……”朱祁钰提醒道，“于大人还需慎重考虑。眼下九门之外的新兵居多，老兵少之又少。抽调其中精锐去执行此项任务，确实存在一定风险。对此，想必于大人比我更清楚。”
于谦点头称是，随后补充道，目前这项计划仍处于规划阶段，并不一定真正实施，也可能找到其他更合适的替代方案。
稍作停顿之后，他又提起另一件事。“今日陛下所研发的新式火器，在战场上展现了极为出色的威力。”
“类似的武器，不仅力巨大，同时还能极大慑敌军。今日瓦刺先登营溃败得如此迅速，新式火器的功劳不容小觑。”
“微臣以后恐难有机会再亲自督促生产事宜，还望陛下多多关注这方面工作。产量无需急于一天增加多少，但每日应有的基本产量，绝对不能耽误！”
朱玉轻点螓首，前方战士浴血奋战，后方自己能做的着实有限。这类后勤事务虽不显眼，但确实是责无旁贷的要项。
于谦并非啰嗦多言之人，他此刻话语间的深意让朱玉明白过来——
往后的言行，的确需要注意分寸。否则难免会出现不必要的疏漏与问题。
恰在这时，于谦向前趋近一步，声音压低：“陛下，此次俘虏中有些特别之人，或许能让陛下感兴趣。”
这一句话让朱玉心中顿时一紧，面容骤变：难道……是朱祁镇落入敌手？！
事后看来，还是朱玉自己想得太多。无论从哪方面讲，朱祁镇身为大明前朝天子，具有独特的重要价值。瓦刺人怎会放松对其控制？更别说会将之放至前线战场之上。无论胜败如何，只要他们抓住朱祁镇这枚关键棋子，总能在局势变化中握有主动权。
至于于谦提及的那些俘虏，皆为参加过土木堡之役而幸存、又未曾投降瓦刺政权之人，身份横跨文官武将，皆不可小觑。
“如此之人，是否真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