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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沈湘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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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日头，她起身整理了下衣襟：“我先回去招待客人，你帮我告诉兰娘他们一声。”
忠实连忙应声，看着柳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沈氏一家的到访，着实让柳芸她始料未及。她急匆匆往家跑，要赶在他们之前，总没有让客人等主人的道理。
进了家门，还没来得及坐下，院外就一阵马蹄声渐近，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几只麻雀受惊飞起，扑棱着翅膀掠过庭院。
马车在院门外稳稳停下，韩宇快步上前，搀扶着沈老爷下车。沈逸和一个身着男装的“少年”也随即翻身下马。那“少年”身形灵巧，动作利落，若不是那双眼睛太过明媚，倒真像个翩翩少年郎。
不是别人，正是沈湘。
记忆中规规矩矩的沈家小姐，此刻竟一身男装骑马而来，倒是让柳芸有些恍惚。
“柳芸！”沈湘眼睛一亮，提着衣摆小跑过来，脸颊因为骑马微微泛红，“你怎么在家了？”
院中众人闻声回头，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阿珑正在院中晾晒书籍，听到动静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你猜我怎么来的？”沈湘兴奋地拉着柳芸的手，眼中闪烁着雀跃的光芒，“我骑马来的！就是咱们以前一起骑过的那匹！它现在可通人性了，我一摸缰绳它就知道该往哪儿走。”
柳芸微笑点头，难怪方才那马蹄声听着熟悉。记忆中那匹枣红马性子烈，连沈逸都驾驭不住，没想到如今竟被沈湘驯服了。
沈逸见妹妹失态，连忙将人拉到身边，眼神示意她收敛些。沈湘撇了撇嘴，却还是乖乖站好，只是目光依旧忍不住往柳芸身上瞟。
“沈老爷近来可好？”柳芸引着众人进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想必这段时日也不太平静。
沈老爷笑容满面，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年前刚回，一直忙着走亲访友，今日特地带两个孩子来拜访大儒。”
韩宇连忙道：“不巧，先生与师兄去了府城，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
沈逸眸中略过一抹失望，沈湘倒是毫不在意，目光一直追随着柳芸。阿珑见状，连忙端来热茶，众人分主次落座。
“爹考上进士啦！”沈湘按捺不住，凑到柳芸耳边小声道，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茶香，“我们很快就要去京城了！”
柳芸眉头微挑，看向沈老爷。她记得沈老爷去年才参加会试，这次竟一举中第，倒是出人意料。
韩宇见状，忙不迭地替沈老爷解释起来：“沈老爷不仅考上了进士，还被分派了通市司丞的官职，正八品下，管理番邦贸易。虽听起来是个小官，却是个油水充足的肥差。”说着，还有于荣焉地看了眼沈老爷。
沈老爷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几分谦逊：“不过是托了岳家的福，才得了这差事。若非如此，怕是还要在太学府蹉跎。”
这话一出，柳芸韩宇皆是一愣。
“啊？”柳芸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小的涟漪。
她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重新问道：“沈老爷是说，您成亲了？”她的目光落在沈湘略显苍白的脸上，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湘略显憔悴的面容。她低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对，是续弦。”沈老爷笑眯眯地回道。
沈湘将柳芸拉到一边角落，压低声音，凑在柳芸的耳边偷偷问道：“你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
柳芸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柔和。既然沈老爷娶了续弦，那沈湘的处境怕是不太好。她轻声回道：“你是不想回京城？”
沈湘点点头，脸上神色有些迷茫。
她其实很害怕，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一定要来见柳芸一面。
“柳芸，你能教教我该怎么办吗？”沈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今年沈湘虚岁十四，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自从父亲娶了通市司的那位尹家的庶女后，她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婚事也会成为父亲在京城立足的重要筹码。
院子里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沈湘望着窗外的景色，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总是睡不好。每次想到要回京城，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柳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先别着急，慢慢说。”
沈湘深吸一口气，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虽然她并非轻易认命的性子，但在这件事上，能做的真不多。她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为自己争取最好的结果。
让她稍感欣慰的是，父亲最近不但不再拦着她练骑射，反而鼓励她多出门走动。这种态度上的转变，让她既惊喜又困惑。
“长安的贵女们，”父亲曾这样说，“越是显贵的人家，越是要露脸。”说这话时，父亲的眼中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长安街上的娘子军个个英姿飒爽，都是本朝最尊贵的世家女子。听说她们甚至敢当街调戏新科探花郎，这让初到京城赶考的沈老爷大开眼界。
但这种奔放热辣的风气，似乎只存在于长安。越往外，越是保守。到了青禾镇这样的偏僻之地，连个风流公子都难觅踪影。街上的姑娘们也都是低着头快步走过，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差异。越是靠近权力中心，越是风气开放。远离京城的地方，就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沈湘的继母尹氏，尽管只是庶女，但有着京城五大姓之一的尹氏血脉。若非天意，父亲一个二甲进士，根本高攀不起。这门亲事来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继母急巴巴地想把我嫁人，”沈湘小声对柳芸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爹现在又事事都听她的。我担心一进京城，就要被卖了。”
柳芸皱眉思索片刻，屋内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会不会是你爹理解错了？你继母未必是这个意思。”
沈湘显然不太相信，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没见过她看我的眼神。”
柳芸见过的贵女不多，但从宁家姑母和楚姜骏身上，她看出贵族最重面子。如果尹氏刚成为继母就急着把继子继女赶出门，这未免太难看了。况且，尹家虽然势大，但也不会容许自家女儿做出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
她仔细打量着主位上的沈老爷，只见他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看来新婚生活过得不错。这或许是个好兆头，至少说明沈老爷现在心情不错，处理事情应该会更加周到。
看了看日头，她起身整理了下衣襟：“我先回去招待客人，你帮我告诉兰娘他们一声。”
忠实连忙应声，看着柳芸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沈氏一家的到访，着实让柳芸她始料未及。她急匆匆往家跑，要赶在他们之前，总没有让客人等主人的道理。
进了家门，还没来得及坐下，院外就一阵马蹄声渐近，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几只麻雀受惊飞起，扑棱着翅膀掠过庭院。
马车在院门外稳稳停下，韩宇快步上前，搀扶着沈老爷下车。沈逸和一个身着男装的“少年”也随即翻身下马。那“少年”身形灵巧，动作利落，若不是那双眼睛太过明媚，倒真像个翩翩少年郎。
不是别人，正是沈湘。
记忆中规规矩矩的沈家小姐，此刻竟一身男装骑马而来，倒是让柳芸有些恍惚。
“柳芸！”沈湘眼睛一亮，提着衣摆小跑过来，脸颊因为骑马微微泛红，“你怎么在家了？”
院中众人闻声回头，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阿珑正在院中晾晒书籍，听到动静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你猜我怎么来的？”沈湘兴奋地拉着柳芸的手，眼中闪烁着雀跃的光芒，“我骑马来的！就是咱们以前一起骑过的那匹！它现在可通人性了，我一摸缰绳它就知道该往哪儿走。”
柳芸微笑点头，难怪方才那马蹄声听着熟悉。记忆中那匹枣红马性子烈，连沈逸都驾驭不住，没想到如今竟被沈湘驯服了。
沈逸见妹妹失态，连忙将人拉到身边，眼神示意她收敛些。沈湘撇了撇嘴，却还是乖乖站好，只是目光依旧忍不住往柳芸身上瞟。
“沈老爷近来可好？”柳芸引着众人进院，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想必这段时日也不太平静。
沈老爷笑容满面，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年前刚回，一直忙着走亲访友，今日特地带两个孩子来拜访大儒。”
韩宇连忙道：“不巧，先生与师兄去了府城，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
沈逸眸中略过一抹失望，沈湘倒是毫不在意，目光一直追随着柳芸。阿珑见状，连忙端来热茶，众人分主次落座。
“爹考上进士啦！”沈湘按捺不住，凑到柳芸耳边小声道，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茶香，“我们很快就要去京城了！”
柳芸眉头微挑，看向沈老爷。她记得沈老爷去年才参加会试，这次竟一举中第，倒是出人意料。
韩宇见状，忙不迭地替沈老爷解释起来：“沈老爷不仅考上了进士，还被分派了通市司丞的官职，正八品下，管理番邦贸易。虽听起来是个小官，却是个油水充足的肥差。”说着，还有于荣焉地看了眼沈老爷。
沈老爷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几分谦逊：“不过是托了岳家的福，才得了这差事。若非如此，怕是还要在太学府蹉跎。”
这话一出，柳芸韩宇皆是一愣。
“啊？”柳芸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小的涟漪。
她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重新问道：“沈老爷是说，您成亲了？”她的目光落在沈湘略显苍白的脸上，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湘略显憔悴的面容。她低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对，是续弦。”沈老爷笑眯眯地回道。
沈湘将柳芸拉到一边角落，压低声音，凑在柳芸的耳边偷偷问道：“你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
柳芸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柔和。既然沈老爷娶了续弦，那沈湘的处境怕是不太好。她轻声回道：“你是不想回京城？”
沈湘点点头，脸上神色有些迷茫。
她其实很害怕，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一定要来见柳芸一面。
“柳芸，你能教教我该怎么办吗？”沈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今年沈湘虚岁十四，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自从父亲娶了通市司的那位尹家的庶女后，她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婚事也会成为父亲在京城立足的重要筹码。
院子里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沈湘望着窗外的景色，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总是睡不好。每次想到要回京城，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柳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先别着急，慢慢说。”
沈湘深吸一口气，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虽然她并非轻易认命的性子，但在这件事上，能做的真不多。她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为自己争取最好的结果。
让她稍感欣慰的是，父亲最近不但不再拦着她练骑射，反而鼓励她多出门走动。这种态度上的转变，让她既惊喜又困惑。
“长安的贵女们，”父亲曾这样说，“越是显贵的人家，越是要露脸。”说这话时，父亲的眼中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长安街上的娘子军个个英姿飒爽，都是本朝最尊贵的世家女子。听说她们甚至敢当街调戏新科探花郎，这让初到京城赶考的沈老爷大开眼界。
但这种奔放热辣的风气，似乎只存在于长安。越往外，越是保守。到了青禾镇这样的偏僻之地，连个风流公子都难觅踪影。街上的姑娘们也都是低着头快步走过，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差异。越是靠近权力中心，越是风气开放。远离京城的地方，就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沈湘的继母尹氏，尽管只是庶女，但有着京城五大姓之一的尹氏血脉。若非天意，父亲一个二甲进士，根本高攀不起。这门亲事来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继母急巴巴地想把我嫁人，”沈湘小声对柳芸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爹现在又事事都听她的。我担心一进京城，就要被卖了。”
柳芸皱眉思索片刻，屋内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会不会是你爹理解错了？你继母未必是这个意思。”
沈湘显然不太相信，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没见过她看我的眼神。”
柳芸见过的贵女不多，但从宁家姑母和楚姜骏身上，她看出贵族最重面子。如果尹氏刚成为继母就急着把继子继女赶出门，这未免太难看了。况且，尹家虽然势大，但也不会容许自家女儿做出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
她仔细打量着主位上的沈老爷，只见他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看来新婚生活过得不错。这或许是个好兆头，至少说明沈老爷现在心情不错，处理事情应该会更加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