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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又是深冬。
地下设施里恒温如春,可琴酒总觉得冷,
那种冷,不是肉体,而是骨子里,
有一道缝隙被铁链丶监牢丶药物丶永生的秘密……撕得再也补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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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仍坐在那把王座上,
指尖转着Boss给她的那把短刀,
曾有多少次,她半夜里看着这刀,
怀疑是不是该真的刺进琴酒的心窝里,把那颗还在跳动的狼心捏碎。
可最终每次都放下了。
因为她明白——
要真把他彻底杀死,
她的王座,也会随之坍塌,连她自己都会被埋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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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那一天,Boss没再缺席。
他站在最高的观景台,金色瞳仁映着会议厅里灯火闪烁。
琴酒站在那扇单向玻璃後头,
眼神漠然,唇边那点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还活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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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开会开到一半,忽然察觉琴酒不见了。
一瞬间,那颗压在她肩上的铁铅般的重量被抽走了,
却换来一股强烈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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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琴酒是怎麽走上那条封闭的金属走廊的。
Boss背对着他,看见玻璃窗上的倒影里,
那匹银狼赤足而来,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後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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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走到他身後,
手里什麽也没拿。
他连枪都丢了,
肩头的项圈闪了两下红光,却没有任何电击与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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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Gin,你还是想要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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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没答,只是缓慢地笑了。
那笑意冰冷丶疲倦,却比任何一回都清醒。
他伸手,像摸一件宝物似的,
轻轻覆在Boss的後颈上。
指尖是温热的,骨节却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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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
他的声音乾哑,唇角渗着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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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局……您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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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Boss回头,
一双金瞳对上那双墨绿色狼瞳——
里头什麽都没有了。
没有恨,没有疯,也没有欲。
只剩下——
那条自始至终咬着他自己心脏的锁链,
终於松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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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慢慢低头,额头贴在Boss肩上,
像曾经在牢房里一样,卑劣又温顺。
Boss闭了闭眼,像极了某种悲悯:
>「……自由,这就是你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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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没再回答,
指尖紧了紧,终於一松。
那具冷硬的身体,
像是狼终於睡去,再不撕咬谁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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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只知道後来,组织再也没有那匹银狼。
只剩一条传说——
Boss永生不死,
可那匹曾经最锋利的刀,最危险的野犬,
在无数人的猜忌与嘲笑里,死在了他自己的执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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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後来还是坐在那把椅子上,
有时她会半夜梦见那条金属走廊,
梦见那双狼瞳贴着玻璃,
在一瞬间,像是还活着——
还在渴望那一句:
「不要把我关回去。」
可没人再会把他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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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那把短刀最後被贝尔摩德封在最深的保险柜里,
旁边,是那副染血的项圈。
有时候,她会看着这两样东西苦笑。
这副锁链拴住过银狼,拴住过Boss,
最终连她自己也一起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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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依旧如往日那样滚动,
血,谋杀,背叛,永生的秘密。
只有牢房里那根生锈的锁链,
偶尔会在夜里叮当作响,
像是谁还在低低咆哮,
又像是某头狼在梦里,终於睁开了眼睛。
【番外︱项圈解下】
—
没有人想到,
在那之後,还能看见这一幕。
那是密室最深的那扇门,
Boss立於黑影深处,背後站着贝尔摩德与组织仅存的高层,
灯光冷得像刀,落在那条铁椅上。
琴酒坐着,银发沾着血丝与汗水,
脖颈上那副绕了几年丶夺走了他无数自由与呼吸的项圈,
依旧闪着暗红的监控光点。
他低着头,像是睡着,
又像是还在从沉重的锁链里挣脱梦魇。
—
没有人开口。
连一向爱挑拨两句的贝尔摩德都安静地站在一侧,
她指尖捏着黑色手套的边角,藏住了情绪。
只有Boss走上前,
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琴酒锁链上那点寒光。
—
他俯下身,与琴酒额头几乎相抵,
那副项圈冰冷的金属边,硌得他指尖发白。
沉默里,
Boss低声开口,像是一道咒:
>「……Gin。」
>「睁眼,看着我。」
—
琴酒的睫毛颤了颤,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里头是从未有过的空,
又藏着某种顽强的馀烬。
他喉头滚了滚,没说话,
只是那脖颈微微向後绷起,
像是本能地想闪躲——
可最终还是硬生生按住自己。
—
Boss指尖探向项圈的卡扣。
那锁扣开启时,
有微不可察的「咔嗒」一声,
像是什麽被断了,
也像是什麽被释放了。
—
项圈坠落,
铁链磕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落在贝尔摩德耳里,
竟像是一瞬间把她这几年所有的压力都震碎。
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看着琴酒锁骨上那一圈勒痕,
深深叹息。
—
Boss没有後退。
他依旧低头,额头抵着琴酒的。
声音轻得只够这匹狼听见:
>「自由给你了。」
>「要留还是走,自己选。」
—
琴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只是抬起眼,眸底幽暗,
像是看进了Boss的血肉里,
又像是要从中咬出自己的归宿。
下一瞬,他忽然伸手,
抓住了Boss的衣襟,
指节还因用力而泛白。
—
贝尔摩德在旁看着,呼吸都慢了半拍。
那匹银狼没有笑,
没有咆哮,也没有杀意。
他只是哑声吐出一个字,
轻得像是带着兽的执拗:
>「……留。」
—
那是狼自愿咬上的锁链,
也是唯一不必钥匙才能打开的牢笼。
他终於不必再囚禁自己,
因为他选择了——
要留,就要以牙为印,永远咬住。
—
Boss没有回应,
只是抬手,覆在琴酒後颈上,
指尖轻轻掠过那道红痕。
银狼埋首在他肩窝,
无声地收起了所有咆哮。
—
贝尔摩德在後头,轻轻勾起唇角,
那笑意里藏着少有的柔软与释然。
—
这一夜,
组织里再没人提那副项圈的下落,
也没有人敢再嘲笑银狼的疯与残忍。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
那锁链从未真正解开,
只是不再需要铁扣和电击,
他甘愿自缚,
也甘愿守着那唯一能解锁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