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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舒要去的地方,是二皇子府。
按照规矩,她应该先下拜贴。
但,洛云舒并没有这么做。
她出其不意,来了二皇子府。
门房看到是她,不敢阻拦,点头哈腰地请她进去。
下人直接把她迎到了正厅。
周佳怡是最先赶到的。
看到洛云舒,她很意外:“皇嫂,您怎么来了?”
“路过,买了些点心,想着你或许会喜欢吃,就过来了。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您这话就言重了,怎么会是打扰呢?”说着,周佳怡坐到洛云舒身边,“病秧子,啊不,我已经让人去请殿下来。他身子弱,过来的会慢一些。”
“无妨,我就是来看看你。”
没过多久,二皇子来了。
是被周欢欢搀着来的。
才走了没几步,二皇子就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他似乎很虚弱,声音也不大:“不知皇嫂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
洛云舒看过去,语气和善:“二弟莫要客气。本宫不过是回娘家送节礼,刚好路过,就想着来探望二弟妹。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皇嫂客气了。”说着,二皇子坐下。
他看了周欢欢一眼:“你去厨房吩咐一声,中午备一桌席面。”
周欢欢有所迟疑,看向周佳怡。
周佳怡不解:“看我干什么?你去啊!记得多备肉!”
“是,妾身这就去。”
周欢欢离开后,洛云舒看向二皇子,关切道:“二弟,如今天寒,你可还受得住?”
“还好。”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见状,他的亲随立刻上前,递给二皇子一方帕子。
二皇子接过,神色黯然:“杜仲,我嘴里有些苦,你去取我常吃的蜜饯来。”
“殿下,您方才已经吃过两颗了。这蜜饯太甜,若是吃的太多,不好克化。”
“不,我想吃。”二皇子坚持。
他的亲随杜仲仍在劝着:“殿下,贤嫔娘娘吩咐过,不能给您吃太多蜜饯,对您的身子不好。”
杜仲话音落下,二皇子还没说什么呢,周佳怡先看不过去了。
她很不乐意:“殿下想吃蜜饯,给他吃一颗又怎么了?难不成就因为多吃一颗蜜饯,他的身子就不行了?你这个下人也真是的,到底谁是主子啊!”
“是,奴才这就去取。”说着,杜仲慌忙走了。
二皇子身边,一向是杜仲伺候着。
他一走,房间里的下人除了知意和寒霜,就只有周佳怡的丫鬟,阿满。
知意在这时候站了出来,脸颊通红:“娘娘,奴婢该死,偏偏这会儿腹中不适。”
洛云舒立刻看向周佳怡:“二弟妹,劳烦你派个人,带本宫的婢女去趟恭房。”
“是。”
很自然地,周佳怡让阿满带路。
洛云舒冲着周佳怡抱歉地笑了笑:“二弟妹,让你见笑了。”
“皇嫂这是哪里话?人吃五谷杂粮,身体不舒服也是有的。这原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哪里来的见笑之说?”
“你不怪罪就好。”说完,洛云舒看向二皇子,问道,“二弟平日里在吃什么药?”
“左不过是些舒肝郁气的药罢了。日日吃药,我简直成了个药人。”
“二弟莫要气馁。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在,总有人能治好你的病。”
“但愿吧。”二皇子语气低迷,很显然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久病的人,最忌讳有人提起他的病。
洛云舒很快转移话题:“二弟,你若是坐着难受,可以先回去歇着。都是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
“多谢皇嫂体恤。不过,臣弟还没到坐不住的地步。”说完,二皇子冲着洛云舒笑了一下。
他肤色偏白,人又瘦弱,即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二弟,本宫今日过来的时候,殿下特地嘱咐,说你二人平日里相处的机会不多,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同他讲。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他必定不会推辞。”
“还请皇嫂代臣弟谢过皇兄。我是个快死的人,没什么难处,就是有些怕死。”
说着,二皇子低低地笑出了声。
周佳怡看的不忍心:“你不会死的。你出身富贵,又有那么多好药材可以用,一定可以保住你的命。”
二皇子看她一眼,眼神里带了几分狡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叫我病秧子。”
周佳怡万分震惊,她瞪圆了眼睛,语无伦次地解释:“殿下,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有恶意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介意,以后我再也不说了。你不生气好不好?你要是实在生气,打我一顿也行。我很扛揍的,不信你问皇嫂!”
“哈哈……你真有趣。”说着,二皇子笑出了声,仿佛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洛云舒总觉得眼前的人七零八落的,似乎只需要轻轻推他一下,他就能碎掉。
周佳怡慌了,走到二皇子跟前再次解释:“我真的没有恶意,也不是在诅咒你,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别不让我吃饭,怎么罚我我都认。”
二皇子止住笑,板起脸来:“不,就罚你不准吃饭。”
“不要啊……”周佳怡简直要哭出来,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不让吃饭,那真是比天还大的事情了。
“殿下,要不您甩我耳光吧?”说完,也不管二皇子愿不愿意,周佳怡直接捉住二皇子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二皇子吓了一跳,慌忙要挣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挣不脱。
他的手,就这么眼睁睁地甩到了周佳怡的脸上去。
二皇子怔住。
周佳怡却乐了:“殿下,您若是觉得不解气,可以继续打我的,我不怕疼。只要别不让我吃饭,怎么都好。”
“不……不打你。不是什么大错。”二皇子趁机收回自己的手,脸上带着几分窘迫。
周欢欢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看到周佳怡站在二皇子身边,她很警惕,犹如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一般,很快就冲了过来:“姐姐,你要做什么?”
周佳怡看她一眼,有些不满:“你这话真奇怪。我不能站在殿下身边吗?”
“不是不能。你向来粗枝大叶的,我怕你会伤到殿下。”周欢欢板着脸,态度严肃。
周佳怡不服:“我怎么就粗枝大叶了?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伤到了殿下似的!”
“即便是往日里没有发生,也要防范于未然。殿下的身子和旁人不同,你是知道的。伺候他,凡事都要小心。”
周佳怡看向二皇子,二皇子也看着她。
她突然就觉得生气,怒目看向周欢欢:“你说这些话只是你的看法,殿下可没说伺候他凡事都要小心。还有,你动不动就说殿下身子不好,是何居心?”
周欢欢一时语结。
她看向洛云舒,万分委屈:“太子妃娘娘,您来说说看,这件事真的是妾身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