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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信你。”
周佳怡曾身处底层,这样的人看惯了世间冷暖,愈发会察言观色,一般情况下看人都很准,不会错的。
听到洛云舒这么说,周佳怡的神色舒缓了不少。
她又说道:“我实在是觉得奇怪。在宫里还就罢了,可是在二皇子府,他是身份最高的人,还需要装给谁看吗?”
洛云舒心神一动,隐约想到了什么。
她压住心底的好奇,又问道:“你今日怎么会想着进宫?”
“我没什么事,想找人说说话。我跟周欢欢说不到一起的,周府的那些人我又不喜欢,只能来找您了。”
说完,周佳怡长叹了一口气:“唉,真怀念和村口二大娘无话不谈的日子啊!”
洛云舒笑笑:“我最近事儿不多,你若是得空,随时可以过来。”
“好。”周佳怡一口应允。
……
晚上的时候,洛云舒问起二皇子。
裴行渊有些诧异:“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无缘无故的,你不会问起二弟。”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殿下可知道二殿下为何体弱?”
“他先天不足,胎里带出来的,即便是用药材养着,身体还是不行。父皇曾为他广招天下名医,只可惜,没什么用,他的身子一直没什么起色。”
说到这些,裴行渊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对于弱者,人难免会生出同情的心思。
“在二皇子府伺候的人是谁安排的?”
“各个皇子府的人,一般都是内务府统一调派。贤嫔那边应该也派了人,另外母后受封后,为了彰显仁德,也给他送过一些人。具体有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有什么问题吗?”
“尚在查证。”
“嗯。”裴行渊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隔日,洛云舒回洛府送节礼,却把二叔一家也叫了过去。
礼物送到洛府之后,大头都是给洛守家的。
孙氏看得眼热,这会儿却没了发话的立场。
洛守礼不信她。
她一再解释,她确认洛云舒就是他们的女儿,可洛守礼就是不信。
洛明辉回来后,她甚至想拉洛明辉做同盟。
可事情发生的时候,洛明辉还没出生。
因此,他的话洛守礼也是不信的。
孙氏的表情,洛云舒尽收眼底。
但是,她不在意,只热络地同二婶和洛婉说话。
海家已经上门提亲,因为双方都很满意,所以很快定下了婚期,就在明年八月。
洛云舒也为洛婉感到高兴:“海少卿是个靠得住的人。”
“嗯!”洛婉红着脸点头,羞得说不出话来。
二婶坐在旁边,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她握住洛云舒的手,满目感激:“云舒,多亏有你。”
迎着孙氏的视线,洛云舒回握住二婶的手,笑道:“母亲,婉婉是我亲妹妹,我理应为她做这些。”
一瞬间,孙氏的脸色难看极了。
洛云舒视若未见。
洛云舒没打算留在这里用饭。
她另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临走的时候,孙氏支开其他人,单独出现在洛云舒面前。
“你为何要认贼作母?”
“伯母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孙氏委屈至极:“你是我的女儿,不是她张翠云的!”
“滴血认亲的结果已经很明显,大伯母还是不要胡搅蛮缠了。”
“不是这样的!那次的滴血认亲定是有猫腻!我很确定你就是我的女儿!没有错的!”
洛云舒反问:“好。假如你说的是真的,我小时候你为何要苛责我?身为母亲,做饭、上山砍柴、挖草药,这些事情为何是交给我来做的?”
孙氏的声音弱了几分:“我接连生孩子,体弱。”
“这不是理由。从小到大,你从未在意过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只是个女儿,你还想让我怎么在乎你?”
“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儿?”洛云舒冷笑,“难不成洛宝珠是个男子吗?”
“不一样的。”孙氏喃喃,“宝珠长大之后,家里的情况和之前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你父亲做了官,我们成了官眷,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以,是我生不逢时?”
“也可以这样说。你是老大,做老大的,终归是要吃亏些的。”说完,孙氏又慌忙往回找补,“历来都是这样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这做老大的人,向来都是会吃亏的。再者,长姐为母,吃点亏又怎么了?”
“不,我不吃亏。”洛云舒冷声反驳,她看着孙氏,清丽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波澜,“收起你的歪理。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所以你不在意,就这样而已。”
“不,你就是我的女儿!”孙氏坚持,她拉住洛云舒的手,哭诉道,“你是宝珠的亲姐姐,你不能不管她。明辉回来跟我说了,边城的风沙比肃州还大,时间久了,宝珠受不住,会死在那里的。你能给洛婉找那么好的人家,为何就不能给宝珠找?”
孙氏满腹怨气。
洛云舒并不跟她争辩,只看向朝着这边阔步走来的洛守礼,声音愈发冷漠:“洛大人,你就是这么约束家眷的?”
洛守礼慌忙赔礼,上前一把拽住孙氏的胳膊,低声警告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还要闹?”
“老爷,云舒就是我们的女儿,没有错的!”
刚进来的洛守家听到这话,满脸不悦:“大哥,云舒送节礼送到这里来,是为了保全你的脸面。大嫂若是再这样胡搅蛮缠,以后再送节礼,我让云舒直接去我那里,再不来这里。”
“不,不要!”洛守礼大声制止。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少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太子妃的父亲。
若是没了这层身份,他洛守礼算什么?
他看向洛云舒,做出保证:“娘娘,下官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的保证本宫不听,本宫只看事实。若非本宫的父亲苦苦哀求,求本宫给你一个体面。本宫今日绝不会来这里送节礼。”
“是是是。”洛守礼连声应着,姿态谦卑。
洛云舒再不看他,径直走了出去。
她不喜欢这里。
且,越来越厌恶。
现在她终于明白,有些人的本性是变不了的。
对此,她也不再抱有希望。
到门口的时候,洛云舒同二叔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坐着马车离开。
不过,她没有立刻回府,反倒是让马车拐了个弯儿。
她另外有件事情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