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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雾气氤氲,水流沿着银白色的发丝滑落,顺着肌理分明的锁骨丶胸膛一滴滴坠下。琴酒面无表情地低头,用冷水冲刷着肩头残留的烟味。这是他少有的「安静时刻」,没有外务丶没有部下丶没有麻烦。
可就在这种沉静之中,门锁被人不受控地推开。
脚步声凌乱,带着急促丶沉重,像是强忍着什麽。琴酒的眉头立刻一皱,杀意瞬间攀上脊背。安全屋里,除了他一人,其他人按理说不会突然回来,更别说连动静都这麽大。
他抬眼,冰冷的眼眸落在镜子里的身影。
——是苏格兰。
但那男人的神情却不对。
苏格兰浑身带着冷汗,脸色泛红,呼吸急促,眼神涣散到近乎空洞。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浴室里有人,甚至连琴酒那冷酷的气场都没察觉,直接背靠着墙,急切地脱下外套,手掌迅速伸向自己下身。
低低的喘息与水声混杂,浴室的压迫感瞬间被打破,变得格外淫靡。
琴酒眼底的寒色,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彻底沉了下去。
——这混蛋在这里做什麽?
他的冷笑几乎没有声音,却比任何爆裂的枪声都更具杀伤力。上次因为被下药,他被迫在这男人身下蒙羞的记忆猛然翻涌而上。那一夜被压制的屈辱,咬牙忍受却仍旧留在皮肤上的齿痕,此刻全都被血淋淋地唤醒。
苏格兰却浑然不觉。他低喘着,额角贴在冰冷的墙砖上,手下的动作急躁得近乎粗暴。因药效而红润的唇间,无意识地溢出一个名字——
「……Gin……」
声音沙哑而破碎,却清晰无比地落进了琴酒耳中。
轰的一声,怒火在胸腔里炸裂。
琴酒的脸色瞬间阴沉至极,他甚至能感觉到牙关因咬得过紧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那声「Gin」,并不是在呼唤上司,不是下属该有的敬语。那是带着欲望的呢喃,是与那晚不堪回忆的「事实」紧紧纠缠的呼唤。
他终於确定——苏格兰的身体正追逐着他。那双眼,那呼吸,那声音,全部赤裸裸地昭示着一个事实:这男人想肏他。
「……找死。」
琴酒低声吐出两字,杀气在浴室瞬间炸开。
他没有立刻动手。只是转身,冷水顺着他结实的肌肉流下,水珠一颗颗砸在地砖上。那道高大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格外逼人,如同猎食者在慢慢逼近猎物。
苏格兰仍陷在药效里,模糊的视线终於捕捉到一道熟悉的气息。那浓烈的烟草味混杂着冷水蒸气,瞬间让他心脏狂跳。渴望本能驱使他踉跄地往前,指尖颤抖着,竟想要去触碰那股气息的源头。
琴酒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狠,让苏格兰的手腕瞬间骨裂。
「苏格兰,你可真大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得几乎能将热气冻结。苏格兰愣住,浑浊的眼睛眨了眨,这才看清自己正对上谁。
银白色的长发,冷峻的脸庞,眼底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Gin……?」他的声音发颤,却不是清醒的颤抖,而是药效催逼下的依恋。
「闭嘴。」
琴酒猛地将他按到墙上,冷水还在往下冲,两人的呼吸紧贴着,气氛紧绷到近乎窒息。
「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倒是送上门来了?」琴酒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蕴含着几乎要撕裂人的怒意,「想再来一次?还是觉得我会纵容你?」
苏格兰浑然不懂这话的威胁意味。他的脸靠得更近,呼吸急促,似乎单纯地被这股气息吸引,想要亲吻琴酒。药效让他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原始的欲望与执着。
琴酒看着这一幕,怒极反笑。
「很好……」他凑近,唇几乎擦过苏格兰的耳侧,语气却如同冰刃,「等你药效过去,看你还敢不敢再用这副表情看我。」
下一秒,他反手一推,将苏格兰狠狠摔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滚出去,在我动手之前。」
声音冷冽至极,没有丝毫商量馀地。
苏格兰愣愣地抬头,眼里的渴望与迷乱还未散去,却被琴酒那逼视的冷眸狠狠压碎。他想要开口,却什麽也说不出来,只能本能地喘息着。
水声依旧倾泻而下,浴室里的雾气未散。
一边是气息紊乱丶身体难耐却被彻底压制的苏格兰,一边是冷眼俯视丶一身杀气的琴酒。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步,却隔着一整片无法逾越的深渊。
苏格兰醒来时,脑袋仍旧沉重得像灌了铅,身体却异样轻飘。他一时间无法确定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眼前那片冷白的墙壁丶冰冷的瓷砖丶散落的衣物让他意识到——他还在浴室。
他愣了很久,脑海里断断续续浮现出一些画面,像是破碎的幻灯片:自己渴得要死丶身体烧得发狂丶然後……有人影,冷硬的气息,压迫的目光——
心脏猛地一缩。苏格兰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
——琴酒。
他记起来了。自己在药效发作下,误闯浴室,还……还在那种状态下喊了对方的代号。
呼吸倏然急促,他猛地用冷水泼脸,试图让脑袋冷静。可越是回想,越是清楚,那一瞬间他竟然靠近了琴酒,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
“该死……”他喉咙乾涩得几乎吐不出声。
他完全不敢想像,琴酒会怎麽看待这件事。琴酒那样的男人,冷酷丶偏执,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侵犯尊严。更何况——那件事已经在之前发生过一次。
浴室里的空气变得窒息。苏格兰乾脆将自己锁在里头,不敢出去。
时间在漫长的沉默里缓慢流动。墙上的时钟指针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审判。他数着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身体逐渐恢复,头脑渐渐清醒,可脚步却像是灌了铅,死活不敢跨出门槛。
直到第七个小时,外面的声音渐渐稀少,似乎一切归於平静。他才小心翼翼地转动门锁,门缝开了一道细缝。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桌面上散落着档案丶烟雾在空气里缭绕,寂静却压抑。
苏格兰屏住呼吸,心想琴酒或许已经睡了。他脚步轻到几乎没有声音,想趁夜色溜回房间。
然而——
“……终於出来了?”
低沉冰冷的声音,毫不掩饰地从客厅传来,像一记重锤砸在背脊。
苏格兰身子僵硬,脊背瞬间绷直。缓缓抬头,果然看见沙发上端坐的男人。
琴酒正处理公务,指尖夹着烟,金色的眼眸抬起,冷冷落在他身上。那双眼睛像是早已看穿一切,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却压得人透不过气。
“……Gin。”苏格兰低声唤道,嗓音乾哑。
琴酒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吐出一缕白雾。烟雾在冷白的灯光下氤氲,勾勒出他阴影般的轮廓。
苏格兰喉结滚动,胸口沉重得几乎要炸裂。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难道要说自己被下了药?要说自己完全不清楚状况?可那些话听上去就像是苍白的藉口。
琴酒却先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冷冽:“七个小时。”
苏格兰心脏猛地一紧。
“你在里面,拖了整整七个小时,才敢踏出来。”琴酒将手里的档案翻过一页,动作不快不慢,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是在想怎麽掩饰,还是……在等我离开?”
字字如刀,直戳人心。
苏格兰指尖微微颤抖,他咬紧牙关,努力维持镇定:“我……不是故意的。”
琴酒眼神一沉,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
他猛地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响。沙发的皮革因他的动作轻微震动,那股逼人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像是将整个房间都压迫得窒息。
“Scotland。”琴酒低声道,语气冷得像结冰,“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
苏格兰後背冷汗直流,却不敢移开视线。
琴酒没有立刻动手,反而重新靠回沙发,神情阴沉,像一头收敛利爪的猛兽,但随时会扑杀。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琴酒的声音冷硬无比,“但你最好记住——不管什麽理由,你对我做的,都是一样的。”
那一刻,苏格兰的喉咙像是被攫住,完全无法辩驳。
他想起之前那场意外。而如今,又一次。这样的事,对琴酒而言根本是无法原谅的羞辱。
沉默压得空气凝固。
苏格兰终於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抱歉,琴酒大人…是我的错。”
话音落下,四周陷入死寂。
琴酒盯着他,目光深邃而冷漠。片刻後,他收回视线,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语气淡漠:“你最好不要被我找到证据,滚!”
找到你是老鼠的证据
像是宣告审判结束,却没有真正的赦免。
苏格兰呼吸一窒,却没有任何反抗的馀地。他深深鞠了一躬,才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几乎要压碎胸腔。
背後,琴酒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升起,遮掩了他眼底一瞬的暗色——那里不仅有怒意,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冷厌与压抑。
而苏格兰知道,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
苏格兰从那夜起,始终活在一种不安里。
他能清楚感觉到琴酒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不是那种直白的暴力,而是一种极冷漠的疏离。琴酒从未再提起那晚的事,甚至没有公开表现过任何愤怒,但那份「不言」却比任何责罚都沉重。他依旧与琴酒丶波本`黑麦共处於同一个安全屋里,明面上却好像被排除在一层无形的界限之外。
而这份界限,很快被别人利用了。
组织内部向来风声敏感。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细节,但关於「七号酒吧」的传言却像瘟疫般迅速传开。源头是贝尔摩德,她的消息一向犀利,擅长挑拨。她未曾正面点名,却以极暧昧的语气散播:
——「有人在某个场合,坏了琴酒的规矩。」
短短一句,就足够让其他人自行脑补。
再加上会议上,琴酒偶然的一个眼神丶一次略过苏格兰时的沉默,甚至一次故意模棱两可的回答,都被人当成信号。对琴酒这样地位的人来说,他不需要明说什麽——只要表现出一点点不耐,下面的人就会自动完成补全。
於是,苏格兰很快成了软刀子的标靶。
最初是任务分配。原本该由三人一组行动的案子,被悄然调整,总是将苏格兰安排在最棘手丶最吃力的部分。情报收集里,他必须跑最危险的区域;火拚时,他常常缺乏掩护。每一次回来,他的手臂或肩头都多一道伤口。
“任务嘛,总有意外。”有人在他面前笑着这样说,语气轻快,却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苏格兰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包扎伤口。
接下来是生活层面的刁难。安全屋里共享的资源,无论是食物还是弹药,总有人「不小心」在他用之前就拿光了。留给他的,不是次品就是残馀。甚至有一次,他打开储物柜,发现里头的饮水瓶被换成了掺杂苦盐的东西。
“啊,真不好意思,弄错了。”
笑声里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苏格兰知道这些小动作的意图。他不是愚钝的人,更不会以为这些只是巧合。但他同样清楚,若真去追究,对方会用「意外」或「玩笑」敷衍过去。而琴酒——琴酒只会坐在一旁,抽着烟,冷眼旁观。
没有插手,没有干预。
时间久了,这种针对性变得愈发公开。
某次会议,苏格兰迟到了一分钟。理由是任务现场出了状况,他不得不清理尾巴,才拖慢了脚步。可当他推门进入时,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冷下来。
几双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带着刻意的审视。有人冷哼一声,揶揄道:
“怎麽?连最基本的时间也守不住?”
本是小事,可那人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竟传出几声压抑的笑。
苏格兰脸色紧绷,僵硬地坐下。他感觉到旁边幼驯染(注:日本非常好的朋友的讲法)的目光短暂地扫过来,带着一瞬的担心。但那目光一闪而逝,最後也只留给他无言的沉默。
琴酒呢?
琴酒坐在最前方,手里夹着烟,目光平静。听着那点笑声,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过,只是冷冷吐出一口烟雾。
那种态度,比公开的指责更可怕。
因为它意味着默许。
苏格兰渐渐无论是行动还是情报交换,越来越少有人愿意正眼看他。甚至一些比他更低阶的成员,也开始以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跟他说话。这种反差,对苏格兰而言是巨大的难堪。
但他咬牙忍下来。
他知道反击只会让情况更坏。这不是公平的对抗,而是一场政治性的孤立。只要琴酒没有出面,无论他做什麽,都是自取其辱。
他开始变得沉默,总是一个人行动。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却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痛苦。他甚至学会在任务中多留一手,暗暗准备後路,以免被「不小心」拖下水。
然而,这份压抑却让他的夜晚变得煎熬。
夜里,他常常失眠,脑中不断回放那天浴室里的场景——琴酒冰冷的目光,冷硬的声音。
他明白,自己早就被划进了琴酒的黑名单。
可他也无法离开。这是组织,他是卧底,他要撑下去。
某天,苏格兰从外勤回来,浑身是血,肩头被子弹擦过,腿也扭伤。他一瘸一拐地推开安全屋的门,却看见客厅里的琴酒正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处理档案。
烟雾氤氲中,那双绿色眼睛冷冷抬起,落在他满是血污的身影上。
短短一瞬,苏格兰心头掠过微弱的期待——或许琴酒会问一句,哪怕是冷淡的「怎麽回事」。
可没有。
琴酒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随後将视线收回到文件上,像什麽都没看见。
苏格兰站在原地,胸口隐隐发痛。
他知道这就是答案——琴酒懒得管,也不想管。他被针对丶被消耗丶被孤立,於琴酒而言,不过是组织内部的杂音。琴酒不会浪费力气替他清理,更不会伸手相救。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比起那些明刀暗枪,真正压垮自己的,是这份彻底的漠视,和自己不该有的情感。
日子仍旧这样推进。
苏格兰的神情越来越冷硬,他开始学会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只留给外界一副面无表情的脸。他甚至习惯了那些讥笑与刁难,习惯了在会议里被孤立的沉默。
可他的夜晚依旧不平静。
当他独自躺在床上时,脑海里总会浮现琴酒的身影。那双眼睛,那道冷漠的身姿,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自己被厌恶,被排斥,被视为耻辱的存在。
这种压迫,比刀剑更致命。
而他只能咬牙撑着,因为他清楚,一旦倒下,就真的什麽都没有了,他要保护这个国家。
苏格兰的内心,一直都比表面更为复杂。
他是卧底。这个身份决定了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保持冷静,保持与组织的距离。可越是在安全屋里与琴酒朝夕共处,他越发现自己渐渐失衡。
那份冷漠的压力,最初只是一种职场式的针对,後来却逐渐演变成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道德感让他痛苦。
身为卧底,他应该恨琴酒,甚至应该在每一次情报收集时都牢记对方是冷血的杀人机器,是组织的暴力象徵。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他却会回想起浴室里那短暂的对视。
琴酒的眼神是冷的丶锋利的,像刀子一样切开他的掩饰。可就在那种压迫里,他的心跳却失控般加速。
他恨自己。怎麽会在最不该动心的人身上,生出这样的情愫?
可偏偏,这份情愫无法消失。
琴酒对他没有任何宽容,甚至还在会议上刻意含糊表态,使他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的冷酷,本该让他更加憎恶才对。可每一次看见琴酒那种凌驾於所有人之上的姿态,他心底却生出另一种震颤。
——那是彻底无法掌控的存在。
苏格兰向来是有原则的人。无论在警校,还是後来被派遣进组织,他都习惯背负责任,习惯以「正义」作为内心的指南针。可琴酒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他不遵循任何世俗的规范,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规矩,他就是规矩本身。
正因如此,苏格兰无法不被吸引。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吸引。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必死,却仍要靠近。
他愈发敏锐地察觉自己情感的失控。
有一次,苏格兰在外勤时被敌人打伤,肩膀中弹,回到安全屋时已经失血过多。推门时,他看见琴酒正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
烟雾缭绕,冷冽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房间。
琴酒抬眼看了他一瞬。只是那麽一瞬,没有一句多馀的话,就将视线收回去。
那冷淡得近乎残酷的眼神,却让苏格兰胸口猛然一紧。
他知道,那不是关心。可他却像一个溺水者,看见了最後一口氧气,偏执地把那份「被注意到」当作唯一的安慰。
哪怕只是冷漠的目光,也足以让他在无数次孤立与羞辱中,咬牙再度撑下去。
这是不对的,他应该要遵守卧底的守则。
矛盾在他心中不断积累。
道德感告诉他,这是错的。这是叛逆,是背离使命。他应该时刻警醒,提醒自己琴酒是敌人,是必须打倒的人。
可情感却在告诉他,琴酒是唯一能让他心跳失控的存在。
这种矛盾让他痛苦到几乎无法呼吸。夜里,他常常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只是因为孤立无援,所以才把琴酒当成支撑。」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又会想起琴酒在烟雾中那冷硬的轮廓,想起那道凌厉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眼神。
如果这真是幻觉,为什麽会如此鲜明?
某个夜晚,他再度失眠。
安全屋里很安静,波本不在,只有琴酒的房间传来隐约的声响。
苏格兰静静坐在黑暗里,手里握着枪,心却乱成一团。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场无声的战争里,早就被摧毁了一半。他还在执行卧底的任务,还在传递情报,还在坚守「正义」,可他的情感却已经不再纯粹。
他背叛了自己`国家,背叛了和好友的誓言。
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根本不该喜欢的人。
琴酒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对方对他只有厌恶,只有漠视。可苏格兰心底却清楚,这份喜欢不会停下。它像毒药一样渗透进血液,越是压抑,就越是深刻。
他甚至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会为了琴酒,做出违背任务的选择。
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可他已经没有退路。
苏格兰依旧每天冷着脸,依旧在任务中默默承受孤立与针对。他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心思,哪怕是波本,他也隐藏得很好,没有让好友担心。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会议上众人嘲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他会下意识看向琴酒。
哪怕琴酒只是冷冷吐出一口烟,他也会因那短暂的注视,得到一丝荒谬的慰藉。
那是他的信号,是他在这场绝望处境里唯一的「救命绳索」。
——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苏格兰自知自己最近的情绪开始失控。那种隐忍多年丶刻意压抑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地从缝隙里渗透出来。他向来冷静理智,无论作为警察还是卧底,都必须维持表面的镇定。但只要琴酒在场,他就会不自觉地失焦,眼神会追逐那抹银色的长发,呼吸会被男人淡漠而冰冷的气场牵制,甚至连心跳都会变得紊乱。
这种不该存在的情感,如今却随着时间愈发难以控制。
苏格兰尽量隐藏,努力让自己维持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他在组织里并不是话多的人,平时大多是接任务丶做该做的事,低调而不引人注意。对大部分人来说,他的沉默只是习惯,并不值得深究。可是,琴酒不是「大部分人」。
琴酒是那种只要多看你一眼,就能捕捉到微妙差异的人。
——於是,他注意到了。
起初只是些细小的端倪。
比如,在会议室里,苏格兰总是下意识坐得比其他人更笔直,肩线紧绷,而每当琴酒低声交代任务时,他的手指会轻微收紧。那不是紧张到失态的颤抖,而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本能反应,彷佛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
再比如,在黑暗的走廊上,琴酒偶然抬眸,便会撞上苏格兰看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本该冷淡无波,可却在对上他时,短暂浮现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不似恐惧,也不像敌意,更接近某种压抑的渴望。
琴酒不动声色。
他从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立刻下判断,但心里却暗暗记下一笔。对他而言,异常就是危险,而危险必须在必要时被消除。
然而,苏格兰并不知晓自己早已被锁进琴酒的观察范围。
某次任务後,成员们在临时据点整理情报。伏特加一边嚷嚷着要去检查车,一边往外走。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最後只剩琴酒和苏格兰,空气里一瞬间沉得过分安静。
苏格兰手里拿着资料,却没有翻开。琴酒坐在对面,抽着烟,目光隔着烟雾落在他身上。
「……」
苏格兰觉得後背一僵,明明没有被质问,却有种被锐利刀锋贴近皮肤的错觉。他清楚这种沉默意味着什麽。琴酒很少浪费时间,他若是不说话,通常只有一种可能——在观察,在判断。
「你最近有点奇怪。」
终於,琴酒低声开口。语调冷淡,没有情绪波动,但正因如此,压迫感更重。
苏格兰垂下眼,佯装专注地翻阅资料:「……是任务压力太大了吧。」
「压力?」琴酒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像是在冷笑,「别拿这种话敷衍我。」
苏格兰的手停住,心底猛然一沉。
他一直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让任何细节外露,可琴酒竟然……已经察觉了?
「……」苏格兰不语,只把文件放下,掩饰心跳。
琴酒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数秒,像要把他剖开,从骨子里看透。可最终,男人只是把烟按灭,起身,收拾武器,转身离开。
门「咔嗒」一声关上时,苏格兰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危险。
苏格兰心知肚明。自己对琴酒的情感若再无法掩藏,不仅会暴露身分,甚至可能会连累所有计划。可他偏偏控制不住,那些压抑的东西像烈火,烧得他每一步都更难维持平衡。
而琴酒呢?
琴酒没有立刻下手,因为他并不急。他要的是真相,要的是把异常彻底确认清楚。於是,他选择继续观察。只要苏格兰再多给他几次「破绽」,他就能锁定答案。
这场看不见的拉锯,於是悄然拉开。
苏格兰愈发压抑,愈发无法自控;琴酒愈发冷静,愈发锁紧目光。
而他们之间的危险气息,正一点点逼近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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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在这结局,你们会打我吗?