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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除了我的寝房,哪里随你
傅斯迁在家中养伤已成定局。
裴清仪动作慢条斯理地将面前的肉切割成小块,连眼神都未曾抬一下,“既如此,你便睡客房。”
这样一个虚有其表,身无长处,又野蛮无礼的男子成了驸马已是十分委屈她。
怎还敢妄想与她同塌而眠?
裴清仪举手投足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赏心悦目。
但此刻傅斯迁无暇欣赏。
他原本就没打算跟她同房共枕。
可这女人是什么意思,真当这里改跟她姓裴了吗?
傅斯迁脸色一沉:“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除了我的寝房,哪里随你。”
长公主在众人心中向来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肯跟傅斯迁多说一句,已然是天大的恩典。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能引动傅斯迁的爆点。
明明是那样一张漂亮的脸,偏偏又那样气人。
傅斯迁脸色已然降至冰点,他甚至故意学起了裴清仪的用词,“这里是傅家,我哪里都能睡,包括你的寝房。”
裴清仪提醒他:“成婚后当日,你说过的话全然忘了?”
傅斯迁当然没忘。
他甚至还清晰的记得裴清仪对这件事的态度。
相敬如宾曾经是傅斯迁对于这段婚姻能包容的最高限度,但现在看着餐桌端坐的女人,只怕还没等到相敬如宾的时候,自己已然被气个半死。
傅斯迁同样提醒:“你也别忘了,你是傅太太,我们是夫妻。”
纵然不快,但裴清仪仍旧喜怒不形于色,其次想到自己现在身份,只是施施然起身,留下一句:
“如若你想像上次那样被扔出去,我不介意。”
傅家的早晨并不愉快,而傅氏集团里同样也有人不安。
傅斯迁助理远远就注意到从电梯里走出来,朝着助理室过来的傅深。
傅深在傅氏任职,同时也是傅斯迁的大堂伯儿子,因此他来总裁办公层并不需要特意预约。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助理面前,傅深扬起一贯斯文的笑,“早,林助理。”
助理:“傅先生,早?”
助理室在傅斯迁办公室旁,从这里能看到隔壁的巨大的玻璃隔断。
傅深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二哥没有来公司吗?平常他是最把公司放心上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深长相斯文,温柔随和,很有一股亲和力,助理却只是疏离道:“傅总出差了,您有什么事可以给他发信息。”
“原来如此,林助理你要是方便记得提醒他多注意身体。公司重要,但他的身体更重要。”
傅深这一番关怀备至的话被助理完完整整地转达给了傅斯迁。
彼时傅斯迁开完视频会议,和助理在露台上。
至于傅深,对傅斯迁并无好感,同时也知道他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堂弟并没有简单。
“不用管他。”
傅斯迁视线下移,注意力并不在傅深身上。
傅宅中央庭院的花园奢华靓丽,每一处景致都很养眼,但最让人侧目的,还是弧形花架下坐着的裴清仪。
不同于外界传闻的乡土村气,也不似面对自己时的那种冷傲气人,此时此刻阳光透过花架阴影落在她的眉间,细碎的暖阳中和了那股清冷孤傲的感觉,更像是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人,格外明艳动人。
傅斯迁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裴清仪果然挺会装。
一时一个面孔,明明气死人不偿命,这会儿倒像朵人畜无害的人间富贵花。
傅斯迁心里的腹诽裴清仪听不到,她耳边只有淡淡的风声,手指轻轻翻动了一页书籍。
在这座房子里待了几天,裴清仪对各处地方了然于心。
这本书是从书房里拿的,里头记录着这个世界里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裴清仪知晓自己现下当做的是了解并融入这个世界。
越看,裴清仪便越清楚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
但那又何妨?
千百年前那样动辄刀光血影的时代她也能游刃有余,为江山撑起一片天,更何况是后世这样相对太平的年代?
别墅里陷入久违的宁静。
嘭——
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平静。
裴清仪翻书的动作停顿,抬眼看去,远处会客厅里,女佣双眼带怒,瞪着不到自己半腰的傅思思。
庭院到会客厅的距离不远不近,恰好能听到女佣尖细的声音:“你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我因为你又要多干多少事!”
傅思思本就沉默寡言,大约被吓到了,肩膀缩起来。
傅思思比傅寥寥小,平时寥寥上学时,会特意叮嘱她只能待在房间里,不能往外走动。
但今天她实在太渴了。
刚端了一杯水,被从外面进来的女佣瞪了一眼,便吓得摔了杯子。
“哑巴啊你,真是晦气!”
不管女佣怎么骂,傅思思都只是垂着脑袋,无声落泪,却始终一言不发,跟裴清仪初见她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这是裴清仪最不喜的一类人。
初见时会觉得可怜,但次次如此,便是软弱无能。
裴清仪想起了曾经别国来犯,朝中众臣一味主张和平,劝幼弟割地赔款,唯有她抗住压力,用六国论成功说服了幼弟和朝臣:“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秦兵又至矣!”
最后夺回城池天下太平。
她继续翻书,目光落在第一行字上,偏偏那头女佣的声音实在聒噪:“别以为那女人帮你一回你们就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和小姐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到底配不配!”
大胆狂妄!
这样的话在幼弟尚未登基时,裴清仪实在听得太多。
她生平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他人以下犯上。
“配与不配,岂是你说了算?”
裴清仪目光冷冷地落在女佣身上,女佣顿时有些无措。
但想起傅斯迁哪怕是回了家都不跟她住在一起,顿时又有了底气,只是敷衍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了,是小姐自己摔的茶杯,跟我有什么关系?”
“摔与不摔,是她的事。但收拾与否,却是你这个下人的失职,更何况还欺凌到主人家的头上。”
裴清仪浑身都是威压,目光锐利,压得女佣想辩驳都不敢开口。
“上回我便说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