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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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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会面临诸如资金问题、利益分配以及配方保密等一系列复杂难题，每一个环节都不轻松。
然而幸运的是，朱祁钰身边有于谦这样一个得力助手，这些问题在他手上完全可以迎刃而解。于是干脆将所有与新式相关的事务一股脑交给于谦负责。
石亨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满眼都是羡慕，心中更是默默记住了新式的配方细节。他暗暗发誓，等日后返回大同，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尽快投入到大批量生产中去。
他深知，这不仅仅关乎武器性能的进步，更是彻底革新传统作战方式的开始，或将掀起一场划时代的军事！
接下来，朱祁钰又花费数日钻研改进现有的火器。因为随着技术突破，旧有的这些枪械明显已经无法完全适应当前的需求了。
虽然最终未能带来如那样质的飞跃，但他确实解决了不少细小却重要的缺陷，再次强化了火器的稳定性。可惜想要做出像对般的巨大提升并不容易——
理由其实很直观：锻造工艺不够先进，原材料强度也跟不上要求。几天实验后，他只能揉着疲惫的大脑感叹道：“现在的技术水平限制太明显，短时间内最多也只能做点小修小补的工作。”
不过这也让他明确了一个方向：“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必须把重点放在升级锻造工艺上了。”
别看朱祁钰是驰骋沙场的兵王，但他对知识的学习从未停歇，远超常人所能企及的范围。即便只是对现代金属冶炼技术有一个粗略的认知，依靠自己扎实的基础科学体系，仍然有信心改善现有的不足之处。只不过这显然不会是一条坦途，每一次创新都需要无数次试错和失败才能换来结果。
值得庆幸的是，改进锻造工艺所需的开销极低。“打造一个新熔炉，添置些新型加工设备，花不了多少银子，大概也就几十两白银，甚至可能不到三位数。”
相比之下，这几乎微不足道。毕竟光是现在每日三餐加起来的成本，都快要赶上这个数了，而这还是优化几次之后压缩下来的最低限度支出……
朱祁镇和他相比，生活过得豪华得多，难怪后来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习惯，甚至私下卖起来了。
皇帝有钱是没错，但也不能无限度地花。
受到各种规章制度的限制，皇帝又不能直接从朝廷要钱，那就得自己找门路了。
有些皇帝，会解除海禁，亲自派人运作大船出海贸易，赚取巨额利润。
再上交一部分给朝廷，剩下的则留作己用，足够支撑日常生活开销。
而朱祁镇这种人可就有点脑洞大开了。
居然想到卖自家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
每当想起这些事，朱祁钰就忍不住生气，要不是手底下实在缺人，真恨不得立刻找出十个八个，马上把这些砍成肉泥去喂狗……
正恼火着，成敬突然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门，轻声走了进来。
“主子，皇后娘娘刚刚来过，让奴婢问问您，今晚还是睡在书房吗？”
朱祁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有理想的皇帝，在手下没有人可用的情况下，要处理的事简直太多了。
这还是得益于几乎都由于谦扛下了所有的军事问题。
要是没有于谦在身旁辅佐，朱祁钰真的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到底会有多忙多烦。
“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没处理完，今天就不用回内院休息了，让她们别等了。”
“对了，去弄一碗热的莲子羹来，朕现在有点饿了。”
沉浸于工作中，朱祁钰竟连自己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不觉得。
直到这时稍作停顿，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饿得胃开始咕咕叫了。
成敬恭敬地退下，一边传达信息给两位夫人，一边准备去弄碗莲子羹送来。
朱祁钰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继续回到书桌前批阅奏折。
虽然看起来有许多待办事项，其实重点只有一件事情：
眼下备操军与备倭军即将入京。
哪位官员负责统领管理这两支部队的问题，已成为朝廷上最重要的议题之一。
在这一点上，文臣基本没什么发言权，最关键的势力集中在两派：于谦与勋贵集团。
勋贵主张仿照旧例，通过驸马、都尉和各公侯府的人选补充来控制军队。
于谦则据理力争，提议以目前整编过的京营中残存下来的两万老兵为基础补充部队中的基层，希望能用老将带新兵的形式，尽量培养出战斗力较强的两支新军。
至于中高层的职位，则是从军内现有人员中择优录取，选拔标准都已经明确列出。朱祁钰认真审阅数次后认为非常全面，于谦在这方面的确考虑周到无漏洞。
然而许多涉及权力分配的问题，往往都不会那么简单。
即便于谦提出的计划非常成熟、高效，对于当下的大明王朝而言，也是相对合适的选项。
在朝堂之上，依然因此争论不休。
最后，双方各自递交了一份名单至朱祁钰案前。
这份名单中的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朱祁钰最终选择谁。
这不是单纯的选人问题，而是一次态度的表达、立场的声明。
同样是对这位皇帝魄力的一种严峻测试。
若偏向功勋贵族，则这些成员多数由皇亲国戚组成，换句话说，基本都是朱祁钰的自家亲戚。朱祁钰可通过这层关系直接掌控这两支新兴队伍。
但与此同时的代价是，真正能够上战场的宗亲早已在前期大征战中消耗殆尽，所余寥寥无几。当下由这些显贵家族提供的选项即便经由挑选优化，也无法掩盖其中大多数人不过为毫无经验的新丁这一实情。他们难以使新军短时间内形成有效战力。
反之亦然，于谦一边则呈现出完全相悖之局面。
倘若朱祁钰更倾向于任用于谦的话，军队作战能力自是无需忧虑。依靠京都庞大的主场助力和众多老手引领，这新军建立起初步战斗力可谓指日可待。
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则是这只军体会否遵照指令完全得依赖于谦的意思。届时包括操备军、海防军及京城数万营部几乎便成为于谦个人私家武装，一旦其心怀叵测便可仿效董卓之事，操纵皇权发号施令。风险自明。
且这样的对抗态势尚只是浮在表面上的现象而已。深层次矛盾实则触及士兵切身权益分配方面。
一旦军队管理被皇族控制，基于他们一贯秉性，无论如何战绩成果最终都将划归己名之下。没有功劳可分，无法实现自我提升，仅被视为耗材对待必招致强烈怨怼。如此情况必将导致士兵失去战斗积极性，部队人心涣散、士气消沉势不可避免。
纵占有得天独厚地理之便，首都守卫与否亦堪疑虑。
更有甚者，在自己名单后附文阐明上述必然衍生之恶果的于谦表示：若朱祁钰决定采纳功臣一派，他当即卸甲归田，决然告老还乡不再参与事务。
因为他知道若此新兴军团真的落于功臣手中，自己纵使仍欲有所作为也只会被彻底架空。整个团队将无人理会自己发出任何指示命令。根本不要说什么整治军纪训练新军之类的工作。即便不是莫名陨落于途也已算得上侥幸存活。
值得一提的便是石亨与于谦积怨极深之人物，却在此名单签署认同以总兵名义公然表态支持于谦观点。
望着两份摆在眼前的方案，朱祁钰眉头深蹙似还有隐晦之处未能洞察通透。不断比对翻阅之间犹豫许久难下最终判断。
直到深夜，他突然心中一亮，把自己之前整理的那份主張南迁的投降派名单拿出来，逐一比对。
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忽略的关键就在这里。
主张南迁的投降派成员几乎全都在支持勋贵们提出的名单！
显而易见，他们非常清楚这么做将带来怎样的结果。
如此一來，他们的建议也就能够获得强力的支持。
也就是说，表面上看，朱祁钰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依靠皇亲國戚，借此掌控军队，但这样一来军队将会不堪；
二是支持于谦，但这会导致朱祁钰被架空，可能沦为于谦手中的傀儡，甚至有可能悄无声息地在自己书房内死去。随后，于谦扶持太子上位，上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节。
这确实都是可能发生的事。
然而实际上，并非那么简单。
“选择那些勋贵看似利用了皇家力量掌握军队，实际上是在自寻死路！”
“一旦军队由这些人控制，军事法规与纪律必然崩溃，各种问题接踵而至，新军基本无救。”
“这样下去，朝廷之中南迁派将占据绝对优势。”
“届时，我不仅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受欢迎，更缺乏时间培养核心班底稳固自己的权力。”
“最终还不是落入他们的掌控？”
朱祁钰此时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相比于做那群提倡南迁的投降派的傀儡，他宁愿冒险可能在于谦手下丧命。
更何况，朱祁钰了解于谦为人，其赤胆忠诚可以与日月争辉！
像于谦这样的人，并不容易发生质变，多半不会沦落为另一个董卓之辈。
想到这里，朱祁钰拾起自己的印玺，果断盖在了于谦推荐的人选名单之上。
其间会面临诸如资金问题、利益分配以及配方保密等一系列复杂难题，每一个环节都不轻松。
然而幸运的是，朱祁钰身边有于谦这样一个得力助手，这些问题在他手上完全可以迎刃而解。于是干脆将所有与新式相关的事务一股脑交给于谦负责。
石亨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满眼都是羡慕，心中更是默默记住了新式的配方细节。他暗暗发誓，等日后返回大同，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尽快投入到大批量生产中去。
他深知，这不仅仅关乎武器性能的进步，更是彻底革新传统作战方式的开始，或将掀起一场划时代的军事！
接下来，朱祁钰又花费数日钻研改进现有的火器。因为随着技术突破，旧有的这些枪械明显已经无法完全适应当前的需求了。
虽然最终未能带来如那样质的飞跃，但他确实解决了不少细小却重要的缺陷，再次强化了火器的稳定性。可惜想要做出像对般的巨大提升并不容易——
理由其实很直观：锻造工艺不够先进，原材料强度也跟不上要求。几天实验后，他只能揉着疲惫的大脑感叹道：“现在的技术水平限制太明显，短时间内最多也只能做点小修小补的工作。”
不过这也让他明确了一个方向：“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必须把重点放在升级锻造工艺上了。”
别看朱祁钰是驰骋沙场的兵王，但他对知识的学习从未停歇，远超常人所能企及的范围。即便只是对现代金属冶炼技术有一个粗略的认知，依靠自己扎实的基础科学体系，仍然有信心改善现有的不足之处。只不过这显然不会是一条坦途，每一次创新都需要无数次试错和失败才能换来结果。
值得庆幸的是，改进锻造工艺所需的开销极低。“打造一个新熔炉，添置些新型加工设备，花不了多少银子，大概也就几十两白银，甚至可能不到三位数。”
相比之下，这几乎微不足道。毕竟光是现在每日三餐加起来的成本，都快要赶上这个数了，而这还是优化几次之后压缩下来的最低限度支出……
朱祁镇和他相比，生活过得豪华得多，难怪后来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习惯，甚至私下卖起来了。
皇帝有钱是没错，但也不能无限度地花。
受到各种规章制度的限制，皇帝又不能直接从朝廷要钱，那就得自己找门路了。
有些皇帝，会解除海禁，亲自派人运作大船出海贸易，赚取巨额利润。
再上交一部分给朝廷，剩下的则留作己用，足够支撑日常生活开销。
而朱祁镇这种人可就有点脑洞大开了。
居然想到卖自家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
每当想起这些事，朱祁钰就忍不住生气，要不是手底下实在缺人，真恨不得立刻找出十个八个，马上把这些砍成肉泥去喂狗……
正恼火着，成敬突然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门，轻声走了进来。
“主子，皇后娘娘刚刚来过，让奴婢问问您，今晚还是睡在书房吗？”
朱祁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有理想的皇帝，在手下没有人可用的情况下，要处理的事简直太多了。
这还是得益于几乎都由于谦扛下了所有的军事问题。
要是没有于谦在身旁辅佐，朱祁钰真的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到底会有多忙多烦。
“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没处理完，今天就不用回内院休息了，让她们别等了。”
“对了，去弄一碗热的莲子羹来，朕现在有点饿了。”
沉浸于工作中，朱祁钰竟连自己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不觉得。
直到这时稍作停顿，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饿得胃开始咕咕叫了。
成敬恭敬地退下，一边传达信息给两位夫人，一边准备去弄碗莲子羹送来。
朱祁钰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继续回到书桌前批阅奏折。
虽然看起来有许多待办事项，其实重点只有一件事情：
眼下备操军与备倭军即将入京。
哪位官员负责统领管理这两支部队的问题，已成为朝廷上最重要的议题之一。
在这一点上，文臣基本没什么发言权，最关键的势力集中在两派：于谦与勋贵集团。
勋贵主张仿照旧例，通过驸马、都尉和各公侯府的人选补充来控制军队。
于谦则据理力争，提议以目前整编过的京营中残存下来的两万老兵为基础补充部队中的基层，希望能用老将带新兵的形式，尽量培养出战斗力较强的两支新军。
至于中高层的职位，则是从军内现有人员中择优录取，选拔标准都已经明确列出。朱祁钰认真审阅数次后认为非常全面，于谦在这方面的确考虑周到无漏洞。
然而许多涉及权力分配的问题，往往都不会那么简单。
即便于谦提出的计划非常成熟、高效，对于当下的大明王朝而言，也是相对合适的选项。
在朝堂之上，依然因此争论不休。
最后，双方各自递交了一份名单至朱祁钰案前。
这份名单中的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朱祁钰最终选择谁。
这不是单纯的选人问题，而是一次态度的表达、立场的声明。
同样是对这位皇帝魄力的一种严峻测试。
若偏向功勋贵族，则这些成员多数由皇亲国戚组成，换句话说，基本都是朱祁钰的自家亲戚。朱祁钰可通过这层关系直接掌控这两支新兴队伍。
但与此同时的代价是，真正能够上战场的宗亲早已在前期大征战中消耗殆尽，所余寥寥无几。当下由这些显贵家族提供的选项即便经由挑选优化，也无法掩盖其中大多数人不过为毫无经验的新丁这一实情。他们难以使新军短时间内形成有效战力。
反之亦然，于谦一边则呈现出完全相悖之局面。
倘若朱祁钰更倾向于任用于谦的话，军队作战能力自是无需忧虑。依靠京都庞大的主场助力和众多老手引领，这新军建立起初步战斗力可谓指日可待。
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则是这只军体会否遵照指令完全得依赖于谦的意思。届时包括操备军、海防军及京城数万营部几乎便成为于谦个人私家武装，一旦其心怀叵测便可仿效董卓之事，操纵皇权发号施令。风险自明。
且这样的对抗态势尚只是浮在表面上的现象而已。深层次矛盾实则触及士兵切身权益分配方面。
一旦军队管理被皇族控制，基于他们一贯秉性，无论如何战绩成果最终都将划归己名之下。没有功劳可分，无法实现自我提升，仅被视为耗材对待必招致强烈怨怼。如此情况必将导致士兵失去战斗积极性，部队人心涣散、士气消沉势不可避免。
纵占有得天独厚地理之便，首都守卫与否亦堪疑虑。
更有甚者，在自己名单后附文阐明上述必然衍生之恶果的于谦表示：若朱祁钰决定采纳功臣一派，他当即卸甲归田，决然告老还乡不再参与事务。
因为他知道若此新兴军团真的落于功臣手中，自己纵使仍欲有所作为也只会被彻底架空。整个团队将无人理会自己发出任何指示命令。根本不要说什么整治军纪训练新军之类的工作。即便不是莫名陨落于途也已算得上侥幸存活。
值得一提的便是石亨与于谦积怨极深之人物，却在此名单签署认同以总兵名义公然表态支持于谦观点。
望着两份摆在眼前的方案，朱祁钰眉头深蹙似还有隐晦之处未能洞察通透。不断比对翻阅之间犹豫许久难下最终判断。
直到深夜，他突然心中一亮，把自己之前整理的那份主張南迁的投降派名单拿出来，逐一比对。
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忽略的关键就在这里。
主张南迁的投降派成员几乎全都在支持勋贵们提出的名单！
显而易见，他们非常清楚这么做将带来怎样的结果。
如此一來，他们的建议也就能够获得强力的支持。
也就是说，表面上看，朱祁钰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依靠皇亲國戚，借此掌控军队，但这样一来军队将会不堪；
二是支持于谦，但这会导致朱祁钰被架空，可能沦为于谦手中的傀儡，甚至有可能悄无声息地在自己书房内死去。随后，于谦扶持太子上位，上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节。
这确实都是可能发生的事。
然而实际上，并非那么简单。
“选择那些勋贵看似利用了皇家力量掌握军队，实际上是在自寻死路！”
“一旦军队由这些人控制，军事法规与纪律必然崩溃，各种问题接踵而至，新军基本无救。”
“这样下去，朝廷之中南迁派将占据绝对优势。”
“届时，我不仅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受欢迎，更缺乏时间培养核心班底稳固自己的权力。”
“最终还不是落入他们的掌控？”
朱祁钰此时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相比于做那群提倡南迁的投降派的傀儡，他宁愿冒险可能在于谦手下丧命。
更何况，朱祁钰了解于谦为人，其赤胆忠诚可以与日月争辉！
像于谦这样的人，并不容易发生质变，多半不会沦落为另一个董卓之辈。
想到这里，朱祁钰拾起自己的印玺，果断盖在了于谦推荐的人选名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