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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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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宏礼人头落地的那一瞬。
窗边两个人的呼吸几乎同时一滞，温明月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她也是。
血液像是憋了气的酒水，喷溅而出，眨眼间人的身躯就迅速瘫软下去，只余瓶口还在血流如注。
十几人的同时行刑，让不大的刑场立刻浸满了鲜血。
映着太阳底下，满目的鲜红。
温容被斩下的头颅，好巧不巧地正好看向她们这边。
“你说，温容死前，会不会看到你？会不会化作厉鬼同你算账？”温执素轻声地问。
温明月像是突然受了刺激，拼命地摇晃自己的头，连连否认。
从她不停呜咽的喉咙里，勉强辩听得两句。
“不是我害她！是姨娘偏心，我不过是同她们讨回来，我有什么错？是她们欠我的！”
“就算我不曾……今日的结果，一样也是死！现在她们不亏欠我，死得其所！”
斗米恩，升米仇。
楚姨娘辛辛苦苦培养的三皇子妃，到现在都还在怨恨她。
怨恨得到最多母爱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温明月什么都想要。
想要才女的名声，想要三皇子妃的身份，想要楚姨娘、父亲和老夫人的偏心……
她恨不得世间一切的好，都由她一人享受。
温执素笑得讽刺：“你倒是真贪婪。”
虽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不怕鬼。
刑场里一刀刀砍下去的仿佛不是人命，而是屠宰的牲畜。
刀被砍得卷刃，刽子手累得虚脱，一批一批不断被赶上刑场的“牲畜”。
刑台不仅砖缝被血色浸透，就连青石也逐渐辨别不出模样。
行刑整整费了一个时辰。
她们二人在窗边从头看到尾。
一开始温明月还有些疯癫，后来她逐渐变得麻木，然后一声不响的安静。
温执素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逃脱命运的自由之感。
或许是温明月没有真的死，她不够痛快，心里的恶意还未找到出口。
她把温明月掼在地上，打开房间的门。
闻筝和柏秋竟在门口守着，寸步不离，他们露出了关心的眼神。
温执素避开了他们二人的视线，吩咐道：“闻筝，扒了她的脸皮，别让她死了。然后柏秋把人送回长公主府，就说三日之后我再去取。”
屋里温明月听后瞪大了眼睛，在地板翻滚着挣扎，想要求饶。
可她连温执素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她等来的是一双绿色的眼瞳和脸上极致的苦楚。
若有来生！
若她还活着！
她定要温执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
温执素下楼梯的时候，差点踩空了最后一阶。
她踉踉跄跄地出了酒楼，骑上马，漫无目的地狂奔。
她用了三个月时间步步为营，将温家绞杀，自己也逃离姬家的火坑。甚至帮了大哥和母亲，郁姨娘和温怀芷，春灵和兰嬷嬷等等许多人，逃过一劫。
她为他们活着而感到欣慰。
昨日她见到温怀芷，还觉得小姑娘离家一个月成熟了许多，看着让人欣慰。
今日她见温家人血洒刑台，却并没有她想象中大仇得报的快意。
或许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日，所以并无惊喜。
亦或许是最想杀的人偏偏不能杀死，以后还要日日留在身旁，保人活着。
恶意与怨气似在她体内蛮横冲撞，像是要冲破桎梏，再不走，她怕自己想要与温明月同归于尽。
她一路奔去原先温家郊外的庄子，它现在属于萧家。
午后的林间带着散落光影，混着草木间的水汽形成一道道金光，犹如神祇降世。
空气中混着青苔微微腥湿的味道，夹杂着树林里自有的草木气息，呼吸间让人觉得放松且平静。
她奔马射猎，山鸡野兔渐渐装满她马背上的布袋。
温执素累得一身汗，终于无力再胡思乱想。
她把马栓在溪边。
上次来时，姬彧还同她在此处胡闹，此时只得她一人躺在此处。
眼下剩的事情并不多，她自由后便可以像今日这般纵情奔马，快意乡野，感受她上一世从不曾看过的风景。
倒也不错。
温执素在林间躺到黄昏，直到天上的星星都冒了头。
正准备起身时，看到身后有一人。
她微微睁大了眼，竟不知他何时出现在此。
“晏玄奕，你何时来的？”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柏秋把事情都告诉他了，包括她的异常的反应举止。
她身边有他的暗卫，但今日竟有好几人都追不上她，愣是让她在郊外的林场里跑的没影。
他得到消息连忙放下奏折赶过来，就见她躺在溪边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甚至，没有听到他骑马过来的声响。
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可自拔，过了许久才偶尔发出一声嗤笑。
“你怎么了？”他问。
温执素像是意外他这个问题，但又回答的飞快：“我没事。”
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回答十分不走心。
更别说是，想要瞒过专门审讯过穷凶极恶之徒的厉国公。
晏玄奕不答，他静静地等，等她开口。
可最终也没有等到他想听的话。
她说：“我打了许多野味，我们回家烤来吃好不好？你带酒来。”
晏玄奕掩去目光里的失落，他走过去拉起她冰凉僵硬的手，二人共乘慢悠悠回了京。
他们进京的时候，星空已经亮的璀璨，温执素仰头靠在国公的肩膀上看了一路。
“你说，我会是哪一颗呢？还是说，我根本就不配成为天上的星星？”
晏玄奕从未听过她如此丧气的话。
他今日便不该放她一个人出去，连个打断她胡思乱想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有些害怕。
不知道她暗自做了什么决定，他猜那些决定里八成不会有他，甚至不会有他们任何一个人。
从未听说过她与谁吐露过心声，就连酒醉她也从未提过她于温家的仇怨。
“素素，你不在天上。”
“你睁开眼看看我，能不能看到我眼中，那里有一颗星。”
“我想守护她，陪伴她，想看她笑，想让她一直开心下去。”
他说的那样真挚。
她几乎都要留恋了。
温宏礼人头落地的那一瞬。
窗边两个人的呼吸几乎同时一滞，温明月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她也是。
血液像是憋了气的酒水，喷溅而出，眨眼间人的身躯就迅速瘫软下去，只余瓶口还在血流如注。
十几人的同时行刑，让不大的刑场立刻浸满了鲜血。
映着太阳底下，满目的鲜红。
温容被斩下的头颅，好巧不巧地正好看向她们这边。
“你说，温容死前，会不会看到你？会不会化作厉鬼同你算账？”温执素轻声地问。
温明月像是突然受了刺激，拼命地摇晃自己的头，连连否认。
从她不停呜咽的喉咙里，勉强辩听得两句。
“不是我害她！是姨娘偏心，我不过是同她们讨回来，我有什么错？是她们欠我的！”
“就算我不曾……今日的结果，一样也是死！现在她们不亏欠我，死得其所！”
斗米恩，升米仇。
楚姨娘辛辛苦苦培养的三皇子妃，到现在都还在怨恨她。
怨恨得到最多母爱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温明月什么都想要。
想要才女的名声，想要三皇子妃的身份，想要楚姨娘、父亲和老夫人的偏心……
她恨不得世间一切的好，都由她一人享受。
温执素笑得讽刺：“你倒是真贪婪。”
虽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不怕鬼。
刑场里一刀刀砍下去的仿佛不是人命，而是屠宰的牲畜。
刀被砍得卷刃，刽子手累得虚脱，一批一批不断被赶上刑场的“牲畜”。
刑台不仅砖缝被血色浸透，就连青石也逐渐辨别不出模样。
行刑整整费了一个时辰。
她们二人在窗边从头看到尾。
一开始温明月还有些疯癫，后来她逐渐变得麻木，然后一声不响的安静。
温执素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逃脱命运的自由之感。
或许是温明月没有真的死，她不够痛快，心里的恶意还未找到出口。
她把温明月掼在地上，打开房间的门。
闻筝和柏秋竟在门口守着，寸步不离，他们露出了关心的眼神。
温执素避开了他们二人的视线，吩咐道：“闻筝，扒了她的脸皮，别让她死了。然后柏秋把人送回长公主府，就说三日之后我再去取。”
屋里温明月听后瞪大了眼睛，在地板翻滚着挣扎，想要求饶。
可她连温执素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她等来的是一双绿色的眼瞳和脸上极致的苦楚。
若有来生！
若她还活着！
她定要温执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
温执素下楼梯的时候，差点踩空了最后一阶。
她踉踉跄跄地出了酒楼，骑上马，漫无目的地狂奔。
她用了三个月时间步步为营，将温家绞杀，自己也逃离姬家的火坑。甚至帮了大哥和母亲，郁姨娘和温怀芷，春灵和兰嬷嬷等等许多人，逃过一劫。
她为他们活着而感到欣慰。
昨日她见到温怀芷，还觉得小姑娘离家一个月成熟了许多，看着让人欣慰。
今日她见温家人血洒刑台，却并没有她想象中大仇得报的快意。
或许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日，所以并无惊喜。
亦或许是最想杀的人偏偏不能杀死，以后还要日日留在身旁，保人活着。
恶意与怨气似在她体内蛮横冲撞，像是要冲破桎梏，再不走，她怕自己想要与温明月同归于尽。
她一路奔去原先温家郊外的庄子，它现在属于萧家。
午后的林间带着散落光影，混着草木间的水汽形成一道道金光，犹如神祇降世。
空气中混着青苔微微腥湿的味道，夹杂着树林里自有的草木气息，呼吸间让人觉得放松且平静。
她奔马射猎，山鸡野兔渐渐装满她马背上的布袋。
温执素累得一身汗，终于无力再胡思乱想。
她把马栓在溪边。
上次来时，姬彧还同她在此处胡闹，此时只得她一人躺在此处。
眼下剩的事情并不多，她自由后便可以像今日这般纵情奔马，快意乡野，感受她上一世从不曾看过的风景。
倒也不错。
温执素在林间躺到黄昏，直到天上的星星都冒了头。
正准备起身时，看到身后有一人。
她微微睁大了眼，竟不知他何时出现在此。
“晏玄奕，你何时来的？”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柏秋把事情都告诉他了，包括她的异常的反应举止。
她身边有他的暗卫，但今日竟有好几人都追不上她，愣是让她在郊外的林场里跑的没影。
他得到消息连忙放下奏折赶过来，就见她躺在溪边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甚至，没有听到他骑马过来的声响。
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可自拔，过了许久才偶尔发出一声嗤笑。
“你怎么了？”他问。
温执素像是意外他这个问题，但又回答的飞快：“我没事。”
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回答十分不走心。
更别说是，想要瞒过专门审讯过穷凶极恶之徒的厉国公。
晏玄奕不答，他静静地等，等她开口。
可最终也没有等到他想听的话。
她说：“我打了许多野味，我们回家烤来吃好不好？你带酒来。”
晏玄奕掩去目光里的失落，他走过去拉起她冰凉僵硬的手，二人共乘慢悠悠回了京。
他们进京的时候，星空已经亮的璀璨，温执素仰头靠在国公的肩膀上看了一路。
“你说，我会是哪一颗呢？还是说，我根本就不配成为天上的星星？”
晏玄奕从未听过她如此丧气的话。
他今日便不该放她一个人出去，连个打断她胡思乱想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有些害怕。
不知道她暗自做了什么决定，他猜那些决定里八成不会有他，甚至不会有他们任何一个人。
从未听说过她与谁吐露过心声，就连酒醉她也从未提过她于温家的仇怨。
“素素，你不在天上。”
“你睁开眼看看我，能不能看到我眼中，那里有一颗星。”
“我想守护她，陪伴她，想看她笑，想让她一直开心下去。”
他说的那样真挚。
她几乎都要留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