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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烈日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仿佛要把一切都融化。
施虎跪在帐篷外,汗水湿透了衣衫,黏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屁股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让他一阵阵抽搐。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架在火上烤的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施默在一旁焦急地踱来踱去,
“爹,您这又是何苦呢?身体要紧啊!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钦差大人,明摆着是故意晾着咱们呢!”
施虎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回去?你让老夫怎么回去?难道要让顾家的人看笑话吗?!”
“可是……”
施默还想再劝,却被施虎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老夫今天就是跪死在这儿,也要见到钦差大人!”
他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烈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昏君!奸臣!你们给老夫等着,这笔账,老夫迟早要跟你们算清楚!”
“爹!慎言!慎言呐!”
施默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捂住施虎的嘴。
施虎一把推开他,怒吼道:
“怕什么!老夫说的是实话!那昏君不理朝政,宠信奸佞,大衍迟早要完!”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想我沈家,世代忠良,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爹!您小点声!”
施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话要是传到钦差大人的耳朵里,咱们可就全完了!”
施虎冷哼一声,
“怕什么?老夫今天来,就是要当面质问那个狗官,问问她到底有没有把大衍的江山社稷放在心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等!继续等!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躲着不见!”
另一边,一支乔装打扮的队伍绕开了施虎一行,朝着宁州城疾驰而去。
为首之人正是尤澜的亲信,他奉命前往宁州城,给各大家族送去了一封特殊的“请柬”。
曹府内。
严子看着手中的请柬,脸色阴沉得可怕。
请柬上没有落款,只写着一行字:
“今夜子时,太湖画舫,恭候大驾。”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严子心中疑窦丛生。
究竟是谁要请他?
又有什么目的?
他隐隐觉得,这背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他slowly笼罩过来。
“爹,您怎么了?”
严晏见父亲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严子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请柬递给了他。
严晏接过请柬,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
严子摇了摇头,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爹,您说……会不会是沈家的人干的?”
严晏猜测道。
严子沉吟了片刻,
“不排除这个可能。施虎那老狐狸,一向诡计多端,说不定又在耍什么花招。”
“那咱们怎么办?”
严晏有些慌了,
“要不……咱们不去?”
“不去?”
严子冷笑一声,
“你觉得咱们不去,就能躲得过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躲不过,那就去会会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对严晏说道:
“你去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就去赴这场鸿门宴!”
类似的情景,在宁州城内的其他世家府邸也接连上演。
各大家主收到了同样的“请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暗中调集人手,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风暴。
……
鲜于清羽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到施虎面前。
“沈家主,久等了。”
她微微一笑,声音柔和,
“我家大人刚刚醒来,听说您已经等候多时,特意命我前来迎接。”
施虎闻言,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哎呦……”
屁股上的伤口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鲜于清羽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沈家主,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故作关切地问道。
施虎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多谢大人关心,下官……下官没事。”
“没事就好。”
鲜于清羽扶着施虎,缓缓朝大帐走去,
“我家大人已经在帐内等候多时了,沈家主,请吧。”
大帐内,布置得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几张桌案随意地摆放着,上面铺着粗布,连个像样的装饰都没有。
最引人注目的,是帐篷中央的一道屏风。
屏风上绘着一副山水画,笔墨粗犷,一看就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个身影,正斜倚在软榻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施虎的目光在屏风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冷笑:
装神弄鬼!
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钦差大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鲜于清羽将施虎扶到一张桌案前,示意他坐下。
“沈家主,您先稍坐片刻,我家大人马上就来。”
说完,她便转身走到了屏风后面。
施虎坐在椅子上,屁股上的伤口一阵阵刺痛,让他如坐针毡。
他强忍着不适,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四周,试图从这简陋的布置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咳咳……”
屏风后面传来一声轻咳,似乎是有人醒了。
施虎精神一振,连忙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
“大人,您醒了?”
鲜于清羽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娇媚。
“嗯……”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经快到午时了。”
“哦?都这么晚了?”
那声音似乎有些惊讶,
“那……沈家的人呢?”
“沈家主已经在帐内等候多时了。”
“哦?是吗?”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让他进来吧。”
“是。”
鲜于清羽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对施虎说道:
“沈家主,我家大人有请。”
施虎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和不安,缓缓站起身,朝着屏风走去。
他绕过屏风,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斜倚在软榻上,身上披着一件薄纱,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摇着一把扇子,姿态慵懒而妩媚。
正是钦差鲜于清羽!太湖岸边,水波荡漾,几只野鸭悠闲地浮在水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宁静。严子的轿子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停了下来,轿夫们一个个弯腰弓背,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淌下,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周子谦早已在营地外等候,他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像一只摇尾乞怜的京巴犬。远远地看见严子的轿子,他便一路小跑迎了上去,还没到跟前,就深深地鞠了一躬,尖着嗓子喊道:
“小的周子谦,奉慕容大人之命,在此恭候顾家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