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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丢了,任谁都会着急,房玄龄也不例外。
特别是在付出了一块金子以后,从夕儿那里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被宋笃赫那个坑货留在了凤岗山,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太不是东西了,太不是东西了。
哦,突厥打来了,你宋笃赫怕自己的姘头和姘头的闺女出事,一股脑的送到了我这里。
却把我的儿子拉去抗敌。
你宋笃赫还有良心嘛。
待要去接,却又碍于程家兄弟和尉迟宝林也留在了那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咋滴,都是高官得坐,都是开国重臣,人家的儿子死的,你儿子死不得?
说句不好听的,程家一共俩娃,俩都在那。
尉迟敬德就那一根独苗,也留下了。
自己家好歹还有备用的。
这要是给领回来了,同僚怎么看自己?百姓怎么看自己?关键是,陛下又会怎么看自己。
故而骂归骂,却没有任何动作,打定主意,对外只当不知道。
夕儿倒是高兴的紧。
跟着宋笃赫虽然不缺吃喝,却没有陪着玩的,更没有被炫耀的对象。
长安多好啊,不光有李宇作伴,还能时不时的跟太子和卫王炫一下自己的零食。
那种感觉,一个,爽!
李世民则是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见过了契苾何力,他就陷入了两难之中。
舆图上,象征尉迟敬德的旗子,一会推向武功,一会扯回长安,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拿不定主意。
没办法,敌人太多,本钱太少,长安周围就这么一支机动兵力,放在哪里都觉的不踏实。
这一天又得到武功军报,说突厥人已经开始行动,正掳掠百姓填坑,近期似有进兵之意。
李世民顿觉一阵头疼,背靠在龙椅上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心中暗自骂道:
‘该死的颉利,你要打便打,不打便滚,赖在那里墨迹个什么劲呀。’
口中却道:
“来人,把房玄龄请来。”
内侍心疼的瞅了瞅李世民,躬身领旨而去,不多久,便领着房玄龄匆匆忙的赶了回来。
房玄龄向李世民见过了礼,开口问道:
“陛下,可是突厥那边有什么动静?”
李世民道:
“大军倒是没动,只是掳掠了些百姓在填赵晨他们挖的陷马坑,看意思跟契苾何力说的差不多,似乎要在凤岗山大战一场了。”
房玄龄皱眉道:
“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摇了摇头:
“朕也拿不定主意,无忌倒是出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说突厥向来只重财货,如今的长安在他们眼里,便是一个装满了财货的箱子,与其让他们来抢,倒不如把财货都给了他们,他们见箱子空了,自会退兵而去。”
房玄龄摇了摇头:
“国舅此言,虽也是一个办法,可城下之盟.........”
李世民道:
“朕又何尝不知这是城下之盟,可目下长安兵马不足两万,就算加上尉迟敬德的两万人马,也不过四万之数,如此兵力,怎敌得住二十万突厥大军。一旦城破,不光财货要被抢走,连宗庙社稷都要毁于一旦了。”
房玄龄道:
“李靖大军到了何处,若能及时赶到,或有一战之力。”
李世民皱眉道:
“尚未到宁州,怕是来不及了。突厥填坑而进,区区五十里路,两三日便能填好,宿国公不过三千人马,无论怎样骁勇,都难敌二十万虎狼之师。武功城破,已成定局。”
房玄龄听了,差点没昏过去。
儿子呀,亲生的,还是嫡长子。
昧着良心试探道:
“若是借助地利,再加上尉迟将军的人马,是否能撑到李靖大军回来。”
李世民奇怪的看了房玄龄一眼,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这老小子不是一向主张先保长安,坚决反对把尉迟敬德拉过去嘛,今天怎的转了性子。
眯着眼看了看舆图,摇头道:
“不妥不妥,凤岗山虽有些地利,却非险峻难行之地,在那决战,还不如在长安依托城墙进行抵御。”
房玄龄心中一阵绞痛,嘴上却不好再说什么。
暗自咬着后槽牙,轻轻点头道:
“陛下说的极是,不过微臣倒是觉的,宿国公军中宿将,宋小郎君善出奇谋,那赵晨又是踏实肯干之辈,此三人凑在一起,那颉利未必就能讨到好去。万一能撑上几天,届时突厥师老兵疲,局势必然有所变化。
所以,我们可以让尉迟将军往西挪挪”
手指头在舆图上指了指:
“就让他们到长安西边驻扎,若真邀天之幸,让他们三人拖住了颉利,尉迟将军突然杀出,定然大有斩获。若拖不住,再让尉迟将军退回长安也不迟,反正只有半日的路程,耽误不了什么事。”
李世民看着舆图,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头道:
“既如此,可让李君羡率军去城北驻扎,这样尉迟敬德回来时,就近负责城西防守即可。只是玄龄啊,他们三个果然能顶住颉利的攻击嘛?”
房玄龄苦着脸道:
“这个臣真不知道,行人事,听天命吧。现在是无米之炊,摆弄来摆弄去,也只有那点人马,根本就不够用,只能盼着李靖赶紧回来了。”
“唉!”
李世民长长的叹了口气,英俊刚毅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无奈,低着头摆了摆手:
“也只能如此了,按我们刚才商量的去拟旨吧。另外,宿国公去武功时走的太急,粮草辎重啥都没带,你派人去武功一趟,问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满足他们吧。”
房玄龄道:
“陛下,臣想亲自去一趟,一来问问宿国公缺什么,二来可以实地了解一下情况,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无论是战是和,都可早作准备。”
李世民翻了白眼:
“还用看嘛,那个宋笃赫鬼心眼一堆一堆的,若有必胜的信心,岂会把姘头撵到你那里去躲着。”
房玄龄道:
“这个,还是看一看的好,毕竟那时他也不知宿国公会去,再说了,送来之后,他们不是还消灭了两万突厥兵嘛。还有就是,微臣问过多次了,也让内人试探过,宋小郎君和柳氏确是雇佣关系,二人清清白白,从未有过苟且之事,陛下莫要乱猜,免得污人清白。”
李世民笑道:
“好好好,朕不乱猜,你既想去便去一趟吧,横竖颉利这两天也打不过来,记的早去早回,切勿多做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