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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秦蝉正与邬洵谈笑风生,紫薇踏着碎步走来传话:“秦小姐,主人命您前往,要为您引荐几位贵客。”
“好。”秦蝉温柔应声,向邬洵告辞。转身时,裙裾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惹得不少人侧目。
她刚走,邬洵便被请到隔壁小院。院中梅花盛开,暗香浮动。
“邬大人可知那位小姐是谁?”萧语柔开门见山地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她说姓秦。”邬洵带着几分长辈般的慈爱,“我听说县主的小舅母娘家是秦氏,京中与县主和定王交好的秦姓并不多见。听闻秦夫人有个妹妹正当韶华,想必就是这位了。”
“那邬大人觉得她如何?”萧语柔继续追问。
邬洵一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在下已有心上人,此事县主心中有数。”
“我小舅母方才还在打听你呢。”萧语柔意有所指地说道。
邬洵立刻明白过来,连忙解释:“小生对秦姑娘纯属一片清心!只因方才谈及诗文,互相和了几首,这才多聊了几句...实在是不想扫了秦小姐的兴致。”
萧语柔看着已经躲到树后的紫萱,对着额头见汗的邬洵道:“邬大人如果没有左拥右抱之心,往后还需谨慎些。既免人闲话,也莫要伤了有情人的心。”
顿了顿,又道:“若要寻知己,也莫要找太俊俏的。”
邬洵一愣:“啊?”
萧语柔轻咳一声,让他自行体会,转身去寻秦蝉。她在回廊拐角处找到了正在发呆的秦蝉。
对秦蝉,萧语柔说得委婉许多。几番暗示,秦蝉也明白过来,顿时羞得满面通红,眼中含泪:“我不知他已有...”
“这不怪你,是他不懂分寸,来我府上还冒犯了府中女眷。”萧语柔安慰道。
和风拂过,茶盏泛起涟漪。远处传来丝竹之声,宴席仍在继续。
处理完这桩事,萧语柔便去寻晏澜。开春后晏澜和阿桐几人就要启程去西北,梨竹半月前已先行一步,今夜要为他们践行。
她正数着地砖慢行,忽有一道人影拦住去路。
抬头望去,就对上一双阴鸷暴戾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深渊,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你就是萧语柔?”男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杀意。
“你是谁?”萧语柔强自镇定,但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加快。
“你马上就能明白。”雨清阴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不会跟死人计较,等你咽气时,自会告诉你。”
话音未落,他已挥拳袭来。劲风呼啸,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萧语柔感受到那股刺骨的杀意,千钧一发之际,她掷出袖中银针,却被雨清轻易避开。
他在半空翻身,再次扑来,泛着绿光的匕首宛如索命的勾魂使者。寒光闪烁间,萧语柔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虽非第一次面对如此强烈的恶意,但她毕竟不通武艺,根本躲不过这必杀一击。
就在她准备冒险使用《灵医宝典》之际,三道寒芒划破长空,逼退了雨清的攻势。箭矢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取要害。
雨清落地,看着深入地面的箭矢,血红着眼睛望向箭来处:“原来是三殿下驾到。多年不见,箭法依旧精准,不知这些年,你伤腿还难受吗?”
“本王的腿早已痊愈。”岑陌扔下弓箭,从屋顶掠至萧语柔身前,冷眼看着雨清,“只是每当午夜梦回,总会想起那颗被本王斩下的头颅,以致难以成眠。”
雨清知他说的是阿萱。当年桐都之战,即便他苦苦哀求,阿萱也已投降,岑陌仍是斩下了她的头颅。那一幕永远刻在他的记忆中,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就但愿你的腿永远不会再断!”雨清目眦欲裂,浑身散发着疯狂的气息,“失去挚爱的撕心裂肺,愿你这辈子永远不会体会!”
男人走后,岑陌牵着萧语柔的手走进旁边的厢房。
“他就是阿清?”萧语柔望着岑陌,疑惑问道。
“正是。”岑陌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深邃,“如今他以大衍使臣的身份来到大晋。这些年,他在大衍积累了不少势力。”
这个消息让萧语柔心头一震。难怪雨清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闯入萧府,原来是攀上了大衍这棵大树。
“大衍新帝登基不久,便开始四处树敌。”岑陌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派遣曾经的大晋武将担任使臣,这份羞辱之意不言而喻。”
萧语柔轻抿一口茶,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看来大衍是等不及了。”
院中的侍女突然惊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萧语柔起身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阵打斗声。等她赶到院中时,地上已经躺着几个受伤的护卫。
“姐姐!”萧瑾匆匆赶来,脸色苍白,“刚才有刺客闯入!”
萧语柔环视四周狼藉的庭院,目光落在墙角的一枚铜钱上。她蹲下身,将铜钱拾起,指腹摩挲着上面熟悉的纹路。
“大衍来人了。”萧瑾的语气有些异样,让萧语柔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不多时,宫中来人宣岑陌入宫。岑陌留下林妈妈和护卫,又吩咐晏澜阿桐即刻启程前往西北,方才登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夜幕降临,宾客散尽。萧府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将庭院照得通明。
萧语柔将萧瑾叫到房中,屏退下人。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的影子。“事到如今,你该告诉我真相了。”
萧瑾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姐姐,我......”
“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的弟弟。”萧语柔直视着他的眼睛,烛光映照下,她的目光格外坚定,“但我最讨厌被人欺骗。要么永远不说,不然就老实交代。”
萧瑾的嘴唇颤抖着:“姐姐不会有事的!我只有姐姐和星朗两个亲人了,就算是我死......”
“你很想死?”萧语柔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还是觉得我们不会为你伤心?”
就在这时,砰砰的拍门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小姐,不好了!梁小姐的车驾坠进了城河!”
萧语柔心头一紧,顾不得追问萧瑾,立即翻身上马赶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