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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秦羽府邸外的整条长街,都被肃杀之气笼罩。
一千名身着玄甲的御林军,如一千尊沉默的雕像,将整座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和煞气,却让过往的行人无不绕道而行,不敢靠近分毫。
府内演武场上。
项关和一名身材魁梧如熊,满脸虬髯,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正静静地等候着。
那汉子正是魏征。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这座府邸。
当秦羽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场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主上。”
项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魏征的目光在秦羽身上扫过,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太年轻了。
这就是老领导项关,如今效忠的主人?
一个看起来甚至还未及冠的少年郎?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抱拳,沉声喝道。
“御林军百夫长魏征,参见监察使大人!”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却只称官职,不认主上。
其中的疏离和审视,不言而喻。
秦羽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味,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人都到齐了?”
“回主上,一千精锐,已在府外候命,只等主上一声令下!”
项关回答道。
秦羽的目光,越过魏征,看向了演武场外,那一道道沉默肃立的身影。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审视、怀疑、甚至是不屑的目光,正穿过院墙,落在自己身上。
天子亲军,有天子亲军的骄傲。
想让他们这群天之骄子,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卖命,光凭一道圣旨和一枚虎符,还远远不够。
秦羽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魏征。”他开口了。
“是,大人。”魏征应道,身躯站得笔直。
“你觉得,我配统领你们吗?”
秦羽的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魏征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想到,秦羽会问得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演武场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项关也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秦羽的用意,退后半步,沉默不语。
魏征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答。
“我等乃天子亲军,只听从陛下号令。大人既有陛下虎符,我等自当遵从。”
好一个遵从。
不是效忠,不是臣服,只是例行公事。
“说得好。”秦羽拍了拍手。
“既然如此,我这个做主帅的,初次见面,总得给弟兄们送上一份见面礼。”
他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提高。
“传我将令!”
“让府外的一千御林军,尽数进来!”
魏征一愣,但还是抱拳领命。
“是!”
片刻之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一千名玄甲士卒,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涌入了宽阔的演武场。
他们队列整齐,鸦雀无声,但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桀骜。
秦羽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那股由一千名沙场精锐汇聚而成的铁血煞气,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两腿发软,心神失守。
但秦羽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们觉得,我只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纨绔子弟。”
“觉得我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觉得让我来统领你们,是对你们这些天子骄子的侮辱。”
一番话,说得下方的御林军士卒们,个个脸色微变。
这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秦羽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个,以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的机会。”
“我站在这里不动,你们一千个人一起上。”
“不用兵器。”
“只要你们能让我后退一步,哪怕只是半步!”
“我秦羽立刻摘下官帽,进宫向陛下请罪,说我德不配位,无能执掌御林军!”
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一千御林军士卒,全都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狂!
太狂了!
简直是狂到了没边!
一个人,挑战一千名御林军精锐?
他以为他是谁?
神仙下凡吗?
魏征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大人,不可!”
他上前一步,急声劝阻。
这不是自信,这是在寻死!
“闭嘴!”
秦羽冷喝一声,眼神如刀,刮过魏征的脸。
“在这里我才是主帅!”
“我的命令就是军令!”
“违令者,斩!”
魏征被他眼神中的杀气一激,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下方的御林军,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弟兄们,这小子看不起我们!”
“太嚣张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既然监察使大人有如此雅兴,我等若是不奉陪,岂不是显得我御林军无人?”
一个身材尤为高大的军官越众而出,朝着高台上的秦羽一抱拳。
“大人,刀剑无眼,拳脚也同样无情。”
“若是有个什么损伤,还望大人,不要怪罪我等!”
“废话真多。”秦羽不耐烦地吐出四个字。
“开始吧。”
那军官脸色一滞,随即被无边的怒火取代。
“好!”
“弟兄们,上!”
“让他知道知道,我御林军的厉害!”
一声令下,站在最前排的近百名士卒,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如同一群出闸的猛虎,朝着高台上的秦羽,猛扑过去!
人潮汹涌,气势滔天!
魏征和项关,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高台之上的秦羽,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眼前扑来的,不是上百名虎狼之师,而是一群无害的蝼蚁。
就在第一个士卒的拳头,即将砸到他面门的瞬间。
秦羽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的。
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秒。
“砰!”
一声闷响。
那个气势汹汹的士卒,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迎面撞上,整个身体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一个破麻袋,瞬间撞翻了身后七八个同伴,才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一招!
仅仅一招!
整个演武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霸道绝伦的一幕,给震慑住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秦羽的身影,已经主动迎向了那剩下的人潮。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
就是最简单的,拳,掌,肘,膝。
每一次出击,都快如闪电,势大力沉。
每一次碰撞,都必然伴随着骨骼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
他的身影,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悍然冲入了一块冰冷的牛油之中。
势不可挡!
摧枯拉朽!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御林军精锐,在他面前,竟如同三岁的孩童一般,不堪一击!
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他们千锤百炼的格斗技巧,在秦羽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
高台之下已经躺倒了一大片。
剩下的人全都骇然地停住了脚步,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个少年,根本不是人!
他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秦羽缓缓收回了拳头,依旧站在原地,分毫未动。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士卒,全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身体微微颤抖。
那是源于对绝对力量的,最原始的敬畏!
“现在。”秦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
“还有谁觉得,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