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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那几人吵嘴的事情,在姬彧看到县主府门牌的时候,被忘得干净。
他心里只有婚约一事。
只要素素不松口,就算族长和家主再怎么为难,此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先成亲,待他继任家主,那些风言风语自然就不会再有。
他心里已想了许多,如何尽早可以拿到家主之印的方法。
早在那时素素传授工匠们毕昇活字印刷之法,他那时就有个模糊的想法,只是因他并无太多管事经营的权利,所以暂时搁置。
现在在西市,素素的话本几乎人手一本。
不论是来茶馆几日听书喝茶送的,还是几文钱买了书便可享受一日茶水点心,都让西市的百姓容易十分接受。
甚至在东市胭脂铺买脂粉的大小姐们,若是得了当日的金主彩头,更是可以白得一套话本,由最喜欢的柜使亲自送上门。
免去了大小姐们赴宴踏青不能及时听书,导致错过重要情节的麻烦。
他也买了一套放在了家中,偶尔闲时会翻一翻,里面的故事通俗易懂,当做哄小孩子睡前的故事也不为过。
有些故事或引人深思,或是暗藏风土人情,或是教人道理,篇篇皆有不同,叫人想一直翻看。
向民众普及文字,乃千秋万世之功。
假以时日,必当不断涌现更多的人才为国效力。
他不知素素所求为何,但他会毫不犹豫的支持。
“公子,县主此时正在小憩。县主曾留了话,若是公子来寻,便直接带进院子。”柏秋得了刘伯的消息,从后院过来见到在前厅喝茶等着的姬彧,引他去正院。
姬彧认得柏秋,跟着她一路进了正院的卧房。
柏秋开了门,只让他一人进入后,便退开守在门口。
她心里默默地叹气。
唉。
国公啊,有人偷你家了……
门口的动静没有惊动内间的人。
姬彧悄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挂在一旁的诰命服,猜到了她为何一早便要补眠。
他再往里走,看到了从幔帐里探出来的一只细白的手臂,垂在床边,似是勾着谁的魂。
今日云头多,屋子里偏暗,光线不足反而更突显眼前的莹白亮光。
一瞬间,他想起了这手,曾在他身上留过许多旖旎的情事。
在姬府书房,在郊外的林场,在鄧瀛阁的竹林小院……
他二人已十足亲密,素素对他的感情不可能有假。
姬彧慢慢靠近了床边,轻声试探地叫着她的名字:“素素。”
他半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放在掌心里摩挲。
这是他的妻,自娘胎里他们便有了婚约。
旁人便是来抢,他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个,轮不上外人。
“嗯……你来了?”帐中响起惹人遐思的呢喃,温执素发现手指被人牵住,索性用了些力将人一拉。
姬彧俯着身一个不防,直直跌进帐子中,伏在她的薄薄锦被上。
锦被下是她的纤纤细腰,眼前是丰腴洁莹的纱制寝衣。
“素素,你还睡着,我在……我在外间等你。”他红着耳尖,撑起身子想要走。
她只说了一句话,“莫走,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且陪陪我。”
再走,可就没什么机会一亲芳泽了。
这话她没说。
只是单手勾了他的衣带,明晃晃地逗他:“外衫风尘仆仆,丢去一边吧。”
说完,她往里挪了挪,留了一人的位置。
摆明了是无声的邀请。
可这既不是姬府的书房,也不是竹林小院,此处是女子的闺房,是她的县主府。
姬彧红着脸,半晌才起身脱了外袍,只着里衣进了帐子。
他试图说点正经的话,来转移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毕竟每次逗弄他,最后都会要他破那三不可,他实在是不能阻止自己的脑子回想起先前的事情。
“素素,你今日进宫了?”他平平整整地躺下,不敢往右处看。
“嗯。”她的声音就响在姬彧的耳边。
温执素猜他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事情,这么快赶来,一定是姬家还没有做好如何处理这门婚事的决定。
不然凭着他父亲和那老不死的东西,估计死也要把他拦在家里。
毕竟在书里他们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了,她十分了解。
在姬彧正要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她抢先一步说:“没什么时间了,你想同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吗?”
“为什么……”没有时间了?
姬彧突然扭身过去看向她的眼睛。
可是帐子里并不够明亮,只能看到她模糊的神情,眼里没有光。
她手指抵住姬彧的唇,说道:“嘘。别再说那些扫兴的东西。”
随后指尖缓缓移向下端,划过他的交领,露出先前还未消逝的浅浅红痕。
她笑得满足。
这都几日了,竟还没消?
指尖不停,带了些力度直接按上他的皮肤,继续往下滑。
姬彧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隆起的薄肌随着呼吸而上下摇摆。
他心里很乱,十分慌张,偏偏素素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也不让他说温家的事情。
为什么没有时间?
她是要放弃他们二人的婚约吗?
素素为何不信他可以保护好她?
直到他自己口中的闷哼彻底打断了他的思绪,脑中只剩一片白光。
那道光似是有生命力,像心脏一样一下一下震颤着,闪烁着。
它初时多半隐在黑暗里,随着心跳一般的震颤逐渐加快跳动,露出的光芒刺破了诸多黑暗。
她的话响在耳边响起,一句一句像是咒语,“这是你自己的命运,除了你自己,没人可以做你的救赎。”
“我可以是你的慰藉,但我不能更改你的命运。”
“你要懦弱屈服的继续饮鸩止渴,还是打破命运对你的限定和束缚,全在你一念。”
那些光芒也刺得他呼吸急促,似是要溺水的鱼,也似案板上在刀俎间挣扎的鱼。
直至光明彻底地笼罩他,亮得他眼前都发花,似摔破到地面的铜镜,不断闪烁着细碎颗粒。
紧绷而弓起的脊背,像是脱水之鱼的最后一舞。
狭小的帷帐里,她像把控着他命运的主人。
在雪景高山上,目光俯视着他的神女。
口中说着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