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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难道就一点错没有吗
幼时生病但不喜欢喝药百般排斥的时候他就故意问:“贝贝害怕苦呀?”
她就生气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少时不想跟他分房分床睡从而不依不饶时,他就故意问:“贝贝害怕黑呀?”
她就生气地抱着被褥跑开。
知她如沈妄之,果然这话一下就刺激到了姜书宁。
她立刻睁大眼睛反驳道:“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果然。
沈妄之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
她还如从前。
姜书宁果真撸起衣袖就直接敲门,但真听到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让她进去时,她又忍不住想往沈妄之身后藏,被沈妄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后又色厉内荏地挺起胸膛。
“我不怕。”
她小声地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说给沈妄之听,还是在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推门。
司渊此时正穿着宽大的睡袍虚弱地倚靠在床榻边,果露在外的手脚处都有厚厚的纱布绷带缠缚着,仔细看还能隐隐地看到鲜血渗透的痕迹。
他很少这般憔悴虚弱。
眼下青黑。
整个人都快瘦成了皮包骨。
但抬眼看过来时却一如先前那般,眼睛带着几分嘲弄却关切的笑意。
“你的伤……好些了吗?”
姜书宁本以为自己能控制好情绪的,可是真当跟司渊对上眼神的瞬间,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兴冲冲地上前,但是碰也不敢碰,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瞪他:
“干嘛要遂了贺元朗的意!”
“我是为了遂谁的意,毕竟每天都被噩梦惊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看她真哭了,司渊也有些慌神,勉强扯出几分微笑出来,甚至还能跟她说笑,“让我看看你的伤,留疤了没有?”
姜书宁心底酸涩胀痛得厉害,亮出伤处给他看。
确实没有。
已经彻底恢复无虞了。
司渊稍微放心。
“要是你真在我手中有个好歹,我只怕万死都难自其咎。”司渊说罢艰难地咳了两声,笑着补充,“还好你皮糙肉厚。”
姜书宁只能愤恨地瞪他。
怎么办?
骂不得更打不得。
只能瞪。
“我方才听重昭说你得知我出事,跑到了镇北侯府去把镇北侯打了一顿?”
呃。
重昭大嘴巴。
姜书宁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说,“也没有打,就是扔了几个臭鸡蛋给他。”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司渊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想到他之前挑拨刺激王爷对那些难民动手的事,再想想那番场景,真是畅快。”
姜书宁胡乱地擦了眼泪,哼说:“这有什么可畅快的?等到你身体养好了,咱们两个就偷偷摸摸的,在他下朝回去的路上把他装进麻袋里,拉到没人的地方痛扁一顿,岂不是要更畅快?”
司渊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地,“有道理。”
把一切都听到耳朵里的沈妄之:“……”
轻咳。
姜书宁这才注意到,但她非但没有收敛甚至还眨着眼睛说,“到时候三哥也来。”
莫名其妙就被邀请的沈妄之:“……”
无奈扶额。
司渊担忧皱眉,否决了姜书宁的提议,“王爷身为摄政王,对镇北侯动手的事若是传出去了,怕是会影响声誉。”
姜书宁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三哥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们,但是你不用动手,就给我们两个做个人证或者到时候把我们给捞出来就好了。”
莫名其妙地就被安排了一堆工作的沈妄之:“……”
行。
他也没什么脾气。
……
司渊开始养伤了,而姜书宁仍觉不解气,就花了好多银两,让人去各处的大街小巷传播那日镇北侯府门前所发生的事,其中自然不乏各种各样添油加醋。
“听说了吗?镇北侯是教唆沈四小姐自戕,这才给他换来的镇北侯爵位。”
“我听说啦,沈四小姐还上门去拿臭鸡蛋把镇北侯砸得屁滚尿流呢。”
“还有前段时间柳林难民的事,听说就是他主张全部坑杀焚烧以绝后患的,若非是摄政王仁心苦寻名医,只怕要完。”
“镇北侯这般德不配位,皇上难道不能收回他的爵位吗?”
“真是混蛋,他对沈四小姐如此,还怎么有脸说对沈四小姐钟情的呀?”
“沈四小姐真是可怜,怎么就被这种卑鄙小人给喜欢上了。”
“咿……”
偶尔议论声中也会穿插几句比如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沈四小姐难道就一点错没有吗”之类的话,但很快也会被其他人给反驳得哑口无声。
“沈四小姐当然有错,她若是貌丑些或者最开始就直接打了镇北侯,怕是也不会被镇北侯给觊觎上。”
“沈四小姐怎么可能没有错呢!她怎么能长得貌若天仙还心地善良呢,竟会吸引来了这么多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沈四小姐就是有错,我看她不该去拿臭鸡蛋砸镇北侯,她就应该拿刀子去扎镇北侯才对。”
……
流言越传越烈,贺元朗只要在京都集市街道出现就会被人指指点点,后来更是不知道是谁,竟然趁他不备直接找了一盆臭鸡蛋冲他泼了过来!
瞬间他全身都是疼的。
粘腻的臭鸡蛋甚至从他的脖颈处往下滑,流至全身,以至于后来他崩溃回府洗了半个多时辰仍然难以洗干净身上的臭味。
当然——
等他洗干净了气势汹汹地准备来找罪魁祸首的时候,就被人套了麻袋拖进了附近无人的线长挨了一顿狠揍,他全程只知道抱着脑袋尖叫咆哮呼救,但一点用都没有。
可能有人来了,但也可能没有。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最后报官时,却连最起码的行凶人到底是男是女又究竟有几人都不知道。
“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
“不是一两个人,就是三四个人或者五六个人甚至更多。”
接待的官员:“……”
敷衍笑笑,就搪塞过去。
谁愿意真查?
他们其实也想着给他套上麻袋再狠揍一顿的好吧。
好言好语送走了贺元朗后,接待官员当即就啐了口。
“呸,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