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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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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一晃而过，这五日谢鸾日常与皇后一起吃糕品茗，谈诗论画，日子倒也悠闲。
唯一的烦恼便是......
“姑娘，皇后娘娘怎么总爱喂您吃糕啊，再这么下去，姑娘从国公府带来的衣裳都穿不下了。”
苕春正拿着裁衣尺给谢鸾量尺寸，旁边两个宫女打下手。
昨儿皇后同芳茗提了一嘴，说谢鸾身上的衣裳太素了，小姑娘就该打扮的鲜妍明媚些，芳茗闻弦知雅意，一大早就带了两个宫女过来给谢鸾量尺寸了。
宫里织造的衣裳讲究，光选料配色就要耗上十天半个月，更别说那些繁琐的工序。
就算五日前吩咐下去，也赶不上今日的诗会。
但衣裳还是要做的。
芳茗姑姑嫌苕春手慢，亲自上手替谢鸾量腰围，笑着说道：“姑娘可别听这丫头胡说，娘娘是看姑娘太瘦了，平日吃的也不多，也就见姑娘多吃了几块小荷酥，才吩咐御膳房每日多做一盒送来。”
谢鸾确实喜好甜口，那小荷酥不甜不腻，正合她口味。
只可惜这小荷酥只有宫里才有，而且是帝后和太后宫里才有的份例，日后出了宫，怕是想吃也吃不上了。
想到这谢鸾便有些遗憾，问道：“可以把方子抄给我吗？回头我让她们照着方子做。”
芳茗颔首应下，“奴婢回头便去御膳房问他们要。”
虽然方子在御膳房厨子手里，但皇后开口，御膳房也没有藏着方子不给的道理。
谢鸾微微一愣，未想到她应的这般果断，也没有想过先问过皇后。
转念一想，芳茗姑姑伺候皇后多年，芳茗姑姑的意思，可不就皇后的意思？
谢鸾不禁想起这些日子皇后对她处处关怀，细到过问她的膳食，说没有受宠若惊，那都是假的。
起先芳茗也发现了谢鸾的拘束，宽慰她说皇后素来待人温和，初见她时便觉亲切。
后来又闻她在敬国公府过得不好，这才寻了了个由头将她接来宫中，叫她安心住下就是。
谢鸾心里的忐忑不觉消散了些许。
量好尺寸出来，陪皇后用了早膳，外头宫人进来通禀，说荣和长公主来了。
那日荣和长公主说了会派人来接谢鸾一同前去诗会，不知怎的竟亲自过来了。
今日荣和长公主穿了一身妃色绣金海棠宫装，发髻上的双飞燕步摇环奢华不失雅致，一看便知是精心挑选过的。
最惊艳的还是额间的桃花钿，这是长公主亲手画的。
荣和长公主爱美在京中人尽皆知，岁月不败美人，亦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日长公主好似心情很好，眸光落在谢鸾身上，语调都是上扬的，“小姑娘，走吧？”
—
朝会一散，宣德帝便回了帝王寝殿，今日诗会休沐，张德全躬身进来，垂首敛目，“陛下，淑妃娘娘差人来问，陛下今日可有闲暇去御花园逛逛？”
今日的诗会改设在御花园。
宣德帝刚打开一本折子，闻言指尖一顿，“淑妃一向心细，有功夫来来打听朕的心思，怎么就忘了给皇姐送请帖？”
那日荣和长公主在秦嬷嬷面前还维持着大度的形象，回来便派人来皇帝这儿告了一状。
说她才回来两日某人便上赶着给她找不痛快，日后她还是老实待在渭州城吧，反正回来也是碍人眼。
不可否认是长公主小心眼作祟，但宣德帝一向敬重他这位一母同胞的皇姐，姐姐因自己的妃子不顺心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给出表示。
于是帝王当日便命张德全去了趟淑妃宫里，接着一连冷落了淑妃五日。
淑妃连日战战兢兢，又不敢揣测圣意，一直等到今日诗会，终于找着机会来试探帝王的心意。
御前伺候的张公公是唯一一个知道陛下有意驾临诗会的。
而他次日便偷偷将消息透露给了未央宫的芳茗姑姑。
张德全眉心一跳，后背沁出一层冷汗，“陛下，老奴去回了淑妃......”
帝王把折子往御案上一摔，“砰”的一声响。
张德全背脊僵直，缓缓转身，对上帝王深不可测的黑眸，扑通跪下，“陛下恕罪！是老奴自作主张。”
帝王沉沉的目光朝他压了过来，张德全把背脊压得更低了些。
背脊忽而一轻，张德全小心翼翼抬眼。
帝王又低头批折子了。
张公公松了口气，深感陛下仁慈，躬身默默退下。
宣德帝抬眼看过来，他迅速回身请示，“陛下有何吩咐？”
宣德帝刚要出声责骂，话到嘴边又返了回去。
几板子打下去，这老东西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帝王装作看折子，若无其事开口：“皇后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语气轻松，就像是问今日天气如何。
张德全斟酌着开口，“皇后娘娘还是想往常一样闭门不出，唯独......”
他听御膳房掌事说，皇后吩咐他们每日多做一盒小荷酥，于是如实同帝王说了。
宣德帝与皇后十几年夫妻，如何不知皇后不喜甜口，沉默半晌，开口问道：“敬国公府上那丫头进宫了？”
张德全颔首应是。
五日前谢鸾就搬进未央宫了，张德全还有意无意在御前提了一嘴。
没想到陛下根本没放在心上。
久不闻帝王应声，久到张公公开始反思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上方突然来了一句，“下去吧。”
“......是。”
见张公公出来，淑华殿的宫女忙问：“陛下怎么说？”
她还急着回去回话。
“陛下未给准话，大抵是不去了。”
张公公如是说道。
淑华殿。
淑妃盯着花鸟屏风，眉头越蹙越紧。
莫非陛下还在生她的气？
往年诗会，帝后总会有一位到场。
皇后不喜热闹，但皇帝只要有空几乎不会缺席。
今年的诗会终于轮到她操办，陛下若是不来，旁人该如何想？
想到这，淑妃攥着帕子的手骤然捏紧，不管怎样，诗会还是要办的，她还要办得有模有样！
“娘娘，人带来了。”
内待躬身而入，身后跟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
瞧不清容貌，身段儿却是极好的。
五日一晃而过，这五日谢鸾日常与皇后一起吃糕品茗，谈诗论画，日子倒也悠闲。
唯一的烦恼便是......
“姑娘，皇后娘娘怎么总爱喂您吃糕啊，再这么下去，姑娘从国公府带来的衣裳都穿不下了。”
苕春正拿着裁衣尺给谢鸾量尺寸，旁边两个宫女打下手。
昨儿皇后同芳茗提了一嘴，说谢鸾身上的衣裳太素了，小姑娘就该打扮的鲜妍明媚些，芳茗闻弦知雅意，一大早就带了两个宫女过来给谢鸾量尺寸了。
宫里织造的衣裳讲究，光选料配色就要耗上十天半个月，更别说那些繁琐的工序。
就算五日前吩咐下去，也赶不上今日的诗会。
但衣裳还是要做的。
芳茗姑姑嫌苕春手慢，亲自上手替谢鸾量腰围，笑着说道：“姑娘可别听这丫头胡说，娘娘是看姑娘太瘦了，平日吃的也不多，也就见姑娘多吃了几块小荷酥，才吩咐御膳房每日多做一盒送来。”
谢鸾确实喜好甜口，那小荷酥不甜不腻，正合她口味。
只可惜这小荷酥只有宫里才有，而且是帝后和太后宫里才有的份例，日后出了宫，怕是想吃也吃不上了。
想到这谢鸾便有些遗憾，问道：“可以把方子抄给我吗？回头我让她们照着方子做。”
芳茗颔首应下，“奴婢回头便去御膳房问他们要。”
虽然方子在御膳房厨子手里，但皇后开口，御膳房也没有藏着方子不给的道理。
谢鸾微微一愣，未想到她应的这般果断，也没有想过先问过皇后。
转念一想，芳茗姑姑伺候皇后多年，芳茗姑姑的意思，可不就皇后的意思？
谢鸾不禁想起这些日子皇后对她处处关怀，细到过问她的膳食，说没有受宠若惊，那都是假的。
起先芳茗也发现了谢鸾的拘束，宽慰她说皇后素来待人温和，初见她时便觉亲切。
后来又闻她在敬国公府过得不好，这才寻了了个由头将她接来宫中，叫她安心住下就是。
谢鸾心里的忐忑不觉消散了些许。
量好尺寸出来，陪皇后用了早膳，外头宫人进来通禀，说荣和长公主来了。
那日荣和长公主说了会派人来接谢鸾一同前去诗会，不知怎的竟亲自过来了。
今日荣和长公主穿了一身妃色绣金海棠宫装，发髻上的双飞燕步摇环奢华不失雅致，一看便知是精心挑选过的。
最惊艳的还是额间的桃花钿，这是长公主亲手画的。
荣和长公主爱美在京中人尽皆知，岁月不败美人，亦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日长公主好似心情很好，眸光落在谢鸾身上，语调都是上扬的，“小姑娘，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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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一散，宣德帝便回了帝王寝殿，今日诗会休沐，张德全躬身进来，垂首敛目，“陛下，淑妃娘娘差人来问，陛下今日可有闲暇去御花园逛逛？”
今日的诗会改设在御花园。
宣德帝刚打开一本折子，闻言指尖一顿，“淑妃一向心细，有功夫来来打听朕的心思，怎么就忘了给皇姐送请帖？”
那日荣和长公主在秦嬷嬷面前还维持着大度的形象，回来便派人来皇帝这儿告了一状。
说她才回来两日某人便上赶着给她找不痛快，日后她还是老实待在渭州城吧，反正回来也是碍人眼。
不可否认是长公主小心眼作祟，但宣德帝一向敬重他这位一母同胞的皇姐，姐姐因自己的妃子不顺心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给出表示。
于是帝王当日便命张德全去了趟淑妃宫里，接着一连冷落了淑妃五日。
淑妃连日战战兢兢，又不敢揣测圣意，一直等到今日诗会，终于找着机会来试探帝王的心意。
御前伺候的张公公是唯一一个知道陛下有意驾临诗会的。
而他次日便偷偷将消息透露给了未央宫的芳茗姑姑。
张德全眉心一跳，后背沁出一层冷汗，“陛下，老奴去回了淑妃......”
帝王把折子往御案上一摔，“砰”的一声响。
张德全背脊僵直，缓缓转身，对上帝王深不可测的黑眸，扑通跪下，“陛下恕罪！是老奴自作主张。”
帝王沉沉的目光朝他压了过来，张德全把背脊压得更低了些。
背脊忽而一轻，张德全小心翼翼抬眼。
帝王又低头批折子了。
张公公松了口气，深感陛下仁慈，躬身默默退下。
宣德帝抬眼看过来，他迅速回身请示，“陛下有何吩咐？”
宣德帝刚要出声责骂，话到嘴边又返了回去。
几板子打下去，这老东西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帝王装作看折子，若无其事开口：“皇后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语气轻松，就像是问今日天气如何。
张德全斟酌着开口，“皇后娘娘还是想往常一样闭门不出，唯独......”
他听御膳房掌事说，皇后吩咐他们每日多做一盒小荷酥，于是如实同帝王说了。
宣德帝与皇后十几年夫妻，如何不知皇后不喜甜口，沉默半晌，开口问道：“敬国公府上那丫头进宫了？”
张德全颔首应是。
五日前谢鸾就搬进未央宫了，张德全还有意无意在御前提了一嘴。
没想到陛下根本没放在心上。
久不闻帝王应声，久到张公公开始反思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上方突然来了一句，“下去吧。”
“......是。”
见张公公出来，淑华殿的宫女忙问：“陛下怎么说？”
她还急着回去回话。
“陛下未给准话，大抵是不去了。”
张公公如是说道。
淑华殿。
淑妃盯着花鸟屏风，眉头越蹙越紧。
莫非陛下还在生她的气？
往年诗会，帝后总会有一位到场。
皇后不喜热闹，但皇帝只要有空几乎不会缺席。
今年的诗会终于轮到她操办，陛下若是不来，旁人该如何想？
想到这，淑妃攥着帕子的手骤然捏紧，不管怎样，诗会还是要办的，她还要办得有模有样！
“娘娘，人带来了。”
内待躬身而入，身后跟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
瞧不清容貌，身段儿却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